看在趙光禮的份上,他沒有向睿親王府發難,而是首先就把矛頭指向了江南漕運司的高運司,指責他自作主張,魚肉百姓,高運司立刻就上折子自辯,說是睿王府指使他的。
皇帝拿著他的折子到朝廷上,當著各位大臣的面很是生氣的發了一頓火,說高大人信口雌黃,詆毀宗室居心不良,還說他背後一定有主謀,勢定要抓出這個背後指使,清肅朝廷,睿王爺在大殿上聲淚俱下,口喊皇上聖明。
天子一怒自然人人自危,高大人順理成章的背押解進京,關在刑部的大牢里,然後漕運司的職務由他親派了以為信得過的心月復前去暫時掌管。
自從高大人進了大牢後高夫人自然首先去找了睿王府,但是睿王府早就說清了要跟他撇清關系,緊閉大門不予理睬,高夫人雖然氣極卻也無法,只能去想別的辦法,好在以前為了前途很多朝中的大臣很多都得過他們的好處。
皇帝只是抓了高大人,並沒有下旨抄家沒收財產,所以這銀子她還是拿得出的,所以暗中悄悄聯系了幾家,想請他們試試能不能把人撈出來,只要人沒事,以後的事再想辦法,但是這些大臣趨吉避凶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厲害,借口一個比一個合情合理。
這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他故意沒有讓人沒收高家的家產就是想看看他的家人會去找誰,誰又會敢幫他出頭,他這次要把他登基以來的頑固勢力來個一次理清。
朝中的大臣個個心里也很擔心,那個姓高的在獄中也不知道會不會亂說話,說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話,有的人想著把他弄出來,有的人卻想著能不能讓他永遠閉嘴。
以禮部和翰林一些的學者開始向皇帝發難,說什麼皇帝剛剛登基,應該以仁慈為主,雖然高漕運犯了欺君之罪,但是只要終生監禁就行了,不應該打開殺戒,然後又舉出許多前朝皇帝剛剛登基後大赦天下的例子。
不同意這些人意見的確實以吏部為首的眾人,說高漕運的行為簡直是罪大惡極,應該立時處斬,至于幕後主謀的人他們就把矛頭指向了睿王府,說是趙光禮仗著自己有從龍之功,又把持著邊關軍隊,所以野心越來越大,理應抓回來問罪。
這兩派是朝廷的主要兩派,其余的因為不關自己的事就站在一邊看熱鬧,但是皇帝坐在上面對于下面的爭吵卻一言不發,等他們吵完後宣布一聲下朝,回去自己的寢宮,一些人不死心跑到上書房跪求他也不理。
趙光禮在北邊得沒得到消息沒有人知道,若是知道了他會做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連睿王爺也不知道,大家都很好奇,坐在家里觀望。
瑾瑜此刻也坐在家中觀望,但是她觀望的不是趙光禮或者朝廷,她觀望的是自己的老公,林浩白此刻沒有去衙門辦公,而是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一只毛筆,好像在畫著什麼。
「怎麼樣,畫到哪里了,我的手好酸啊,君遠越來越重了,你說以後君遠會不會變成個大胖子啊。」她坐在這里已經一個時辰了,還抱著一個孩子,實在是受不了了。
林浩白笑了笑,說︰「你啊,還是一點耐心也沒有,若是累了就叫盧氏來幫你抱一會吧。」自己卻半點都沒動一下,繼續在那里畫。
瑾瑜撇了撇嘴,換了個姿勢抱懷里的君遠,「還是不要了,一次畫不完下次還要受罪,對了,你真的不去衙門?會不會被你上峰知道了,然後罰你啊?什麼罰銀子啊或者罰俸祿啊,我不依的啊,你自己想法辦。」
林浩白撲哧一聲笑出來,搖搖頭,說「自從做了娘以後,是比以前摳門許多了,放心吧,不會罰銀子的,現在新來了個漕運司,正是忙的時候,上峰哪里有空管我,正想著辦法看住那個漕運呢,對了,新漕運來了,你們那個什麼蘇州商業協會還辦不辦?」
瑾瑜歪著頭想了一會,說︰「他們說還是要辦的,不管朝廷有什麼變動,為了以後方便商業協會勢在必行,我也不管他們的,反正跟著走就是了,我的大靠山還是你的嘛。」說完諂媚的對著林浩白笑了笑。
林浩白抬起頭看了眼瑾瑜,漫不經心的說︰「是嗎?可是剛才誰還在說若是罰銀子的話她不想理的呢,原來她就是這樣討好她靠山的啊。」
君遠听著父母的對話,跟著依依呀呀的說,屋子里熱鬧極了,瑾瑜笑了笑,不再說話,林浩白也是,然後瑾瑜唱著歌哄君遠睡覺,等君遠睡著後才說︰「朝廷里的事怎麼樣了?解決沒有?」
「正鬧得凶呢,這次睿親王算是幫了皇上一個大忙,雖然不知道為何沒了下文,但是皇上正在利用這件事來打擊朝中老臣勢力,若不拔出一些不利朝廷的人看來這件事不會罷休的。」林浩白雖然不在朝廷,但是消息卻一點也不落後。
瑾瑜點點頭,當權者一般都是這樣的,即使是件小事,但是若是有利用的余地,他們一定會弄出些什麼事才會罷休,只是這件事似乎沒什麼無辜的人,若真是有的話就是冬天被凍死的蘇州百姓。
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現在她只要在家看看孩子,畫畫圖,幸福的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天氣一天好過一天,身上的衣服也慢慢減少了好多,應該說整個人都舒服了,但是君遠卻覺得很不舒服,因為他最近一直在生病,先是拉肚子,接著是發燒。
瑾瑜知道孩子一旦到了八個月後,從母體帶出來的免疫力就會用完了,一般孩子都會生病,君遠又生活在古代,沒有喝過牛女乃啊,一些專門帶有免疫力的營養品,生病是一定的,而且整日的苦惱,白天呢吃了點稀飯後就睡覺。
但是因為很不舒服,一直都缺乏安全感,只要一放下他就會哭,哭得瑾瑜的心都疼死了,所以也一直都抱著他,背著他,晚上他就不睡覺一直哭,也不要女乃娘,瑾瑜也不放心把他交給別人,一直親自照顧,所以已經連著好幾日都沒好好休息過了。
林浩白也守在一邊,看著大夫給君遠看病,一直到孩子拖拖拉拉一個月後才健康起來,但人也瘦了好多,瘦了一大圈,此時他已經九個多月了,瑾瑜這才放下心來,林府里的生活才得以恢復正常。
君遠的健康回來了,朝廷的風暴也接近尾聲了,禮部和吏部侍郎都下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員,皇帝自然毫不客氣的在重要位置上讓自己的心月復上位,而且暗中他也寫信去問過了趙光禮,關于這件事他在里面所扮演的角色。
趙光禮自己將罪責都攔在了自己身上,理由呢很一般說是一時糊涂,不過皇帝要的不是理由,是趙光禮家的態度,合作的話呢自然是最好了,本來按照他當初幫他的功勞呢,不應該是個將軍那麼簡單的,可是考慮到睿王爺還在。
他又有一個世子大哥,所以本來要把他封爵的,因為年輕所以壓了下來,這次好了,因為做錯事爵位自然不用升官,他下旨申訴了一番,原本有的封賞去掉之後功過相抵,也算是個交代了。
連自作主張的孫思都被罰去家廟思過一年,這趟風波就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這時候也到了五月份,春雨綿綿的時候,至少在江南是這樣的,好在因為事情解決得及時沒有耽誤農耕,稻米早早就插進了田里,但是別的地方似乎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就像甘肅一樣,入春以來一滴雨都沒下過,一直都晴空萬里,很多百姓因為青黃不濟已經出現了饑荒,皇帝沒辦法,只有從江南調倉庫里的米去救濟,林浩白一下子也忙了起來,晚飯都是瑾瑜讓人做好了後送到衙門給他吃的。
調了多少米瑾瑜不知道,反正運輸的軍隊一走林浩白在家結結實實的睡了一天,本以為這樣就算完了,但是沒過多久又听見他說長江那里連日暴雨,似乎有決堤的跡象,官員上書說是請求撥款要整修大壩,禍不單行,西南的駐軍又說西南蠻夷蠢蠢欲動,要求撥軍餉等等,反正都是要錢。
皇帝對著桌上一堆折子,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麼多的事一下子都涌出來,國庫不算富裕,一下子讓他拿出那麼多的錢,若是拿了出去國庫就所剩無幾了,可是不拿的話又有什麼法子呢?
他想了想沒有什麼好法子,最後拿起筆寫了一封信,寫給林浩白,想問問他能不能有什麼好辦法,若是他現在在京城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也更加堅定了一定要讓他早點回來的心思。
瑾瑜抱著是個月的君遠坐在馬車里,她正在去萬松寺的路上,她自從離開京城就沒去好好拜拜佛祖了,雖然不信,但是拜拜也沒什麼不好,還可以當是出游,當然她也不是一個人,還約了程夫人的一起,到寺廟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