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有趙光禮的消息嗎?。」瑾瑜就這麼鬼使神差的問出口了。
寧浩白眼神復雜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嘆了口氣,「瑾瑜,你,是不是還,還惦記著那個人。」
瑾瑜低著頭,輕輕搖了搖,平靜的說︰「說忘記當然不是輕易就能忘記的,但是哥哥,我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幻想,你放心,我會努力做好浩白哥的妻子的。」
寧熙瑞在心里松了口氣,又看看瑾瑜,慢慢的說︰「他被封為輔國大將軍,本來是要還朝的,但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就立了戰功,加上又是皇家血脈,所以皇上就讓他駐扎邊疆,短時間內應該回不來了。」
瑾瑜點了點頭,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點輕松又有點慶幸,反正以後他們就是陌路人了,她後天就要嫁人了。
初五的晚上瑾瑜很早就上床了,因為他們從半夜就要開始出發,初六的時候到株洲去拜堂,可是她哪里睡得著,著急地滿屋子轉悠,春芽勸了她幾回都不听,最後覺也沒睡成,由著一個春雨,一個春芽還有請來的婦人幫她整理。
這婦人是寧熙瑞找來的,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的,但是上有父母公婆,下有親孫外孫,是真正有福的,特意被找來給瑾瑜梳頭。
瑾瑜心里緊張,坐在梳妝台前半點也不敢動,那夫人也是很小心的給瑾瑜梳著婦人發髻,一點也沒弄疼瑾瑜,也不知道這人怎麼梳的,頭發被挽成了一個新娘高髻,然後又再上面插了幾個發簪,最後給她戴上重瑾瑜親自設計的鳳冠,是花環狀的,根本不是以前那種又大又重的樣子。
然後給瑾瑜畫了一個和當初杜氏來時一樣的白面妝,瑾瑜坐在那里的時候還想,等林浩白一揭開蓋頭看見這個妝,不知道會不會嚇到他,然後自己就先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上妝的婦人看見瑾瑜不悲反而笑了,心里奇怪,新娘子出嫁不是都要哭的嗎?
一切都弄好以後,瑾瑜就被蓋上蓋頭帶出了房,新娘子是不可以踩地的,寧熙瑞早就等在外面了,等瑾瑜出來後就上前背著她往外面走。
這是寧熙瑞背瑾瑜,就是小時候他也沒有背過妹妹,瑾瑜趴在他背上一點重量都沒有,不由出聲道︰「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看看你,多瘦。」
瑾瑜很不服氣,糾正他︰「這不是瘦,這叫身材,哥哥你不懂的,回去問嫂子吧。」
寧熙瑞寵溺的笑笑,這丫頭永遠有歪理,也不和她爭辯,繼續道︰「和浩白要好好相處,不可任性,可若是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跟哥哥說,瑾瑜,記住,我們是兄妹,身體里留著一樣的血,我永遠會保護你的,知道嗎?。」
瑾瑜趴在他背上不說話,但是他能感覺肩膀那里熱熱的,半晌瑾瑜才輕松的說︰「哥哥,你怎麼能說我任性呢,太看不起我了,而且,誰要是讓我不高興一分,我就讓她不高興十分,你就別操心了,我會好好的。」
寧熙瑞把她放到馬車里,由春芽扶著她進去,寧熙瑞才往前騎著馬,帶著大家出發。
因為是夜里趕路,寧熙瑞把鐵平的兄弟都帶上了,還一個給了五兩的喜錢,所以路上還是比較安全和順利的,初六上午就到了株洲境內。
林浩白早就等在城門了,見到寧熙瑞等人的時,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揚手讓後面的吹打起來,他率先迎上了送親的隊伍。
瑾瑜早就在車里睡著了,春芽也不叫她,自己跟著眯了一會兒,不過也很快就醒了,听見外面有吹打的聲音,輕輕掀開一個縫,看見迎面而來的新郎,這才搖醒主子。
「小姐,小姐,快醒醒,新郎官來了。」
瑾瑜听見新郎兩個字,一個激靈坐起來,然後到處找銅鏡,想看看頭發是不是亂了,臉上的裝是不是花了,春芽仿佛知道瑾瑜在找什麼,坐到瑾瑜身邊,輕輕幫瑾瑜攏了攏碎發,然後拿出白面胭脂說︰「小姐別慌,奴婢幫你補補就好了。」
弄完了妝寧熙瑞過來叫瑾瑜下去坐轎子,新娘子都是這樣的,瑾瑜被春芽扶著下了馬車,轉進轎子里,身子下意識挺得直直的。
很快連轎子都停下了,大家在外面喊著「新郎踢轎門,新郎踢轎門。」
然後瑾瑜眼前看不見的轎門踫的一聲就開了,瑾瑜從下面的的縫里看見一只黑色的布鞋,上面還有祥雲的暗花紋,瑾瑜的臉忽然變得熱熱的。
然後手里被塞進來一塊紅綢布,不用想就知道是電視里那種牽著兩人的東西,瑾瑜被拉著出來轎子,然後上台階,看見門檻,抬腳就跨了進去,旁邊立馬有人高喊︰「新娘跨過高門檻,從此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嚇得瑾瑜一抖,隨即又想笑,這,這是在拍電視吧,她怎麼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啊
然後是跨火盆,最後來到拜堂的正堂,上首不知道坐了什麼人,但瑾瑜知道應該不是林浩白的父母,若是的話他應該跟她們說一聲,不過不管是誰她都是要拜的。
三拜完了她就被送進了洞房,洞房只有新婚的這天才能打開,所以屋子里全是一種新東西的味道,瑾瑜被放在床上坐著,因為林浩白是一個人在這里,所以也沒人來認親,她只要等著林浩白來就可以了。
瑾瑜等屋子里的人走了,一下就把蓋頭掀開了,搭在頭上,春芽站在一邊,半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如果是木蘭早就咋咋呼呼的說不能掀開,她對于她家主子的不一般早就不感到半點驚奇了。
瑾瑜對春芽說︰「哎呦,渴死我了,春芽,快,快幫我弄杯茶來。」春芽乖乖的點頭去了桌上倒了一杯茶,瑾瑜結果一飲而盡,又喝了兩杯這才好些,然後叫春芽自己也喝,她則打量起屋子里的擺設來。
這臥室比她以前住的要大些,但是中間放了一個多寶閣從中隔開,她現在坐的床是她畫的黃花梨的架子床,本來是撥步床的,但是她覺得太沉悶了,所以給換成了架子床。
左邊是淨室,右邊是暖閣,外面是靠窗的臨塌和梳妝台,再出去就是廳堂,對面是小書房,外面是什麼樣的她還看不到。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都靠著床邊睡著了,被春芽一陣搖晃給弄醒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春芽拉下蓋頭,然後門就開了。
原來是林浩白來了,她直挺挺的坐好,然後听見春芽上前行禮,「見過姑爺。」
林浩白像是被人扶著坐到瑾瑜旁邊,「嗯,你先出去吧,你們也都出去吧。」春芽的聲音和其它人的聲音一同應了,說了句︰「主子大喜,奴婢告退。」然後就悄悄的退出去了。
瑾瑜心里忐忑得七上八下的,正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來打破氣氛,然後眼前的紅蓋頭一下就不見了,她一驚之下抬頭,入眼就是林浩白帶笑的臉龐,還是鼻尖淡淡的酒味。
瑾瑜就這麼盯著林浩白,一時間忘記了言語,忘記了呼吸,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他,林浩白笑容更大,胸腔里發出悶悶的笑聲,瑾瑜這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是個嬌羞的新娘子,這下她的臉是真的紅了起來,然後看著這個還在笑的男子,惱羞成怒的伸手捶了他一下。
「笑什麼,你嚇著我了,還笑我。」
林浩白順勢抓住她的手,止住笑,湊到瑾瑜的耳邊輕聲說︰「瑾兒,你真可愛。」
瑾瑜的臉更紅了,手也縮不回來,有些慌忙的說︰「你放開我,我,我餓了。」
林浩白還是沒放開她的手,拉著她來到外面的榻上,上面的小幾上有些飯菜和酒水。
「來,先吃點東西,一會兒還要喝合巹酒,仔細胃疼。」瑾瑜先是坐下,然後看著自己的大袖子,又站起來說︰「我要先洗漱,你要不自己吃吧。」
然後揚聲喊︰「春芽,給我弄點熱水,送進來。」春芽在門口應了,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然後又行禮退下。
瑾瑜在梳妝台那里差著頭上的首飾,林浩白在後面看著,然後上前來幫她,手指靈活的幫瑾瑜取下了鳳冠,還有後面的簪子,瑾瑜習慣的跟他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到淨室洗漱去了,林浩白則坐在榻上等她。
很快瑾瑜就出來了,外袍也月兌了,只著了里面粉色的中衣,她覺得這樣的衣服已經很少嚴實了,在以前,只有秋冬才會這麼穿,但是林浩白眼里卻不是這樣的,盡管只是中衣卻已經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也許是餓過了勁,瑾瑜吃了兩口就覺得飽了,然後在林浩白熱辣辣的眼光中喝下了充滿象征意義的合巹酒。
林浩白放下酒杯,拉著瑾瑜的手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的把瑾瑜摟在懷里,瑾瑜緊張得連背都崩得直直的,林浩白卻好像沒發覺一般,說起了話來。
「瑾兒,定親以來的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麼?」
瑾瑜想了想,說︰「沒什麼啊,就是畫畫花樣子給自己做衣服,然後是家具,然後是鋪子里的事,然後是算賬,還有就是吃飯睡覺,就這些了。」
林浩白有些委屈的說︰「一點都沒想過我嗎?我可是每天都在想瑾兒今天做了什麼,明天做了什麼,哎,原來都是我一個人在單相思。」
瑾瑜有些過意不去,安慰的騙他說︰「其實也有想過你啦,只是你每天都要去衙門嘛,但是我又不知道去衙門都要做什麼,所以連想也想不出啊」
林浩白這才滿意的笑了,就算是騙他的也說明瑾瑜是在乎他的想法的。
說著話瑾瑜慢慢也放松了,林浩白察覺到懷里的身子軟了下來,在她耳邊輕聲說︰「瑾兒,我們就寢吧。」
這句帶有無限暗示的話,讓瑾瑜的臉又紅了,但是她也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所以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而這個動作對林浩白來說更是一種無聲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