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戰 情場,戰場! 026 出谷

作者 ︰ 藍懶很懶

他蹲在溪邊洗手,背對我,身後空檔大開。

是個好機會。

我從掩蓋身形的雜草叢中一躍而出,手勾稱爪直向他的後心攻去,這一次勢必取了他性命!

即將攻至他後心只是,忽然听到他幽幽的嘆息︰「你呀,又來了……」我一怔之下,被他抓住了空隙,迅速一扭身,抓起放在身邊的未出鞘的七兮劍,劍當棍使,一棍子把我抽飛到了另一邊岸上。

我氣鼓鼓地跌坐在岸邊,岸上的青草叢沾上了濕氣,濕潤潤的,讓我上一陣涼意,特討厭。我沖他哼了一聲,不服氣道︰「別以為你沒把我打入水中,我就會感謝你!」

他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手一挽,把七兮劍扛到了肩上,無奈地嘟囔道︰「我沒以為過……」

「哼!」我恨恨地別過頭,自從那夜看過天帝的烙印後,在這不知名的山谷里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日,每日都是他去找吃的,我也毫不客氣地和他分享,反正他自己也吃不完。喝了他一次血之後,我不敢再和第二次了,真的很害怕那會令自己與他多出什麼意外的羈絆來。這些日子里,我總是循著空隙去偷襲他,當然沒有一次是成功的,若是成功了,他早就消失在我眼前了。鬧過了白日,到夜晚時,我就耍賴地躲進他的翅膀下呼呼大睡,偶爾假裝做惡夢揪掉他幾根羽毛,疼死他去。

于是日子就這麼日復一日地過去了。

我們兩個畢竟不是自行運功恢復力量的,是故恢復得極慢。我和他雖然面上不說,但心里都有個底,白日怎麼鬧、夜間怎麼偎依都是存著一絲警惕,防著另一個人的,可一旦運功恢復法力,則是全然顧不得四周的動靜,把命交到對方手里了。

他落到我手里,我一定會殺了他。而我落到他手里,縱使他不會傷我,但我的驕傲絕不允許把自己的信任交給他。

信任意味著何種感情,那是我不願接受的。

如今的我們是一個意外的平衡。

我嘆息地揪揪腳邊的草根,十分厭倦這樣莫名其妙平和的日子了,在這樣平和下去,我真怕把自己給改變了。

「焱,你不奇怪麼?」我惆悵地問,「人間到處不滿了天庭的艷羨,為什麼我們掉到這里那麼久了,卻還沒有人來找我們?」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們在這里不過呆了兩個月多的時間,在天庭那兒不過半日呢,這山谷的山神土地要上報天庭,那也得經過重重關卡,才能呈報到位,那一來,自然就耽擱了。」

「山神土地?」我驚愕地抬起頭,這附近有山神土地?我怎麼沒有見過?不過,這附近若是有神仙窩的話,里面定然藏著寶貝,不知道其中會不會有令我法力恢復的好寶貝。呵呵,若是把那寶貝搶來了用,就能提早恢復法力,再也不用受制于他了。

但是眼前的人很明白我的心思,我一動眼珠子,他馬上就一哆嗦,揮手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所以我叫他們都避開了。」

「避開了?」這是什麼話呀?這簡直就是把我當作了毒蛇猛獸了!真過分!「你叫他們避開了,難道我就不能把他們叫出來了?」我氣憤地跳起來,跺腳傳喚這附近的山神土地,這些法力低微的地仙最好欺負了,只要法力高過他們,就可以隨時叫他們出來,可是這一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氣死我了。

岸的另一邊,焱搖頭笑道︰「別叫了,不然你好不容易聚回來的法力又沒了。」

聞言我停住了叫,的確,為了逞一時之氣,失了法力,的確得不償失。

但那該死的山神土地,居然敢不出來,等我回魔界後,一定派兵把這山谷給夷為平地!

「你在這里呆膩了麼?」他真的越來越像我肚子里的蛔蟲了,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打算,黯然問道︰「你覺得這里無聊了,想回去了麼?」

「廢話!」

他苦笑著望著我︰「可是我卻不想回去,怎麼辦?」

「關我什麼事?」

「我為什麼不想離開,難道你不好奇理由嗎?。」

「沒興趣!」

「真的沒興趣麼?」

「……這個山谷叫什麼名字?」

「紫川,怎麼突然想問這個了?在這住了那麼久,也沒見你問過。」

「我回魔界後,一定命人把這里夷為平地!」

「……」

「焱,」不理會那家伙的無語,我理理頭發,問道︰「就算我們不出去,也會有人來找我們的,你猜猜,是誰先來到?仙,還是魔?」

來的是仙,那麼死的是我。來的是魔,那死的就是他了。

輕風拂過,小草沙沙地磨合著,天地間傳來溫柔的愜意。

許久,他才緩緩地開口︰「我不希望有人來……」

***

該來的總會來,過不了幾日,山谷外就傳來兩道氣息——仙、魔。

呵,沒想到都不是我所想的答案,居然是一起過來。照那氣息纏繞來看,似乎是激烈的爭斗。

在搶著進谷麼?

我微微地笑著,而身邊站立的人面沉如水,輕風中,已像一樁木頭。

那莫名其妙的平衡將要打破了,我的心里起了波瀾,非常地期待外來人快點進來。若是魔,則是焱的死期,若是仙,那我將被擒至天界,只要我不死,不被烙上烙印,我將有機會逃月兌。所以面對來人,我毫無畏懼。

身邊的人會怎麼想呢?我偷眼望去,見他依舊面沉如水,臉色如死了一般的寧靜……皺眉,難道他並不希望有人進來?

想了想,似乎也是,不然在這谷中數日,我早就見到那山神土地了。

我嘆了一口氣,不管他是什麼想法,我都期待著快點有人來打破這莫名其妙的平衡,結束兩人之間平和的關系。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那一日變質,會多麼的可怕!

結果依舊出人意料,仙與魔一齊闖進來了,兩人並不是完好無損,闖進來的時候,鎧甲東破一處,西破一處,也已見血。他們對峙著闖進來,那般模樣令我感到好笑,架都沒打完就闖進來了,倒還不如在外面出了個結果再進來呢,現在就這樣進來,看來就不會是你死我亡的結果了。

我率先喊了住手,他們看見我臉色各異,魔將是喜色,仙將是懼意,然後最後一齊變成震驚。

因為我和焱站在一起了,而且好像沒有敵對的樣子。

眼前一晃,魔將來到了我身前,護住了我。我從他身後探頭去看,不禁莞爾,他的對手居然也和他一樣動作,護在了焱身前。

「公主,主命我接您回去。」魔將低聲對我道。

「嗯。」我含笑。

他握緊了自己的武器,對我道︰「公主,我解決了這兩個天將,就接您回去。」

「不行。」我微笑道,「我們走,不管他們了。」

「公主!」魔將大驚失色︰「敵人就在面前,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我淡定道︰「你若與他們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誰也回不去。」這兩強相斗的結果,我已經品嘗了兩個多月了,不想再嘗下去了。我揚聲對那邊的人道︰「我們各走各的路,可好?」

天將背後的焱眼眯了眯,似乎是在思量著。不一會兒,他便沉聲出口︰「好。」

于是,我和他默契地背身,隨從者猶豫一下,無奈地來到了我身邊。

仙人信守承諾是三界聞名的,我也想在此再一次背信,可是一思量後果,便取消了這個打算。

與其在這里做一個憋氣受困的魔將,不如回去意氣風發。

「把這山谷夷為平地。」我淡淡地吩咐,現在的我力量不濟,可是爹爹派來的魔將絕對有將高山夷為平地的能力!

「是。」魔將恭敬領命,頃刻間,腳底下的山谷灰飛煙滅。

我高興地微笑著,仿佛心中的禁錮消失了,一段不願提及的過往被封住了一般,一身輕松地抬腳就走。

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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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懶趴桌︰終于趕在斷網前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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