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禮儀使恭敬的引領下,我和泰林這兩個身份尊貴的魔法師來到了皇宮奢華的宴客大廳,隨著一聲通傳,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我們身上。
「尤朵拉小姐,應該尊稱您尤朵拉閣下,我代表墨菲皇室歡迎您的到來!」克米特見我們到來,快步上前迎接,注意到我胸口的標識,眼中閃過驚異,口中與以往相較更是恭敬無比。
微笑著頜首示禮,我答得清淡︰「二皇子殿下客氣了,感謝墨菲皇室的邀請!澗嵐全體祝福陛下早日康復,祝阿蒂亞諾帝國來年國泰民安,也願墨菲皇室和澗嵐友誼長存。」
漂亮話多說幾句又不會少肉,至少國泰民安一詞是我的肺腑之言。這番門面話一說,墨菲皇室成員紛紛回禮答謝著我的祝福,我也好脾氣地一一回應著。
身邊的精靈王子則不然,泰林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魔法師向來性格怪逆,何況是藍階魔導師。見我沒有刻意引介的意思,克米特也在向泰林恭敬見禮後,和我熱絡地閑聊起來。
這時艾納陪著科瑞亞尼的貴客也來到了我身邊,滿臉堆笑地向我介紹著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我只是微微頜首,沒有更多表情和言語。兩大仇家就站在眼前,讓素來冷靜的我也有些蠢蠢欲動的激亢,干脆利落地了結二人性命,大笑著離開現場,這是快意江湖的做法吧?
想到可能會引起的兩國紛爭,我還是按耐住了心中的蠢動,簡單終結他們的性命似乎便宜他們了,他們必須為曾經做過的事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略顯冷淡的回應倒也沒讓艾納和坎迪斯產生更多想法,畢竟這個大陸上屈指可數的高手能搭理自己已經實屬難得,再者說他們的身份還沒有尊貴到大魔導師會放在眼里。
冗長的相互問候後,主客均在宮廷小侍的引領下入席,筱嵐苑精心準備的表演也在萬眾期待中開始了。
奔放的音樂一出,身著色彩艷麗服裝的舞姬們舞動著,開始了熱情的桑巴表演。女舞者們身上少得可憐的衣料上綴滿五光十色的珠玉,頭頂五彩的翎羽,在燈光的輝印下,閃耀著迷人的光彩。十來個舞姬無一不是面容姣好,舞姿妙曼,令眾人尤其是男士們目眩神迷。
音樂戛然而止,女舞者們扭動著婀娜的身姿退場,還沒等眾人回過神,另一節奏雄壯的樂曲響起,身形勻稱、相貌堂堂的男舞者們登場了。火紅色的風暴瞬時席卷全場,在充滿男性魅力的斗牛舞中,舞者們充分展示著威猛剛勁的姿態,讓在場的女性們紛紛沉醉其中。
兩個節目結束,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我無聲地笑著,對莉安娜和帕西斯的杰作滿意不已。對此驚嘆的不止我一人,迅速掃視著整個大廳,眾人對這兩個從未欣賞過的節目都贊不絕口。
「尤朵拉閣下,澗嵐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實力組織,只有澗嵐才會有此如此別開生面的舞蹈啊!」隔了幾個桌子,艾納一臉恭維地笑著,拱手向我示好。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著︰「伯爵大人過獎了,這是特意為科瑞亞尼的貴賓準備的,不知懷特公爵大人覺得如何啊?」
「尤朵拉閣下,非常感謝澗嵐的精心準備,我們都欣賞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演出!」坎迪斯•懷特滿面笑容地回答著,若不是我早已得知他的所作所為,還真看不出這個英俊瀟灑的公爵大人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不過人永遠不會把真實的自己擺在明面上,艾納和坎迪斯也不會在腦門上刻著混球二字,暗暗吐槽的我淡淡地跟幾人交談幾句後,皇廷禮儀使便宣布了舞會開始。
克米特作為墨菲皇室的代表率先邀請了一位面帶嬌羞的公主跳起開場舞,王公顯貴們也開始尋覓著各自想邀請的對象,在我被人圍住之前,泰林已經眼疾手快地把我帶進了舞池。
晚了一步的藍迪翠眸輕眯,見我朝他微笑,俊臉也泛著溫和的笑意。眼看他身邊被擠滿了想與其共舞的各式女子,清楚藍迪的身份非同一般,我也沒有再糾結心底那絲微不可見的不悅,認真地和泰林翩翩起舞。
泰林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滿眼揶揄,倒也沒有過多捉弄我,一曲舞罷,就風度翩翩地將我引下場。連續拒絕了數人之後,我們總算安靜地站立一旁,看著滿場的鬢影衣香。
「尤朵拉閣下,請問你們零主子最近是否有空?」澤納瓦踱步至旁,寫滿了閱歷的臉上帶著莫名的期盼。
我微微頜首示意,輕聲問道︰「莓琪雅大公爵大人,您找主子何事?或許在下可以代為通傳。」
澤納瓦感嘆道︰「日前在筱嵐苑不慎惹怒了她,希望能有個機會賠罪,若是方便,還請她移步老夫府邸一敘。」
自家爺爺對自己恭敬有加,雖然身份不便表明,但這樣的怪異感還是讓我有些不適。尊老愛幼是從孩提時就開始學習的道理,況且我一直自詡來自禮儀之邦,澤納瓦的架勢令我略感無措。
「大公爵大人,您的意思我會代為轉達,主子的事情還請您和您的家人不要向外人提及,畢竟主子鮮少在人前出現。」
「那是自然,那先謝過尤朵拉閣下了!」得到了想要的答復,澤納瓦道謝後欣然離去,剩下我和散發著無限冷意的泰林矗立原地,繼續做著人形展示牌。
藍迪在避開了眾人的圍追堵截後來到了我們身邊,見我沒有不悅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潔身自好帶來了預想中的收獲,也揚起了唇角。
觥籌交錯的現場讓我和泰林都頗為不適,藍迪跟克米特打了個招呼後,帶著我們轉到了皇宮的後花園。高手的另一個好處就是舉止即便不合時宜,他人都不敢有異議,撲面而來夾著些許寒意的輕風吹散了令人浮躁的情緒,落得一身輕松的三人低聲交流著,逛到了花園中央的琉璃亭。
亭中隱隱看到有人影在晃動,還沒看清樣貌,倒听到了一番頗為愉悅的交談。
「賽西麗阿姨,您也勸勸藍迪,他不到16歲的年紀都已經是魔導士的級別,整個阿蒂亞諾帝國極少能找出高人再來教導他,在神賜魔武學院肯定能得到更多晉升的!」
「賈妮,你說的我都清楚,只是藍迪也有自己的想法。再說神賜魔武學院在布列茵聖城,一年只有一次機會回家探望家人,我可舍不得離開他那麼久。」
「您別擔心,以藍迪的天資,肯定很快就能回來,要是去了,我會在那邊好好照顧他的,我從小和他一塊長大,您還怕我會虧待了他啊?」
「鬼丫頭,人長大了倒是心思也多起來了啊!是怕我這個出色的皇兒被其他小姐拐走了吧?科瑞亞尼那幾位公主倒是對藍迪頗為上心啊!」
「賽西麗阿姨,您笑話我!」
「別害羞啊,賈妮,要是陛體好起來,我會跟藍迪好好聊聊,看他是什麼想法的。可惜澗嵐的魔法師說陛下很難再醒過來了,不過我想那位大魔導師一定還有其他門道的,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但願她能想到方法醫治好陛下。」
「對,陛下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您別著急。」
這些對話落在我耳里,神色不明地看了藍迪一眼,他也正好看著我,朝我微微一笑,仿佛被談論的對象是其他人一般。
藍迪有心讓我與自己的母妃單獨接觸,不顧我的輕微掙扎,毋庸置疑地把我往琉璃亭里領。三人的到來驚起了亭中交談的二位美人,我微垂著眼臉,分不清自己心頭的別扭來自何處。
「母妃,您何時出來的?」藍迪伸手攙住近日消瘦得厲害的母妃,聲音溫潤輕柔。
賽西麗一看和藍迪前來的我們,滿眼歡喜,拍拍藍迪的手,朝我微微鞠身,「尤朵拉閣下,多謝您對陛下的診治,日後還請您多費心。」
因為藍迪的關系,我也不好對賽西麗無禮,溫和地答道︰「皇妃不必多禮,我自當盡力而為,倒是望您多注意身體。」
淺淺的關懷讓賽西麗對我這個平易近人的高手滿懷好感,優雅地回禮稱謝,精靈與生俱來的風度展現得淋灕盡致。
就在我們攀談之際,一身盛裝打扮的賈妮也湊了過來,向我行了個低階向高階致敬的魔法師禮後,親熱地挽住了賽西麗的胳膊,一左一右和藍迪與賽西麗並肩而立,仿佛一家人般親密無間。
這個類似示威的舉動惹得我不禁笑意更深,泰林凝著眉頭,突然一串對于我而言像火星文的精靈語月兌口而出。賽西麗聞言喜出望外,掙開了左右攙扶,一把抓住了泰林的手臂,同樣晦澀難懂的精靈語如歌聲般回應著,讓在場的非精靈族面面相覷。
正在賽西麗興高采烈地和泰林交談之際,一個頗為張揚的聲音傳來,「喲,賽西麗妹妹,你在皇宮里這樣拉扯著一位青年男子,可有失身份啊!」
PS︰回顧了最近兩周的情況,禁不住有些懷疑自己,大大們,是不是某暗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