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飄飄 正文 19 宋昌父子

作者 ︰ 最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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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秀才出了屋子,才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果然不假。而且剛才那台戲里又加了一個長期被欺負後性情大變的林果香,這戲就更加的精彩了,簡直精彩到能夠出人命的地步。尤其是秀才這樣夾在這一出由自個親娘、大姐、大嫂和媳婦主演的戲中,那滋味絕對的不好受,雖然說不上險象環生但是也是相當的驚險刺激,要知道農村的媳婦婆子們閑著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時不時的還會來的全武行的戲碼,有時候那可是會見血的。看剛才屋里那氣氛,估計林果香要是再不走估計就得見血了,這樣能叫不驚險刺激?

反正秀才覺得自己這脆弱的小心肝是受不了那種刺激的。

秀才一邊抹了一下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幾滴冷汗,一邊四處張望著搜尋林果香和倆孩子的身影,心里有些埋怨︰你說你走就走吧,怎的也不等我一下,就這麼狠下心留我一個在這兒受夾門氣,忒不地道。

秀才在心里一邊埋怨林果香一邊走出了大哥家的院子,才剛出來就看見林果香牽著倆孩子正站在門外等他,娘仨並排站成一線三雙眼楮齊刷刷的看著他。

秀才被看的小心肝一陣亂顫,卻又極力裝作平靜的樣子的問道︰「你們站這兒做什麼?」

你不廢話,當然是等你了。林果香在心里不滿的吐槽,對于秀才這明知故問的行為非常的鄙視。她也不跟秀才多廢話,把手朝他一攤,板著臉說︰「拿來。」

「什麼?」秀才被林果香的舉動給弄的一愣,這回是真的有點蒙了,還真不知道林果香讓他拿什麼出來,「拿什麼?」

「錢吶。」林果香說,「家里的糧食吃完了,得去買點回來不然今天就得餓肚子了。」

秀才一听林果香是在跟自己要錢,頓時尷尬起來,他輕聲咳嗽了一聲說︰「咳,那個……錢全都在娘那兒呢……」

「你去問她要。」不等秀才說完,林果香便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我記得這個月的錢才剛領沒多久,應該還沒花完。」

秀才的嘴里一陣發苦,心想︰你讓我跟老太太要錢,還不如直接讓我要她的命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那攥著錢就死不放手的性子……

「只怕老太太手里也沒幾個錢了,你也知道這個月光你和娘的藥錢就……」花的差不多了。

「那就要上個月的錢。」林果香繼續面無表情的說,「你在村里教了兩年的書了,拿到的銀子起碼也有二十幾兩了,難道連買點口糧的錢都沒有?」其實林果香知道這些錢全都被張氏給騙去了,崔氏手里還真沒有什麼錢了。不過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故意讓秀才去要錢的,也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娘到底有多麼的偏心,而且也想讓自我感覺良好的秀才明白在他那個可親可愛的老娘的心里他那倆兒子的保暖問題還沒有大伯家仨孩子的一根頭發絲重要。

秀才更為難了,正月的錢都不知道能不能要來了更何況是上個月的?他應經可以預見,只要自己一開口,老太太就能跟他拼命。現在他終于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讓老太太把錢全領走了,這樣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發愁和為難了。

林果香看著秀才那一臉的糾結和為難,也不逼他就牽著倆孩子站成一排在那兒拿眼楮看著他,不吱聲。

很快秀才就受不了,任誰被三雙眼楮這麼盯著估計都得受不了︰「你們也別這麼看著我,錢的事我去想想辦法,這樣總行了吧?。」

林果香挑了一下眉,心說︰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就你這樣的還想把日子過好?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懸。不過她嘴上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同意了秀才的話。

看到秀才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松懈了下來,林果香本來是想說「就這樣吧」然後就領著倆孩子去附近的那個小山包上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去,反正那山上也沒有老虎狼或者野狗之類的猛獸,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就響起了一道青春期男孩子變聲時特有的粗噶聲︰「小舅舅!」

根據記憶,林果香知道這是王柳的大兒子宋昌的聲音,一想起他那讓人討厭的性格,她就有些頭痛。

「這不是二弟麼,你怎麼站在這兒啊,趕快家去。」宋冬天那充滿倨傲又無比熱情的聲音鑽進了林果香的耳朵里,讓她微微皺了一下眉,真是討厭什麼就來什麼,沒想到居然在這里遇到了宋昌這對極品父子。

林果香沒有注意到秀才的眉毛也是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厭煩。

沒等林果香轉身跟宋昌父子倆打招呼,就見倆人直接越過了她和倆孩子,宋昌越過她的時候還拿眼角微微瞥了她一眼,那鄙夷的神色極限無意。

林果香心里微微有些怒意,丫的,自己那副德行還好意思看不起別人?不就是會打鐵會做木匠活嗎,就這麼了不起?小娘一現代人還不如你個地地道道的本土老農民?

靠!

不過林果香心里怒歸怒,卻沒表示出來,跟這種人生氣純粹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秀才看到宋昌父子倆直接無視了林果香,眉頭就不著痕跡的微微皺了一下,他們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想要和他搭訕卻又看不起自己的家人,人還能有比這更矛盾的嗎?他都替他們感到糾結。

「你先回去吧。」秀才不想讓林果香和倆孩子留在這里受辱,于是便輕聲道。

「咦,這不是小舅母嗎?。」說著還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擺,「小舅舅平時讀書已經夠累的了,咱們作為家人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卻也不能往他臉上抹黑啊,你說是不是小舅舅?」

「是啊,二弟怎麼說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果香你可不能給他臉上抹黑啊。」宋冬天這時候也是意味深長的對林果香說,那口氣十足的長輩勸說晚輩的語氣。接著又說︰「你看就拿我來說吧,當初我們家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一家人就差沒出去要飯了,後來還不是因為我一邊到鎮上的鐵鋪當學徒一邊又趁著晚上休息自己學做木匠的活才讓家里過上了好日子。所以果香啊,你以後也要好好的努力才行,不能老這麼拖二弟的後腿才是。」

「二弟,咱們趕緊進去吧,站在這兒多累啊,你平時看那麼多的書已經夠累的了。」宋冬天說完著就轉臉去吩咐宋昌,「大寶,趕快進去給你小舅舅倒茶。」

宋昌聞言答應了一聲趕緊跑進屋里去給秀才倒茶,他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一點茶葉末子,不由得撇嘴極度不屑道︰「果然都是一群沒素質的,家里居然連個茶葉都沒有,一群沒文化的老土!」

這邊宋冬天還在無比熱情的邀請秀才趕緊進屋歇腳,那架勢好像這不是王亮的家而是他家似的。

至于林果香則被是被宋昌那個小名給雷到了,這個宋冬天也是個妙人兒,居然給自己的兒子取這麼個小名。

「那個果香,你趕緊去換身好衣裳,這樣子看著就跟要飯的似的也太給二弟丟臉了。」宋冬天招呼完了秀才又轉臉對林果香吩咐道,看他那板著一張黑黝黝的跟煤炭似的的臉說教,林果香就憋的慌。倒不是被氣的而是被笑給憋的,因為宋冬天這樣子讓她突然想到了一種生物——跳梁小丑。就跟猴子似的上躥下跳,還以為自己多威風似的卻不知道在別人眼中是多麼的可笑。

秀才的眼中一絲怒氣一閃而逝,不過卻顧念著大姐王柳而忍著沒有發作,可是看宋冬天的時候心里卻越發的膩味起來。若不是因為還要顧及一下彼此是親戚的關系,顧及他都要拂袖而去了。這父子倆簡直是欺人太甚,居然當著他的面就開始數落自己的媳婦,他以為他是誰?

林果香看著秀才那憋的都快內傷卻又礙于面子無法發作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同時在心里無良的想︰看到了吧,你想家和萬事興可人家沒那興趣,混到這程度還真不一星半點的悲催吶,呵呵。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林果香說完不等宋冬天和秀才反應就直接牽著倆孩子走了,給他們留下一個無比瀟灑的背影。她才沒興趣留在這兒演一出家人和睦,友善親友的戲碼呢,那是以前的林果香愛做的事可不是她。

宋冬天看著林果香的背影愣了一下,然後轉臉對秀才語重心長的說︰「二弟,你該好好管管弟妹了。」言下之意就林果香太沒規矩了。

秀才臉上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不過很快就被他不著痕跡的給掩飾了下去,他短促的應了一聲便對宋冬天說︰「果香這兩天身子不舒坦,我去看看她,別等會又出了事就麻煩了。」說完不等宋冬天回答就徑自快步追上了林果香與她一起走了。

宋冬天撇了一下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你不就考了個秀才嗎,有什麼老不起的?什麼玩意!」說完氣咻咻的甩了一下袖子抬腳跨進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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