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老爺趕緊一陣附和,拉著狄懷英飛快的往她的房間走去。一路上踫到了收拾完畢的狄春幾人。見他們二人面色不對,狄春有些不解問道,「伯父,英兒妹妹,你們這是?」
狄懷仁也從狄春的背後冒出來,笑嘻嘻道,「姐姐,你現在的身份可是不一樣了哦,該請客。」
狄懷英沒好氣的伸手敲他頭,「好,我請客,你付賬。」
狄懷仁捂頭大叫,「你怎麼這樣小氣吧啦的,還以為你去長安這麼久,見過世面嗎,變了呢。」
李元芳和南陽火看著他們互動,沒有說話,不過還是從他們的眼里感覺到了笑意。
狄老爺沒好氣的拉著她,免得她再次打狄懷仁,只差吹胡子瞪眼楮了,「走,我有事情對你說。」又對他們說道,「你們餓了吧,已經準備開席了,我跟這個丫頭兩句話馬上就出來。」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她的房間走去。
看著狄懷英不情不願的樣子,狄懷仁幸災樂禍的做了一個鬼臉。
狄春擔憂的看了一眼她,不過,又想著她定然是做了讓伯父生氣的事情才會這樣,因此也沒用太過放在心上,與他們一起去前面吃飯去了。
卻說狄懷英被自己父親念了一頓,關在屋子里面美其名曰好好休息,實則是讓她好好反省反省。中途狄夫人來了一趟,送來了許多好吃的東西,全是她最喜歡的。只是狄懷英此時心中有氣,有些沒胃口,為了不辜負母親的一片好意,勉強吃了幾口。
好不容易應付完母親,她終于有一個人清靜的空間了。
這個李世民,根本就是說話不算話想起這御賜女神捕的頭餃,她就恨的牙咬咬的。她想混進大理寺的願望又泡湯了。
沒錯,她還想著進大理寺找狄仁杰的事情。
好在她雖然愛計較,不過總歸是屬于沒心沒肺的那類人,想了一會兒覺得事情已經不可能有轉機了,只得認命的將剛才父親拿給她的牌子收拾好。說起這個牌子來,她又不免是一陣撅嘴,皇帝真是小氣,做個女神捕的牌子,只有小半個巴掌大,好歹也是御賜的,不知道做大一點啊,在她看來,覺得李世民就是舍不得那點黃金。
正在閉目養神等待傳御膳的李世民無端端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站在一旁的吳權立即上前來關切道,「皇上昨日批閱奏折到凌晨,想來是受了涼氣,奴才這就去叫太醫看看?」
李世民擺手,目光深深道,「朕的身體朕會不知道嗎?沒有什麼大礙。乾兒想來已經到了邊關吧,希望他不會讓朕失望。只是這吐蕃一國的態度很是曖昧,朕有些擔憂啊。吳權,你說,朕該如何做?」
吳權低頭,「奴才怎麼知道該如何做?不過,如果皇上拿不定注意,可以找旁的人商量啊,朝中那麼多的大臣,肯定能幫皇上出個好注意的。」
李世民點頭。此時御膳已經傳到門口,正在等待傳喚。吳權看李世民又恢復了閉目養神的樣子,便親自走到門口讓他們小心將御膳放好,這才輕聲喚他。
良久,李世民才睜開眼楮,坐在桌子邊,看著一桌子的飯菜,突然覺得沒了胃口。放下筷子,他嘆氣道,「那麼多的妃嬪兒女,偏偏卻連一個陪著吃飯的人都沒有,朕這個孤家寡人果真是個孤家寡人。這飯,不吃也罷。」
吳權大驚失色,「皇上萬萬不可這麼想。皇上想要誰陪,那人還不得巴巴的跑過來,哪里有皇上說的這麼厲害。皇上此時定然是有些疲憊,不如去武才人哪里去休息休息?」
李世民想起武媚娘的遭遇,心中一陣愧疚,擺手道,「不去了。對了,皇後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吳權小心的回復了。
只听李世民冷笑一聲,一手拍在桌上,差點將桌子拍翻。
「朕看在國舅爺的面子上,只是對她小懲大誡,竟然不知道悔改,還敢如此。也罷,國舅爺既然不在長安,朕就趁此機會,給她一點教訓,免得她還以為朕不靠著她們長孫家,就無法將這大唐治理下去。」
吳權看了一眼盛怒中的李世民,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再說靜王府中,李治抱著酒壺不撒手。他現在早已沒有俊逸陽光的形象,有的只剩頹廢。王月影在一旁看著,心里又急又怒,只差沒有撲上去將他手里的酒壺給砸的稀爛以解心頭的郁氣。蕭良娣頂著突起的肚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艱難的跨過門檻走了進來,看到李治這番模樣,臉上全是擔憂之色。
見到王月影站在一旁,臉色不甚好看,她慢慢走過去問道,「姐姐,王爺怎麼樣?他可听你的勸?」
王月影面色難看道,「他如果肯听,還會抱著酒壺不撒手嗎?」。說完,氣哼哼的坐在一旁。
蕭良娣看看她,又看看李治,最後靠近李治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壺,「王爺,喝酒傷身,你如此這般折磨自己,看得奴家好心疼啊。」
只是沒想到的是,李治不管她大著的肚子,竟然一把將她掀開,要不是丫鬟眼疾手快的將她護著,只怕是要跌上一跤。「滾」低沉的聲音從這個頹廢的男子口中說出。
蕭良娣剛剛站穩的身子在這話音之後,忍不住一陣發抖。鼻尖一紅,眼淚就掉下來了。
王月影本來心情就不好,特別是瞟到她凸起的肚子,心中的嫉妒猶如野草一樣瘋長起來。不過,她在長安待了這麼久,特別是在父親的教誨之下,她的行為處事有了很大的改變,這種嫉妒的情緒,再也不會顯露在她的面上。
露出擔憂的樣子,她急忙上前攙扶著蕭良娣,關切的問她是否有事。在得到她的肯定之後,舒了一口氣,然後,她扶著蕭良娣回房。
蕭良娣本來不想走的,可是想起李治的態度,她恐懼的護著肚子,小心翼翼的回去休息了。這孩子可是她的保命符,不然的話,這個靜王府早就沒有她的立身之所了。她還期望著這個孩子是個男孩,就算不是嫡出,也是個長子。
王月影嘴角微微翹起,有些鄙夷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真是又蠢又簡單,滿肚子的心思那麼多,卻又不知道遮掩。不過,這樣的女人才好用,她才能達到她的目的。
守在李治門外的梓藍和趙翼看著兩個女人無功而返,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擔憂和無奈。感情這東西就是害人,一時讓人開心一時又讓人墮入地獄,幸而他們還沒有嘗過這種滋味。看到王爺為一個小丫頭自我折磨,他們早就打消了成親的想法。
「還不如當初讓她死在那山谷之中呢」良久,梓藍如此憤憤不平道。
趙翼橫了他一眼,「說什麼混賬話,要是被王爺听到了,小心你的皮」
梓藍縮了一下脖子,嘴上還是嘴硬道,「我說的有錯嗎?再說了,王爺現在醉都醉了,哪里還听得到我們的話。」
趙翼沒吭聲,倒是從他背後傳來一聲冷笑,然後,王月影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中,「背後說人是非,而且還是王爺的是非,我看你的確是皮緊了。」
梓藍沒想到她竟然會中途折回,有些尷尬又有些緊張,一臉討好,「王妃教訓的是,卑職知錯,還請王妃大人大量,饒過卑職。」
王月影看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又進房去照顧李治。
梓藍知道她這算是饒過她了,小聲的對趙翼道,「還是王妃好了,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王爺,不知道王爺怎麼就是不開竅。」
趙翼只是很沉默的看他一眼,這梓藍,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才被教訓完,又開始說王爺的是非了。
果不其然,王月影暴怒的聲音從屋里傳來,「梓護衛,既然你這麼有精神,給我出去繞著長安城跑上十圈,不跑完步準給我吃飯,听到沒有。」
聞言,梓藍臉上一垮,哭喪著臉去了。
趙翼心中暗想,明知道這段時間府中這些人都是憋著一股氣,一不小心都會成為出氣筒,他竟然還有膽子往上面撞真是有膽量
時間慢慢過去,王月影看著李治由半醉半醒變為一灘爛泥,心中一陣揪痛,又是一陣憤怒。她原本以為,狄懷英回了太原,他們的生活又會恢復到以前一樣,就算他依舊不愛她,可是至少還會給她溫和的笑臉和臂膀。現在,他的心死了,難道連這些安慰性質的東西都不能給她了麼?
摩挲著他長滿胡須的面龐,她的眼里迸發出一陣寒光。既然他們都如此對她,那麼,就別怪她提前執行父親的計劃了。
李治根本不知道身邊的事情,也不知道此事在身邊照顧的人心中因愛生恨,萌生了什麼樣的計謀,只是在夢中呼喚著那個讓他心痛卻又念念不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