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賜良緣 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猜不透

作者 ︰ oo雪

而就在這時,陳平突然走到炎天雪的面前停下,也不顧眾人有些驚訝的目光,俯仔細看了炎天雪半日,然後轉身到龍案前面對劉邦行禮道︰「陛下,臣對郡主一見鐘情,更是欣賞郡主的膽識,如今陳平還求陛下與九江王成全。」

什麼炎天雪猛地抬起頭,原本以為總算過關,卻沒有料到陳平居然來了這麼一出,瞪大眼楮望向他,對方卻只是彎腰作揖,並不看她。

這是什麼情況?

目光無意間對上了站在對面的張良,又只能快速低下頭,甚至來不及觀察此時張良是什麼表情。不過也料到了,還能怎麼樣呢?一定還是笑得溫潤如玉。

「這……不知九江王覺得如何?」對陳平的話劉邦也頗為意外,眼里卻露出贊許之意,看得出也很贊同,轉而問向英布。

這顯然和英布當初設想的並不相同,低頭思忖一下之後以為劉邦是介意炎天雪曾經入過楚王宮,如今這樣倒也沒什麼不好,點頭道︰「陳大人也是人中龍鳳,既然看得起若兒,本王當然願意成人之美。」

「好」

「謝陛下和王爺成全。」陳平說著也對英布作了一揖。

 當炎天雪的終身大事就這麼敲定了,完全用不著她說一句話,也沒人在乎她究竟是否願意。可是不巧,她何止不願意,那是非常不願意的,就算是陳平也不可能,她和陳平原本算不上熟悉,對方是個公子暫且不論,自己的心意早就一清二楚。

正想沖到眾人前面說自己不要,卻被走過來站到她身邊的陳平拉住手臂,低聲道︰「炎大姑娘若是拒絕只怕難堪的不止陳平一人,何況你也不想再留在這麼個爹身邊吧?我們都知道他此時根本不可能站出來,炎姑娘又何必執著于他,難得在下也願意做一次好事。」

一句話便讓炎天雪停下腳步,「他」指的是誰他們倆都很清楚,可是這也不代表自己就心甘情願跟了陳平去。甩開陳平的手,退後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別過頭不看他。

她才沒有……其實早就知道應該死心的,這個時候她當然清楚知道張良不可能會站出來,能做出這種事的也只有平日里就頗為放蕩不羈的陳平了,可是就在那一瞬,在與張良對視的那一秒,炎天雪真的有期望過他能站出來,說什麼都好。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做,依舊當做不認識她。

因為炎天雪曾入過楚王宮,大家似乎已經默認了某些事,所以這一次誰都沒有提出要成親或者舉行任何慶祝,而英布對于此事也不怎麼在意,畢竟是一個棄子,總之劉邦沒有要她,有沒有名分也都與他沒有關系。就這麼帶著下屬一起去到漢軍準備的別館,而劉邦三人也離開去往城里各自的府邸。

帳外已經等了三輛馬車,炎天雪就跟著陳平一起上了其中一輛,臨上馬車前,鼓起了最後一分勇氣回頭看了那個魂牽夢縈的男子一眼,對方卻只是繼續與劉邦商討著什麼,神態自若,根本未將她的離開放在心上。

心又重重地落下,最終跟著坐進馬車里和陳平一起離開。直至馬車漸漸消失。

「卿家在看什麼?」

「沒什麼。」張良轉過身搖頭。

「當初听說英郡主在張府,本王還打算利用她來威脅英布,結果卻讓她先逃了,如今看來英布對這女兒也未必有多寵愛。不過現在他投靠我們,本王也是如虎添翼了。」劉邦的語氣里帶著一點不屑。

「既然如此,還請陛下看在當初她曾助子房離開莫要為難于她。」張良垂眸作揖。

「當然,難得張卿居然為一女子求情,本王自然答應。」劉邦笑道,轉身上了馬車。

跟著陳平回了城里的官邸,因為還在行軍,算不得多大,但這種時刻還能擁有府邸而不住在軍營里已經算是身份的象征了,而且這里被某貪圖享樂的男子布置得格外舒適。

炎天雪一路上都沒再說過話,一直安靜地看著窗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才從王宮逃出來的日子。一直到回府陳平交待了侍女給她安排了間廂房,她也只是感激地笑笑,轉身就想跟那侍女離開。

「炎姑娘。」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炎天雪驚叫著甩開,向後退警惕地看著陳平。那件事早已經在她的心里留下陰影,一時間根本就不可能恢復。在營帳里是因為那麼多人在,最重要的是良良也在,她雖然害怕也只能強逼自己不要太大的反應,如今陳平突然拉她,惡心的感覺襲上心頭,只是想著躲開,意識到自己的反應確實過于大了,無法解釋,只能抱歉地看向陳平。

「不愧是炎姑娘,」陳平皺眉揉了揉太陽穴,似乎並沒有因為炎天雪的過于激動的反應而心生懷疑,「這吼功真是日益見長啊,在下可好久不曾領教了。」

「對不起。」聲音沙啞得讓炎天雪都嚇了一跳,最近她很少說話,連自己的聲音都快忘記了。

「炎姑娘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放心,九江王不會再來,在這里在下絕對能保證你的安全。」陳平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不再是印象中的調侃,而是一種溫暖且小心的關懷。不會過于親昵,但也讓人心里一暖。

「陳平,謝謝你。」吸了吸鼻子,炎天雪說道,然後就立刻轉身離開,听見這樣的話,她真的怕自己會哭出來。卻沒見到身後的男子在她轉身後眉頭漸漸鎖緊,眼里帶著無奈和擔憂,還有幾分不解,陷入了深思之中。

三日後,城里另一處宅邸。簡單得近乎簡陋,沒有任何過于的裝飾。

「找我何事?」語氣里居然帶著一點冷意。

「張大人的語氣可不太友善啊,莫不是因為郡主在在下府里?」

張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多謝。」

陳平卻收起了調侃的語氣,正色道︰「你與其今日道謝,不如當初自己親自去做,張大人若是開口,難道陛下還會不答應嗎?。」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說吧,你今日來不會只為了說這些。」

「對,炎姑娘最近……有些奇怪,似乎有心事,」陳平忍不住皺眉,「女子的心事我一向看得出,特別炎姑娘還是個什麼情緒都放在臉上的女子,可是這次我是真的模不透了。」

張良並未理會陳平的自嘲,也皺起了眉,但隨即笑容又變得清淺起來,一如往常慣例性的微笑,只是眼里似乎有某些情緒在翻滾,不知是在想些什麼,手邊的熱茶還冒著縷縷白煙,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

「你還是去看看她吧,既然擔心,又何必這麼僵著不見?」陳平說完轉身打算離開。

「有人送了名女子給漢王,」張良微微停頓,繼續道,「那女子名‘喬夢希’,你將這事告訴她吧,也許能有精神點。」

陳平也未轉身,卻揚起嘴角走了出去。

張良依舊坐在書案前沒動,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端起手邊的茶喝進口中,卻是一頓,苦笑著放下,這茶早已變涼,冰涼的液體瞬間劃入心底,心卻無端的亂了起來……

一晃好幾日,在陳府的日子相比之前顛簸明顯平靜許多,炎天雪每日悶了就一個人在院子里走走,陳平也一直守禮,雖然她名義上是被劉邦送給他的姬妾,但周圍的人似乎只是將她當成陳府里的客人來對待,這倒讓炎天雪感覺好了許多,至少不會為自己的身份感到尷尬。

她知自己心里有結,雖然是現代人,對事情的接受力比古人要好許多,但這樣的事情說什麼都難以釋懷,如今只盼著日子趕快過去,也許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忘記所有事情,而張良,她也知此生都只能將他放在心里,再見也沒有任何意義。其實呆在陳平身邊,反而是如今最好的情況,他對她很好,細心體貼,總愛與她拌嘴,而每次斗嘴之後心情也會好許多,雖然總覺得少了什麼,但這對炎天雪來說,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抓住了,就不願放手。

「炎姑娘這是在看什麼呢?該不是一日不見,想在下了?」

炎天雪轉頭,果然見到陳平走了過來,風流瀟灑,還帶著調侃的笑意,依舊是當初的公子模樣。撇撇嘴道︰「陳大人不去處理軍務,天天來我這里不嫌累麼?」雖然知道他是好人,可每次見面總是會斗嘴,已經成了兩人間的相處方式,炎天雪倒也很喜歡這種輕松沒有負擔的感覺。

「佳人在此,自然是不累的。」陳平也不在意,搖搖手里的折扇。

「找我什麼事?」炎天雪瞪了他一眼,若說佳人,陳平府里可不少,就連個普通侍女也是清秀可人,害她整日呆在美人堆里,只有被打擊的份,這話擺明了是調侃她的。

「就連語氣都是一樣的,」陳平莫名其妙的搖搖頭,接著道,「在下來,自然是好事」

「什麼好事?」現在對她來說只有壞事和更壞的事。

「听聞有人送了位佳人給陛下,陛下也頗為喜歡。」

「這算得了什麼好事?」劉邦要娶誰可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當初听喬夢希說過她與劉邦的事,而且也知道這位漢王一向喜好,有人送美人給他,對他來說當然是好事。但是劉邦早就將自己送給了陳平,莫說自己如今跟劉邦扯不上任何關系,就算當日劉邦真的接受了她,對于這種事情她也根本不會在意。只是嘀咕著還以為他對小希也總算是情有獨鐘,如今看來不過又是一個公子而已。

撇撇嘴,認定陳平一定又是在捉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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