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被反噬血禁控制那個澗嵐的大魔導師也是你,對不對?」梵妮優雅全無,尖聲吼叫著。
我嗤之以鼻,傲聲說道︰「聖母陛下,你太高看自己層出不窮的手段了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媽媽?逼死了她不算,還要接著迫害我?」
「要不是我最後一層的秘法中需要有血緣至親的精氣,你以為我憑什麼要追著你們這對深受父神眷戀的母女不放沒想到你竟然藏得這麼嚴實尤朵拉,小瞧了你是我的失誤。不過,你不會有機會逃月兌的」
梵妮尖嘯著,周身縈繞的黑氣如波浪般層疊鋪沿開來,方圓百米霎時被籠罩在古怪的幽暗半球中,任屋內的魔法燈如何散發著光芒,都敵不過壓得人透不過氣的黑霧。
自然聖殿兩位素來高高在上的長老臉上掛著獰笑,一左一右地站立在聖母陛邊,手里凝出的綠色光暈此刻也染上了重重黑氣,顯然他們和梵妮早已同流合污,修煉的並不再不是純正的植物系魔法。
屋內偌大的池子突然沸騰起來,原本清澈的泉水翻涌著黏稠的綠汁,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側耳細听,不難發現咕咚的泉涌聲中竟夾著鬼哭神嚎的悲泣和嘶吼。
冤魂難散,罪孽難消。我厭惡地瞥了眼臉蛋變了形的梵妮,運著光明元素,驅散著朝我撲面而來的黑氣,這已經不是單純暗黑魔法元素的作用,其間滿是惡靈和邪魂的蹤跡。
感應到屋內情況不對,帕西斯和莫莫赫然出現在了屋內的一角,藍迪和泰林則分立一端。我平復了一下心情,眼尖地看到我們一行五人正好將丑惡嘴臉的三貨圍在中央,要是結起五芒陣,倒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正想跟他們傳音說自己的計劃,梵妮左右看看,目光最後落在我身上,哈哈大笑起來,「不知死活的東西正好,讓你們這些無知的蠢材見識見識我的領域」
領域?梵妮話音剛落,四處飄蕩的黑霧愈發濃厚,我的身子突然像千斤墜地般沉重,光明元素的顏色越來越稀薄,最終消散一空。
任憑我如何調動,除了神力還懶洋洋地在經脈內游走著,其它五系魔法元素晶體像是被蒙上了塵埃,一時暗啞無光。
發覺自身的情況不妙,我急切地看向老師和男子們,除了莫莫還算神情自若,藍迪和泰林臉上的幻形面具都一一剝落,帕西斯向來輕松的表情此刻也異常凝重。
這些都疑似是魔力被封的表現,實力不如梵妮自然會被壓制,可我沒有料到的是,以我和帕西斯現在的身手,竟然也被鉗制得不可動彈,難道梵妮的境界已經到達了難以想象的高度?
「丫頭,這女人身上有異寶,別慌,指揮神力沖破她的領域。」莫莫勉強還能傳音,斷續地說著,手上結起的光明淨化術不斷地支援著兩位實力稍遜一籌的伙伴。
帕西斯也在短暫的失神後振作起來,竟在梵妮的領域內闢出了一方自己的領域,雖然不大,但也慢慢地蠶食著黑霧彌漫的詭秘之域。
我從來都是遇強越強的主,眼前的女人又是造成父母陰陽相隔的罪魁禍首,怎能任由她把我們玩弄于股掌之中?
精神振奮的結果,就是變態精神力的瘋狂支出。懾于我的強橫,神力也配合了不少,不常出現的灰色能量以極低調的架勢環繞在我身側,結了層薄薄的保護膜。
一直站在梵妮兩旁的長老2人突然發動了突襲,直逼實力被打壓得最慘重的藍迪和泰林。傲氣如兩位美男,在莫莫的協助下也勉強撐起了防護罩,咬牙回應著兩個卑劣玩意兒的攻擊。
帕西斯和莫莫不約而同地將光明魔法齊齊砸向梵妮,卻效果甚微。畢竟我們全部身處偽善聖母的領域中,在領域里,她就是神,即便我們一行實力再高,說話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應對。
默默催動著神力,灰色能量在我身邊越凝越厚實,像是領域中驀然綻放了一朵鳶尾花,速度雖然不快,但以極強勁的勢頭,將黑霧逼退。
梵妮詫異地看看我,面目可憎,「法神?在精靈結界里進階法神的人竟然是你休伊特這個狗東西竟敢欺瞞我昊天印里的手腳也是你們搞的鬼?」
「你不是都清楚麼?聖母陛下,你還真是深得人心啊連唯一的兒子也會倒戈相對」我嘴里嘲諷著,卻依然沒有停下神力的運轉。
灰色的能量已然覆蓋了小半個屋內空間,受神力威懾的黑霧死氣都退避三舍地拼命朝梵妮的方向擠,倒也舒緩了老師和男子們的壓力。他們飛快地交換著眼神,默契地將矛頭先指向了梵妮的兩個幫凶。
在領域作用下,平日最多不過大魔導師級別的兩個二貨長老也迸發出了準法神的水平,植物的藤蔓像是吃了興奮劑般破土而出,加之不少的有迷幻作用的花香浮動著,百來坪的房間各種氣味交雜著,讓人幾乎透不氣來。
四人忙著對付蝦兵蟹將時,梵妮明黃的眼眸蒙著淡淡的血色,身後原本只是有些隱約形狀顯現的觸手此刻真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數不清的觸手上滴滴答答地分泌著黏液,往日端莊秀美的聖母陛下變成了駭人的怪物。
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我抬手釋出了獄火華蓮,在和錦共享天外之火的能力後,從前的血蓮漸漸變成了綻放白光的蓮瓣,夾著難以想象的高溫飛快地釋向變身為蜘蛛精或是多腳怪的聖母陛下。
「你會的魔法還真不少啊哈哈哈,太好了,等我將你一點點吸干,就會晉升為神,這個世界都會臣服在我的腳下」梵妮銀色的長發亂舞著,加之身後密密麻麻舞動的觸手,看上去倒盡胃口。
那些觸手表層黏糊糊的液體像是隔絕了火系魔法的高溫,非但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而極快地朝我襲來。我揮舞著一系列風系魔法切割著妄圖近身的觸手,卻怎麼也擺不月兌春風吹又生的惡心玩意兒。
正當戰況焦灼之際,梵妮的領域突然被極大的力量晃動著,聖母陛下口噴鮮血地飛出了幾丈遠,趁著這個空檔,我蓄勢待發的神力從手心噴涌而出,圍困我們多時的法神領域終于在這重重一記下龜裂開來,方圓百米瞬時被夷為平地。
消耗不少的幾人同時受到了波及,巨大的氣浪將我也掀翻在地,本以為要跟大地母親來此親密接觸,不曾想被一個暖暖的身體接住,沖擊力讓我們在地上幾乎滑行了數十米,所過之處殘垣斷壁,塵土飛揚。
我回頭看著做了肉墊的男子,來不及張嘴,梵妮已經尖嘯著朝我們的方向飛來,「你這個蠢貨竟然背叛我休伊特,你怎麼能動用昊天印的女神之力?為什麼?」
女神之力?休伊特的脊背一片血肉模糊,還是細致地將我保護得很好,俊臉慘白,卻帶著能再與我相逢的欣喜。沒有回答自家母親的問題,休伊特不顧自己是個特大傷患的事實,強行運起了加持術在我身上。
「你找死」梵妮被休伊特的不理不睬氣瘋了,亂舞的觸手像是張開的大網般撲向我們所在的位置。不等我們有反應,身前極速出現了四抹身影,釋著威力強大的魔法招式,跟不人不鬼的聖母陛下較量起來。
或許是失去了領域的關系,兩位地位崇高的長老閣下被怒意喧天的四人直接撕成了粉末。而梵妮也不再是那副掌控全局的樣子,在四人的圍攻下,雖不顯疲態,也有些縛手縛腳。
這麼多的神力輸出尚屬首次,我累得幾乎抬不起胳膊,斜斜倚在休伊特的懷里,透過綠膜,焦急地看著絲毫不落下風的梵妮,不知如何才能將她毀滅。
腦袋在飛速地運轉著,梵妮說過她所修煉的秘法需要一位至親血脈的精氣,虎毒不食子說的可不是這位鐵石心腸的女人。為什麼不找休伊特,或是讓他和別的女人孕育一個有魔武天賦的孩子呢?
心頭百轉千回,眼楮也不放過白胡老頭和男子們的任何有效攻擊。火系、水系和光明系攻擊儼然不起作用,風系魔法只能勉強將她的觸手切斷,但也不能阻止斷口處長出新的觸手,植物系魔法更會成為反之被利用的對象,情況著實不妙。
細細回想著梵妮曾經說過急需戴蒙家族的血脈來壓制幾乎要破體的死氣,我眼前一亮,既然外部無懈可擊,那我從內里下手應該是個機會。
我輕按住休伊特源源不斷輸送的活力源,有些顫地站了起來,揚聲說著︰「老師,帶著他們退開」
「尤朵拉,別逞強這可不是你能應付的」帕西斯邊丟著青風之刃,邊吼著。
三個與聖母陛下打得不可開交的男子也听到了這話,異口同聲地說著︰「你好好呆著」
微微笑著,人生能得到這般關愛,死而無憾。我暗暗調動著暗黑魔法元素,聲音清亮地說道︰「梵妮姨媽,人都做不好,你還想做神啊?弒師弒夫,殘害同族,現在連自己的兒子也要算計,你的人生真是與眾不同的下作啊」
「兒子?狼心狗肺的東西哪里配做我的兒子?」梵妮臉上的黑氣越發濃重,光潔的臉龐竟然出現著細密的黑色小瘤,連著她變了調的尖叫,讓人一陣蹙眉。
「你有什麼資格說他狼心狗肺?他至少做的都是人該做的事情,我還真懷疑,像你這樣的東西怎麼能生出休伊特這麼有良知的男子」我尖銳地諷刺著,身旁的聖子殿下全身緊繃,握住我的大手微微地顫抖著。
梵妮氣急,所有觸手突然瘋狂地扭動著,分泌出黏稠的液體,將和她對戰的四人牢牢困住,風馳電掣地飛向我和休伊特站立的地方。聖子殿下警惕地攬著我的腰,也飛出幾丈遠,遙遙與自家母親對峙著。
「母親,您收手吧您做的錯事還不夠多麼?」
休伊特語中帶著無限的痛苦,卻引不起梵妮半分憐意和悔改,她冷冷地看著休伊特,語氣陰森︰「就算你是我親生兒子,也沒資格勸阻我更何況,你只是我為了滿足強尼那個傻瓜而特意尋來的棄嬰」
錯愕不止,我下意識地看了看面如死灰的便宜表哥,耳朵卻沒放過梵妮任何一個字,「如果休伊特真是戴蒙家族的血骨,我就不會大費周章地去找歐仙妮和她的後人了兒子?哼,兒子是什麼東西」
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厲聲喝道︰「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配有兒子?也對,頭腦連低等魔獸都不如的玩意兒,要教你什麼是親情仁愛,簡直是浪費力氣梵妮姨媽,您和坎迪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不過他早您一步去冥界報到了,反正你們相親相愛的,去陪陪他吧」
夾槍帶棒的一頓貶,讓梵妮徹底失去了理智,裹著濃濃死氣的觸手劃破長空,徑直逼來。
冷哼著,我掏出了創世法杖,不但沒有避諱觸手的接觸,反而推開了休伊特,任黏糊的觸手把我裹得緊緊的。
「表妹」見我被纏住,休伊特大驚失色,操控著蔓藤荊棘與梵妮對抗,無奈實力懸殊,最終被梵妮一記重擊刺穿月復部,像個破布女圭女圭般被甩在一旁。
這一幕,是我看到昆西預言的開始嗎?無暇再多想,梵妮正通過觸手拼命汲取著我體內的精氣,我悄無聲息地運起了暗黑魔法,順著觸手,輸送進了只能用奇葩來形容的女人體內。
「不愧是戴蒙家族最出色天才的後人哈哈哈,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等我用你的精氣扼殺了那些妄圖造反的死氣,我就可以突破法神境界,躋身為神了哈哈哈啊這是什麼?你,你做了什麼?」
隱含著神力的暗黑元素在梵妮體內迅速膨脹著,她的慌亂也讓精神萎靡的我笑出了聲︰「梵妮,你不死我不休」
燃著自己的精神力,我加快了神力在梵妮體內的肆虐,並引導著暗黑魔法元素破壞著聖母陛下為自救而築起的防線。見我遇險,被黏液困住的四人掙月兌了束縛,也瘋狂地攻擊起背月復受敵的惡魔來。
終于,在里應外合下,聖母血淋淋的觸手無力垂下,剛重獲自由的我凝起了最後一招,復合魔法宣泄而出,徑直砸到了梵妮身上。
煙霧彌漫中,我月兌力地癱軟在地上,看不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驚覺胸口一陣刺痛,耳邊響起絕望的叫喊,眼皮越來越重,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嵐,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