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未免露骨,可杜小魚听了卻莫名的安心下來。
他喜歡她,但于她來說卻不是什麼負擔,至少在現在看來,她是願意試一試的。
甜言蜜語也好,留戀的眼神也罷,只要哪日可以在心湖蕩起漣漪,也許她會毫不猶豫的跟他在一起。
只是,就差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難以走得更近些。
凡事順其自然,杜小魚笑了笑,問起王元靖的傷勢,「你那會兒不是還學了針灸的?派不上用場嗎?」。
「我去京城後沒有花多少時間在上面,哪兒比得上縣里的名醫。」他自嘲一笑,又正起神色,「當務之急是要穩住王家,一會兒你跟小姨說下情況。」
听得出來他是要直接去給底下的衙役派任務了,這樣也好,就趙冬芝的性子,只怕要胡攪蠻纏,讓他放黃立樹出來,不去見是最好的。
兩人出了監牢,李源清吩咐衙役幾句話,就先往縣衙大堂去了。
見只杜小魚過來,趙冬芝急道,「立樹怎麼樣?有沒有被里面的人欺負?」
「他一個人佔著間大牢房呢,哪兒會有人欺負他,小姨你別擔心,伙食也照顧的好好的,斷不會餓到他。」
「那又怎麼樣?他好歹也是個秀才,這樣被人關在牢里,教別人曉得了不知道會怎麼想,那會壞了他名聲啊」趙冬芝左顧右盼,「文淵呢?他在哪兒?就不能通融通融?先放出來,等明兒再叫過去問話便是了。」
她是心疼兒子,換做是她,只怕也難以熬過去,趙氏拉一拉她的手,「文淵他是縣主,現在立樹確實把人打傷了,那王家要告,他也不好徇私情。你要擔心的話,咱們今兒就留在這里,住到曉英那邊去。」
「是啊,你也別怪文淵,他要是真把立樹放了,那就是徇私枉法」杜顯可看不得趙冬芝怪李源清。
被一通說,趙冬芝紅了眼楮,黃雲忙拍拍她後背,安慰道,「現在還沒定下罪呢,只關著罷了,立樹要沒有錯,放出來了誰會說他?眼下還是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趙冬芝點點頭,抬手抹了下眼淚,問杜小魚,「那死小子跟你說了沒有?到底為什麼要打王家的兒子?」
其他幾人也都看向她。
杜小魚稍作思考,才回話,「是那王二公子先動手,立樹是沒有辦法才還手,撞到石頭上更不是他故意推的,兩個人打起架來,哪兒還看得清周圍,完全是不小心才弄到這個地步,眼下最關鍵的是王二公子的傷……」
「可文淵說治不好呀」趙冬芝急了,「要是他死了的話,立樹是不是要抵命?」
見她有大哭的趨勢,杜小魚忙道,「未必這麼嚴重,咱們縣不成,還可以去請別縣的名醫呢。」
「是啊,是啊,你別著急,等再看看情況。」趙氏緊握住趙冬芝的手。
安撫了好一會兒,幾個人才離開縣衙,去了黃曉英那邊,路上卻遇到她正跟林慶真趕過來。
黃立樹平常是住在他們家的,一開始只當他是去哪個同窗家里了,結果那麼晚都沒回來,就出去打探,才知道出了這檔事,便跑來找李源清。
當著趙冬芝的面,黃曉英也不想再刺激她,等哄她去休息之後才把杜小魚拉到一邊。
「前些日子我就覺得他不對勁,是不是跟這個有關?」黃曉英壓低聲音問。
「他是因為青蘭定親了才會這樣,但這次打人卻不是關乎這件事。」
「不是嗎?」。黃曉英揚起眉,「你也別瞞著我,我之前去打探才曉得,他打的王二公子就是青蘭的未來夫婿,這混賬小子,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杜小魚心知她會想到這方面去,想了想,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又叮囑道,「就不要告訴小姨了,立樹還怕小姨去尋青蘭麻煩呢。」
黃曉英瞪大了眼楮,「這個時候還在替那丫頭著想,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但比起趙冬芝,她到底理智的多,又問道,「你跟文淵可有解決的法子了?」
「想是想到一些,等明兒就知道了。」
黃曉英看她表情還算篤定,也稍稍放下心來,往里頭走去,「我去收拾兩間房出來,你們也好住。」
杜小魚也跟著去幫忙,但這一晚上,幾個人都沒睡好。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草草吃了飯,就又趕去縣衙。
總算是听到好消息,那王家暫時不告了,只要求杜家請最好的大夫過來,若是能醫治好,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也別怪他們家再次翻臉。
眼下這算是比較好的情況,听李源清說,王家還尋了證人,說親眼看見黃立樹跟王元靖打架,查證之下也是屬實,所以不管怎樣,就算是失手,黃立樹也必須承擔一部分罪責。
至于王家願意退而求其次,那是因為衙役昨兒連夜把秦泰給抓到衙門問話,他這個人色厲內荏,被恐嚇一番全都說了出來。
這秘密是青樓里一個姑娘喝醉了酒告訴他的,結果秦泰就听進去了,有次跟蹤王元靖,果然見他跟一個清俊男子私會,就拿來要挾,得到錢財後又去青樓揮霍一通。
若是這樁案子要繼續審理下去,必會牽扯這些事出來,所以王家自然不想告了,與此同時,隔了一日,就去秦家退了親。
董氏本歡歡喜喜在準備青蘭的婚事,結果先是未來女婿被人打破了頭,最後居然還把親給退了,這事在村里鬧得沸沸揚揚,她頭都抬不起來
而這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黃立樹
那個她原本費盡心機要把青蘭嫁過去的人,誰想到,嫁不成不說,竟然還一手毀了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
她氣勢洶洶得沖到杜顯家里,手里還拿著一把菜刀。
杜顯傻了眼,結結巴巴道,「董,董三姐,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女兒的事你不知道?叫你小姨子出來,還有那個混賬小子,黃立樹也給我叫出來」董氏沒有形象的大吼大叫,像發怒的野獸。
杜顯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是那天從縣衙回來才曉得董氏的女兒就是說與這王二公子的,現在他們被人退親,心里也是內疚,只趙冬芝這樣子卻是讓人覺得有些過分,畢竟不是黃立樹先動手的,而且王二公子退親照理說,應該主要原因也不在黃立樹身上吧?
兩家既然都定好日子了,怎麼也不可能因為這事說退就退,應是兩家之間的矛盾才是。
趙冬芝听到聲響早已跑了出來,「你在門口嚎什麼?你家女兒被人退親,關我們立樹什麼事?如今王家都不告了,你拿刀嚇唬誰呢?」
董氏臉一陣紅一陣白,手微微抖動著,「不關你們的事?他們王家現在說是我們青蘭命不好,剛跟他們家定親,王公子就遇到血光之災你說,要不是你那好兒子,那王家會這麼說話?什麼都賴到我們青蘭身上,以後她還怎麼嫁人?」
杜小魚在里頭听到,不由暗自搖頭,這王家原也是無恥至極的,明明是自家兒子好男風被人打,卻怪責別人家的女兒,如此說來,青蘭也算運氣,沒有真的嫁進王家,不然以後的日子指不定怎麼難過呢。
趙氏跟董氏也交往過一段時間的,也不想看趙冬芝跟董氏吵起來,就跑到外面做和事老,「這事立樹是做錯了,不該動手,董三姐你消消氣,咱們鄰里向來都是好的。」說著去拿她手里的菜刀。
董氏也不是真想來砍人,只不過做做樣子,見趙氏道歉也就順勢放開了菜刀。
趙冬芝撇撇嘴,她正為黃立樹的事情心煩呢,雖說李源清許諾說會找個好大夫來,可萬一還是治不好那該怎麼辦?那董氏卻還來吵吵鬧鬧,當真是更添心煩
「趙妹子你是曉得的,我們家青蘭最是乖巧,我為了她的終身大事花費了多少心血,如今就這樣沒了,還被別人恥笑,我這心啊……」董氏哭起來。
趙氏忙安慰道,「我自是知道的,確實委屈你們家了,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好過。」
「是啊,所以我也真是著急,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你看看,本來都定下十月份嫁出去的,嫁妝都打好了,如今王家一句話就把所有的事都推掉,這還有天理嗎?」。董氏極為氣憤,跟王家不是沒有交涉過,結果那邊態度強硬,說什麼也不願收回意思,死都不高興娶青蘭,哪怕說等王公子傷勢好了再談,卻還是等也不給等一下。
其實這件事她也是想不通的,按理說,一般人家的孩子要是治不好,都是生怕對方退親呢,這王家卻顛倒過來。
看來董氏是不知道秦泰的事,杜小魚眉一挑道,「王二公子那天跟你兒子秦泰也出去了的,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內情嗎?」。
董氏看著她,不明白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你回去問問秦泰好了,他對王二公子很了解,想必知道為什麼王家會退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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