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驚醒,夢里那些一一離我而去的人都好端端地在我眼前,滿眼擔憂地看著我。我拍著急促起伏的胸脯,驚魂未定斜斜地靠在錦的懷里,扯出安撫的笑容,「我沒事,就像錦說的,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你就會說沒事,我也太大意了,看著你受傷的,竟沒想到你傷的這麼重。」喬姆天空般湛藍的眸子里寫滿了自責。
我低低地笑著,「是我輕敵了才是,那個暗黑魔法師比我想象的要強悍得多,陰謀詭計也層出不窮,現在好了,錦,是吧?。」
「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主人有事的。」雖然有些不樂意地接過了我求助的目光,但身為契約獸,錦還是乖巧地開口幫襯著我的安慰之語。
藍迪和泰林的俊臉滿是肅然,尤其是某位半精靈皇子,臉沉得快擰出水來,「尤朵拉,對不起,是我害你卷進了這場風波,你不在莫桑皇城的話,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了。」
「藍迪,是我沒用,沒有好好照顧尤朵拉,該死」
兩個表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地檢討著,讓我啞然失笑,「藍迪,對付我的是爸爸最大的仇家,受傷跟你沒關系。泰林,你別忘了是我自作主張先行離開的,你們被我拖累著擔驚受怕的,我豈不要更自責?」
「好啦,你們還是少說兩句吧主人剛剛才被暗黑元素負面影響得不輕,你們這樣反而不利于她恢復再說,你們就算是說再多,她受傷已成事實,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幫她分憂解難吧」
錦口中的不屑和責難讓幾人一陣怒火中燒,卻無法反駁,瞪了幾眼這個紅發血瞳的美型契約獸,倒也振作起來,開始商討對策。
我活動活動手腳,覺得沒什麼大礙,房內燈火通明,想必還是深夜,看來時間也沒有耽擱太久。正想起來去看看澤納瓦的情況,錦的聲音在我心底溫和卻不容置疑地響起,「主人,您現在衣著單薄,等我把這群狼召喚出去後您再起來,免得被這些家伙們佔了便宜。」
斜睨了一臉正色的錦一眼,我沒好氣地回應道︰「你還好意思說他們?錦,等我忙完這件事,看我怎麼拾掇你」
錦不以為意地朝我咧咧嘴,張牙舞爪地吆喝著,真的把另外三人拉扯出了房間。現在的情景也容不得我胡思亂想,飛快地整理好衣著後,推門而出,徑直走到了澤納瓦的臥房。
塔瑟早在听聞自家爺爺受傷後匆匆趕回,一面廣派人手搜尋著自家妹妹的下落,一面守在澤納瓦身邊,深怕有個閃失。見我姍姍到來,滿臉感激地朝我拱手致謝,「尤朵拉閣下,多謝您的救助」
我搖搖頭,也沒心情跟他客套,伸手觸踫著光繭,感應著澤納瓦的情況,悄然傳音給自己的契約獸,「錦,大公爵大人中的是什麼暗黑魔法?」
澤納瓦沒有清醒的跡象,暗黑元素倒有反撲的趨勢,讓我皺緊了眉頭。錦在我出聲後,也隨即感到光繭前,伸手一同感應著,「主人,像是個詛咒,雖然不如您父親的死神之吻那般霸道,但對于一個年紀不輕的人類老者來說,十日內足以致命。」
錦不動聲色地回應著,我聞言靜默,這該死的暗黑魔法師還真是有層出不窮的詛咒,這或許是他自己獨創的魔法招式,如何解決,我一時竟毫無頭緒。
難道真的要像那個賤人說的,交出父親才肯解咒?我對此嗤之以鼻,澤納瓦對于我而言只是有血緣之親,卻談不上多少感情,我又怎麼肯讓父親冒險?想到這場轟動全城的刺殺事件,我心知不好,父親在莫桑皇城可布了不少眼線,就是想知道家人過得如何,看來要瞞也瞞不住了。
在錦面前如同身披國王新衣的我是隱藏不了任何想法的,見我憂心忡忡,錦好言寬慰道︰「主人,您別擔心,兵來將擋,就算您的父親趕回了皇城,有那些人幫您看著他,也不會出什麼亂子的。不是有個女人被擄走了嗎?順著她的精神力,看能不能找到那個暗黑魔法師。」
錦的話讓我眼前一亮,忙向塔瑟詢問著府中是否有任何印有賈妮精神烙印的物品,他立刻拿出了自己的通訊魔法器,上面那道泛著粉色微光的精神烙印正好就是我那便宜堂姐的。
我將這道精神力的紋理記下,混著神力的精神力無限鋪開,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吻合的印記。可能是被暗黑魔法師的奇怪力量壓抑過頭,灰色神力仿佛帶著被羞辱的怒火,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積極,一絲不苟地協同著我的精神力查探著。
這種獨特的搜尋方式米坦尼大陸還從未出現過,就算暗黑魔法師封住了賈妮的魔力,不出意外,我也可以通過精神力查找到他們的位置。
一遍,一遍,又一遍,在我不堪重荷之際,終于在百里開外的一個山坳里,發現了微乎其微的相似反應。我搖晃著有些暈眩的腦袋,錦牢牢地攙住我,滿臉憂慮,隨後進屋的三個男子和塔瑟也緊張地看著臉色霎時慘白的我。
「我知道他們在哪里了,我們馬上趕過去。」我示意著自己還行,卻被錦涼涼地開口一頓猛批︰「主人,您還是安分呆在這里吧,我知道在哪里,您放心,救人抓人我都會做好的」
「女圭女圭,我跟錦一起去,你還需要休息,就別折騰了。」「尤朵拉,我也去,如果有人受傷,我也可以幫上忙。」喬姆和泰林紛紛請戰,藍迪正想出聲,卻被塔瑟急急截回,皇子身份哪容得他輕易涉險。
我思忖著,深知現在時間耽誤不起,雖然便宜堂姐該教訓,但若是因為父親或我的原因才被擄走而受傷害,我會深感不安。人心中一旦被扎了根刺,是很難消除的。
「錦,交給你了,那個魔法師實力絕對不能小覷,千萬留神。喬姆,你跟錦一塊兒去,相互有個照應也好,一切小心」想到錦的空間魔法只能帶一個人,我還是選擇了實力較強的喬姆作為後應,他本來就為自己一走開澤納瓦便被刺殺一事耿耿于懷,給他個機會發泄一下也好。
錦輕哼了一聲,也沒反駁,心意相通的我們無需再多言,他就鎖定了位置,不耐地扯著一臉憤懣的喬姆消失在扭曲的空氣中。
估模著幾大管事還在忙活善後事宜,畢竟平民的死活,那些貴族是不屑一顧的。我x坐在軟椅上,扶著隱隱作痛的額角,過度使用精神力的後遺癥接踵而來。暗嘆著命運的無常,分明前一秒還整桌人有說有笑,現在卻被攪得不可開交。
藍迪和泰林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輕聲詢問著我的情況,塔瑟雖然滿心疑問,但當前的情形哪還能糾結心頭的家長里短。
時間分秒地流逝著,晨曦也悄然灑滿整個大地,我在感應到神戒中的移動通訊陣猛烈異動時,就知道瞞不住的,終究會被父親知曉。防窺探結界里,我听著父親在那頭的氣急敗壞,也說不出什麼勸阻之詞,即便我能破救治好自家爺爺,試問家父生命垂危,做兒子的哪能袖手旁觀?
絮絮地叮嚀了幾句,我由著帕西斯把父親護送回莫桑皇城,以老師的實力,不出兩日即可到來,多一個幫手,也好。
收起防窺探結界,我淺淺地說著帕西斯即將到來的消息,藍迪和泰林也松了口氣,那畢竟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法神,來了總會有幫助。塔瑟在一旁如坐針氈,掛念著爺爺的傷勢,擔心著妹妹的情況,卻不好意思再開口打擾我,除了進門後的那句感謝,一直沉默不言。
就在我也等得抓心撓肝時,熟悉的魔法波動再次傳來,變形的空氣中赫然裂開一道縫隙,錦一臉嫌惡地揪著衣衫襤褸的賈妮,才踏出空間縫隙,就像她身上帶病菌般連忙松手,喬姆跟在身後也是滿臉不快。
我打量著賈妮身上破損衣物下隱現的鞭痕,見她梨花帶雨地撲向塔瑟,關切地問道︰「你們沒事就好,那個暗黑魔法師呢?」
「主人,這您就得問問這位大小姐了。一面爭斗一面還要照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那賤人又著實厲害,重傷也讓他逃了。要不是某些人礙手礙腳,哪有那般輕易能逃月兌?」
錦口氣中的輕蔑也讓受驚不輕的賈妮回過了神,不顧自己全身的血跡斑斑,怒吼著︰「這是你們救人的態度嗎?哪有你們這樣邊救人還邊罵人的?本小姐才不稀罕你們救呢」
「那是,我們應該等那位奇形怪狀的魔法師毀了您的清白,再出現。或許,您是在怪我們壞了您的良辰美景?」錦對除我以外的生物都不感冒,嘴上自然也不會留情。
他的話也讓我若有所思地看向賈妮滿身的傷痕,這還真像是某位「性」致奇特的暗黑魔法師會玩的花樣,被*死的少男少女也許就是這麼香消玉殞的。
畢竟差點經歷了女人最可怕的夢魘,我還算溫和地說道︰「錦,別再說了,賈妮小姐,你受驚了,先去休息吧」
或許是在藍迪這位心上人面前被揭穿了險些遭人玷污的事實,賈妮惱羞成怒,秀美的臉龐一片猙獰,尖聲咆哮著︰「閉嘴,丑八怪為什麼這麼好心救我啊?這件事是你們幕後指使的嗎?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