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雪翻了個白眼,雖然不得不承認陳平這個樣子確實正是女子所鐘愛的,瀟灑風流,放蕩不羈,那一笑都讓人移不開眼,但炎天雪沒心情理他,何況在她心里,溫潤如玉的笑容才是她最喜愛的,陳平,只是個喜歡找她麻煩的壞人。
繼續往前走,反正跟久了,他自己覺得沒趣說不定就走了。
可身後的人就是黏著不放,連著走了幾條街,炎天雪也不大認識路,只隨意亂走,身後的牛皮糖卻一點沒有放棄的意思。
一條路走到盡頭,這才發現是一個死胡同,一個人也沒有,看自己走錯路,炎天雪心里也越來越煩躁,直接將所有錯都推到陳平身上,轉過身不耐煩地想要下逐客令。
「閣下跟了這麼久,是不是該出來見一面?」陳平卻突然停下,悠閑地扇著扇子搶先一步說道。
這話當然不是對炎天雪說的,她立刻望向四周。有人跟蹤?她怎麼沒有發現?
陳平將扇子收攏敲了一下她的頭,接著扇柄指向前面,炎天雪也沒計較這一敲,順著扇柄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個人突然出現走了過來,身形魁梧,雖然蒙著面,炎天雪卻能認出他是誰,原因無他,此人正是對她下毒,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吳大人!就算蒙了面她也不會忘記。
吳大人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陳平,炎天雪卻覺得渾身一凜,身上泛起了雞皮疙瘩。這個人殺氣太重,幾次三番都差點害死她,如今該不會也對陳平出手吧?
連忙上前兩步擋在陳平前面,已經認定這個公子是不可能會武功的,雖然這人她沒有好感,但既然他早就發現有人跟蹤她,一直跟著也應該是在保護自己吧?心里還是有點感激的,今天這事是沖著她來的,沒有必要再拖陳平下水。
「你想知道的事我……」
心里還是害怕的,要不然為什麼連聲音都有些抖?
身後又傳來陳平打開扇子的聲音。炎天雪想瞪他,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耍帥。
「這位公子,我們有話要說,請你先離開可好?」吳大人卻直接打斷炎天雪的話,對她身後的人說道,雖然態度依舊囂張,但明顯是不想多生事端,少了些對炎天雪說話時的戾氣,已經算是比較客氣的語氣了。
「不好,」陳平上前幾步將炎天雪拉到自己身邊,眼楮里似有什麼情緒閃過,「不巧在下找炎姑娘也有要事要談,不如你先離開?」
「啪」的一聲扇子收攏,陳平的話卻依舊是不正經的語氣,一點沒有害怕的模樣。
眼見著吳大人要發火了,炎天雪可不指望這個文弱的公子能救她,只怕到時候陳平能不能自保都是個問題,扯了扯他的袖子,盡量讓自己顯得比較鎮定︰「我們有話要說,你先走吧。」
陳平看著炎天雪,笑容漸漸斂去,漸漸轉身背對著吳大人,彎下腰湊近炎天雪的臉,用收攏的折扇抬起她的下巴。
「我說炎姑娘,在下哪里就比不上他了,你情願與他一起都要趕在下離開?」故意說得委屈極了,一副埋怨的樣子,卻還是調侃的語氣,眼楮里也是一片笑意,接著直起身子看向「在下既然這麼不討人喜歡,也只能離開了。」說完後,當真轉身就走出了小巷。
炎天雪看著陳平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路口,剛才陳平故意將兩人拉近,說完那句話後還無聲地說了三個字,雖然炎天雪不懂唇語,但也能看懂那三個字是「我等你」。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看到陳平的表情她的心里一動,突然就感激起來,他一定是擔心自己出什麼事才會說要等她的吧?突然以往的厭惡感就全都消失了,性格本來就單純,只要有人對她好以往的事情就完全不會放在心上了。怔怔地看著路口,竟也忘了自己還身處險境。
「說吧,你查到了什麼?」吳大人顯然沒那個耐心等炎天雪自己回神,冷聲問道。
「你先把解藥給我!」炎天雪攤開手嚷著,雖然有點給自己打氣的意思,但她才不會那麼笨,解藥還沒拿到就把消息告訴他,要事那人一反悔,自己不就沒救了?
「你以為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那人逼近幾步,聲音越發低沉。
炎天雪連忙向跳了一步,她可得到教訓了,離這個人越遠越好︰「反,反正我說了你不給解藥我也會死,那干嘛要告訴你!,反正你也不用擔心,如果有了解藥我還是不說難道你還怕殺不了我嗎?。」這話說得有些心虛,但還要做出大義凜然的模樣去談判,實在是有些勉強,同時也在心里下定決心,逃過這次後一定要學點可以自保的能力,任人宰割的滋味確實不好過。
「解藥在這里。」不知是不是那句話打動了吳大人,他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丟給炎天雪。
炎天雪連忙接住藥丸,也不懷疑是不是真的就一口吃下,卻听得吳大人嗤笑一聲。
「你是在張府呆久了,連刺客最基本的是什麼都忘了?」
听了這話,炎天雪心里一驚,難道解藥是假的?卻又听吳大人說道︰「放心,你解不了毒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說吧,你打听打了什麼。」
這才放下心來,點頭︰「嗯,我那天听到良……張良他在書房里和另一個人說現在已經是項羽的天下,他並不想走。」
「他和誰?」吳大人思忖著。
「不知道,」炎天雪回想起那日,「窗戶是關上的,我一直在外面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後來雖然打開了,但她的角度那人看不見她,她也看不見那個人。
「你如何知道他不是聯合那人來騙你?」
「我當然不知道,反正這話是他說的,信不信由你。」說完炎天雪就快步往巷子口跑去,剛才沒說一句話,她就向外面退一步,以往的經驗告訴她,那個吳大人是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對她下手的。
才跑出胡同,就見到一人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那里,修長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越見挺拔。
大概是察覺到炎天雪出來,陳平轉過身,手上折扇輕動,嘴角微揚,卻不同于以往略帶慵懶的笑,溫柔又不失瀟灑︰「炎姑娘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