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要求對于古代家庭來說是合情合理的,男人們一般去地方上做官的話都是帶著小妾去,發妻呢就是留在家里照顧父母,也算得上是替自己盡孝,但是林浩白卻是十分遲疑。
一來他知道瑾瑜的性子,若是真的單獨跟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的話,一定十分不慣,半點也不會開心,這叫他如何忍心,再來他也不打算收什麼通房姨娘的,所以沒有瑾瑜在身邊的話自己也一定會覺得十分孤單。
他抬頭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父親,突然跪了下去,說︰「爹,請恕兒子不孝,兒子沒有收通房的打算,唯願守著君遠的娘一個人,所以身邊實在離不開她,還請爹能體諒體諒兒子,原諒兒子的不孝。」
若是以前林父定然要罵他沒出息不孝,但是經過林浩白去湖南,蘇州還有在京城的這幾年的表現,他早就認識到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做事都已經經過深思熟慮,比他想象中做得都要好,但是他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的兒子為什麼會有這種近似和尚的想法呢?
心里疑問他也不藏著,問了出來︰「浩兒,可是你媳婦有什麼說法?」
林浩白平靜的搖頭,說︰「瑾瑜沒有說什麼,只是兒子本就對沒什麼偏好,有了瑾瑜一個也就夠了,實在不想再花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
看不出來林父是真相信還是假相信,之間他緩緩點了點頭,說︰「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那為父也不管你,至于讓你媳婦回京之事就算了,你也起來吧。」
林浩白大喜,謝過父親後才站起來,重新坐在椅子上,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後林父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邊林浩白很容易的就說通了自己的父親,但是瑾瑜面對林母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此時的她正低頭站在屋子中間,林母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慢慢的喝丫鬟上的茶,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瑾瑜境況的窘迫。
「浩兒媳婦啊,不是我說你,我們這做女人的就應該大度些,再說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浩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為人,難道他會為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對不起你嗎?你現在還年輕不服氣,但是若真等到他出去鬼混的時候就晚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盡管心里十分厭惡這種論調,但是瑾瑜面上還是一副受教的樣子,認真的應了聲是,林母見瑾瑜的老實樣,心中也微微得意起來,又拿出她過來人的姿態來好好的給瑾瑜上課,一副瑾瑜不立馬說給林浩白就不放過她的架勢。
本來瑾瑜以為只要事事都順著林母的話,等她發泄完了,說累了自然會讓她走的,但是沒想到林母卻是這般沒玩沒了,似乎永遠都說不完了一般,讓她不禁在心中吶喊林浩白快來救場。
仿佛兩人心有靈犀一般,瑾瑜在心里喊了林浩白沒多久後,外面果然響起了熟悉的步伐,讓瑾瑜本來不耐煩的心一下子加快了跳動的速度,因為她听出了這腳步的主人。
「娘,瑾瑜可在里面?」林浩白在外面敲門詢問道,林母被打斷後斜了瑾瑜一眼,瑾瑜察覺到林母的目光,趕緊低下頭做鵪鶉狀。
「哼,」林母哼了一聲,算是應了,林浩白也推門進來,對母親施了一禮,林母繼續說︰「怎麼,還怕我吃了你媳婦不成?」
林浩白笑了笑說︰「母親說哪里的話,只是君遠有些哭鬧不肯睡,平日里都是瑾瑜哄他入睡的,所以兒子這才尋了來,而且如今也不早了,兒子這就帶了瑾瑜去,不打擾母親休息了。」
說罷也不管林母說什麼,拉著瑾瑜就大步往外走去,徒留林母坐在那里瞪眼,真是反了,不等她說話就跑了,眼里還有沒有她這個做娘的?可是人已經跑遠了,她縱使眼楮瞪得再大也沒用了。
瑾瑜被林浩白拉著出了屋子後一下子掙月兌林浩白的手,嘴中喊了一聲「哎呀」,然後雙手揉著自己的膝蓋,林浩白見了瑾瑜的樣子也趕緊停下,幫瑾瑜揉著腿。
「怎麼了?可是腿疼?」他有些擔心的問道,瑾瑜卻微微一笑,回他︰「沒什麼,就是站得久了有些酸麻,等會就好了。」說著順勢坐在了旁邊的欄桿上。
林浩白有些心疼的拉著瑾瑜的手放在自己的連邊蹭了蹭,說︰「瑾兒,辛苦你了。」
瑾瑜不在意的一笑,說︰「哪有什麼辛苦的,娘也是擔心你啊,沒什麼的,爹娘難得來一次,我也不是天天罰站,對了,娘說的事你要怎麼辦。」說著話臉上也露出了愁容。
林浩白卻是神秘一笑說︰「來我背你回去,路上告訴你該怎麼辦。」然後不顧瑾瑜的掙扎將瑾瑜背到了背上,兩人在黑暗中慢行。
盡管兩人孩子都有了,但是卻從來沒在外面做出過這麼親密的舉動,瑾瑜臉有些紅紅的,趴在林浩的白的肩頭,小聲的說︰「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要是讓下人看見了該笑我了,或者要是爹看見了成什麼樣子嘛。」
林浩白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說︰「不怕,你是我娘子,背你有什麼好怕的,對了,你不是擔心娘提的事嗎,我已經解決了。」為了讓瑾瑜好過些,他說了一件能吸引瑾瑜注意的話題。
果然瑾瑜一下就被他的話吸引過去,驚奇的問他︰「已經解決了?這麼快?你怎麼解決的?」瑾瑜一下子問了三個問題,顯然是對林浩白的辦事效率很好奇。
林浩白低聲笑了笑說︰「你還真是心急,不過我可不會這麼輕易這麼告訴你,除非……有什麼好處的話,那就能考慮考慮了。」後半句話說得頗為曖昧,瑾瑜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雖然有些羞澀。
林浩白也露出了笑意,但是還是慢慢的走在灑滿月光的小石子路上,瑾瑜十分享受這一刻的溫馨氣氛,輕輕的說︰「你會一直背著我嗎?」不跳字。
雖然是一句很傻很傻的話,但是林浩白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更大了,鄭重的點點頭,說︰「會,我會一直背著你,等你老了,走不動了我也背著你,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
听著比她還傻的話瑾瑜咯咯咯的笑了,但是笑聲卻是滿滿的幸福的味道,飄散在這個月圓的夜空,連清冷的月光也變得溫暖起來。
次日瑾瑜容光煥發的坐在梳妝鏡前,春雨幫她挽了一個雍容的芙蓉髻,配上她那套珍珠做的首飾,耳墜,整個人顯得清麗又嬌艷,連一貫跟在身邊的丫鬟都不住的夸贊瑾瑜美麗,瑾瑜盡管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心里總歸還是高興的。
不久春芽就進來傳話,說是已經有人來了,讓瑾瑜出去接待,瑾瑜答應一聲提著裙子就出去應酬,原來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和她一向交好的程夫人。
「程姐姐,你來得真早,可用過飯了?若是沒有我叫人馬上去準備。」瑾瑜熱情的和程夫人招呼到,但是程夫人卻不答話,拉著瑾瑜轉了一圈後才開口。
「以往我真真是瞎了眼,竟沒發覺身邊有這般的人物,瑾妹妹,你這一裝扮可真是讓人認不出了。」程夫人由衷的夸贊道,平日里瑾瑜從來不上妝,頭發也是一般的夫人發髻,也沒什麼貴重的首飾,一般只有一個玉簪,所以只是比常人多兩分姿色,但是沒想到這正經裝扮起來會是這般的亮人眼。
瑾瑜假意的打了一下程夫人,笑嗔道︰「程姐姐,你還有力氣拿我打趣,看來是不餓了,那我給你上點糕點算了,免得吃飽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人呢」
說完兩人都笑了,這時從後面露出一個小腦袋,稚聲稚氣的說︰「林伯母,有沒有我的糕點?」原來是上次見過的生兒,瑾瑜笑著捏了捏生兒的小胖臉說︰「自然有咯,怎麼會少了你這個小饞貓。」
說罷親親熱熱的拉著程夫人和生兒往里走,夏雲自覺的下去端糕點去了,給正廳說笑的兩人送去。
瑾瑜和程夫人說了沒多久的話後別的客人也到了,很多都是以前在宴會上認識的,但是瑾瑜卻不是很記得清楚,但是因為今天她心情好,全都說說笑笑的把人領進了正廳,讓那些夫人微微有些詫異,因為印象中林夫人似乎一直都是客氣疏遠的人。
但是不管心中有什麼疑惑,今天來是吃人家兒子的周歲酒的,所以自然全都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就在這時丫鬟喊了一聲︰「蘇琦雲小姐到。」
這一聲本來平常的長諾立刻讓原本寒暄熱鬧的場面安靜了下來,因為在座的家眷夫人小姐們很多人都不認識這個叫蘇琦雲的小姐,個別知道的卻因為驚奇也忘記了言語,瑾瑜自然也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她寫的帖子都是寫給某某夫人、大人的,怎麼無端端的冒出個小姐來,不過來者都是客,瑾瑜作為主人家怎麼也不會失禮的當做視而不見吧,所以見有個穿越碧綠衣衫的女子進來的時候,她還是面帶笑容的迎了上去。
「見過林夫人,小女冒昧上門祝賀,還請夫人見諒。」那綠衣女子倒是沒什麼尷尬的表情,落落大方的給瑾瑜行了見面禮。
瑾瑜虛扶一下,說︰「小姐嚴重了,來著都是客,再說今日是犬子的周歲宴,還要多謝小姐的好意才是。」瑾瑜客氣的回答,可是心里卻已經開始疑惑為何這名女子看起來有些面熟呢?
但是那綠yu女子柔柔一笑,似乎有些害羞卻有些真誠的說︰「原本不該這般冒昧的,只因為林大人曾對小女子有恩,所以小女子才想親自到府上來賀禮。」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半點避開在座各人的意思,所以當後面那些夫人一听什麼有恩啊這些類似英雄救美的話後,議論聲漸漸響了起來,而這時瑾瑜也為她看起來為何眼熟的疑問找到了解釋,那就是那次在街上林浩浩相助的那個女子。
因為期間發生了好多事,瑾瑜也慢慢淡忘了這件事,沒想到今日突然爆發了出來,瑾瑜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好,手指不自覺的縮了一下,本來是很細微的動作,但是蘇琦雲正面對面的對著瑾瑜,這一點細微自然被她看進來眼里。
她心里微微一動,嚴重閃過一絲光,嘴角的笑容也大了許多,打破兩人間不是很明顯的尷尬,說︰「既然禮已經送到了,小女子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
瑾瑜這時已經恢復正常了,正準備說一些挽留的客套話,可是一個聲音卻先她一步說︰「怎麼剛來就要走啊,怎麼也得喝了杯酒水才能走啊。」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瑾瑜的婆婆林夫人,因為賓客都到得差不多了,瑾瑜叫丫鬟去請了她和君遠出來,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所以瑾瑜也只能跟著說︰「是啊,蘇小姐特地來道喜怎麼能剛來就走呢」
正廳里的夫人們眼光在瑾瑜和林夫人還有蘇琦雲之間來回打轉,眼中寫著滿滿的好奇和八卦,瑾瑜不願讓外人笑話,親自上前扶起林夫人的手,對大家說︰「這是我娘,也就是君遠的女乃女乃,專程和公公從京城趕來參加君遠的抓周禮的。」
原來是林大人的娘親啊,很多沒見識的夫人紛紛上前給林夫人行禮,京程里的夫人呢,一定要好好巴結,林母自從林浩白啦了蘇州後很久沒享受到這樣眾星拱月的感覺,一時間很是享受的周游在眾位夫人見。
「琦雲見過林夫人。」蘇琦雲一听是林浩白的娘親,雙眼放光,若是能巴結上這位老婦人的話,那她所謀的大事不就事半功倍了?
林府人看著蘇琦雲長得頗為不俗,心里有些喜愛,和藹的點點頭說︰「快快起來孩子,真真是客人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
她還以為蘇琦雲是蘇州哪個大人家的家眷呢,開口就問道,但是蘇琦雲微微有些猶豫,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瑾瑜看著這樣子有些冷場,趕緊上前挽著林母的手說︰「娘,先讓客人們入座吧,哪有讓人站著說話的道理的。」
林母恍然大悟的對大家說︰「對…對,大家快都坐下吧,來,把君遠抱過來,讓各位夫人見見,也讓他沾沾大家的福氣。」
這時主角才得以出場,盧氏抱著穿著一身福字暗紋新衣的君遠站在大家面前,一歲的小君遠已經能坐了,乖乖的由盧氏抱著,烏溜溜的眼楮打量著屋子的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似乎在找著什麼,忽然發現了右邊站著的瑾瑜。
「包……」一聲含糊不清的兒音響起在正廳里,兩只小短手朝著瑾瑜的方向伸去,眾人本來都在仔細打量著這個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孩,沒想到他一點也不怕生,還找出了母親,做出這般的動作,個個都笑了起來。
一下子說什麼的都有,說什麼聰明啊,好看啊,俊秀啊都是多數,瑾瑜听著大家的贊揚,心里也甜甜的,上前抱起了君遠,然後讓他給大家行禮,小家伙記住了這幾天來娘教的東西,左手抓右手,但是又不知道這樣有什麼用。
在座的夫人們誰都沒見過周歲就這般聰慧的孩子,一時間更是嘖嘖稱奇,程夫人算是跟君遠很熟了,當下走到君遠的身邊,點了點自己的臉蛋,然後揚了揚手中的禮物,說「親親姨姨,給你玩的好不好?」
其實君遠根本听不懂她再說什麼,但是她點臉蛋的動作他卻是明白的,娘親不是經常跟自己做嗎,只要他把小嘴印上去的話通常都會有好吃的等著他呢,所以當下也不猶豫,抱著程夫人的脖子,在她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雖然程夫人臉上全是口水,但是她卻笑得十分開心,嘴里說了聲乖,然後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是一對深色的翡翠馬,君遠看著跟自己的小馬很像,當下就想要去拿,但是被瑾瑜阻止了,推遲道︰「這會不會太貴重了,他一個小孩子,哪里承受得起。」
程夫人嗔了她一眼,說︰「什麼貴重,一份心意就是了,快收下,不然就是請看了我,我可是不依的。」
林夫人搶先說︰「就是,就是,這是對君遠的一份心意,浩兒媳婦你就不依推遲了,收下吧。」然後一揮手,示意丫鬟來收下禮物。
其他夫人有些十分小孩的也哄著君遠給了她一個親親,有的卻只是地上禮物說了兩句好听的話,但是這一切都把剛才的蘇琦雲涼在了一邊,她一個人頗為尷尬的站在一邊,臉上還不得不帶著笑容。
不多時有丫鬟來說︰「少女乃女乃,少爺說抓周的時辰到了,讓把小少爺抱過去呢。」
瑾瑜點點頭,把君遠交給盧氏,然後交代了兩聲後由盧氏抱著孩子去了男賓那邊,自己這邊則開始上點心,眾人的注意又放到了點心上,因為這些點心全是瑾瑜教廚房的人做的,這些人自然沒見過,于是大家覺得不錯至于都開始向瑾瑜討教做法,一時之間氣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