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錄 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九十四章 供認

作者 ︰ 嘉瀅

李義府被捕的消息,很快在朝野間傳開。關于他能否被治罪,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就連文馨書院蒙學的學生在課下休息之余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這件事情。

張瑩和劉菲、藍萱等人在寧遠閣吃午飯時,裴耀端著一個個頭奇大的托盤擠到她們面前問道︰「藍萱,李貓那個壞蛋都被捕兩天了,他認罪了沒有啊?」

听到裴耀的問話,藍萱垂下頭說道︰「那只貓狡猾得很,不知道他把自己貪贓的證據藏在什麼地方?爹現在忙著找他的證據都兩天沒回家了。」

「這只狡猾的貓真是可惡。做了那麼多壞事還想逃月兌罪責,他視天下人為什麼?」裴耀冠玉般的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

接下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從盤子里抓起一只雞腿狠狠咬了幾口。

「死李貓,我把你當成雞腿吃掉,看你倒霉不倒霉?」就在裴耀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嘴里也說著相同的話。

「呵呵,是誰說出了我的心聲啊?想不到還有和本少爺一樣的人。」裴耀循聲望去,只見坐在不遠處的劉菲正用筷子夾著一只雞腿往嘴里送。她那雙烏溜溜的眼楮里滿是頑皮的神情。

裴耀大模大樣地說道︰「劉菲,想讓那只貓倒霉,最起碼要象我這樣吃滿滿一盤子的東西,你吃得太少。」

「裴師兄,你看我這還有滿滿一食盒的點心哪,這些,足夠讓李貓倒霉的。」劉菲嘴巴吃得鼓鼓的,她含混不清地指著面前幾案上的一摞食盒說道。

「我們把李貓當成午飯吃掉,就能讓他倒霉嗎?。」駱語薇半信半疑地說道。

「駱語薇,你沒听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嗎?我們這樣做老天就會讓那只貓倒霉的。你飯量太小,不過,只要有這個心意就好。」裴耀想了想說道。

「嗯,裴師兄說得很有道理。」說完,駱語薇也加入到裴耀和劉菲的行列中。

文馨書院里的學生沒有不憎恨李義府,在裴耀和劉菲的帶動下,寧遠閣里忽然變得喧囂、熱鬧起來。

听到寧遠閣傳出的喧鬧聲,在明志苑吃飯的監院大老遠跑過來訓誡大家要「食不言、寢不語」。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等監院離開後,大家又小聲談論起來。

「李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狡猾,幸虧我讓小飛搜集了他的很多罪證。一會讓小飛把那些罪證交到藍伯伯手中。」張瑩心中暗道。

李義府拼命搜刮來的財產都分散在城外的幾座山的銀庫里。雖然他的府邸極盡奢華,可是,眾人並沒發現太多與他身份、地位不符的財產。被逮捕後的他擺出一副自己是清廉的朝廷命官的派頭,拒不認罪。

皇帝李治派遣司刑太常伯劉祥道與御史藍一帆會同大理寺卿段寶玄一起審訊李義府,還命令司空李勣監督此事。

八面玲瓏又陰險狡詐的李大人自認為自己的罪證已經銷毀干淨,索性來個頑抗到底。最初的兩次的審訊都是以失敗告終。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一張李義府宅邸機構圖出現在眾人面前,上面標著李義府貪贓的證據所在的位置。眾人一時很驚奇,都以為是有不出世的高人在暗中相助。

藍一帆再次帶人去查抄李府。小飛把李義府銷毀的貪贓證據重新復原後,把他們放到李府結構圖上顯示的位置,即藍一帆查抄李府時忽略掉的地方。這回,藍一帆很快就查出李義府營私舞弊時與人往來的信函、購買官職者的名單、詳細記載著他倒賣官職時所得的錢數的賬本……。

藍一帆又根據李義府賬本上記載的銀庫所在位置,找到了李義府留在外面的財產。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東西明明已經被老夫燒掉了。難道真的見鬼了?」當看到自己毀滅的東西再次出現時,李義府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恐懼象是怪獸一樣吞噬著他的心。

看到跪在地上體弱篩糠李義府,藍一帆開口斥責道︰「李義府這次人贓並獲,你還有何話講?」

過度的恐懼讓李義府暫時忘記了事先想好的抵賴之詞,他竟然對自己貪贓的事情供認不諱。

認罪歸認罪,在審訊結束時,李義府克竟然服了恐懼心理,還大放厥詞道︰「老夫是陛下和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就是犯了錯,他們也會原諒老夫一二。倒是你們幾個人該為自己擔心了。爾等今天開罪了老夫,將來的老夫必定會十倍奉還!」

……

不知不覺,盛夏的酷暑已悄然遠去,涼爽秋風帶給人絲絲清涼。

大唐皇帝李治端坐在龍書案後正翻看著一本薄薄的書。

依稀可以看見書的封面上印有三個大字《度心術》,書的右下角有四個小字,李義府著。

李治的閱讀速度飛快,轉眼間,他已讀到尾頁。

合上《度心術》後,皇帝陷入了沉思︰「想不到李義府這廝的內心竟然這樣陰險、狡詐。他以為這樣做既可以討朕的歡心,又可以混淆視听,處處蒙蔽朕。只是,他想不到,這些煞費苦心想出來的詭計還是被朕識破。」

就在這時,崔滿福從殿外走進來,他躬身失禮道︰「陛下,司空李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快傳。」李治急忙說道。

一陣繁瑣的禮節過後,李勣急忙把李義府的審訊結果向李治稟報︰「陛下,經過審訊,李義府賣官蠰獄、結黨營私這些罪行證據確鑿。他也對這些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對通敵一罪拒不承認,他一口咬定年初時他曾派人協助洛州府捉拿過高麗奸細,韓珠陷害他是為給同伴報仇。」

「他這麼說。」李治的聲音里听不出任何喜怒。

李勣又說道︰「關于他的這一罪行,除了有高麗奸細韓珠的供詞外,並未查出其他任何他通敵的證據。臣以為,高麗奸細韓珠供出李義府通高麗一事,必然屬實。只是苦于證據不足,無法定李義府通敵一罪。此事,還要請聖上定奪。」

「嗯……」李治手捻胡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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