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都願意听阮玉的意見,而她口中的大夫也是個醫術高明的,杜小魚便也沒有反對。
趙冬芝當即就去縣里找了李源清,阮玉也一並同行。
見到阮玉,李源清稍稍一愣,趙冬芝迫不及待道,「阮姑娘說的陵城大夫是個厲害的,肯定能治好那王家兒子的病,你就陪著去一趟,就當小姨求你了」
李源清听的一頭霧水,看向阮玉,後者柔聲道,「我也是才听說你表弟的事,因認識陵城的一個大夫,就想著能不能幫上忙,只這人是個傲氣的,尋常人請不來。」
李源清明白了,感謝了一聲,又道,「我已經派人去京城請了,日夜兼程的話,十日之內也能過來。小姨,你不要著急,王家公子暫時沒有事,等這些天是沒有問題的。」
可趙冬芝之前被阮玉的話嚇到了,哪兒安心的下來,「要十天呢,文淵,你就去跟阮姑娘跑一趟吧,不是小姨不信你從京城請來的大夫,只有些事誰也想不到,萬一……文淵,你總不能讓立樹背上人命啊」
李源清頭就有些疼了,阮玉見狀,上前走近兩步,低聲道,「那大夫叫王明華,想必你也是听說過的。」
「是他?」李源清訝然,「他不是在京城嗎?」。
王明華是京城頂尖的大夫,年紀輕輕,醫術就已經出神入化,曾經治好連御醫都覺得棘手的疑難雜癥,被奉為神醫。
「他去年去了陵城,他娘親喜歡我的胭脂,曾派人來買,便說起這件事。」
李源清瞧她一眼,「若是他來的話,確實極有把握。」
「我也是這個意思,只他在陵城不一定會願意來……」阮玉有些躊躇,「我知道你公務繁忙,實在不行的話,我自己一個人去試試。」
那明眸里閃動著光,他知道她是想報答曾經的恩情,李源清朝趙冬芝看了看,「我現在不去也不行,再說,你一個姑娘家去遠門也不方便。」
趙冬芝听到他答應了,「還是文淵你好啊,這樣我就真放心了。」
「有些事我要處理好,明日才能去……」
「行,行,你盡管忙,事情都做做好,我跟阮姑娘就不叨擾你了。」趙冬芝忙笑著拉阮玉走了。
這樣來去匆匆的,李源清有些話還未交代,只得苦笑下作罷。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馬車停在杜家門口。
「文淵,真是麻煩你了。」趙氏替自己的妹妹表示歉意,「衙門的事會不會妨礙到?」
李源清笑笑,「沒事,緊要的我都解決了,還有些都交與縣丞去辦。」听說能請來好大夫給弟弟治病,縣丞也很高興,一力應承下來。
趙冬芝忙喊來黃立樹,「還不去把阮姑娘請來,那大夫是她認識的,總要一起去。」
黃立樹看一幫人都在為他奔波,心里很不好受,這些天一直在懊惱自己沖動,若是當初能再多想一想,就不會有這件事了。
「快去,早些大夫把病治好了,你也好專心念書。」趙冬芝催促道。
李源清攔住黃立樹,「去陵城我自己一個人就行,阮姑娘寫封書信也就罷了。」當初就是不想跟她有所牽連,被人誤會才斷了聯系,如今要去陵城,四日來回,孤男寡女如何能成?到時候指不定又有什麼流言蜚語出來。
趙冬芝不解,「這是為何?那人既是阮姑娘相識的,她一起去總有些把握。」
趙氏卻想到了,阮玉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李源清又是年輕男子,同去總是不好的,他是怕人閑話呢,她點了下頭贊許道,「你倒是想得周到,阮姑娘是來幫咱們家忙的,總不能累了她的名聲。」
趙冬芝這才恍然大悟,她一心想著給黃立樹擺月兌眼前的困境,卻忘了這樁事當初還怕李源清過多吸引阮玉的目光,這回可不是白白給他們制造機會?阮玉可是她給兒子相中的媳婦啊
那不行,趙冬芝微搖了下頭,也忙附合趙氏的話。
阮玉恰恰這會兒來了,手里提著個小包袱,竟一副要出遠門的準備。
趙冬芝上去就道,「阮姑娘,正想給你說呢,咱們家這事太麻煩你了,你到底是個姑娘家,去那麼遠不太好,就讓文淵一個人去。」
阮玉的表情立時僵了僵,昨日趙冬芝還極為贊同的,怎麼突然就這麼說了?
杜小魚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話,現在眼見阮玉這幅表情,不禁揚起了眉,這個反應有些耐人尋味。她不禁又回頭去看李源清,卻見他正看著自己,見到她望來,便是嘴角一翹,眼底閃現出一抹笑意。
他到底知不知道阮玉的心意呢?杜小魚很懷疑。
見她忽地就擰起了眉,李源清的眉毛也稍稍揚起,不知道她在疑惑什麼。
阮玉很快又恢復了自然,笑道,「陵城那邊我早前就想去的,有幾家胭脂鋪想定我這兒的胭脂,一直沒有機會去談。」
竟是在說關于胭脂生意的事,這外人就不好說了,也把李源清要說的話徹底堵住,總不能硬要她不去吧?到底是在幫黃立樹,他想了想道,「我再叫一輛馬車來。」說著就派李欽去辦。
眼見二人真要結伴去陵城,趙冬芝著急了,眼楮轉了轉,突然看向杜小魚,說道,「小魚你反正也閑著,就陪著阮姑娘一起去,你們兩個平常也有話講,路上好解悶呀。」
主意打到她頭上,杜小魚正待說什麼,卻听李源清笑道,「小姨這個法子好,小魚你也一同去。」
阮玉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她轉頭朝杜小魚看去,卻是不好拒絕,微微笑道,「是啊,你去了,正好跟我有個伴呢。」
她的眼神很友好,好像真的在歡迎她同去,杜小魚笑了,點了下頭,「那好吧。」
這樣就比較妥帖了,也不是孤男寡女,兩個女的一輛馬車,旁的人總也不能胡說什麼,趙氏想想也答應了,去給杜小魚整理些東西。
稍後馬車派了來,很快就駛向了陵城。
與此同時,林嵩剛到達飛仙縣,他被林氏一催再催,終于從齊東縣回來了。
「哎喲,大哥,你回來了就好,娘可把我煩死了,成天念叨著要見你。」林氏迎上去,「娘才起來呢,你在外頭坐坐。」
丫環早就端來茶伺候。
林嵩瞧瞧她,皺眉道,「娘到底什麼事?非得叫我回來,這兒不是有源清嗎?難道不能解決?」
林氏只盯著他,掩著嘴笑。
林嵩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你倒是快說」
「你逼你妹妹干什麼?」林家老太太從里頭走出來,「為娘的現在想見見你都不行了,是不是?」
「娘哪兒的話。」林嵩忙道,上前去扶老太太,「只齊東那里有點事,我本想多留一段時間的,還是親自處理比較好……」
「咱們家還怕丟了那幾宗生意不成?再說,有方管事在,你還有什麼擔心的,就回來一趟看看,就這麼多不願」
听到老娘有埋怨的意思,林嵩也不再多說,笑道,「我這不是回了麼。」
老太太哼了一聲,「怪道說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你看看你,沒個娘子在身邊,成天的不著家,光有家業有什麼用?若你給我好好的娶妻生子,我哪怕奉出去林家一半的家產也不足惜的」
舊事重提,林嵩皺緊了眉,他起先確實因為是心愛的姑娘去世才沒有心思另娶他人,可這麼多年過去,他漸漸已習慣如此自在的日子,但同時心里也知道這是不合禮法的,矛盾中,他看到老太太滿頭的銀發,不由心里微微發酸,嘆息一聲道,「娘說的有道理,若有合適的,兒子會好好考慮考慮。」
听到他終于微微松口,老太太欣喜若狂,早前提到這個話題,兒子總是視若無睹,如今總算是有些希望了。
只合適的姑娘?她眯起了眼楮,不曉得那個阮姑娘到底入不入得了兒子的眼。
她倒是叫女兒林氏去打听過,那阮玉就姐弟兩個,父母早就去世,親戚的話就只伯父伯母,還有一個堂兄,而且這阮姑娘確實是京城華娘子的親傳弟子,手藝不是假的,身世也是清清白白。
如今兒子也不是官身,倒也算配得上,最主要,她是看中阮玉的樣子,若兒子心底還是念著以前的未婚妻,那必定是有些幫助的,怕只怕最後還是看不上,那她就真不曉得該給他找個什麼樣的了。
老太太沖他笑道,「你剛回來先去歇息歇息,我叫廚房準備你喜歡吃的,睡上一兩個時辰正好。」
「那倒不用,我也不累,想去看看源清呢。」
說到李源清,老太太臉色就不好看了,「他正給那家人當跑腿呢」那杜家的表親打傷了王家的公子,說要去陵城請什麼大夫,昨日李源清來說的時候,她當時就想發脾氣,堂堂縣令竟然要做這種事,但後來還是忍住了。
能有什麼辦法呢?還沒到好的時機,只好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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