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修已經召回了他的寒霜巨龍,冷靜地說道︰「陛下,零自從被我救回後一直處于失憶狀態,在我的別院里也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還請您明察!」
過于激昂的現場冷卻了幾分,一臉陰沉的弗蘭徹十五世看看淡然的我,開口問道︰「你們說是這個少女指使的,又有何憑證?」
水系魔法師顫顫巍巍地說︰「我們是來自埃多雷帝國的奧爾韋家族,她是家族旁系庶出小姐琳達•奧爾韋,為了爭取在家族中的地位,特意在兩個月前帶我二人潛入了薩堪斯。
她故意以受傷之軀現身艾莫爾家族領地,被達修子爵所救,受美人計所惑的達修子爵自然會帶著她出席各種場合,這次皇家狩獵會就是我們約定動手的機會,她會負責纏住達修子爵,讓我們負責刺殺。
如果成功使堪薩斯混亂,她將會得到家族認可,獲得入宮為妃的機會。皇帝陛下,我所言句句屬實,求您饒過我二人的性命吧!」
西大陸上,薩堪斯和埃多雷兩大帝國向來水火不容,關系甚為緊張,這番漏洞百出的話倒也讓眾人听得面呈恍然大悟狀。
達修眼中閃著寒光,緊了緊握住我的手,正想開口之際,被布倫達搶先說道︰「陛下,雖然此人的話值得商榷,但為了陛下的安全和國家的穩定,我建議先將幾人都關入大牢候審,艾莫爾家族絕對不會允許破壞國家和平的人出現!」
帕西斯老師的後人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輕描淡寫地就把關系撇得干干淨淨,我笑著沒有做聲,心下有些好奇達修會有什麼反應。
「陛下,零確實身份不明,但絕對不會是他國派來的刺殺者,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沒有魔力也沒有斗氣,怎麼能帶領兩個修為並不高的魔法師,來進行刺殺他國皇帝的艱巨任務呢?這里面有太多值得考量的地方,請您明鑒!」
達修的極力維護讓幾個做戲的人傷透了腦筋,貝琳達眼含怨恨地說︰「達修子爵是被美色迷住了心神啊!刺殺父皇這麼大的事豈是你幾句話就能為她開月兌的?莫非艾莫爾家族在這當中也起了很大作用?」
沒等達修再出聲,布倫達急急地說道︰「艾莫爾家族的忠心日月可鑒,達修,如果這位小姐真是清白的,我們一定能為她查明真相,不要感情用事,辱沒了艾莫爾家的聲譽啊!」
「爺爺,您!」達修被布倫達扯到一邊,只剩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嫣然一笑,我輕輕說道︰「人總會做些得不償失的事,希望諸位某天不會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啊!」
※※※
人生的莫測在于早上還在悠然地在達修的別院里掰著手指算日子,晚上就身在陰森的囚牢中听著旁邊獄友們鬼哭神嚎的合奏。
在冰山龍騎士的懇請下,弗蘭徹十五世答應不對我用刑,只是把我丟在關押重犯的深牢中,我對濕嗒嗒布滿青苔的環境不可置否,揀著最干爽的地方坐下,暗自盤算著如何月兌身。
見過幾次的皇儲大皇子齊拉帶著他的幾個親信大駕光臨,在眾人前呼後擁的招呼下,面帶笑容地坐在了我身前。
「琳達•奧爾韋小姐,你的兩個手下那邊已經全部交待了,你還是不肯承認這次行刺事件是你所主使的麼?」
沒征得同意就隨意換了我的姓名,讓我禁不住啞然失笑。壓根沒打算理會口氣和藹的齊拉,我垂著頭,一語不發。
「大膽,大皇子殿下的問話竟敢不答!」一侍從狐假虎威地大聲呵斥,被看似好脾氣的齊拉阻止了更多的威嚇。
「我也知道這件事不會是你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美人兒謀劃的,是艾莫爾家族的主意吧?。」齊拉勸說著讓我認罪,像兄長般溫和。
果然不是簡單想置我于死地的問題,沒有再回避,掩去眼底的精芒,我緩緩抬頭問道︰「大皇子殿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長得頗為英武的齊拉眸中閃過一絲異彩,輕笑道︰「真是個聰明的美人兒啊,或許把你作為棋子除掉太可惜,有興趣歸順我嗎?。」
「多謝抬舉,我受不起。」
齊拉不怒反笑,招手讓人端上了一桌食物,緩緩說道︰「累了一天,想必你也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在飯菜的香氣四溢中,我靈敏地聞到了達修體上曾經出現過的味道,意味不明地笑笑,道謝後便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無所顧忌地開始用餐,吃飽喝足才能活下去接著辦事,這是我向來奉行的宗旨。
在慢吞吞地用完餐後,齊拉盯著我該會有的反應,半響卻毫無動靜。正在他詫異之際,我勾著唇角笑道︰「一直很好奇五公主殿下是從何處得來的媚顏,原來是同胞哥哥的鼎力相助啊!」
「你竟然知道這飯菜里有媚顏?」齊拉眼底暗藏的殺意被漫不經心的我看了個正著。
毒對于我而言是沒有用的,可能是魔力喪失的關系,我只覺得心跳得有些快,血液有些不受控地翻涌,其他倒也沒有大礙。
這樣看來,他們早已經安排好一切,無論我在這里說過什麼,他們都會在布倫達和達修面前說是我供出與他們共謀刺殺之事,大不了用藥物控制住我,讓我當面指控。
如果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宣稱皇室是絕不會相信一個外來人士的片面之詞,以此向達修表明薩堪斯皇室是多麼的仁慈寬厚,也許人老成精的布倫達就會讓他叩謝皇恩並接受聯姻安排,真是環環相扣啊!
自古權勢的產物多為殺戮,無法歸為己用,就徹底抹殺,也是皇室或掌權者的慣用手段。達修若是不能和皇室聯姻,也絕對不能和他們無法掌控的勢力扯上關系,
借由這次的刺殺事件,威懾艾莫爾家族的同時,也可以脅迫達修與皇室扯上關聯,這可不是貝琳達那個胸大無腦的公主有能力駕馭的。想來達修中毒事件應該也是一場皇室傾力出演的好戲,果然是號稱西大陸最強的帝國,手段夠狠辣。
「大皇子殿下,您的好意我可不敢領,媚顏用在我身上浪費了!」我表面輕松地說著這番話,眼前卻開始有些模糊,不是中毒的反應,更像是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兆。
齊拉沒有再偽裝和善的嘴臉,輕佻地說道︰「美麗至極的女子本想收入懷中,可惜,太過聰明也不好控制,真是可惜了這副皮囊!」
可能是懾于達修對我的重視,大手一揮,這位皇儲沒有再繼續審問我的意思,對獄卒耳語幾句,便領著他的侍從匆匆離去。
我蜷著身子,問著精神海里的錦,「中毒了嗎?我記得我百毒不侵啊?」
錦在探查我的身體後,略顯興奮,「主人,媚顏的毒引發了您的魔力暴動,時間整整提前了五天,現在力量正在恢復您的掌握之中。」
錦的話讓我不喜反憂,還是太自大了,仗著自己百毒不侵就亂來,渾身的酸軟正宣告著我此時如待宰羔羊般無力自保。不出預計,那位趾高氣昂的公主殿下是不會錯過現在可以整治我的大好時機的。
就在齊拉離開沒一會,在獄卒們點頭哈腰地引路中,貝琳達一身華美衣裙,捂著鼻子來到了牢房前。
「不知死活的東西,敢跟我斗!你以為達修能救你嗎?他現在被艾莫爾公爵禁足了,我倒想看看你沒了身前的憑仗,拿什麼跟我搶?」
見我蜷縮成一團,貝琳達不掩心中的暢快,「听說她還沒招認,來人,給我用刑,我看她能嘴硬到幾時!」
身邊的侍從小聲地提醒著貝琳達︰「公主殿下,陛下承諾過不會用刑的!」
美目一橫,貝琳達揚手給了出聲的侍從一耳光,「蠢貨,不會做的隱蔽些嗎?本公主怎麼養了你們這群飯桶啊!」
我靜靜地看著,不哭不鬧,也沒有害怕求饒,貝琳達心中愈發怨恨,不耐地催促對我用刑。就在獄卒帶著猥褻笑意朝我靠近時,傳來了一聲急急的通報,「敵襲!有人劫獄!」
貝琳達氣得跳腳,揚聲說道︰「廢物,給本公主解決他們!你們的動作給我快點!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在公主殿下的威嚇下,手持皮鞭的獄卒們也開始焦急地逼近我。拖著越變越沉的身軀閃躲著獄卒們伸過來的手,我的腳步有些踉蹌,強打精神踢翻幾人後,還是躲閃不及地被鞭子火辣辣地抽在了手臂上。
流年不利就是這樣,剛在床上躺了那麼久,現在又被幾個小角色所傷,暗嘲著自己的自以為是,突然心跳加速,喉間一熱,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身子像放了氣的皮球,我軟軟癱在地上,眼見氣急敗壞的貝琳達奪過獄卒手中的皮鞭,狠狠朝我抽來。
重囚牢房的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轟開,一個身影疾風般將欲揮鞭的貝琳達力道強勁地甩出幾丈,一雙有力的胳膊將我抱起,已經看不清眼前事物的我只听到越來越遠的聲音,「主人,主人!」
昏迷對于我而言已經稀松平常,不過這次暈得毫無征兆,實屬稀奇。我愣在精神海里,忍受著灰色神力和它的八個魔法元素小弟一次又一次地周身游走,由于地五層封印的揭開,灰色神力較之前凝實很多,也磅礡了不少。
「錦,我的魔力恢復了嗎?。」
「是的,主人!您稍微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好!」
我靜下心神,開始調動著很久不听使喚的魔力,如果說之前的神力和魔力是無法馴服的野馬,那現在它們已經逐漸在我的掌控之下。
「嗯--」輕嚶一聲,我緩緩睜開眼,一個說不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主人,您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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