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不解氣,又將手中的玫瑰花苞丟在地上給踩了踩,悶悶的說道,「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見她是真的不開心,不是自己心中想象的那般害羞扭捏,小玉心中也慌亂起來,忙勸道,「小姐,你可不要想不開,又離家出走啊,春少爺對你的好我們都看在眼里的,原本你不喜歡他也就罷了,現在你既然喜歡他,可千萬不要再做離家出走這種事情來傷害他的心。」
狄懷英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看起來很像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嗎?」。
小玉不再說話,不過她那眼神擺明了就是不相信。
狄懷英也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反正這個家里的人都被春哥哥收買了,沒人幫她說話。「春哥哥呢?」
小玉想了想,說道,「好像跟著小少爺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果然啊,兩個家伙在一起。
「好了,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出去透透氣。」
小玉擔憂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狄懷英哪里不明白她的擔憂,無奈的保證,自己不會離家出走,她才放心的離開。
吐出一口氣,她揚頭望天。她不是不想和狄春成親,可是,她還沒有玩夠呢。
轉頭,不期然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楮,里面閃爍著幽暗幽暗的光。狄懷英退了一步,沒好氣的對眼前的人吼道,「青天白日的,走路沒聲音想嚇唬誰啊」
李元芳神情有些奇怪,「你要成親了?」
狄懷英現在听到成親兩個字就煩,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你們事情做完了?南陽大哥呢?怎麼沒有看到他?」
「你要成親了?」他難得固執的問道。如此執拗,狄懷英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而他也毫不避諱的讓她看了個透徹。
狄懷英心中咯 一下,再後退一步,左右言他道,「那個……那個我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出去,是急事,十萬火急……」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自己點頭附和。
「我先走一步哈,回見」說完,她溜之大吉。
蒼天吶,大地吶,她以前咋不自己自己的行情這麼好呢?
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元芳皺起眉頭,眼底幽幽暗成一片。
「你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還要自討苦吃」冰冷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雖然听起來像是沒有感情,可是李元芳卻知道他這人的語氣一向如此。
「听到她要成親,有些沖動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再藏著掖著,成天擔心被她發現了。她既然選擇狄春,我雖然心中難過,可是,更多的卻是對她的祝福。師兄,陪我去喝酒吧,就這一回。」李元芳眼楮依舊看著她消失的地方,有著深深的落寞和黯然。
南陽火重重的在他肩上拍了拍,「只怕是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李元芳不說話,往大門走去。南陽火跟在他身後,「罷了罷了,陪你便是,不過,這銀子得你出。我可沒錢傍身。」
卻說狄懷英被李元芳的眼神攪得心慌意亂,一陣亂走,竟然走出了狄府,到了桃花的家。桃花今日生意好,此時已經將豬肉賣完,正在收拾東西,見到狄懷英愣愣的站在鋪子外面看著自己,連忙將手洗干淨了,走出來拉她,「喲,什麼風將我們的女神捕給吹來了,快來坐。」
他們的鋪子很簡單,她將板凳擦了擦,讓狄懷英坐。狄懷英對桃花的丈夫打了個招呼,笑著搖頭,「沒事,我就是隨便出來逛逛,見到你在這里,同你打個招呼。今天生意不錯啊,這麼早就收攤子了。」
桃花臉上笑的像花兒一樣,「要是天天如此,就好了。」
狄懷英打趣道,「怕不是因為生意好才這麼高興,是因為姐夫與你一起做生意,讓你高興吧。」
桃花瞟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正巧他也听到狄懷英的話紅著臉看了過來,噌怪著捶了狄懷英一下,「討厭。等你同春少爺成親之後,看我饒把你饒你。」
提起這件事,狄懷英心中原本因見到她而浮起的好心情又沉了下去。
見她面色不愉,桃花同里頭人說了一聲,拉著狄懷英轉身進了里間的屋子。這就是他們成親之後住的地方,外面開個豬肉鋪,里面就是住處。
狄懷英與她一起在床邊坐下,苦著一張臉說道,「我娘親說,準備讓我在明年同春哥哥成親呢。」
桃花看著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奇怪的反問,「你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麼?怎麼,你還是忘記不了那個王爺?」在李治離開的三年中,狄懷英沒事就來找她說說心里話,因此她是知道的。
狄懷英搖頭,「不是這個原因。桃花姐,你嫁給姐夫也沒有這麼早吧,可是你看看我,明年也才十四歲呢,葵水都沒有來,還是一個小孩子,這怎麼能成?而且,如果成了家,只怕再也沒有這麼自由的生活了。」
桃花掩口笑起來,「妹子,你這煩惱在姐姐我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我們小老百姓沒那麼多講究,只要雙方父母同意了,兩個人看對了眼,什麼時候都成。我之所以這麼晚是因為之前的男人都瞧不上,獨獨瞧上了你姐夫。你的情況又不一樣了,你們有婚約,又心意相通,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不成親的理由。如果擔心以後沒自由,那更是天大的笑話了。這太原城,誰人不知道你家春哥哥將你寵的無法無天,只怕是到時候,你嫁過去之後,沒了你父母的管束,光是他寵著,這天都要被你攪得天翻地覆的。」
被她這麼一說,狄懷英心中忽然明悟了。的確,她在糾結個什麼啊。她的話,難道他還不听不成。想通了這個癥結所在,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不過,隨即,李元芳的那雙眼楮又浮現在眼前,她的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怎麼,還有什麼心事?」桃花正松了一口氣,見她面色有變,心中有些奇怪。
「桃花姐,嗯……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你很好的朋友,你平時都當他做兄弟,可是有一天忽然發現他喜歡你,你該怎麼辦?」她不好意思有些扭捏的問道。
桃花明悟,笑道,「看來喜歡妹子的人又多了一個,讓我猜猜,能讓你這麼煩惱的,只怕不是一般人。是不是李捕快?嘿嘿,別瞪我,我也只是猜的,沒想到猜對了。是他親口對你說的嗎?」。
狄懷英搖頭。如果親口說了,那還了得。
桃花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妹子,你聰明伶俐人見人愛,又偏偏在感情這方面有些愚鈍,如果處理不好,只怕會在這感情方面栽跟頭。既然他沒有明說,也就說明不願意讓你知曉,你裝作不知道,忘記這件事,以前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不過千萬要記住,不能再給他任何一絲一毫的幻想,這樣對你們兩個都好。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千萬別讓你家春哥哥知道了,要知道,男人的度量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大,醋壇子一旦被撬翻,能酸死一城人」
見她說的心有余悸,狄懷英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反倒是打趣她來,「原來,姐夫對姐姐這麼上心啊。」
桃花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好心好意的勸你,你倒好,反倒取笑起我來,以後再也不同你說話了。」
狄懷英見她生氣,趕緊又是一陣賠罪。兩姐妹在里屋談的歡快,可急壞了狄府的一干人等。
小玉離開之後,怎麼想都覺得不放心,于是又去找狄懷英,結果發現,到處都找不著人。偏偏長孫無忌此時瞧見她還說了一句,瞧見她家小姐逃命一般出府了。
這可急壞了小玉。狄懷英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如果她想要離家出走,這覺對是做的出來。沒有多想,她便立即告訴了狄夫人。狄夫人一听,又急又怒,一邊往外面走嘴里一邊說道,「這個死丫頭,覺得明年成親有些早就跟娘親說啊,做什麼離家出走,這真是要人命了。」一邊喊人去找人。
這句話是在院子里面說的,所有的人都听到了,當然也包括剛剛回來的狄春和狄懷仁。
沒想到狄春此時回來,狄夫人暗惱自己嘴快,一時在他面前說漏了嘴,趕緊笑著解釋,「春兒回來啦,不是你听到的那樣,是英兒又惹了事,我準備帶人去將她逮回來呢。」
狄春的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伯母,如果是英兒妹妹的意思,你不要逼她。」說完,有些飄忽的往里面走。
狄懷仁湊到自己母親面前,「今天春哥哥還給姐姐準備了一件禮物呢,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姐姐這麼做也太傷春哥哥的心了。」
狄夫人見狄春尚未走遠,瞪了狄懷仁一眼,示意他聲音小一點。
不過,狄春還是听見了,站在原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小盒子,眼里劃過一絲痛楚。深吸一口氣,他走回來,將小盒子放在狄夫人手里,再次轉身離開,那背影,要多落寞有多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