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飄飄 正文 06 秀才、婆婆和倆兒子(三)

作者 ︰ 最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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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先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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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秀才跟著倆孩子高高興興的往家走,這邊的崔氏卻在找林果香的麻煩。

崔氏剛剛被兒子那一通話給氣了個仰倒,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不知怎麼的,只要一攤到小兒子的身上那絕對就是大事一件。可能下意識里覺得自己省吃儉用的供兒子讀書並且還讓他考了個秀才回來那是大功一件,對于有功勞的人就應該恭敬對待,像剛才秀才那態度就絕對的違背了自己,那是對自己的不孝。可是崔氏卻沒有去想自己的態度好和做的事情是不是對秀才不公平,同樣是兒子,同樣是孫子憑啥王元志和王元越要幫著大伯家割羊草而他們家的孩子就可以隨便的玩?這不是紅果果的欺負人和偏心眼嗎?

可是崔氏沒有去想自己是不是對秀才一家不公平和做錯了事,而是把氣全都出在了林果香的身上,認為兒子這麼「忤逆」自己完全是因為被林果香這個掃把星給攛掇的。她剛才做飯的時候可是看到兒子進了屋的,可是這一出來就給自己氣受,這麼明顯的事兒不是被她攛掇的是什麼?

想通了這點,于是崔氏就怒氣沖沖的殺進屋里找林果香的麻煩了。

崔氏殺進來的時候,林果香正躺在床上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安全的度過這幾天,她現在這樣肯定是沒有力氣跟崔氏和自己那個還未見過面的五大三粗的大嫂張氏硬踫硬的,所以想個安全的法子應付過去才是正理。可是崔氏卻沒有給她想出法子應付自己的機會,就這麼怒氣沖沖的殺了進來。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崔氏一進來就直接沖著床上的林果香去了,她本來就氣,現在一看到林果香這麼悠哉的躺在床上再聯想到剛剛自己在鍋屋燒飯的事情,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人家做婆婆的都是兒媳婦給伺候的好好的,憑什麼到她這兒了卻是要她來伺候兒媳婦?就這掃把星,她也配?我呸!

「叫你攛掇我兒子,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掃把星!」崔氏一邊罵一邊沖過去抄起床頭一個專門用來撢床的長柄刷子劈頭蓋臉的就朝著林果香的身上打,林果香幾乎是條件發射的躲過了崔氏的惡意攻擊,並且抬起腳就狠狠地給了對方一腳。

雖然這一腳的威力不大,但卻是讓崔氏往後退了一小步,這下子算是徹底的惹惱了她。

崔氏被林果香踹了一腳後先是一愣,接著便是怒火滔天,眼里的兩簇小火苗噌的就燃起了萬丈高。她指著林果香氣的連說了兩個好字,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你個掃把星,你敢打老娘,好,你好的很!」說完就是一臉猙獰,「老娘今天不打死你這個掃把星!」

說著崔氏便上前一把狠狠地揪住了林果香的頭發,不讓她有機會躲到被子里,一邊拿著撢床刷子就朝著她的頭臉使勁的抽下去︰「你個賤人,我叫你踹我,老娘今天不打死你!掃把星,還反了你了!」

林果香被崔氏這一頓亂打,本來就沒怎麼消腫的青紫一片的臉上更腫了,甚至都破皮了,正好讓昨天原先聚積在皮膚下面的那些淤血給流了出來,頓時滿臉都是血,看上去相當的恐怖。

林果香當然不會這樣白白就讓崔氏給打了,雖然她現在沒有力氣掙月兌崔氏的鉗制只能被控挨打。她趁著崔氏只顧打她的空當,偷偷將自己的衣服袖子稍微往上擼起了一點,然後才用胳膊護住腦袋一邊哭喊著叫救命一邊抵擋崔氏的毒打。

崔氏給氣瘋了才會選林果香的臉這麼讓人一看就一目了然的地方抽打,但是林果香卻不傻,等會兒自己臉上和胳膊上的傷痕可就是崔氏虐待自己的證據,就算是那個整天圍著老娘轉的秀才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是那些鄰里卻不會再站在崔氏這一邊。雖然他們也不見得會幫自己,但是背地里卻也會出聲指責崔氏兩句,更何況自己這個原身原本就是個柔弱的性子,就算是崔氏說了剛才自己踹她的事情估計也沒人會相信。

這樣等她跟那個月復黑秀才和離了,到時候就算兩個孩子不能跟著她過卻也不會恨自己的,要恨就去恨自己的惡毒女乃女乃和不領事的老爸好了,自己這樣可都是他們給逼的。估計到時候自己要是真和離了,這倆孩子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除非他們都是些沒心的,要是真這樣她也就不用再把心思花在他們身上了。雖然有點對不起原身,但是她又不是做慈善事業的聖母,要幫著別人養一些喂不熟的白眼狼。

好吧,林果香承認自己這心思有點小小的惡毒,但是原身倒是善良了,可結果呢?還不是被崔氏和那個張氏給聯合起來打死了,最後連那個五個月大的可憐孩子都沒保住。

于是,秀才和倆孩子一回來就听見屋里傳來崔氏的大罵和林果香聲嘶力竭的哭喊和救命聲,還有幾個平時沒什麼事的鄰里堵在他們家的外圍的柵欄邊看熱鬧。

秀才心里暗叫一聲壞了,跟著倆孩子就沖進了屋。

一進屋,王元志和王元越就尖叫著沖到了林果香那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一左一右的死死的抱住了崔氏使勁的把她往後面拽,不讓她再打林果香。

秀才看到林果香被打的滿臉是血,此刻已經有點奄奄一息了,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平時的讀書人該有的斯文和矜持都沒有了,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跟倆孩子一起將崔氏給拽到了一邊。

「你們拉我干什麼,讓我打死這個賤人!」崔氏一邊使勁想掙月兌秀才和自己倆孫子的鉗制,一邊歇斯底里的叫罵,「掃把星,賤人,死了亂葬崗都不收的短命鬼,居然敢踹老娘,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夠了!」一向好脾氣的秀才這回終于火了,「娘,這麼多年了,你也該鬧夠了吧!」

崔氏被兒子一吼,先是一愣,嘴唇哆嗦了幾下,等回過神來頓時就不干了。她「嗷」的一嗓子就哭開了,指著床上的林果香大聲道︰「你,你,你居然為了這個掃把星來吼我?」

「天哪,老天爺啊……造孽啊,我這是造什麼孽啊……」崔氏大聲哭叫,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噎的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老頭子啊,你帶我走吧,我活不了啊……」

秀才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腦仁生疼,太陽穴處的血管更是疼的霍霍直跳。

「娘,你別哭了,算我求你了!」秀才難得的用這麼硬氣的聲音對崔氏說話,自從自己的爹死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用這麼跟崔氏說過話,可是今天不硬氣都不行。你體諒她,她可不體諒你,還在這兒要死要活的威脅,這事兒換個人都不舒服。

「果香都被你打成那樣了,你還覺得不夠嗎?。」秀才看到林果香那滿臉的血和脖子上、胳膊上都是血綹子,青一塊紫一塊還有破皮的,心里是又氣又愧又心疼。他和林果香到底是十幾年的夫妻了,平時感情又好,能不心疼嗎?再說了,人家十五歲就嫁給自己了,那時候家里窮的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可人家不顧家里的反對硬是嫁給了自己,這麼多年任勞任怨的,結果卻被自己的老娘給打成了這樣。

秀才一邊把崔氏往屋外拉,一邊吩咐王元志趕緊去請李大夫,然後又讓王元越去拿干淨的東西幫林果香把臉上的血給擦擦。

「娘,你怎麼了,娘,你跟越兒說說說話啊,你別嚇越兒……嗚嗚……」王元越一邊拿了干淨的布巾輕輕地,小心翼翼的幫林果香擦掉臉上的血,一邊嗚咽,「娘,你別死,越兒不要你死……」

林果香現在腦袋里是一團混亂,眼前全都是一閃一閃的小星星,那叫一個金光燦爛哪,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應約能夠听到耳邊有一個軟糯的聲音在低低的哭著,那無比背上的聲音听著都叫人心頭發酸。

林果香費力的睜開已經被打腫了的眼楮,能夠恍惚的看見一個小人兒一邊哭一邊給自己擦掉臉上的血跡,這個小人兒可不就是原身那個小兒子王元越麼?

看到小人兒哭,林果香的心里就軟了下去,到底還是個孩子,肯定是被嚇著了。

林果香想到這里,于是費力的伸出手想去模模王元越的臉,可惜此刻實在沒有力氣抬起胳膊,于是便費力的拍了拍他的手,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安慰道︰「別哭,我……娘……沒事。」這個稱呼還真是別扭。

「娘,你醒了!」王元越听到母親的聲音,眼淚都顧不得擦一下就連忙沖著外屋的秀才大聲喊道,「爹,娘醒了!」

這時,外屋的秀才也不知跟崔氏說了些什麼,就听崔氏「嗷」的一聲就沖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崔氏歇斯底里的咆哮聲︰「我沒法活了啊,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居然嫌棄我了,老天爺,你趕緊收了我吧,權當是在做好事了……」

林果香听到崔氏哭喊聲,眼底閃過一絲寒光,心里冷哼︰你要是真想死那就找個沒人的地兒去死,絕對沒人攔你!又不想死,還整天拿尋死來威脅人,也不怕真有索命的來收了你。

要是以前,林果香肯定是不會相信這些鬼神論的,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相信了,因為她自己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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