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天的路途趕到了交通樞紐之城︰鄺州。
鄺州最豪華的酒店內。
陳城拿來一個木盒子,在蘇若面前打開︰「今天你的裙子壞了……而且今晚有個宴會,你要見白歸澤,今晚就最好不過了。」
蘇若拿過盒子里的衣物,一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只有這件?」
純黑色如美人魚一般的晚禮服,低胸,露背,上面點綴著零碎的透明紫色寶石,像是晶石?
美則美矣,但是太過暴露。
「……這是在外邊找到的。」陳城說的有些含糊,其實是他抽空開坦克出去了一趟,正好是最繁華的市中心,而這件禮服又被放在木盒子里保存的很好,即使過去了大半年,也依舊嶄新。
「恰好看到,順手就帶回來了。」他絕對不會說是他專程為她去找禮服。其實在部隊里為喜愛的芳營姑娘去搜尋漂亮衣服和化妝品已經成為了一種習俗,反正他們不缺食物。
蘇若雖然還覺得有些不滿意,但還是接了過來,今晚是白歸澤的生日,恰好又找到了這個五星級酒店,要說見白歸澤,這確實是個機會。
而芳營的姑娘要想進去,一套晚禮服是必須的。
「蘇若……」看蘇若拿了衣服轉身就要走,陳城著急的叫了一聲,但看著蘇若轉過身來困惑的看著自己,他又一窒,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啥。
「怎麼了?」
陳城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才回過神來,干咳了一聲。
「晚上八點啊,準時到。」說完以後,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了,到時候我接你,省得你沒有男伴進不去。」
「好吧,放心。」蘇若點了點頭,「芳營的人都在五樓,我是六隊的。」
蘇若拿著盒子走向五樓的房間,一推門,便看到一室忙碌的景象,找衣服的找衣服,化妝的化妝。田甜正在往臉上上粉底,忙里抽閑回頭看了一眼蘇若︰「回來了?今晚白歸澤生日晚宴。」
蘇若還沒有回答,房子里另一個女孩便插了一句話︰「她沒禮服,即便陳城願意帶她去,也沒辦法入場啊。」
「陳城?」田甜感興趣的重復了一遍,「原來蘇若今天坐得是陳城的車……那家伙不是最瞧不起芳營的嗎?」不跳字。
「誰知道……」那女孩隨意回答了一句,站起身來,拿起一件禮服往床上一鋪,火紅的色澤,精巧的裁剪,這是件美麗的禮服。
這麼一下,引起了別的女孩,她們圍了過來︰「嘖嘖,王雪你的禮服真漂亮,你家那個中尉對你真不錯啊……這是從京城帶來的?」
王雪帶了幾分得色,開始月兌衣服︰「你們的也不錯,換衣服吧,馬上到八點了。」
田甜終于化完了妝,把化妝盒一關,看了一眼王雪的禮服,臉上帶了幾分輕蔑,也沒說什麼,從一個長木盒里取出她自己的禮服,沒有展示,便開始換起衣服來。
「哦對了,蘇若今晚不去的話,就把這里收拾一下吧,雖然這五星級酒店保存得還算不錯,但畢竟快一年沒住人了。」王雪說著,還嫌棄的揮了揮手,去撲那不存在的灰塵。
蘇若沒有理她,徑直走進了衛生間,從里面把門鎖上。
她跟她們是不一樣的。
鏡子里的女孩有一張美麗驚人的臉,即使是這麼淡漠的表情也有著動人的風情。她皺了皺眉,太漂亮。
算了。
嘆了口氣,她從存儲空間里倒出來一點點水,往臉上拍了拍水,盡管有了自潔能力,她還是覺得洗一洗會更干淨。
她不想化妝,況且她確實也沒有化妝品。比起那幫從京城就服侍高官的女孩來說,她窮的一清二白。
還好有這件禮服。
她快速的換衣,一襲黑色,露出勝雪的肌膚,完美的裁剪突出了胸前的半球,精致的形狀,蘇若轉身,身後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弧線驚人的腰線。
禮服上閃爍著迷夢的紫色。
無論臉板得再平,都再也掩不住她致命的吸引力。
美得像一只黑天鵝。即使是她自己,也看得有點怔住了。這……就是現在的她嗎?
如果不是在末世,她也許會興奮的暈過去,沒有一個女孩子不愛美,但現在,她不否認心里是有竊喜的,但這竊喜的背後,卻背負著更為沉重的壓力。她不是沒有變強,不是沒有變得更堅強更智慧,只是更加美貌的外表,掩住了這一切。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
整理心情,她推開了門。
「走啊,你們站在那里干什麼?」王雪站在門前,推開了門正準備離去,卻看到身後的一眾女孩站定了,不動了,不禁有點奇怪的問道。
「……蘇若。」第一個說話的是田甜,她低低的叫了下她的名字,眼神從她的腳底一直看到她的眼楮,田甜勾了勾唇角,「一起來吧。」
蘇若微點了下頭,抬步走過一群怔愣的少女,從走廊過的時候肩膀撞過王雪,第一個開了門。
她不承認她是故意的。
走廊里站著一個人。
酒店的走廊很多玻璃都碎了,風可以隨意的入侵這里,那人站在一眾飄揚的米色窗簾里,抽著煙,一手插兜里。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煩,他點了點煙灰,習慣性的抬眼看了下509的門。
這次,門開著。
門口站著一個黑天鵝。
煙已經快要燃盡,只是他一直舍不得丟,留下煙蒂此刻燃著,食指和中指輕輕夾著,那只黑天鵝優雅而冷淡的緩緩向他走來,他舍不得移開目光,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離開。
知道煙蒂燃盡,那火光燙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幡然醒悟一般把煙蒂扔掉,一手捂著受傷的手,但那雙眼楮依舊死死的盯著蘇若。
如果願意為這絕美的容顏去死,這是不是愛?
「走吧。」蘇若看著陳城,「時間好像不早了。」
「哦。」陳城看了他一眼,動了動臂彎,示意她摻進來。
猶豫了一下,蘇若還是選擇順其自然,微微摻進了一件,那人的軍服襯著她的肌膚,有些絨絨的觸感。
宴會在二樓的大廳。
一列背著槍的軍人一字排開,俱是軍姿姿態,目不斜視。這一路鋪著紅地毯,頭頂是巨大的水晶燈,有三三兩兩的人挾著芳營的姑娘來,而更多的是三兩個軍人一起來。
畢竟芳營的姑娘只有二十四個……先驅的部隊配備的芳營不太多。而還有好多傳統的軍人,即使在私底下發泄,但還是覺得芳營上不了台面。所以在這種比較正式的場合,很多人都沒有選擇帶芳營的姑娘。
迎面而來的兩個軍人老遠就看到了陳城,也看到了他臂彎里的女孩,本來要發火的心情卻在看到那雙眼楮時奇異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只敬了個禮,說了句來了,就算結束了。
該死的,陳城這老家伙怎麼也和芳營搞到了一起?
月復誹歸月復誹,但眼楮還是偷偷的往那個女孩身上看,這是哪里來的女孩?真想壓在身下好好蹂躪一番
五米高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蘇若吸了一口氣,和陳城一起走進這紙醉迷金的大廳。
巨大的紅地毯,耀眼的水晶燈,高腳杯,香檳……這都是哪里找來的?
蘇若靠近陳城的耳際,小聲說道︰「跟著你們,真覺得這一切還在末世之前。」
溫柔的吐息,似真似幻的香味,耳際若有若無癢癢的感覺,陳城迷糊了一小下,才憑著超強的自制力克制了下來,他微微側了側臉︰「要不是發現這個酒店剩下的東西恰好還可以辦一場宴會的話,白歸澤也不會下這個命令……反正這些東西放在現在更不值錢,不如好好放松放松。」
蘇若掃了掃整個會場,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下了舞池,慢慢跳著……華爾茲?抱歉她只在學校里學過這個,所以其實她看不出那些人到底在跳著什麼,另外這個會場實在是太大了,很多角落里都有人,而且全是軍裝平頭,她實在找不出哪個是白歸澤。
「白歸澤在哪兒?」
陳城抬眼掃過全場,也沒有發現,只得低頭說︰「也許他還沒來。」
「難道遲到了?」開玩笑,今天是他的生日宴會啊
低頭的時候,目光恰好落入了懷中這個女人黑色禮服露出的半個半球,以及幽深的乳^溝中,陳城窒了窒,某個地方如被火燒了一般越來越燙,越來越硬。
他有些干渴的咽了咽口水,忙拿過一杯紅酒,一口喝下,才覺得好了些,目光隨處漂移著,卻是不敢再看蘇若一眼了。
該死,當初為什麼要挑這一件……
裝作不在意的全場尋找白歸澤,卻真的尋到了,他不小心嗆了一口水,倒不是因為白歸澤太帥,而是他臂彎的女孩。
是那個叫夙玉的……貓耳萌女?
白歸澤不是說他和那個貓耳萌女沒有絲毫關系的嗎?還說不鼓勵底下的人去找芳營的姑娘,那他臂彎里的那個女孩難道是炮營的?
而那邊,白歸澤也一眼看到了陳城,頓時一股無名火從心頭燒起,陳城,他怎麼也去找芳營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