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朵拉小姐,恕我冒昧,我听莫哈說您是您的老師帕西斯閣下帶大的,您的父母?」有些意外艾科特詢問我的身世,我還是禮貌地回答說︰「我沒見過我的父母,老師告訴我父親和母親已經不在了。」心里向躺在寒玉晶棺里的母親和不知去向的父親道歉,原諒我的言不由衷。「抱歉提起您的傷心事,尤朵拉這個名字很好听,是您的老師幫您取的麼?」「尼亞先生,您不用對一個12歲的小女孩總是’您’啊’您’的,叫我尤朵拉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師取的,從小到大老師都是這麼叫我的。」
艾科特笑了笑,笑聲听上去有些恐怖,這位面具團長受過傷麼?聲音這個樣子~「好的,尤朵拉,你的畫非常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不用客氣,您喜歡就好。」我有些意外這位面具團長的熱情,據「澗嵐」搜集到的信息,鳶尾的團長非常冷漠,只在副團長莫哈面前稍顯正常,據說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麼樣,也不知他出身何處,只知道是一名風火雙系魔法師,風系已經到了紅階魔導師級別,火系也到了青階魔導士級別,是一位非常神秘的高手。
一路簡單的交流,我隨艾科特來到了後院,出現在我竟然是一片不大不小的鳶尾花,隨微風輕輕地搖曳著。鳶尾花因為對傷口有良好的愈合作用,一直都是佣兵們千金難求的隨身傷藥,不得不說鳶尾佣兵團的財力雄厚。
「後院從來只有鳶尾的高層人員才能進入,所以很少人知道後院里有這樣一片鳶尾花。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所以很想帶你來這里看看。」艾科特慢悠悠地說著,我笑笑地說︰「尼亞先生,能成為第一個來此參觀的人,我很榮幸。」艾科特也笑了,雖然笑聲很刺耳,「我的妻子最喜歡鳶尾花,她總說鳶尾花的花語是愛的使者,是鳶尾花把她帶到了我的身邊,所以我把佣兵團的名字取為鳶尾。」
雖然神秘了點,倒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我好奇地問道︰「您的夫人呢?」艾科特看向我的眼神帶著無限的傷感,我幾乎可以看到他灰藍色的眼眸中令人震撼的悲切,「我和她在12年前失散了,雖然听說她在仇家手中喪生,但我始終相信她還活著,而且我不會放棄找尋她的下落。」艾科特眼神轉向那片鳶尾花,輕輕地說︰「我相信鳶尾花會再次把她帶到我的身邊。」
我腦中閃過一些抓不住的念頭,首先是名字不一樣,其次是模樣,雖然看不見面具下的臉,但我記得在母親的記憶里見過父親的樣子,深藍色的頭發,湖藍色的眼眸,雖然身高與眼前的男子一樣約一米八五,可發色和眸色對不上號。還有就是魔法,我記得父親是風系魔法師,眼前的這位卻是風火雙系魔法師,幾方面來說,應該跟父親都搭不上關系。但佣兵團的名字,佣兵團的成立時間,這些又和母親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系,12年前?發生的事件難道只是一種巧合?
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我小心地問道︰「您剛剛詢問我的名字是誰取的,有什麼特別的含義麼?」「這是我和妻子的約定,說如果生了女兒就叫尤朵拉。」「生了兒子就叫尼爾嗎?。」我听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眼前的面具團長猛地看向我,急切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我月兌下頭上的紗帽,脆聲說道︰「我叫尤朵拉•莓琪雅,爸爸,我就是您的尤朵拉啊!」艾科特•尼亞,應該說是特雷納•莓琪雅呆呆地望著眼前跟妻子有七分相似的絕美少女,黑色的眼眸中滿是欣喜和寬慰,「尤朵拉?你真的是我的尤朵拉?」眼前男子口中近乎哽咽的聲音讓我心中的親情小苗迅速成長,我主動走向呆立在那兒的父親,輕輕地擁住他,「爸爸,鳶尾花把我也帶到了您的身邊呢!」
父親像回過神般地緊緊抱住我,高大的身軀顫抖著,一聲聲地呼喚著我的名字,我終于在12年後完成了母親的遺願,找到了我的父親,和他團聚。
鳶尾佣兵團總部的後院,一片盛放的鳶尾花中,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靜靜相擁,父親在平息了最初的激動後,急切地詢問道︰「尤朵拉,你媽媽呢?她在哪里?為什麼沒有跟你在一起?」我有些顧慮父親在看到母親後的反應,便要他找一個絕對隱蔽的地方,雖然不解我是何意,但父親還是很快帶我來到了鳶尾總部的密室。我在父親詫異的目光中,揮手又施了一個防止窺探和竊听的結界,咬咬牙,從神戒中取出了寒玉晶棺。
像是多年的期盼被一下擊得粉碎,父親撫模晶棺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面具下看不見的表情應該滿是痛苦和絕望,本來就嘶啞的聲音愈發難以辨別,「妮兒,親愛的,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你的特雷納,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好不好?」
我看著趴在晶棺上幾近瘋狂的父親,父親的痛苦讓我也深深地疼痛著,一時間密室里只有父親絕望的哭喊和我無聲的嘆息。
突然一股奇怪的暗黑元素將父親包裹起來,父親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地翻滾在地,我急忙靠上前,父親嘶吼著朝我揮手︰「快點走開,我會傷到你的。」父親越是這樣說,我越是擔心,「爸爸,發生了什麼事?」父親用微弱的聲音說︰「暗黑魔力侵蝕,我會完全失控,尤朵拉,帶上你母親,快點離開這里!」
我揮手將母親的晶棺收進神戒,毫無畏懼地走近父親,不顧他的高聲反對,抓住他的手查探起來。父親的心髒位置有一個繁復的封印,暗黑元素就是從這個封印的裂縫中宣泄而出的,一股陰冷刺骨的暗黑元素順著父親的手朝我襲來,有別于往日暗黑元素在我體內的順服,這股力量更像是帕西斯向我說過的暗黑禁咒「死神之吻」,這是一種極其惡毒的詛咒,會讓人神志不清,六親不認,在大量吞噬被施咒人的魔力後,讓被施咒者全身精血盡散干枯化沫而亡。
這種禁咒在諸神之戰後被光明聖殿和自然聖殿聯手摧毀,怎麼會在父親身上出現呢?情況緊急,也容不得我多想,我左手向父親輸入最純正的光明聖力,右手吸收著源源不斷向我襲來的暗黑魔力,左右開工,絲毫不敢怠慢地調息著父親全身暴走的魔力和幾乎被沖垮的經脈。
即便現在的我已經實力大增,但還是被這股古怪的力量逼迫得動用了體內的神力,我非常清楚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了神力失控的後果,可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和父親一起完好無缺地等待母親的復活。
所幸目前積蓄在體內的神力是听從調遣的,禁咒的魔力終于在我調動多方聯合壓制下,退回到了父親心髒的封印里。由于對這種封印並不了解,我無法作進一步的修復,只好在這個封印上又加了一層禁制,我得找帕西斯和莫莫詢問一下怎麼解除死神之吻才行。
強忍著許久不曾出現的魔力耗盡的疲倦,我掏出幾塊晶石迅速彌補著揮霍一空的魔力,小心翼翼地修復著父親破損的經脈和血跡斑斑的身體。在幾次補充魔力和幾次修復之後,父親終于清醒了過來,帶著一絲迷茫地看向我,我扯起一個安慰的笑容,柔聲說道︰「爸爸,現在沒事了,您一會兒就可以站起來了。」
父親的眼中滿是歉疚,「尤朵拉,辛苦你了,我听莫哈說過你是剛進門的魔法學徒,怎麼會這麼高深的魔法?」我笑笑,腳下有些虛浮,「明天告訴您,好嗎?爸爸,今天是鳶尾成立10周年,您還得辛苦出面,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不陪您了。」話音未落,我就整個人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魔力耗盡的滋味並不好受,全身的經脈疼得可與神力洗禮相媲美,還好灰色神力帶著它的八個小弟盡心盡力地幫我做著恢復,否則我可能會痛苦上百倍。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床頭伏著一個還有些陌生的身影,面具團長連睡著了都不忘戴著面具,經歷了那麼痛苦的折磨,怎麼還不去好好休息呢?我輕微的響動驚醒了父親,他見我醒了,急切地詢問︰「孩子,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爸爸,千萬別憋著啊!」
我勾起一抹淺笑,寬慰道︰「爸爸,別擔心,我只是魔力耗盡,太累了而已。倒是您,怎麼不去歇著呢?」父親像是松了口氣,笑笑說︰「等了12年才看到我的女兒,我怎麼能離你半步呢?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拿吃的,尤朵拉,你平日都喜歡吃什麼啊?」
我暗自偷笑,這哪里還有平日面具團長的酷勁,倒和帕西斯有得一比,「我不挑食,您也沒吃吧?一起吃好了!」
PS︰祝各位大大周末愉快,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