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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卿乾下凡之前,他曾去過太上老君的兜率宮,偷吃下掩藏仙氣的仙丹,讓天界的人無法察覺到他在凡間的一舉一動。原以為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太上老君給撞著了。
那天庭中,年紀最大的老神仙慈眉善目地撅著長長的白胡須,沒有阻攔他下凡,反而更了他更多的靈丹妙藥,讓他凡間一行過得更加順暢。
在分別之際,老人家溫和地告訴他︰火神,當年魔主在我八卦爐中重聚元神,天帝命我將她所有的記憶都抽出,但看在你在我兜率宮守了九九八十一天的份上,我給她留下了一絲東西,那就是她對你的愛。
他有些震驚,有些不明所以然,但太上老君卻微微一笑,將他推入了人間。
他來到人間,見到朱雀後,他漸漸明白了太上老君的話。
朱雀是愛他的,所以肚子上那道傷痕千百年來都未曾消失過,縱使元神精魄均被五雷打散,再重新凝聚,那道傷痕也未曾消失過——那是她愛他的證明,也是她為了這份愛,痛苦了千百年的證明
隨著時間的過去,誤會的解除,他們重新走到了一起,比以前更相愛,也重新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然而,在這個新生命即將到來之際,蘇卿乾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朱雀恢復了記憶。
這一晚,朱雀醒來,抓著他的衣服,似笑似哭地問︰「你騙了我,我不是你所說的那麼好,我以前也不是什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比起愛,我更恨你」
「恨你——」
「你對不起我的實在太多太多,我沒有對不住過你,可是你卻害了我的性命。我重生後卻仍然愛著你,可是你卻將我放棄蘇卿乾,自從你在羽族禁地中掐滅焚天的元神精魄,我就決定不再原諒你了,不再原諒你了為什麼你還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就讓我變成天帝的一個傀儡,變成一個毫無思想、天庭威懾人間的工具不好麼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攪亂我的生活」
「為什麼?」
——這麼多的為什麼,蘇卿乾無言以對。
當年的事情,看著誰都沒有過錯,但卻是大錯特錯。
朱雀很憤怒,她一把甩過蘇卿乾,變換出真身,一飛沖天。
「朱雀」蘇卿乾焦急地想要捉住朱雀將要離去的身體,但手卻在空中與朱雀擦肩而過。
「朱雀」蘇卿乾焦急地喊著,他無計可施,只好拔開雙腿,奮力地追著朱雀。他追著朱雀到了半山腰就再也跑不動了,他只能看著朱雀越飛越高,離自己也越來越遠……
他們,終于要到分開的地步了嗎?
朱雀離開之後,蘇卿乾才喚來了南山附近的地仙︰「朱雀離葫蘆開了南山,往北飛去了,我擔心她會飛出南方地界,闖下大禍,你們快跟去找找。」
地仙們臉那個抽啊︰「大神,我們與朱雀一樣,也是守護這方地界的神靈,不能擅自離開這地方,請恕小仙們實在無能為力。」
「一遇到觸犯天規的事情,你們就個個都成孬種了?」蘇卿乾大怒,他一把搶過夜游神別在腰間的葫蘆,變幻成飛行的法器,一躍而上,追著朱雀上天去了。
可是他不知道朱雀去了哪里,他在天上轉了一圈,還差點被巡邏天界的天兵撞見,若不是即使地拉攏一片潔雲藏住了身形,就要被天兵給瞧見了。他不敢再在天上多呆,也不敢抓著一個天兵去問有沒有見過朱雀,那不僅是自己倒霉,還會牽連到朱雀。他一溜煙,就垂頭喪氣地回了南山。
他把葫蘆還給了夜游神,請求這些地仙通過他們在人間的人脈去打听朱雀的去向。
地仙們盤踞在人間已久,雖然不能隨意四處走動,但都有著各自的聯系方法,可以說是天界散布在人間的情報局。
那一天之中,地仙們傳來一個一個的消息︰
「稟報大神,听聞夫人出現在東海之上了……」
蘇卿乾眼楮一亮,剛倏地站起來,山神又傳來了一個消息︰「稟報大神,夫人……夫人……夫人出現在蓬萊島上……」
蘇卿乾愣。
夜游神和日游神也來了︰「稟報大神,夫人去南海紫竹林了。」
蘇卿乾碉堡了,他媳婦兒到底是去了哪里?
土地公爭辯道︰「在東海上我的地精們告訴我的絕對不會有錯」
山神也道︰「在蓬萊島上,地精不會說謊,難道仙鶴使者們說的話會是假的不成?」
夜游神也道︰「在南海紫竹林」
蘇卿乾︰「……」其實,他媳婦飛得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快是不?
地仙們爭論喋喋不休,蘇卿乾無奈地打斷了他們︰「你們誰都沒有錯,是我媳婦兒飛得太快了」他的話讓地仙們停止了爭吵,但他的擔憂卻沒有被自己打斷。他媳婦兒現在大著一個肚子呢,居然還那麼有精力地上天入地,四處亂飛她去的哪是什麼地方啊?都是仙家重地,要是被捉住,那還不是擅離職守一條死罪麼
蘇卿乾實際上,比之前更苦逼了。
他問道︰「土地,你知道朱雀去東海,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十個時辰以前。」
「山神,你知道朱雀去了蓬萊島,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五個時辰以前。」
「夜游神,日游神,你們知道朱雀去了南海紫竹林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個時辰以前。」
蘇卿乾立即下了決定︰「去南海。」也許他媳婦兒已經不在南海了,但也絕對離南海不遠
他的眼光移到夜游神腰間的葫蘆上,這回夜游神放聰明了,一見他的眼神放到自己葫蘆上,就馬上解下葫蘆,乖乖捧到蘇卿乾面前,諂媚道︰「您用,您用。」
蘇卿乾笑笑,拿了葫蘆,正要把它當作飛行器使用,這時頭頂上突然一片陰暗,明媚的陽光似乎全被什麼東西給遮掩住了,他抬頭一看,囧了——
那紅彤彤的大鳥兒不是他掛心了一整天,讓南山地仙們都一同糾結去向的朱雀麼?
朱雀飛了下來,降到地上,變回了人形。她扛著一頭老虎,一落到地面就甩到蘇卿乾面前,對他道︰「我餓了。」……
所有人的頭頂上好像有著一大條省略號一顆一顆地掠過……
那個,鬧脾氣,離家出走,的,孕婦,現在,回來,了?
而且,回來的時候,還一臉平淡地說︰我餓了?
這個,是在吵架嗎?
是嗎?
上了年紀的地仙們都說不準了,但是他們都還算識趣,見兩人都還在發愣,就趕緊一拖手,紛紛告了聲告辭,便腳底抹油就跑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大神們的家務事還是讓他們自個兒糾結去吧,他們就不做那無辜的炮灰了。
等地仙們都走*了,蘇卿乾的眼驀地一紅,可憐巴巴地瞅向朱雀,問道︰「你還生氣嗎?」。
朱雀低著頭,踢踢地上昏死過去的大老虎,低聲道︰「我餓了,給我做吃的。」
蘇卿乾不死心地問︰「你還生氣嗎?我知道以前是……」
「我餓了。」朱雀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蘇卿乾還想在說什麼,但在他一開口的時候,朱雀突然爆發,狠狠地搓著蘇卿乾的頭,把他弄得暈頭轉向的,只听見朱雀在惡狠狠地說︰「都說了我餓了,叫你做飯你就去做飯,嗦個毛啊」
于是,蘇卿乾暈乎乎地本能地拖著昏死過去的大老虎進了廚房。
剛才不是說了嗎?夾在這兩夫妻間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大人物,都會變成無辜的炮灰,這昏死過去的大老虎,現在就成了可憐的炮灰,進了廚房,變成了真正的死老虎。
至于老虎為什麼是昏死過去的而不是死翹翹的……那個,吃肉是新鮮的最好,對不?
等蘇卿乾傻愣愣地反應過來,那可憐的炮灰老虎已經放在火上面烤好一半了,而他媳婦兒就枕在他大腿上,豪放地翹個二郎腿,啃著烤好的老虎腿——唉,有記憶了和沒記憶時完全就是兩樣啊……
他看兩人之間彌漫的尷尬也快消得差不多了,就問道︰「朱……妖兒,你這一天都去哪里了?」
妖兒啃著老虎腿,愜意地道︰「今天去的地方多了去,有去東海,有去南海,也有去酆都,還有去哪里哪里的……唉,去的地方太多了,記不清了。」
「我以為你走了就不回來了,沒想到你卻回來了。」
「是啊。」妖兒心煩地揪著頭發,道︰「還不是南海那死光頭和我打了一個賭,我賭輸了,就回來了。」
「賭什麼了?」
妖兒似乎覺得那事提了丟臉,就含糊地說道︰「也沒什麼,他說我不能和他面對面坐一天,我不信,就和他賭了,但是那死光頭太嘮叨了,才沒做半個時辰,我就被他煩死了我只好認輸回來了。」
蘇卿乾笑了,他想他大概猜到觀音和妖兒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