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香這會兒還在書房里等著秀才,一見他進來連忙湊過去問他︰「怎麼樣,那小子答應了嗎?。」說話的時候還咬牙切齒的,一副「他敢不答應姑女乃女乃這就去收拾他」的架勢。
秀才偷偷擦了把汗,心想︰這丫頭還真是脾氣急躁。
「答應了答應了。」秀才生怕林果香會再次沖出去找那幾個小的麻煩,于是一迭聲的回答道,「那小子答應了,說是明天早上就帶你去見他師父。」
「什麼師父,我答應了嗎?。」林果香朝秀才一瞪眼,覺得這死秀才今天特別的不可愛,「拜師這麼大的事兒卻沒有通知家長,這不是兒戲是什麼?我看那個人八成就是個騙子,不但騙吃騙喝還想拐了我兒子!」
一提起王元志那個神秘師父,林果香就一肚子的火,瞧著恨不得能把那位嚼巴嚼吧吞了。
秀才被林果香這麼一瞪眼連忙低眉順眼從善如流︰「嗯,我也覺得那個人辦事不地道,哪能不通知家長就隨便讓咱兒子拜師,這不跟明搶一樣嗎?。」
「哼!」林果香冷哼了一聲,不過看樣子是非常贊同秀才的話的。
秀才偷偷擦了擦鼻尖上根本就沒有的汗珠子,接著擦汗用袖子擋住了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感情這丫頭這麼大的火氣是因為嫉妒。想想也是,自己教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兒子拜別人為師了,還一個勁兒的夸獎他師父比自家老媽厲害,換成是他也得吃味。
老婆心里不舒坦,作為二十四孝老公的秀才自然是要哄著老婆的,要不然林果香不高興那麼一家子都會不高興的,這是很大的問題。于是秀才絞盡腦汁的編笑話講給林果香听,結果某人並不給面子,在他說完了第三個笑話後,她突然開口了︰「你說完了?」
「呃……說完了。」秀才有點郁悶,難道他說的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其實不是不好笑,只是作為一個現代人,林果香實在沒听懂秀才說的那些文縐縐的笑話,比起現代的白話類笑話秀才說的那幾個有點文言文味道的笑話听著實在是很傷腦細胞。林果香要是給面子才叫怪事。
話一說完,林果香就後悔了,人家好心好意的說笑話給自己听,逗自己開心,雖然那笑話她並沒有听懂但是也不應該給他臉子看,那樣是不對滴。想到這里,林果香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決定投桃報李︰「鑒于你這麼費心的說笑話給我听份兒上,作為回報我也講一個永遠也說不完的故事給你听好了。」
秀才听到林果香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听那個所謂的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不然肯定會被耍。不過林果香都開口了,他也不好拒絕,就權當是在制造兩人獨處的時間吧。
「咳咳。」林果香清咳了一聲,學著秀才慢吞吞的語調開腔道,「從前……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對小和尚說……從前有座廟……」
秀才︰「……」
林果香說到這里,再配合著她故意板起來的木頭臉,秀才直接無語了。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這死丫頭什麼時候有這個好心了居然還主動要講故事給他听,合著弄了半天這就是一個超級冷笑話……
「你看,這個故事是不是永遠也說不完?」林果香故意無視秀才一臉便秘的表情,朝他眨眨眼楮,小狐狸眼里面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小樣兒的,叫你再在姑女乃女乃面前賣弄學問,丫說個笑話還之乎者也的拽了半天,這回我也讓你嘗嘗這種憋悶的快要內傷的滋味。
此刻在林果香的腦海里,一個Q版的自己正拿著刀叉對著躺在盤子里身上灑滿了調料和胡椒粉的Q版秀才使勁的切啊切,而秀才則是飄著海帶淚的任她宰割。
秀才察覺到林果香臉上那一抹一閃而逝的邪惡笑容,不知道怎麼的,脊背一陣發涼,那股寒徹心扉的寒氣幾乎是從骨髓里面往外冒出來的,凍的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不對勁,很不對勁,這丫頭肯定又在心里不知道怎麼編排自己呢。
看著秀才郁悶的樣子,林果香心里那口氣終于順了,于是拍拍手,從放在書桌上的瓷盒子里捏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細細的嚼了嚼,然後咽下,順便打了個呵欠︰「呵——好困!」擦掉眼角因為打呵欠而溜出來的淚花,林果香不客氣的朝秀才擺了擺手,徑自出了書房回去睡覺去了,留下秀才一個人郁悶的呆在書房里。
……
早上,在林果香的監視下,王元志蔫頭耷腦的吃完了早飯,有氣無力的領著老媽去見那位神秘的師父大人。
林果香本來在路上還想著如果王元志那位所謂的師父真的是位有真本事的高人的話那她就答應讓王元志拜師,多跟著高手師父學點東西也不賴。雖然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但是能有一個好的師父在旁邊教導總比她這個野路子要強吧?
但是當林果香見到王元志口中所說的並且非常崇拜的師父後,當場就暴走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大騙子,混蛋!」
她當是誰呢,原來居然是那個不要臉的女圭女圭臉!林果香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他令堂的,她不理就來招惹自己家人,這世上怎麼會這麼厚臉皮的人?
林果香怒視著對面那個帶著女圭女圭臉面具的不要男人,血壓飆升,隨時都有爆血管的危險。如果這時候能拿一個體溫計給她測量體溫的話,估計那個體溫計能被她現在的怒火給爆掉,可見她有多麼的不待見對面那個擁有惡趣味的華麗「大公雞」。
對面的女圭女圭臉本來還想著今天自己的寶貝徒弟會給自己帶什麼好吃的東西,哪知道好吃的沒帶來,倒是把傻大姐給招來了。而且這傻大姐一見到自己就直接毫不客氣的罵了自己一頓,女圭女圭臉原本的好心情頓時丟到了爪哇國里去,藏在面具下的臉都有龜裂的跡象。
磨了磨牙,女圭女圭臉突然呵呵笑起來,以無比風騷的姿勢走過來不顧林果香防備警惕的目光,直接一把將王元志給拉了過來,然後目光將兩人來回打量了好幾遍,最後才吐出一句讓林果香爆血管的話︰「我說徒兒啊,原來這瘋女人就是你娘啊,真是爆遣天物啊,一個這麼聰明伶俐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個一個失敗的娘呢?唉……」
林果香和王元志的臉色同時變了,林果香鐵青著臉,二話不說直接就朝女圭女圭臉一腳踹了過去。女圭女圭臉立即松開王元志敏捷的躲過林果香的攻擊,兩人正式開打。
王元志一張小臉卻漲得通紅,一邊覺得師父剛才說的話太過分,一邊又替林果香擔心。上次就沒打過師父,這回估計也懸。
王元志在一邊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過卻始終沒敢出聲阻止他們。因為兩個人這會兒正打的歡暢,萬一自己突然出聲讓兩人精神分散,那麼被對方打到一下也是不輕。
雖然這一次林果香還是輸了,不過相較于前幾個月的交手,這一次她總算穩住了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被打的很狼狽。而贏的一方也不見得好過多少,至少女圭女圭臉就被林果香連續踹了好幾腳。
女圭女圭臉不動聲色的輕輕踮起腳尖轉動著自己的腳踝,心里很是詫異︰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這傻大姐又變厲害了。不過越是這樣,女圭女圭臉就對林果香越是感到好奇。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對某樣事物或人感到好奇就越是會把自己的注意力往上靠。這是一種通病,與身份年齡無關。
「我說傻大姐,幾個月不見功夫居然有長進啊。」女圭女圭臉戲謔的開腔道,「真沒想到,一個從來都沒練過功夫的人居然一下子能變得這麼厲害,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佩服你個鬼!林果香恨不得能咬死對面那個聒噪的女圭女圭臉,不過她現在可顧不得女圭女圭臉,而是擔心的看了一眼王元志,生怕這個人小鬼大的兒子會多想。萬一通過女圭女圭臉的話猜到自己是個魂穿過來的,那就慘了。
不過顯然林果香的擔心是多余的,王元志的臉上根本就一點變化都沒有,準確的說是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師父的話听進去。因為早在之前老爹就已經拉著他和小弟兩個人單獨聊了一陣,談話的內容他都給忘得差不多了,不過有一點卻和小弟記得清清楚楚。不管老媽變成什麼樣兒,有一條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那就是她永遠都是生養他們的娘,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女圭女圭臉見自己的小徒弟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氣餒,眼珠一轉又想出一條計策來,正準備開口卻被林果香給打斷了︰「臭小子跟我回家,以後不準再來見這個大騙子!」她其實是有點害怕了,怕這不要臉的女圭女圭臉又說出些什麼別的話來挑撥了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女圭女圭臉見林果香表現的這樣急切,分明就是在害怕什麼,于是嘴角頓時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故意刺激林果香︰「這麼急著走干什麼?難道說你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完目光便掃向了王元志,等待他的反應。
王元志這時候卻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略微猶豫了一下就站直了腰背,目光堅定的看著女圭女圭臉︰「師父,既然我娘讓我跟她回去那麼我也只能先跟她回去了,以後再來找師父吧。」
王元志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也不是傻子,自己老媽都被人給欺負成這樣了,他要是再死賴著不出頭那也真是枉為人子了。
「你跟他廢什麼話,我們走。」林果香本來一顆提著的心這會兒總算是重新落回了肚子里,走過來牽起王元志的手幾乎頭也沒敢回的大步離開了這里。
目送著一大一小越走越遠的身影,女圭女圭臉目光開始閃動,開始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