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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魚也沒攔著,甚至想借此看看她的反應,便把賬本微微攤開來,好讓林氏看得更加清楚一點。
確實賺的不多,扣去人工費,還有成本,一個月只賺到八十多兩。要知道,趙冬芝的小飯館每月還有三四十兩銀子的收入呢,可見其運營的失敗。
原因很多,一來畢竟是新店,沒什麼名氣,二來首飾設計不夠突出,花樣少,三來做工不夠精巧,就像趙氏給小梅的兒子送的那個金鎖,他們店就絕對比不上,如此下來,光顧的人自然就少了。
林氏看得連連搖頭,嘖嘖道,「這怎麼成,才賺那麼一點兒?還不如人家雜貨鋪呢」塞個牙縫都不夠。
陶管事看著杜小魚道,「已經換了師傅了,過幾日就有新一批首飾送過來。」
林氏伸手握住杜小魚的胳膊,贊賞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啊,果然娘把鋪子給你管是做對了,哎,不然這兩家鋪子都不知道開了做什麼,白白浪費了好地段。」店面是直接買下來的,就算租出去都能賺到不少錢呢。
珠寶店的打造師傅是杜小魚上回跟老太太提議撤換掉的,老太太也欣然接受,只不知道哪兒有合適的,還是尋了一段時間從廣平府的邯鄲聘來的。
那師傅姓馮,在一家珠寶鋪做了二十來年,後來因為雇主去世,其兒子掌管了鋪子,內部引發矛盾,他便成了犧牲品被撤下來。起先冷了心,再不想從事這個行業,誰料家中生了變故,兒子病重急需銀子救命,這才重操舊業,正好就有人推薦給林嵩,才請了過來。馮師傅為此還帶了兩個徒弟來。
杜小魚看過他的功夫,也是獨具一格,在設計上很有自己的想法,督工也很嚴格,不容許有絲毫的瑕疵,心下也很滿意。
其實她自己也有一些想法,畢竟是後世的人,見識比較多,只現在還不到時候,要把現代的理念與古色古香融合,還是要花一些時間去琢磨的。
「新的首飾要做好了?」林氏驚喜道,「小魚,咱們去看看?」
杜小魚也正有此意,便跟林氏一道去了做首飾的工坊,工坊里除了那馮師傅跟他兩個徒弟,統共有五十個伙計,里面分工細的很,畫圖的,雕刻的,做磨工的,做模具的,瓖嵌的,磨光的……有十幾樣程序。
見到二人,馮師傅從里間迎上來行禮,他四十六歲的年紀,膚色黑中帶紅,干瘦的臉上有著很重的倦意,眼楮里也有血絲。
「馮師傅也不用那麼著急,有空還是多去陪陪你兒子罷。」他的兒子也一並帶來養病,此前預先付了半年的工薪,杜小魚知道為人父母的牽掛,說的很是真心實意。
馮師傅極為感激,他們林家一點沒有乘人之危,反而給足了工錢,自家兒子也能安心看病,當下抱拳道,「謝謝少夫人,小兒已經好了不少了,小人總不能耽誤事情,少夫人,請過來這邊看看成品。」
里間的桌子上擺了很多光彩耀眼的首飾,一下子吸引住他們的目光。
林氏滿臉驚喜,手一個個撫過去,連呼漂亮。
杜小魚拿起一個手鐲細細打量,果然是精巧,那手鐲雕刻著鳳凰圖案,一邊一只,兩只鳳凰中間是朵鏤空的金蓮花,大氣又優雅,絲毫不刻板。
「這是我徒弟大金督造出來的。」看得出來杜小魚的欣賞,馮師傅笑著叫周大金過來。
周大金是個比較老實的,個子有點小,往橫里發展了,比較胖,而另一個徒弟則看著比較精明,叫古華英。
杜小魚就夸了他幾句,把周大金高興地都找不到眼楮縫兒了。
「麻煩馮師傅把價格也擬定一下。」對于金銀珠寶,她委實不清楚價格,就算接手這家鋪子,里面的首飾也是按照以前的價格出售的。
馮師傅是其中老手,便應了一聲。
林氏艷羨了一陣,要是自個兒是林家的繼承人那該多好,這里的首飾想要哪個就拿哪個但現在也只能看著解解饞,老太太對陳家極為不滿,以至于惡其余胥,連帶著對她這個女兒也不滿起來,若是年少時,她要哪一樣東西,老太太會不願意給?
想著,心里不免委屈,眼楮竟覺得酸澀起來。
杜小魚看了一圈,也不想妨礙他們工作,便示意林氏一起離開。
「小魚,這珍珠真不錯,馮師傅,是不是南珠啊?」林氏卻拿起一串珠鏈請教起來,「看起來倒像是的。」
馮師傅笑了笑,「南珠可不好得,多是要上貢的,小人做了二十幾年,也只見過數次這麼大的南珠。」
當時的珍珠開采業並不發達,尤其是南珠這種產自于海水里的珍珠,更為稀有罕見,像林氏手里那麼大顆,若真是南珠,只怕是無價之寶。
林氏遺憾的放下來,問道,「南珠就真的那麼少見嗎?南珠跟別的珍珠區別真的很大不成?」
杜小魚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執著于南珠,便也留心起來,看向馮師傅。
「當然少見,不然也不至于那麼貴重。」馮師傅搖搖頭,「只可惜小人也未見過幾次,要說區別,還真說不出來,只那色澤就不一般。」
看起來馮師傅對珍珠了解不多,不過他們鋪子主要還是售賣金銀玉石首飾,珍珠是里面最為稀少的。
林氏像是松了口氣,對杜小魚道,「娘那里倒是有幾顆的,別的我也沒見過呢,所以才好奇問問。」
一時也猜不透她的意圖,杜小魚便沒說什麼。
過了幾日,望月樓食客被毒死的事情有了一點進展,因為孫小山的事情,李源清知道她一直很想查到真凶,回來便跟她提了下。
杜小魚這才知道原來望月樓如今只是個空殼,這一兩年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竟到了虧錢的地步,那些伙計說,毛綜還拖欠了他們工錢呢。
「真是沒想到,怎麼會到這個地步的?」望月樓跟百福樓一直是飛仙縣最大的兩家酒樓,如今百福樓日日客滿,生意興隆,而望月樓卻落到如此境地,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杜小魚滿月復疑惑。
李源清輕輕搖頭,「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
「你那家館子離望月樓那麼近,價格實惠,品相又好,你不覺得生意越來越好,是拉去了望月樓的很多客人?」
杜小魚嗤了一聲,「他那家酒樓都是富商豪客,我不過做些老普通百姓的生意。」
「那倒未必,很多人吃東西就是圖個新鮮,」李源清眼眸微微一眯,「雖然說毛掌櫃的表佷惹了不少禍出來,但他酒樓內部自身也出了問題,加上你館子的作用,便如摧枯拉朽一般,很快就支撐不下來了。」
杜小魚略略思索了下,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望月樓食客被下毒跟酒樓的盈虧有什麼關系?」
李源清神秘一笑,「關系可大了。」
杜小魚好奇心立時上來,伸手拉住他袖子,「你快說來听听。」
結果李源清卻不講了,問道,「听說祖母天天叫人送湯給你喝??」
怎麼就突然扯上這個上面去了,她抽了下嘴角,「哪個告訴你的?彩屏還是青竹?」雖然是夸張了點,不過這湯味道真不錯。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李源清見她臉微微發紅,伸手撫了上去,「要是不好喝的話也不用勉強,我去跟祖母說。」那些補湯有時候因為放了大量藥材的緣故,會有股怪味,他怕她喝不慣。
杜小魚盯著他瞧,「你不是很想有個孩子嗎?」。這湯據說就是有這方面的功效的。
他身子傾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你不是不著急嗎?看你那麼忙,真懷了孩子,我怕你太辛苦了。」
听了渾身暖暖的,看著眼前那張英俊的臉,她似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速,成親以來,他們的感情真如同小橋流水,可是卻那樣溫熱,像冬日里的炭盆,只要有他在身邊,就永遠不會覺得寒冷,不會覺得孤單了。
「那湯很好喝,真的,下回你也嘗嘗。」若真的有孩子了,她猜想自己必定是欣喜的,就算暫時放下生意又有何妨?
兩人相視一笑,李源清伸手把她抱入懷里。
「你剛才還沒說完呢。」杜小魚嘟起嘴,拿手指戳著他胸口,吊人胃口最是討厭了。
「毛掌櫃欠了江果幾百兩銀子。」他捉住她手指,那個被毒死的地主名叫江果。
「什麼?」真是出乎人意料,杜小魚忙問,「你怎麼查出來的?」
「江果的朋友來告狀,說毛掌櫃不想還錢,故而下毒害人。」李源清也是沒有想到事情峰回路轉,竟然又會有人來狀告毛綜。
「毛掌櫃哪兒會那麼笨,要害人也不至于在自己的酒樓,豈不是自掘墳墓?」她認識的毛綜可是精明的很。
「話雖這麼說,但其中不無關聯,比如江果為何會去望月樓,也許跟毛綜月兌不了干系。」
「或許是有人故意引他來呢?」
兩人就著案情談論的興致勃勃,杜小魚以前就喜歡看破案小說,連續劇,借此發揮想象,直說到很晚才熄燈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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