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酷啊???」張雯的目光已經算的上是仰望了,她覺得這是繼自家老大之後自己又一崇拜的人,沒有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扭扭捏捏,也不會顯得過分隨便,只是落落大方而已,葉安然也越發欣賞對方了,這個女孩子真的很難得,如果刺頭不好好把握還真是有眼不識金瓖玉了。
原本並不是很熟的幾人,因為女主角的意外變身而親近了幾分,女孩子嘛,只要有了共同的秘密,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甚至往閨蜜的方向發展,在加上陸菲雨本就是爽利的性子,摘掉好學生乖寶寶的面具後,更是極易相處。
等兩個男生買藥回來,幾個人已經從八卦人家的交往情況,到收羅高二年級著名的情侶配對了,甚至中間還好奇的各自的擇偶要求,哦,應該說是三個人六雙眼楮,都閃閃發亮的盯著葉安然。
「老大,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呀?」看來大家都忘了她的年紀,葉安然看一眼自己的小身板,好在比同齡人高點,不過相對她們而言就是實實在在的小孩子呀,況且這個問題真的是???很難回答,像她們說的什麼英俊帥氣,在她看來都是粉女敕小正太,難道她要特立獨行的說喜歡成熟穩重的大叔???ORZ???
葉安然糾結著眉毛,吭哧了好一會兒,「呃,其實吧???那個吧???「」你們在聊什麼?「刺頭來的正是時候,葉安然立刻眉開眼笑,「呵呵,沒什麼。」圍攻她的女孩子們顯然很不爽被人打斷了,無奈刺頭的凶狠長相很能無形中震攝住一批人,一個個也只是偷偷的瞪幾眼而已。
刺頭撕開藥包,開始給陸菲雨涂藥,好在現在是冬天,衣服遮一遮倒也不太容易被家長發現,這一會兒談個戀愛比做賊還難。全部弄好後,時間也不早了,溜冰場人滿為患,大家也沒了興致,干脆一起去吃飯得了,刺頭扶著陸菲雨,張雯不知不覺的就和王英走在了一起,葉安然這才發現,她今天好像不太待見于景,以前頂多是嘴上不饒人的刺他兩句,這會兒倒像是刻意的躲著。
「葉安然,」于景插在口袋里的手禁不住握起來,走在他身邊的女孩聞聲偏過頭,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他剛到嘴邊的話困難的咽了回去,走在前面的刺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招呼其他兩個女孩子跟上來討論吃飯的去處,似乎是說好似的,大家心里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些,刻意的給兩人制造單獨相處的空間。連某些時候遲鈍的不行的葉安然也察覺到什麼,臉上的笑頓時收斂了幾分,只是一直垂著眼簾暗自斟酌話語的于景沒有注意到。
兄弟,這種事還是先下手為強,就算被拒絕,至少也給她提了個醒,記著你這個人再慢慢說。丁鵬的話還響在耳畔,他那老神在在的樣子不說千帆過盡也算是個中高手了,這招面對普通女孩子確實有些用處,但是拿來對付葉安然這個怪胎,那就是最大敗筆,她相信愛情,卻不相信這個東西能夠長久,于景幾乎算是個青澀不成熟的男孩,別說外界那麼多的誘惑了,一時的新鮮迷戀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這一世她只是想找個安穩的男人結婚過日子而已,其他的奢求也是無望,況且對方在她看來根本就是弟弟似的存在。
「我????喜歡??「于景咬咬牙,還是忽略不掉心里的躁動,幾乎快要說出來了,葉安然猛地停下腳步,看著路邊商店的櫥窗,半響,輕聲道︰」我小時候經常鬧著我爸媽買這些玩具,可是那時候家里條件不好,根本買不起這些堪稱是奢侈品的東西,「
她說的是前世的記憶,那些畫面甚至有些模糊了,只是那種無助哭鬧的感覺還印在心里。于景愣愣的看著他,那雙平時總是清澈的大眼楮里有著他不懂的東西,這一刻似乎游離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未知地方,扯出一抹笑,她打起精神繼續說道,」可是,現在啊,家里好了點,這些東西卻再也不喜歡了,每個人在每段時間都會突如其來的喜歡,或者愛上某個東西,因為一個莫明其妙的點,甚至有的根本沒有原因,但是這種喜歡也只是一時的心理作祟而已,不用太長時間就會過去,「
不是的——于景張張嘴,卻仿佛被卡著喉嚨。
頓了頓,葉安然伸出手,那圓潤小巧的指甲輕輕的劃在玻璃上,類似囈語般的開口,「就像這些玩具一樣,即使當時再喜歡,下了架也只是和任何普通玩具一樣,沒有了當時迫切擁有的感覺,現在想來,還只覺得那時痴傻可笑???」就像前世那段感情一樣,給了她致命的一刀,當時痛得仿佛心上裂開一個洞,伴隨著寒風呼啦啦的蹂躪,現在卻有些恍如隔世,果然時間是最厲害的武器。
鼻尖觸到冰冷的玻璃上,她猛地清醒過來,收斂起所有莫名的情緒,轉過身,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說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話,很奇怪吧」
于景的臉色有些泛白,他听出了葉安然話里的拒絕,雖然有些似是而非,此時卻是敏感時期,多少能嗅到其中的意思,剛開始時仿佛在雪地里被淋了一頭的冷水般的寒冷徹骨,而後卻看到她臉上難以言喻的悲傷,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脆弱單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憐惜一舉擊中他的心。她不該有這樣的表情,于景幾乎是下意識的告訴自己,伸手想要安慰她,卻猛然回過頭,不動聲色的面龐,仿佛剛剛只是錯覺。
帶著笑意的眼眸盯著自己,剛剛堵在心里的寒冰似乎慢慢融化,他有些不自然的偏過頭,賭氣般道︰「你——你怎麼知道那些玩具的想法,它們不定是想要一剎那的最愛,也是感激來過這麼一遭「他知道長久的感情很難,也知道葉安然看似溫和的面容下史則冷清的心,卻是心不由己,想要賭上一賭,況且???「到底誰是那等待買家的玩具還不一定呢——」
後面那句不小心嘟囔了出來,被走在他身邊的葉安然听個正著,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于景一眼,原以為這個驕傲的大少爺被自己這麼拐彎抹角把那些告白扼殺在搖籃里,不會憤怒的走人,也會梗著脖子反過來嘲諷自己兩句,反正沒想過他會一臉自然說著固執到底的話,不會是無意中激發了這位的叛逆神經吧——葉安然惴惴不安,她至今沒把人家的愛慕之心當做是成熟的考量,還是一如往常的跟對方一起走,只是心里有了底便不由自主的盡量不給對方曖昧的錯覺,所以現下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沉默。
其實她沒有想到的是面前這個男孩骨子里最堅硬的東西,就是執著。很多年後,葉安然驀然想起這個午後的對話,唇角不由勾起淡淡的笑,回憶里只余下長長的嘆息。
「嘻嘻,于景剛剛跟你說了什麼啊?「吃飯時,緊挨著王英突然賊兮兮的湊過來,低聲說,葉安然掃了她一眼,只覺得她最近有些不太尋常,好像對她和于景之間的事情特別感興趣,不像是張雯那樣的單純的好奇心旺盛,她似乎更像是????探究,葉安然找了這個名詞,越加覺得概括的準確,她一直對王英有一絲防範,直覺上來說這女孩不簡單,這會兒倒是看清了些,卻更像知道她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冷意,她挾了一快魚,邊挑刺邊淡淡的開口道︰「也沒說什麼,就是討論下各自的價值觀而已。」
王英失望的「哦」了一聲,便端正坐好,優雅的繼續吃飯,只是看起來精神不大好。
吃完飯,大家也就各回各家了,葉安然的東西早已經收拾好,回住處拿上就跟張雯踏上了回家的汽車。
年關將至,畫廊里的生意極好,這一年突然興起了春節送禮送藝術品的風潮,那些有錢有勢的也就卯起勁來收羅書畫,林龐和杜霞興奮不已,每天鎮守在工作崗位,簡直有工作狂的傾向,葉安然沒辦法只得要求他們過年一定要回去。
于景本就沒準備回去,這回剛好借忙碌之余賺多些錢,好為空閑時間的寫生之用。
一時間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某種怪圈,像看到陽光的種子在不知道的地方拼命的往上鑽,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這個時候的春節還不像後來那樣無趣,從臘月就開始忙碌的節日,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家家飄蕩著食物的香氣,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在期盼中來到。
大年三十的晚上,葉安然接到一個古怪的電話,她重復了幾遍,「請問你找誰?「也沒人應聲,話筒里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她幾乎要認為是有人惡作劇,憤憤掛掉時,那邊突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吐出兩個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