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住,轉身。炎天雪不好意思地笑笑,若是說她迷路了會不會有些丟臉?特別對方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似乎只是善意的詢問。只是對上那樣的笑容,卻讓人連撒謊都覺得心里不安,炎天雪還是如實交代了。
「我剛才听到有人在哭,就跟著找過來,可是那哭聲又突然消失了,我又不記得來的路,所以……」
「那由在下帶炎姑娘回去吧。」張良點頭,應該是相信了炎天雪的話,好意帶她回去。轉身走了幾步,卻見炎天雪愣在原地,張良也不著急,停下來看著等她。
炎天雪連忙小跑幾步跟上,不知為何,對方雖然依舊笑得溫文,她卻感覺到在她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時有些東西似乎不太對勁。所以才會怔住,如今見張良一切如舊,只當自己是昨日被騙的後遺癥而已。
跟在張良身後,看著他修長的背影,走動之時衣袂飄飄,像是連他的周圍都環繞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突然有些不可接近的感覺。炎天雪下意識地出聲︰「以後還是叫我天雪吧,老是叫姑娘太別扭了。」
昨日張良說的清楚,叫她「天雪」不過是為了騙過宴席上的人,只是那名字從他口中叫出來,炎天雪就覺得連心情都會好一些,在她心目中張良一直是不可接近的,當初的他是歷史人物,所以她就算喜歡也帶著崇拜的心情,自然是不可能接近的,如今張良就在她的面前,就當是她有些小心思,希望這樣能將兩人的距離拉得近些。
轉身微微一笑,點頭︰「天雪。」
炎天雪的心里就冒出了快樂的小泡泡,果然這名字經張良之口就會好听許多,滿足地邁出一步,與張良並肩而行,卻又皺起眉,很苦惱的樣子。
「怎麼了?」張良自然注意到她的表情,問道。
「那……我該叫你什麼?張公子?」炎天雪做出沉思狀,張良叫她「天雪」,那她要叫他什麼?張良?連名帶姓的稱呼不是很別扭麼?可是叫公子又太生疏了。
張良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眼楮彎成月牙形,眸子卻比星光閃亮︰「隨你吧。」
「真的?」不相信地偏過腦袋,見到對方很肯定的眼神,炎天雪連忙點頭說好。要叫張良什麼,其實她一時也沒想好,不過一定要找一個別人不會叫的稱呼,這樣每次張良被叫到的時候就會知道是她了,總會有些特別吧。
「那我以後想好了,你可不能後悔。」
「這是自然,」听著孩子氣的話,張良淡然一笑,停住腳步,「進去吧。」
炎天雪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她住的院子前,張良也不打算進屋,轉身離開。炎天雪張嘴正想喊住他,修長的背影卻已經在拐角處消失了。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這才想起原本是想問張良那哭聲到底從什麼地方傳來的,怎麼反而跟他討論起該怎麼稱呼對方來?
自那日後,又有幾日未見張良,不是每日都會有人宴請他,所以炎天雪在張府大部分時間都很悠閑,本來就沒什麼工作,只是偶爾幫忙若夢做一些雜務,若夢雖然依舊沒給過好臉色,但也沒有再出言諷刺,幾次下來,炎天雪也多少了解了她的性格,其實她的心地不壞,只是因為嘴巴過于伶俐,或者說不太會與人相處,所以除了姐姐浮生,沒有侍女願與她一起。
「哎……」
這日若夢正在浣衣,炎天雪則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長嘆了一口氣,她並不是不幫忙,只是第一次洗衣服時,她不是力氣太小,衣服根本沒洗干淨,就是力氣太大,直接將衣服撕壞了,若夢自然又好生諷刺了一番,炎天雪得到教訓後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所以只幫忙晾晾衣服就行,免得越幫越忙。
「若夢,這鐲子你好像從來沒有離過身誒。」炎天雪拿起放在旁邊石頭上的一個玉鐲,看樣子應該是好玉,于是放在陽光下正想仔細看清楚。
哪知若夢突然就放下正在浣洗的衣服沖了過來,一把奪過炎天雪手里的玉鐲,沖炎天雪嚷道︰「你少亂踫我的東西!」說著,還用衣服將玉鐲擦了擦,似乎很寶貝這個玉鐲。
幾日與若夢一起吃住,她隨時都帶著這個玉鐲子,即使是干活的時候,她也將鐲子放在身邊,干完活後就馬上戴好,炎天雪本來也是好奇,卻沒想到若夢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驚訝之余卻也猜到這鐲子對若夢一定十分重要,該不會是誰送的吧?好奇心又起來,打算刨根問底︰「這鐲子是誰送的?」
若夢瞪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好吧,她就是八卦了些,但也用不著這種語氣吧?炎天雪訕訕的笑了笑,既然對方不願說,她也不勉強了,自覺沒趣,反正那衣服還要洗一會兒,她還是先進屋去坐坐。
晚上。
「炎天雪你出來!」
就在炎天雪正準備月兌衣服睡覺的時候,卻見到若夢怒氣沖沖地跑了進來,惹得炎天雪一怔,她沒打爛茶杯,沒撕破衣服啊,這又是怎麼了?
若夢此時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秀眉皺在一起,明亮的眼楮瞪圓,里面還透著惱怒,小巧的嘴巴抿得更緊,不像平日的愛理不理,此時已經是盛怒的模樣。大步走到炎天雪面前,抓住她的衣服就晃,還一邊著急地問︰「我的鐲子呢!是不是你拿了,快還給我!」
炎天雪向後退了一步才听明白若夢的話,卻更加糊涂了︰「什麼鐲子?」
「就是我一直帶著的,今早明明都還在,結果剛才就找不到了,這院子里就我們幾個人,今日你上午拿了,結果就不見了,除了你還會有誰!快還給我!還給我!」若夢又沖上前,拉扯炎天雪的衣服,像是失去了糖的孩子一樣耍著賴。
炎天雪眉頭一皺,擋開若夢的手︰「我才沒有看到你的鐲子,今早你自己不就已經拿回去了,現在不見了,干嘛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