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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路上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杜顯夫婦就與趙冬芝母女倆去京城了。杜小魚為他們安全著想,專門在武館雇了幾個身手好的陪同,這樣,她也可以比較放心。
杜清秋現在也住在官邸,杜黃花因為要照看小荷,雖然請了女乃娘,但因為有上次的教訓,她這次更為細心,步步都不離小荷,因此杜小魚把黃立榮也叫來,他跟杜文濤同一家私塾念書,住在一起也好有個伴。
村里的田已經全權交給鄒巒夫婦負責,又多找了幾個雇農,她如今在農田方面是個甩手掌櫃,又多了幾家鋪子要管理,實在是精力有限,顧得了這里就顧不了那里。
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時間飛速而過。
杜顯夫婦一到京城,見到杜黃花很快就寫了封信過來,杜小魚才知道崔氏得了重病,而白士英身體也不太好,杜黃花怕他們擔心,竟然都沒有如實告知,只一個人撐著,既要帶白念蓮,又要照顧公公婆婆,即便買了丫環,人也還是瘦了一圈。
所以他們決定留在京城一段時間,幫杜黃花分擔些,等白家度過這一關再回來。
杜小魚看到信的時候已經是深秋,那會兒黃立樹也已經考完了鄉試。
兩個消息都不太好,她眉頭不由緊皺起來。
李源清從她手里拿過信看了一遍。
「現在我真希望自己也在京城。」她跟杜顯夫婦從來沒有遠離過,如今得知他們要在那邊住一段時間,而且還不知道到底是多久,听起來崔氏的病好像不太好治,立時就有些憂心了,「表哥也沒有考中舉人,小姨只怕失望得緊。」
「他還年輕,倒是不急,不過你要真擔心姐,也去一趟京城罷。」李源清建議。
杜小魚搖搖頭,「我去了也幫不了忙,再說,真去了,爹可不得急死?就留下你一個人在這兒,他心疼你沒人照顧呢。」
李源清笑了,「那就再等等,明年或許有機會。」
「有機會?」杜小魚挑起眉,想起前兩日有個年輕公子來找李源清,听那口音就是京城人士,「可是有什麼消息?」
「你還記得父親上次徹查工部貪墨的事麼?其中關乎一位王爺的。」
杜小魚忙點頭,「那王爺不是去跟聖上請罪了?」
「現在有新的線索查出來,是另外一位王爺設計誣陷,反而顯得之前的景王寬厚仁義,為了保護自己的皇兄,不惜站出來認罪。聖上憐他在邊疆吃苦,立刻就派人把景王迎回來,一連幾日都住在宮里,如今擁戴者甚多。」
真是峰回路轉,杜小魚不由擔心道,「那案子是公公審理的,是否和牽連到?」
「不會,父親只秉公辦理,更沒有越權,都是聖上親自下公斷的。」
朝廷之事錯綜復雜,不是她一個門外漢可以理得清的,故而又問道,「那這事對咱們家有利嗎?」。
「至少無害,現任兵部尚書就是力挺那位設計誣陷的王爺的,如今惶惶不安,偏他那位女婿不知收斂,你知不知道,咱們的知府王大人種了多少芸薹田?他強行下令濟南府十余縣都種植芸薹,違抗者立送衙門處置。」李源清冷笑幾聲,「我上書數次均無果,種子已經都種下去了。」
果然是好大喜功,而且沒有個度,杜小魚斜睨李源清一眼,「你明知道他不會听你的,還勸了幾次?」
他眯眼一笑,「功夫總要做夠。」
「難怪你要他們全種糧食,到時候雪中送炭。」她雙目明亮,「明年都不知氣候如何,這王知府真真是膽子大。」
半個月過後,趙冬芝隨黃立樹從京城回來了。
一個是面色如常,寵辱不驚,另一個臉色就難看過了,趙冬芝本來對這個兒子的期盼十分之大,本還想著中了舉人就留在京城,直接等到明年考會試,結果卻落榜了,她早前在人前就夸口兒子會有好前程,現在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笑。
「哎,小魚啊,你說,他在私塾里念得好好的,怎麼就考不上呢?」她唉聲嘆氣,「我這輩子估計都沒有一個當官的兒子了」黃立根已經改行做了廚師,黃立榮學業平平,她也不抱多少希望。
「只是沒有發揮好,他還年輕呢,你現在說這些喪氣話,被表哥听到,以後更考不好了。」
趙冬芝立馬掩住嘴,小聲道,「我也是隨口說說,你不知道,我這兒悶。」她長嘆一聲,揉著胸口。
「崔大嬸現在怎麼樣?」杜小魚問起她最關心的問題,崔氏不好,只怕杜顯夫婦也不能回來。
「是胃里的病,銀子花了不少,病沒見好多少,我看這京城也都是庸醫。」趙冬芝沒好氣,「還一個個狗眼看人低,與時好歹也是六品官,可那些大夫還看不起,有些名氣的還三請四請的不肯來,說是要去別的大戶人家看完,才願意過來一趟。哎,所以說,這京城真不是平頭百姓好呆的地方啊」
她一通牢騷,杜小魚也擰起了眉。
「不過你別擔心,姐跟姐夫都好好的,家里也有下人,他們就是給黃花帶帶小荷,陪白大哥說說話,白大哥是有次摔跤傷了腿,時不時的發作,最近躺在床上不宜走動。你姐夫又忙,成天的在外面,休沐日也都不回來。」
「什麼?」听到後面一句,杜小魚睜大了眼楮,「姐夫都不回來嗎?」。
「好像是他們衙門出了一些事。」看到她很緊張,趙冬芝笑道,「倒不是他們兩個感情不好了,這個你放心,黃花雖然人瘦了,可是我看得出來跟你姐夫還是很好的。」
杜小魚這才放下心來,所謂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他們應該都能平安度過的。
趙冬芝這時又道,「本來還想著立樹能中舉,這回既然沒考上,這終身大事怎麼也要考慮考慮了。」
她千挑萬選在縣里就沒看中一個,杜小魚抽了下嘴角,她可不想給任何意見,反正趙冬芝眼光高的很。
「你如今管了幾家鋪子,可有跟那些富商又什麼來往?」
「怎的?」居然不要那些出自書香門第的姑娘,轉而專門找商人了嗎?
「你是不知道,這京城里的花費啊真是不得了,帶出去幾十兩銀子一轉眼就花光了,我看那些太太小姐,都是手頭上有幾千兩銀子的,買首飾起來眼楮都不眨一下。這將來要來京城,怎麼吃得消?還有崔大姐的病,隨隨便便就花掉了一百兩,幸好你爹娘手里也存了不少銀子,我看他們白家是不夠花的……」她剛說完就捂住了嘴,一雙眼楮轉來轉去,忽地道,「你看那陸家的女兒怎麼樣?」
明顯是岔開話題,杜小魚怎麼會放過她,「你剛才說什麼,姐他們銀子不夠用嗎?」。
「沒有,夠用的,我就是感慨下在京城的錢不夠花。」趙冬芝嘿嘿一笑。
「是不是爹跟娘叫你不要跟我說的?」
趙冬芝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懊惱自己說漏嘴,只得道,「你就當沒听見,你姐是個什麼人你知道,她哪兒會伸手問你們要呢?就算是你母親,也是氣得哭了,你姐才肯拿她這個錢的,如今接了不少繡活,勉強能應付。」
杜小魚听得心疼極了,京城到底是首都,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白與時又是個清官,大明朝官吏的薪水,說實在的,確實很低,如今他們家里兩個老人都要看病,光靠杜黃花可能真有些吃力。
以前存下的銀子置辦了房子,買了下人,估計是花光了。
「這我不好當听不見,你要是不說,我才生氣呢」
趙冬芝訕訕一笑,「我也是主張告訴你的,不過黃花一點也不願意咱們接濟,我說哪怕算借的,她也不肯。你既然知道了也就罷了,她跟你感情好,又願意听你的,也許你出面的話她不會覺得難堪。」
跟白與時的婚事是杜黃花自己做出的選擇,這個選擇在當時如何令人震驚,杜小魚現在都記得,所以,杜黃花涉及到這一方面,肯定會比較敏感,也比較要強。
等趙冬芝一走,杜小魚就從櫃子里翻出幾張銀票來。
不過要怎麼處理,還是有些難辦,總不好說直接給杜黃花的罷,這樣的話,她肯定不會要的。
李源清一回來,她就把這事說了。
「正好我有封信要人送去京城,就讓他把銀票帶給大姐好了。」
「總要找個借口。」杜小魚忙道。
「借口?咱們三人姐弟姐妹一場,還需要借口嗎?」。李源清坐到書案前,拿起紙筆刷刷刷就寫下一封信來。
杜小魚拿起一看,情真意切,恰如冬日里的炭盆,令人覺得溫暖。
「這樣好不好?倘若大姐還是不要,我就親自送過去。」最後一句親自送過去,他也寫在了信里。
「你這是耍賴,你親自送過去,這官還要不要做了?哎,大姐怕你丟了官帽,也只好要了啊。」杜小魚忍不住笑起來。「大姐是容易心軟的人。」
隨後就照著李源清的法子,讓送信的人連帶信跟銀票一起送去了京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