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那個,最普通的人。
你是我的光,讓我有所倚靠,前行,前行,絕不止步。
她抱著他,輕撫著,一言不發。
林琦抱著洛洛的身體,埋在她的頸窩,好像快要死掉般的頹廢和落拓。
「我,我好累,好累,心髒奔波了十八年,在十八年的時間里,從未有一刻停下,那次……我以為,我會死。」
「在沒有人知曉的情況下,就那麼,默默的死去。」
「但是,你救了我,費爾維諾家族,西蒙家族,我哪個都不喜歡,活著,其實不是活給自己看,而是活給別人看……」
「我那十八年經歷過的人生,是別人三輩子恐怕也無法經歷過的。」
「我……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
聲音越說越小聲,帶著懶散的語調。
這在洛洛的眼中,似乎有點厭世。
大家族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嗎?還是教育上存在缺陷?或者,是日子過的太好,不,過的太累的所以才會厭世?
這個平時對敵出手比誰都狠辣的少年,原來是這樣的累。
這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心累。
她莫名的其實見不得他悲傷,便道︰「要是累,我肩膀可以借給你靠。」就像,現在這樣,靠著吧,沒關系的。
林琦螓首從洛洛的頸窩抬起,兩眼似乎帶著些許乞憐,整個人看起來純真而可憐兮兮,就像是一只落難的小豹,睜著掛著幾許淚花兒的迷蒙碧波看著洛洛,只是嘴角微微不悅的撅起,「第六次了,我、喜、歡、你!!!」
「我……」洛洛剛說了一個字便被打斷了。
林琦捂著腦袋,似乎很痛苦的將頭埋進蜷縮起來的雙膝里,低聲的呢喃。
「我,很喜歡,很喜歡洛洛,很想听到洛洛給我肯定的答案,可,又不喜歡你接受我,我不是一個好人,我是壞人,這雙手……這雙手,曾經沾染了無數的人命,我不想殺人,只是逼不得已,你知道嗎?這個靈魂都是骯髒的,不潔淨,哪怕再怎麼洗澡也無法驅除那種壓抑的感覺……」
「站在你身邊時,我曾經覺得,我,得到了救贖,但,不同。你是單純的,你與我不同,我無法將你……也拉入我的黑暗中。我甚至不配站在你的身邊。」
「你是光……」
洛洛皺起眉,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這個人的自言自語。
「澤菲爾!!」
林琦抬起迷蒙的眼眸有絲茫然的看著洛洛。
這個人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叫他的名字。
洛洛的手心輕輕的摩挲著他的面龐,感受著那良好的觸感,她慢慢的有絲咬牙道︰「听著!我只說一遍,我不是光,我自從真正的進入了賭石的世界里,你也知道,我坑了幾個人,其實,我內心中想坑的人很多,但,我怕有人會因為我家破人亡,所以,收手了,只對得罪我的人施以報復。」
「你說我是光,可是我一直也同你一樣,行走在黑暗中。我親手殺了周天琪,這是罪,我該承擔的罪,可是我利用雲哥的把柄,將這份罪給湮滅了。你說,我也是不是很壞呢?」
「你說我是光,可是我很快的就會毀掉周氏,因為他對我存在的不僅是敵意,而是企圖太過分,我必須鏟除敵人。」
「知道嗎?絕對的光明就是絕對的黑暗。」
「光明照耀的範圍越廣,那麼它底下的陰影就有多大。」
「絕對的光明就是建立在絕對的黑暗上。」
「那麼,你還能說我是光嗎?。」
洛洛嘴角的笑帶著十足的自嘲,仔細的剝算一下,原來自己做的壞事還真不少,呵呵……
林琦瞧著洛洛,眼楮一眨不眨,「可是,你和我真不同。」我雙手沾染的血腥已經無法洗清。「你殺周天琪只是為了保護我,和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同的,我不相信這麼乖的林琦是喜歡殺人之人,你,就算曾經做過壞事,可那也是有理由的,不是嗎?。」
「可是……」林琦張張嘴。
洛洛道︰「你說我是光,其實你才是我的光,你是我的倚靠,這就是我做任何事情都不怕的理由。我可以單槍匹馬的就走進任何龍潭虎穴,只因我的背後永遠有你。」如果這個人真是什麼貴族的話,那麼有那個古老的貴族會如此的痛苦自己做過壞事,會如此的不堪自己的過去,會如此的困惑自己活著的理由。
書上不是都寫了,那些貴族玩弄權勢,視人命如草芥。不是嗎?
可,洛洛不禁的瞧著林琦,怔怔的想,以前,他到底經過怎樣的人生?
什麼叫做十八年的時間經歷了普通人三輩子都所無法經歷的。
也是,如此萬能的他……所有的都是經過訓練的嗎?
她莫名的道︰「你說,你雙手沾染了罪惡……我猜,是因為你家庭的關系吧,跟一般人不同,乖!別多想。」輕輕的抱住那單薄的身軀,安撫著驚惶的他,「所有的王座底下都有無數的白骨,要想成為人上人,自然要踩著別人的頭頂往上爬。不是說別人該死,而是,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因此犧牲,既然他們走上了一條非民眾的窄道,那麼自然有人會因為獨木橋太過狹窄也掉落河中,重歸自然。」
「你該做的,是做自己應作的事情,不用因為罪惡感而懲罰自己。我想,你曾經殺的某些人,自然是有他們死的理由。」
「假如,你想從此步入光明,我支持你。」
洛洛望著那幽深的碧綠眼眸,靜靜地說。
林琦突然的就那麼笑了,嘴角的笑有點得意,似乎,他周身的氣氛又變得溫熱起來。
「你支持我?……我可以這麼理解嗎?洛兒,也喜歡我!」
倏地,整個人變得相當霸道的攫住了洛洛的下頷,就那麼直接的湊近了洛洛的面前,帶著男孩與男人之間的氣息。
洛洛感覺到自己很緊張,望著在面前熊熊放大的那張漂亮卻帶著霸氣的臉蛋,金色的碎發在額前搖曳生姿,她都可以感覺到少年呼吸之間噴出的熱氣在她的面上,不禁結結巴巴的反駁︰「誰,誰喜歡你啊,別自戀了!」
就見林琦嘴角的笑容微得意微邪氣十足,驀地就那麼直接的攫住了那個在鬧別扭的柔軟的嘴唇。
洛洛瞪大眼珠子。
這人,什麼時候,如此霸道了。
想要掙扎,卻被人制住了腦後,一雙手也根本推不開這個常年鍛煉的混蛋。
就只能那麼被吻著。
吻著。
情緒和氣息皆紊亂。
洛洛從來沒有試過被人如此霸道的親吻,說起來,碧璽和戴小樓那根本就不算真正的吻,只能說被偷襲,好吧,這個人……也是偷襲。
她惱怒的想罵人。
林琦卻趁機的將舌頭伸進了她的嘴巴里面,主動的探出舌尖,撩過她口中的每一個敏感點。
洛洛被驚嚇到了,只能被動的被這麼「教導」。
那灼熱燙傷人的親吻,熾熱的發痛,似乎人會因此窒息而死。
讓其全身都好像生生的置身于烈焰之中。
直到洛洛感覺她真要窒息死掉時,才被林琦放開,她大口的喘息著,絲毫沒發現,如今的她正毫無抵抗力的軟倒在他的懷中。
「你,你瘋啦,我差點死了!」
洛洛終于在找回氧氣後,歇了一會兒這才口不擇言的道。
抬頭,就看到那人笑眯眯的看著他,又得意,又驕傲,笑的像個偷腥成功的貓。
洛洛真被氣笑了,「你,你這人……」她真沒法說了,剛才是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在她肩窩,好吧,沒有鼻涕,但……這轉變也有點太突然了吧,她可接受不了。
慢慢的將臉埋在他的懷中,洛洛這才感覺到,平時認為的無害的少年其實是個惡魔。
不過,她曾以為他很單薄,卻在此時,才發現,那懷抱很堅實,很有安全感,抱著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洛洛很想說,她還沒答應他呢!
……
林琦看著前腳還在罵他的人後腳又將臉埋在他的懷中。
這,是害羞嗎?
他感受著她確確實實在他懷抱中的感覺,用鼻子輕嗅著她的發香,清新的,充滿了一種淡淡的清香味道。
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她的黑發。
輕聲道︰「我人生中,第一次,對一個人在一天之內表白了六次,第一次,對別人說喜歡,第一次,如此想要擁有一個人,第一次,強烈的感覺到需要的情緒,第一次,表白總被無視,第一次,這麼貪戀一個人……」
「這顆心,在為你,跳動。」
拉起那害羞的埋在他胸前的人兒,逼迫她與自己直視著,認真嚴肅的看著她嬌俏的臉蛋。
「你說,如果我步入光明,你會支持我……現在,我告訴你。」
「有你在的地方就有光,你說你是黑暗的,那麼那份黑暗還是由我還承擔,我願意做這道光背後的黑暗。」
洛洛愕然,想說話,那人的食指輕輕的放在了她的唇上,不讓她開口。
卻是在繼續的道。
「其實,我很怕,我無法守護,我想要守護之人。」
洛洛一怔,相當阿沙力的拍拍他的肩,認真道,「我沒有要你守護,如果真需要守護,那就由我來守護你。」由我,守護你這可支離破碎的心,可否?如果你願意的話。
林琦盯著洛洛。
「好。」
人總要有一個歸處。
而我,找到我的歸處了——
(這章有點小瑕疵,就是俺不會寫吻戲,好悲催啊!求安慰,下次要是寫床戲該怎麼辦啊?拿著手絹抹眼淚去了……求推薦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