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溫柔,我的懷抱,都只為你一個。——題記
「少爺,我想給這個女孩做一些檢測。」塞拉默醫生在檢查之前,還是先征求了一下林琦的意見。
這個主子,少有的溫柔,似乎,也只對這個女孩。
林琦抿緊了唇瓣,一動不動的盯著病床上的人,退燒了,那就意味著情況好轉了很多,赫里提見澤菲爾如此的猶豫不決,「澤菲爾,如果你想看著這個女孩活的話,就必須給她做一些常規的檢測。」
如此的蹊蹺,讓赫里提的興趣大大的提高,他需要塞拉默檢測之後的結果報告。
地下室的這一塊地帶更是放著各種眼科需要用的器械和醫療工具。
角膜剪、眼用手術剪、眼用組織剪、晶體植入鉗、環狀組織鉗、角膜鑷、眼用鑷、眼用結扎鑷、眼用鉤針、玻璃體切割器、眼用板鏟、眼用固定環、開瞼器……等等之類的,看得人是觸目驚心,林琦皺著眉,沒說話。
對面旁邊是設置的檢眼燈、卡片投影儀、視力表燈、視力檢查儀、遮眼器、標準視力字標……
塞拉默醫生似乎感覺到了林琦所想的,他偏頭輕聲的提醒︰「少爺,她要做的首先就是X射線頭部ct掃描、以及血液細胞分析……」
眼角的余光微微的向另一邊放置著全自動細胞分析儀、血凝分析儀、分化分析儀、黴標儀、毛細管電泳儀、等電聚焦電泳儀、核酸提純分析儀,而旁邊的醫療專用金屬桌面放著各種聚乙二醇縫合線、聚乳酸縫合線、膠原縫合線、羊腸線還有表皮粘合劑、粘合帶、生物膠……
赫里提扒了扒頭上的一頭白發,覺得弟弟從未有一刻如此優柔寡斷過。
「不,等一下,我叫醒她再做定奪。」
林琦揮手打斷了正想說話的塞拉默醫生。
他不想洛洛成為別人研究的對象,即使只是一場化驗,他也不想,洛洛左眼的秘密,可以透視有千里眼的功能,這只有他知曉就好,而且,想來洛洛要是醒來,也是特別不希望自己被人當小白鼠又是抽血化驗,又是做皮膚測試罷。
赫里提和塞拉默醫生都皺了皺眉,只是塞拉默醫生就算好奇,也不會對澤菲爾少爺的話有多大的意見。
一切,以主子為上。
洛洛的燒明顯的退了,可見藥力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暈迷中的洛洛也許是察覺到了別人給她打針了,所以一直處于很不安的狀態,退燒後的她雙手猛然胡亂的揮舞著,嘴里剛才停止的囈語則變成了。
「蔥頭……我……不要……」
林琦坐在病床邊,溫柔的握住了洛洛的手,輕聲的道︰「我在。」
「……蔥頭……」
「我在。」
「……我……不要……不要……」
「恩,不要,我們不要。」
「蔥頭……怕……」
「我在,不怕。」
「不要……讓任何人看到我……眼楮……我……怕……」
「恩,只有我知道,沒事。」
「蔥頭……」
「我在。」
「林琦……」
「我在。」
「悶葫蘆……」
「我在。」
「……」
「乖,早點醒來,我要知道你沒事了才會放心。」
那絕對溫柔的表情,眼底的深情看的塞拉默醫生和赫里提全部都呆了。
就塞拉默醫生對于澤菲爾的認識,這個人的笑,雖然好看歸好看,可是平時多數認識他的人都會對于那笑感到毛骨悚然,因為誰知道笑容底下掩蓋的是怎樣的本質。
赫里提更不用說了,這個唯一的親弟弟,他自然是愛護有加。
可誰都知道,唯獨一種叫做溫柔的表情不會出現在少年的臉上。
或者,準確點說,是少年骨子里是溫柔的,可從來不會展現給任何人,包括唯一的哥哥以及母親或者任何親近他的人,但如今,這種表情,是絕對的溫柔,面部線條十分的柔美,寧和。
洛洛不再說夢話了,也許是接收到了林琦的話。
整個人的呼吸也變得順暢了許多,剛才一直緊皺的眉頭也放松下來。
「那少爺,檢查的事情?」塞拉默醫生不想放過這個取得答案的機會。
顯然,林琦,是不想任何人踫洛洛的,「等她醒來自己做決定,現在你們可以去休息了,我陪著她就行。」
赫里提看了一眼塞拉默,然後點點頭示意可以出去了。
塞拉默醫生默默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他好想知道這個孩子血液流變參數測試的結果啊!哎……嘆一口氣,出了地下室。
頓時,整個偌大的私人醫護區只剩下了兩個挺拔出色的男人,還有一堆冷冰冰的醫療器械,外加一個暈迷中的洛洛。
空氣中寂靜的可怕。
赫里提站在病床前,語氣很淡的問。
「這就是你上次說的女孩嗎?。」
「恩。」林琦微微的點頭,並沒有回頭去看赫里提。
赫里提似乎有點不理解弟弟的轉變,他側頭看他,盯著他問,「她有什麼好?」
林琦怔了怔,有什麼好?似乎突然問他,他腦子一片空白,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可,「她沒什麼好,可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赫里提眯起了眼楮,白色的頭發在燈光的照射下,在眼前投下了一片朦朧的陰影,「澤菲爾,你從來不會說出這種話。」
林琦盯著哥哥,也站了起來,只是手依然抓著洛洛的手掌,並沒有放開,「沒有說出來不代表我不會說。」
「你把感情看得太重了。」赫里提眯眼提醒著唯一的弟弟。
林琦笑,他知道赫里提的擔憂,只是,「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哭?」
這麼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讓赫里提皺眉,「……為什麼這麼問?」可看到弟弟那認真的眼神,他下意識的也嚴肅的回答,「我當然會哭,因為你是弟弟,我最親近的人,誰也無法替代。」
「同理。」林琦笑容很輕。
「什麼意思?」赫里提問。
林琦突然微微握緊了床上的人的小手,他的手心很冷,她的手很暖和,抓著很舒服,「她是我最親近的人,她死了,我也會哭,因為……誰也無法替代。」
「我想,母親大人是不樂見你變得如此……感性。」赫里提指出了一個事實,雖然以前溫柔一刀的弟弟有點不近人情,有點暴躁冷漠,可那畢竟挺符合家族的需求,他,當時也只有自己這個哥哥可以倚靠,可現在,他長大了,需要的不在是他,而是這個女孩,改變,來的太快,有點讓做哥哥的擔憂……也不知是失望還是不失望。
「人,總是會長大。」林琦的眼神有點迷離。
赫里提「嘖」了一聲,望著那跟自己如出一轍的碧綠色的眼眸,「你總該知道,你不可能長久的呆在中國,媽媽很想念你,你意大利那邊的事情可還有一堆呢!」
林琦點頭,卻說道,「我很累了,我需要好好地休息。」
很累!……赫里提道,「你想拋下那些你的職責不管。」這些年,你確實累,可是,那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你難道,還在妄想逃避職責嗎?
林琦聳肩,「不是不管,是暫時放下,休息一段時間。」
「她知道你總有一天要回去嗎?。」赫里提皺眉,休息,何來的休息。是,心要休息嗎?難道哥哥不能讓你倚靠嗎?她,到底不同在哪里?
「……知道,我會帶著她一起回去。」林琦突然斬釘截鐵的表示,語氣帶著淡淡的凌厲。
「澤菲爾,你變了很多啊……」赫里提嘴角彎開了微笑。
「我學到過一句話。」
「是什麼?」
「當有人說你變了的時候,不過是因為你不再按他們習慣的方式生活罷了。」
「是嗎?說到還在理。」赫里提靠在了一個雪白的圓柱子上。神情慵懶而蠱惑。
林琦忽然有點出神的問,「赫里提,你知道嗎?……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赫里提沉默了一會兒,笑的有點自嘲,「我的弟弟啊,你變得有點像個哲人了。」
林琦道,「呵呵,我對你,都是實話實說罷。」
「我該開心我是個特例?」他拿出了香煙,卻沒有抽,只因這是個醫療室,而弟弟在對面,選擇了將香煙噙在嘴巴,感受一下那煙草的香氣。
「不,我只是想說,只有庸俗的世人,才用謊言詮釋一切。」眼神很冷淡。
「哦?」
語氣相當的強硬,「我所告訴給你的任何事情,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告訴你我的選擇。」
「你越來越讓我琢磨不透了,弟弟。」意味深長的表情。
林琦沉默著,什麼話都沒說,「……」怯弱者往往在憧憬後天的美好卻死在明天的殘酷下。
他和她,他不要憧憬,說得出,就會為了自己的承諾而付出被認同的努力。
林琦站在病床邊安靜的握著洛洛的手,表情祥和。
逆光里黑白的剪影,沉澱出模糊的輪廓來。
赫里提側頭看著床上沉睡的人,左眼眼眶部分還有抓出的血痕,剛才被醫生抹了藥之後,血痕變淺。
蕭瑟的黑夜里,溫暖又淒冷的醫療室,空氣中漂浮著柔和的塵埃,似年華轉眼間最絕美的一瞬,蔓延至手心錯落有致的指間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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