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狄懷英想不到她的未婚夫竟然是這個人,月兌口而出,「你未婚夫竟然是個跛子……」
寧默听到這話,像是被刺了一下,心慌慌的瞄了一眼那沐子藍,見他好似沒有听見繼續在打樁,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這才虎著臉拉著他們走進外院的正廳里。
「妹妹,以後不可以說這樣的話,特別是在三師兄面前。他的腿,他的腿……是我弄壞的。」寧默眼底暗淡,想起那段往事,滿心的愧疚。
「父親與沐伯伯他們是世交,每年,父親都會帶我去他們家拜訪。記得是我十歲那年,淘氣爬到樹上去捉小鳥,見到騎馬而來的三師兄,便想著嚇他一嚇,沒想到那時他才學會騎馬,我從樹上跳下正好跳在他的馬背上,馬兒發了狂,我們都摔倒在地,當時如果不是他推了我一把,那馬踩斷的就不會是他的腿而是我的了。」時隔多年再提及曾經的往事,她依舊是忍不住的一臉驚惶滿心愧疚。
狄懷英拉著她的手勸慰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愧疚也是于事無補,還不如盡量彌補。骨頭斷了也可以接好,他現在怎麼會……」是個跛子。
寧默眼眶一紅,語氣有些哽咽,「大夫說如果只是斷了還好接,可是當時他的左腳腳踝關節上有一顆骨頭已經碎的沒有辦法拼接,大夫只好將碎骨取了出來,從那以後,他就成了這樣。」
「三師兄原本也是翩翩少兒郎,家中條件也不差,很多人都上門提親,不料出了這件事,原本定親的那家人也與他解除了婚約,父親覺得愧疚,便將我許給了他。他父母親在兩年前遇到劫匪,雖然武功高強,卻因為寡不敵眾雙雙身亡,他便被父親帶回來了。可是他自從那件事之後,變得很冷淡,特別的不喜歡我,所以……」
「所以就算你喜歡他也不敢說出口?」狄懷英接口道。果然傳說都不可靠,太原城都說她是因為找不到婆家才無奈的選了個上門女婿,可是內中原因卻是這樣。
寧默听後,慌張的辯解道,「我沒……沒有……」
李元芳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他父母武功很高?」
寧默愣了一下,點頭,「沐劍山莊你听說過嗎?他們是沐劍山莊莊主的護衛,武功很高,至少父親勝不了他們。他們是為了保護莊主才去世的。」
李元芳了然,看著外面雖然帶有殘疾卻堅持不懈揮灑汗水的青色身影,「他的底子被他父母打的很牢固,我見他雖然步伐雖然不平,卻是很精妙,給人一種速度極快的錯覺,可惜的是,他右足的殘疾讓他注定不能在武學上有多高的成就。」
寧默黯然點頭「那是他父親的絕學,飛羽步,練習到了極致的時候,身形飄忽如鬼魅一般,可惜的是,就連他的父親都沒有達到這種高度。」
三人說話間,小丫鬟來奉茶,寧默問她,「小丫,三師兄有喝茶嗎?。」
小丫不過十一二歲,見到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狄懷英穿著捕快的服飾,滿心好奇,眼楮不停的瞄她。听到寧默的話,嚇了一跳,差點將茶杯摔地上,見寧默沒有責怪自己,她笑嘻嘻回答道,「大小姐,你要是心疼沐三爺自己便去問,問我作什麼。」
寧默裝作生氣的模樣板著臉道,「討打!」
小丫笑著跑了出去。
「這沒大沒小的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不知不覺間,她那彪悍的氣息冒頭,又變身成了那快意恩仇的女俠模樣。
狄懷英和李元芳相視一笑,還是覺得這樣的寧默讓人滿心歡喜。
也不知道小丫跑出去跟那沐子藍說了什麼,沐子藍抬頭往他們方向看看,模了一把汗水,停住了練功竟然向正廳走來。
他跛的沒有想象中厲害,想必是平日里努力鍛煉之後,右腳的不便已經好了很多。饒是如此,還是讓他在沙地上留下了與常人不一樣的腳印。走的近了,才看清他的相貌。劍眉星目,英俊非凡,本是迷惑女人的臉卻偏偏散發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氣息,讓人既想接近又苦無門路。
幸虧他是個跛子,不然就真的妖孽了。狄懷英心中不友好的想著。
沐子藍進正廳見到狄懷英和李元芳,眉頭微微一皺,語氣冷淡問道,「他們是誰?」
這話很明顯問的是寧默,這話里的語氣,可真是讓人不快。
狄懷英想理論幾句,不過看到寧默對她搖頭,她忍了下去。
寧默討好似的站在他身邊笑著說道,「他們是我的朋友,這是狄懷英,這是李元芳,他們現在在衙門里做捕快,很能干吧。」
誰知道沐子藍只是淡淡掃看他們一眼,冷淡的說了一句,「別被人殺了。」
哪有第一次見面就咒人家死的!
狄懷英氣鼓鼓的瞪著他,還嘴道,「放心,你死了我都沒死成,勞你惦記了。臭男人,死跛子!」人敬她一尺,她還他一丈,反之也成立。
這「跛子」一出口,寧默就知道壞了,趕緊擋在狄懷英的面前,一只漲著青筋的拳頭就堪堪停在停在她得鼻尖,驚的她冒了一頭冷汗。不過還不算完,沐子藍收拳之後,步伐一錯,再次迅猛出拳,目標直指狄懷英。
好在因為寧默阻擋,李元芳已經將狄懷英拉在身後護著,這一拳被他一掌頂住,再將此掌一收,猛然使力,那沐子藍因為下盤不穩很輕易的被甩了出去,將大廳中的一把椅子砸得稀爛。
狄懷英回過神來,覺得此人對女人乃至小孩(這個時候她又將自己看做小孩了!)都不客氣,說都不說一聲直接開打,對他的印象直降到負值,躲在李元芳的背後叫大聲罵道,「你這個沒品男,不要臉,竟然對一個手無寸鐵尚且年幼的女孩子動手,你卑鄙無恥!寧姐姐眼楮瞎了才會喜歡你……」
沐子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面對他們。
狄懷英嚇了一跳,趕緊閉嘴整個人縮在李元芳的身後,心髒咚咚直跳。雖然她不怕死,可是怕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