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帕西斯和莉安娜都氣色不佳地回到筱嵐苑時,發現我披上了只有在需要隱匿樣貌時才會穿的魔法斗篷,也知道我現在又處于魔力消散的時段,更讓人掛心的是這次我還受了重傷。
「好了,我沒事,莉安娜,那邊處理的怎麼樣?」我見氣氛太過凝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問著善後事宜。
莉安娜向來明媚的臉龐浮著絲絲煞氣,「主人,經過帕西斯閣下救治,現場沒有人傷亡,財產損失我們已經統計完畢,稍後就會一一落實。因為毀壞了公共環境,我付了一筆錢,算是擺平了皇城守衛軍,主人,那個大劍師呢?交給我來審吧?。」
主人在她相伴左右時竟然受了傷,這麼失職的事情讓莉安娜惴惴不安,我清楚她的想法,不介意地笑笑,「莉安娜,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在你眼前嗎?別一副我要駕鶴歸西的表情,這個大賤師,我會親自來招待他的,你去忙其他的事情吧。因為我而受牽連的那些人,尤其是平民,記得多補償些,這對他們來說可是無妄之災啊!」
「是,主人。」對我的好意,莉安娜向來接受得從善如流,這正是我最喜歡她的一點,聰明的美人比較招人疼。
莉安娜告退後,屋里又只剩下我一個縴縴弱女子要對著三張扭曲的臉,見他們臉沉得快滴出水的樣子,我撲哧地笑起來,「這下好了,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老師,泰林,喬姆,不如想想,我們這些天玩點什麼比較好呢?」
帕西斯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小鬼頭,少裝著輕松的模樣,你就給我安安分分地待在這兒療傷,有什麼老師會去幫你處理的!」
我咧著嘴,轉向一臉陰沉的龍族俊男和精靈美少年,「兩位,別繃著臉了,這麼嚴肅不適合你們啊!」
「還開玩笑?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回來的?藍迪呢?」泰林沒好氣地剮了我一眼,捏著我的小手,小心地用光明元素在我周身游走,希望能替我緩和傷痛。
喬姆漂亮的藍眸里滿是郁卒,「他不是一向都喜歡守在你身邊嗎?這種時候他跑哪里去了?」
揉了揉喬姆黑著的俊臉,我想起在宮外被留下的藍迪,心里閃過無數念想,黑眸微亮,嘴里仍不以為意地說著︰「藍迪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再說這次刺殺是沖著我來的,跟他沒關系。」
「切,就知道你偏心。」喬姆嘴上念叨著,手里可不敢有所怠慢,翻看著自己空間戒指里有沒有什麼適合我用的創傷藥。
泰林輕輕摩挲著我的手指,「尤朵拉,知道是誰做的嗎?。」墨綠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我,容不得我有半點遲疑。
我微微頜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前兩天剛見過的大小姐,那兩個刺殺者可不是普通人能調動的。」
「那個叫什麼什麼賈妮的?」「就知道她對藍迪不安好心,尤朵拉,這還叫和我親愛的表弟沒關系嗎?。」「女圭女圭,那也是你堂姐吧?真不像一個家族出來的,17、8歲就這麼狠毒。」
三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讓我一陣失笑,不過賈妮對我的敵意有那麼明顯嗎?我笑笑開口道︰「不是賈妮,是那位馴獸師公會會長的孫女。」
帕西斯聞言大怒,「那個不知好歹的白痴想干什麼?」
「老師,先別動氣,她要干什麼,我們問問那位還躺在密室里的大賤師就知道了。」我嘴上說的輕松,心里卻也沉甸甸的,估計是游船上的舉動讓這位小姐起了報復之心,可是我跟她有深仇大恨到要動用破魔箭嗎?
被敲暈了的大劍師在一盆冷水淋透後,緩緩醒了過來,見要解決的對象竟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不由得蜷縮成一團。
我也懶得再費唇舌,趁他處于精神慌亂之際,開始了深度催眠,從大劍師嘴里我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在那日游船事件後,凱蒂•科克曼一直郁結自己在眾位美男皇子,尤其是在頗有好感的藍迪面前丟了人,怎奈自身實力不濟,不能親手教訓我,只好尋求莫桑皇城里馴獸師協會分會的幫助。
凱蒂本想著幫手們在眾人面前狠狠將我打垮,屆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出面好生羞辱我一番,不料我卻反客為主,還讓他們損失了一名魔導士,好不冤枉。
我皺著眉頭,還有些事情對不上,「我的行蹤你們如何得知的?」
大劍師眼神渙散,機械地說著︰「凱蒂小姐有渠道,並沒有跟我們細說。」
「只想教訓我一下,為何會出動破魔箭?」
「沒有破魔箭,我們只是兩個人奉命前來。」
沒有破魔箭?眉頭鎖得越發緊,事情的真相出乎了我的想象,「那為什麼要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動手?」
「是凱蒂小姐說要讓更多人看到紅發魔法師出丑,所以我們才會違背公約,在街上動手。」
鑒定完那位大小姐是腦殘加三級後,我瞬時無言,抹去了大劍師看到我真面目的記憶,又把他敲昏扔到了密室中,滿腦都在想為何會被下殺招。
房里的人腦筋都轉得很快,一听事有蹊蹺,都摩拳擦掌地等著我吩咐,我笑笑,看向龍族王子,「喬姆,我在那個弓箭手身上下了精神烙印,你幫我找他出來,看看是誰在從中作梗,別弄死了。」
「我最熟悉你的氣息,交給我了!」喬姆親昵地揉揉我的頭頂,大步離開了房間,泰林也綠眸閃閃地盯著我,我沉吟一會,開口道︰「泰林,你跟藍迪聯系一下,讓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要來看我,可能是皇宮里有眼線在監視我們,這時走得太近會給他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精靈王子也欣然起身和自家表弟聯絡去了,我看著正在幫我固定手臂的帕西斯,黑眸一彎,「老師,您和父親聯絡的時候,別提我受傷的事情啊。」
帕西斯翹著胡子,瞪眼說道︰「想我幫你打馬虎眼啊?要不是怕傷及更多的人,你不可能會被射中,以後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先保住自己!你要知道這次是運氣好,萬一破魔箭射中的是心髒,我可沒有回天之力!」
我輕靠著疼我若女的白胡老頭,滿心溫暖,「老師,知道您心疼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您就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趁這幾天,我陪您好好研究研究新游戲,怎麼樣?」
笑出了滿臉褶子,帕西斯拿我沒轍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瓜,轉移話題說起了讓他最近愛不釋手的撲克牌,不再提及擾人的煩事。
※※※
因為沒有了魔力,我現在的模樣也不適宜在外走動,筱嵐苑的頂層就成了我短期內的活動範圍,墨菲十六世體內的墮靈之血已經在逐步化解,不出一周就會全部清除,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還想著和這位皇帝陛下好好聊聊,不過得先說服維妮絲接受我的想法才好。
澗嵐紅發魔法師被襲一事傳得滿城風雨,漫天流言也讓有心的人們蠢蠢欲動。泰林不知是如何說服藍迪的,半精靈皇子竟然按耐住了,只是每天在泰林的幫助下,通過通訊陣絮絮叨叨念個沒完。
一天後,喬姆帶回了只剩半條命的弓箭手,想來我那句「別弄死了」起了關鍵的作用,不然這人被生吞活剝了都是輕的。
催眠過後,從弓箭手口中,我終于知道了誰花了如此厚重的血本要置我于死地。因為墨菲十六世的病情有所好轉,雖然不能肯定我是否有把握能將皇帝治愈,但幕後黑手也不會放任我繼續治療下去,所以趁著那位大小姐想教訓教訓我的機會,痛下殺手。
我摩挲著那日撿回的破魔箭,喃喃說道︰「艾納•道格,我們這可算舊仇未報,又添新恨啊!」
喬姆和泰林一臉不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細細說起了一家人和兩大仇人之間的恩怨,听得兩人一陣憤慨。
「當日要到莫桑皇城的原因除了藍迪,就是為那個艾納,對吧?。」泰林輕撫著我的小臉,他也有過雙親被害的經歷,很能體會我那種痛苦。
輕輕點頭,我有些出神地想著遠在洛克城卻有家不能回的父親,「爸爸不能一輩子躲在面具下生存,他當年為了不連累莓琪雅家族,不引發兩國爭端,選擇了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些。我是他們的孩子,一定要幫他們出這口惡氣。」
喬姆心疼地把我往懷里輕輕一擁,「女圭女圭,我會陪著你的,一直都會陪著你的。」泰林也難得沒跟他抬杠,握著我的左手,柔聲說道︰「你身邊會一直有我,尤朵拉。」
帕西斯笑眯眯地說著︰「你們把我這個尤朵拉最愛的老師置于何地啦?乖孩子,放心,老師也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眼角微熱,想到還在療傷的莫莫,暫時不能見面的藍迪,不期然也想起了那個沉睡在混沌空間里的創世神。我微笑著,自己貪心了點,就算需要付出更多維護自己的貪心,我也會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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