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女子的手被人輕輕拉住。
「今日之事多謝了,只是你別再出現,江家早已不在,如今世上只有浮生若夢兩人而已,與你沒有任何關系。」清麗的聲音說著決絕的話,狠心甩開那人的手,卻沒有再看他一眼。
寒衣卻又先一步擋住了浮生的去路,接著從懷里拿出一個東西想要塞給浮生︰「這是房契,繡坊在城東,布置的與當初江家繡坊一模一樣,從今以後你就是那里的主人了。」
浮生並未接過,向後退了一步,寒衣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卻未垂下。
苦笑︰「你這又是何苦?江家不在就是不在了,如果你想彌補,抱歉,我不想再接受你的施舍,如果你真的想彌補,那麼就請你今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姐妹的眼前了。」說完又想離開。
「姐姐,」若夢拉著浮生的衣袖小聲說道,「不要再責怪寒衣了好不好?當初的事情我都忘了,不論受了多少苦,這都不能怪他啊。」
「對啊,浮生姐姐你就原諒他吧。」炎天雪也在一邊幫腔,原本的第三步是女主角被感動,兩人和好,眼前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沉默半晌。
「我們走。」浮生果然還是不肯原諒,拉著若夢向前走。
「浮生,」寒衣開口了,「那個布莊與天工坊和李家都沒有任何關系,房契上是你的名字,不論何時你都可以去,你若不想見到我,今後我也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眼前。」
腳下一頓,就在炎天雪以為浮生終于動容的時候卻見對方眼中什麼東西一閃,還是狠心閉上眼楮離開了。身後,黑衣少年的眸子也漸漸黯淡下去,這才將僵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
炎天雪坐在紅木欄桿上看著天空,因為四周都是小樓圍著,天空也變成了方方正正的四邊形,偶爾一只飛鳥經過,似乎能听到撲扇著翅膀的聲音。又是一個靜謐的下午啊。
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走近,炎天雪也懶得回頭,這太陽曬得她懶洋洋的,不想動。
「你又來做什麼?」
「這你要問問你的好兄弟。」炎天雪有氣無力地回答,張府雖然有浮生若夢,可是同樣有那個人在,雖然那日之後似乎對方也有意躲開,兩人都沒有再見過面,但是看著熟悉的院子,心里總覺得郁悶,想想除了張府外,她在這里唯一熟悉的地方就是天工坊了。
「寒衣不在。」冷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我知道!他陪若夢去買東西了。」炎天雪長嘆了口氣,怎麼就沒人陪陪她呢?自從寒衣答應不再出現在浮生面前之後,像是想把所有虧欠她們的都還到若夢身上,經常帶著若夢到處玩,若夢怕浮生不高興,就經常拿炎天雪做幌子,這下倒好,每次就剩她一個人在天工坊里望天。
「寒聲,話說來了這麼多次,為什麼從來不見你們的主人啊?都說天工坊的主人很神秘,到底是什麼樣的啊?男的女的?」無聊的生活中,也只有八卦能讓她提起一點精神來。
「那是主人的事,你若沒事就走吧。」
炎天雪後悔,對著一個少言寡語的人打听八卦確實是不明智的,可好歹能有一個可以對話的人了不是?
「誒,你要去哪?」見寒聲似乎轉身想走,炎天雪連忙叫住他,雖然這人話少了點,但怎麼也好過她一個人在這里發呆啊。
「送衣裳。」少年頭也不回。
「去哪送?」少女尋根問底,「我也去!」
少年沉默了,神色卻非常有趣,似笑非笑,看得少女心中一顫,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地方啊!
「怎,怎麼?我不能去?」
「嬛坊。」少年等著看少女漲紅臉的反應。
「那好,那好!我還沒去參觀過,走吧!還可以順便看看秋娘誒!」少女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興奮之色,像是已經迫不及待想去參觀了。
……
「你干嘛一副見鬼的模樣。」
寒聲清了清嗓子,恢復鎮定︰「沒事。」
「那就好,你們這里有沒有我能穿的男裝?借我穿穿,」躍躍欲試,「喂,你又見鬼了?」
穿好衣服束了發,炎天雪在銅鏡前左右照了照,還好衣服寬大,再將領拉高一些,也不容易讓人辨認出她是女子,只像個十一二歲的清秀男孩,倒也不會惹人生疑,順便拿了把折扇,故作瀟灑地打開扇了扇。
接著就坐上馬車與寒聲一起向嬛坊方向去了,後面還跟著輛馬車,其中裝著一個大箱子。箱子里的東西炎天雪之前是看過的,衣服都不是一般布料,金絲織錦、流彩雲裳、雲雁細錦每一件都是足夠的雍容華貴。
原本她只听說天工坊做的是名門貴族、皇親國戚的生意,沒想到居然還有嬛坊,回想起當日秋娘的衣裳,似乎確實質量上乘,只不過寒衣和寒聲在天工坊的身份不一般,通常送衣這些事都是交由別人去的,卻沒想到這次居然由寒聲親自送去,也因此對嬛坊更加好奇起來。
透過窗戶向外看去,遠遠就見一座紅木黑宇的三層小樓,一樓正中三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除此外再沒有其余裝飾,並不過分張揚,也不媚俗,卻能讓人清楚知道這里並不是尋常地方。
下了車,有小廝上前笑著將兩人迎了進去。
炎天雪好奇地跟著走了進去,只見一樓大廳前半部分整齊地擺著許多木幾案,左右兩側各有樓梯通向上面,前方是一個半間屋大的舞台,背面的一整面牆壁竟是一幅木刻的百花圖,漆上了鮮艷奪目的顏色,有三名窈窕女子正在跳著舞,人比花嬌,絲竹管弦之聲悠揚曖昧,看得幾案上的男子如痴如醉。舞台兩邊各有粉色的帷幕,接著是一排排的燭台,可以想象在晚上這里會是怎樣的奢靡。
小廝走到樓梯口,示意他們上樓,接著就折了回去,另有兩名紅衣女子為他們引路。
寒聲一路目不斜視徑自走上二樓,看都沒看舞台上一眼,炎天雪卻好奇地左顧右盼,屋子中間是鏤空的,這樣即使再二樓也可以看到一樓的歌舞,二樓的布置明顯比一樓精致許多,每個幾案四周都用屏風圍著,留出很大的空間,起碼能容納十人,寬敞而舒適,不禁有些唏噓,就連青樓也是如此等級分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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