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節的加更,咳咳,感恩節當日,可悲的藍懶去抄作業了……)
刺骨的冰冷從四面八方而來,我不住地哆嗦著搓手跺腳,卻無法阻斷這種可怕的感覺。我哆嗦著不斷地走,雖然不知道這個陌生而詭異的海底深淵怎麼走,但總不能等死吧?
我並不後悔激怒氤氳那愚蠢的女人,呵,要我向她討饒那根本就不可能。
我走不了多遠,突然身後撲來一陣暖風,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突然被人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不用回頭,我便知道在這冰冷的水底里是誰擁有這麼溫暖體溫。
耳邊,傳來熟悉的低喃聲︰「我終于找到你了,妖兒……」
……
冷得直哆嗦,我幾乎走不動了,但是就是倔著不讓男人抱著走,實際上,他靠近我一點點我就瞪死他!
離我遠點兒!
身後的男人憑借著他天生的能力,在這寒冰深淵中行走並不著一點冷意,我在前面走哆嗦,搓手跺腳,無所不用其極了,依舊只感覺到冷意,一點熱度都不上。身後的男人散發著灼熱的溫度,在這寒冷的冰淵中,變成了致命的誘惑。
我抵抗著這可怕的誘惑,打死都不回頭看一眼他,任憑他在身後怎麼樣的喋喋不休。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無奈了︰「妖兒,我可是為了你跳下來的,你怎麼就不理我一下呀?」
我哼了一聲,你自己跳下來的,關我什麼事?
太冷了,我幾乎走不動了,那搓手跺腳取暖的動作漸漸緩了下來。在意識將近消失的時候,我被人摟進了溫暖的懷抱里。
溫暖,在這寒冷的深淵里,就像是致命的誘惑……不,是像癮毒一樣致命的誘惑,一旦沾染上了,就難以放手。
我不是口是心非的人,所以,我一點都不介意將我冰冷的身體擠進他的懷里,狠狠地掠奪他的溫度。等我舒適地睜開眼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結了一層冰霜,我嚇了一跳,問道︰「你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就這點冰度,能難得到他?
他凍得直哆嗦,說話都是顫抖的︰「你……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氤氳說了……這個……冰淵是禁地……龍族來了,出不去也只能等死!」
他把他的溫度給我了……
我心里頓時有些愧疚,說話便軟了下來︰「你……你怎麼會來的?氤氳她把我丟下來,又不關你的事。」
他翻了一個白眼,道︰「什麼不關我的事?她抓你就是為了引我出來的!」
「你?」
「對,是我。我來水晶宮數日,都是圍在你身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我對你疼愛有加了,若想制住我,先制住你那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所以你就倒霉了些。」他加了一把力,我感到比先前暖和了些,他想必也是如此吧,不然說話不會如此連貫了,但看他臉色,卻是無奈更多,想來這增強暖意不是長久之計。
「她本來是想用你把我引出來,這個冰淵是為我準備的。她未必是想真的想你死,畢竟你身後還有她父王呢,可是沒想到你居然把她氣到起了殺心……」焱嘆氣,有些氣惱道︰「想你平日那麼聰明,怎麼關鍵時刻就犯傻了呢?」
「……」鬼知道!被他說得氣惱極了,我怒道︰「那你呢?我記得我被她丟下來的時候,你可沒有來,你都沒來,怎麼知道我被丟下來了?就算知道,我死不死的關你什麼事?你跳下來做什麼?」
本以為像這樣的問話他會如以前一般紅了臉,然而這一次他的臉皮卻變厚了,說話變得理所當然︰「跳下來找你呀,我一听說你在冰淵下,便跳下來了。」
「毫不猶豫?」我抽著嘴角問,卻在看到他滿不在乎地點下頭之後啞然了。他是毫不猶豫跳下來的,到現在也沒後悔跳到著天生克制自己的冰淵中……
我,能說什麼呢?
不是不能說什麼,而是我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緩慢的行走中,他突然停了下來,抬頭仰望著深淵之頂。
「怎麼了?」我問道,只見他臉色凝重,卻緩緩地勾起了嘴角︰「也許,這個深淵沒有出口……也許,我們應該爬出去。」
我驚訝地叫了出來︰「你瘋了?這根本就望不見頂!」
焱冷靜道︰「但總是需要試一下的。妖兒,水有折射的能力,我們現在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高度,試一下吧。」話音一落,他整個人就燃起了一身的火焰,我明白他是打算獨孤一擲了。
「這麼高,要爬多久呀?」
「不清楚,我不知道它的真實高度。」焱低頭對我微微一笑,道︰「不過最高的天,我都爬過了,那有什麼可以難得倒我的?」他把我丟到背後,用腰帶把我捆好,對我道︰「抓好了。」
我懶洋洋地反諷回去,道︰「倒是你,爬好點兒,我可不想爬得太高了又掉下來做你的墊背。」
「放心,若是真掉下來,我會做你墊背的。」
不知怎麼的,我忽然想起了那日陣前一腳踩空而掉到人間的事,那個時候他就是在空中翻了個身,將我護在胸前,結結實實地做了我的墊背。思及此,突然感覺在這森冷的冰淵中,心似乎不那麼冷了。
我把頭柔順地貼到他背上,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你努力些,我睡一覺,希望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出去了。」
貼在他背上,我听到了那來自胸腔的悶悶笑聲︰「那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哼哼幾聲,安心地睡了。
我沒睡多久,便被濃重的血腥味給弄醒了,探頭看去,看見焱的手結成冰,很丑,真的很丑——冰應該是白色晶瑩,甚至是聖潔的,可是他手上因不斷地攀著冰山而結出的冰塊卻是渾濁的,有暗黑的血痂,也有皮膚被凍壞的青紫色,一看過去,便是慘不忍睹。
心里有股沖動,就是伸手去撫模那變得丑陋的手掌,最後卻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可是眼眶卻變得潤潤的。
我趕緊把頭貼回他的背上,忍住了這古怪的感覺。
我低頭往下看,已經看不見深淵底,而抬頭,卻感覺離頂很近了。
「我睡多久了?」我輕聲問,他見我醒來,便低聲回了我一句︰「不久,就一會兒。」他回答得心不在焉,顯然是忙于爬山了。我知道在這關頭不好擾亂他,不然一起掉下去可就不會再是第一次那麼幸運了,因為現在的我們已經筋疲力盡,不如第一次掉下去那般元氣充沛,能調動護身之能了。
他爬得很快,仿佛手上的傷無礙一般,幾個瞬息下來,便登上了深淵頂。
還沒送出一口氣,眼前突然掠過一個鬼魅般的人影,看清,是氤氳那充滿怨毒的面容!
她猛地打出一掌,把筋疲力盡的焱重新打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