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錄 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二十八章 修復

作者 ︰ 嘉瀅

在張瑩的督促下,制糖作坊的風車很快就被修復好。她和工人一起把風車又立到作坊外的小河邊。這回風車能夠正常工作了。

見作坊的風車又運轉起來。附近的村民知道是毀損的風車修好了,都紛紛跑來觀看。當看到河水被無形的力量提上岸來,流到蓄水池中,濺得一片飛花碎玉時,眾人都高興得歡呼起來。還有人把鑼鼓帶到河邊,大家敲鑼打鼓歡慶起來。一瞬間,歡呼聲、鑼鼓聲、笑聲、說話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那場面一時變得熱鬧之極。

吱吱作響的風車不光讓張瑩的勇氣倍增,連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也覺得分外開心,因為他們可以借用這台風車灌溉自己的土地。

一高興當地的村民不由得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听說,永佳郡主還要做其他的器械造福鄉里,她年紀比我女兒大不了幾歲,可是,懂的東西卻那麼多,人又美得象是天仙一樣。她是不是神仙轉世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農婦說道。

「永佳郡主一定是神仙轉世,要不怎麼連天上的風神都幫助她。」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婆婆說道。

「永佳郡主就是神仙,她是上天專門派下來幫助我們的神仙。」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揚著粉嘟嘟的臉蛋說道。

村莊的里正紛紛走過來感謝永佳郡主這一造福鄉里的舉措。

張瑩只對眾人說了句,大家現在可以放水灌溉農田後就沒再說什麼多余的話。

听到這句話,村民們都按照田地的遠近排起隊來,笑足顏開地等待放水澆地。

風車的問題是解決了,張瑩又開始向作坊的工人們部署水磨的制作。

水磨是用水力作為動力的磨,從機械角度來看。它是由水輪、軸和齒輪聯合傳動的機械。它的動力部分是一個臥式水輪,在輪的立軸上安裝磨的上扇,流水沖動水輪帶動磨轉動,這種磨適合于安裝在水的沖力比較大的地方。張瑩的制糖作坊邊上那條河流的水力較大,所以她選擇用臥式水輪裝置的水磨。

「郡主,你不是想把制糖作坊變成磨房吧?。」看張瑩又拿出水磨圖紙,作坊里很多工人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有了水磨壓榨甘蔗,提汁就快捷、方便、省力而且干淨得多。還有用水磨提汁會比過去那種方法提取的糖汁多很多。」張瑩解釋道。

眾人一下明白了張瑩的用意。可是,他們忽然想起有了水磨後以牛畜的役力轉動石磨榨汁的工人,還有幾個專門負責喂牛的人就沒用留下來的必要。大家一下又擔心起自己的飯碗問題。一時眾人的情緒變得低落下去,室內的氣氛也變得憂傷起來。

看著眾人愁雲慘霧的樣子,張瑩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她說道︰「諸位師傅不用擔心自己會丟掉飯碗。還是那句話,我不會開革任何一個人。」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工人愁眉苦臉地說道︰「可是,添置水磨後,原來的活計就不存在了,我們留在這里又能做什麼?」

「不錯,添置水磨之後,是會有幾個原有工種消失掉,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有了水磨之後,碾壓的甘蔗會是原來的很多倍,光是提汁這一個環節就要增加原來三到五倍甚至更多的人手,沒有活計的人正好可以補充短缺的提汁工人。還有,即使不會使用水磨提汁的師傅也不要著急,因為添置上水磨之後,我會專門花費一些時間來培訓大家,保證到時候誰都會留住自己的飯碗。」

張瑩向眾人耐心地解釋著,她說話的聲音不是很高,可是,卻用讓人感到很信服。很快,工人們的情緒再度變得高昂起來。

作坊的工人們根據作坊外那條河流水勢的高低、齒輪與輪軸的匹配原則,從經濟、便利等角度討論水磨的一些制作問題。

眾人的思維很是活躍,沒一會,工人們就確立了一整套施工方案。眾人都躍躍欲試地去作坊的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郡主,你就把圖紙交給我們吧。我們一定會把水磨的水輪、軸還有齒輪做得非常合格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上午收工的鐘聲敲響時,眾人才知道該午休了。于是,大家邁著輕快的腳步去飯堂吃午飯。

自從張瑩來作坊之後,專門雇來幾個做飯的廚師,現在作坊提供給工人的午飯質量比過去提高了百倍。

趁著午間休息,張瑩匆匆吃過午飯後,提前起一個牛皮箱子騎上小紅馬奔向作坊外。

「這個郡主怎麼又開始單獨行動了?」花豹抱怨了一聲後,就騎上馬遠遠跟在張瑩後面。

只見張瑩騎馬大概奔了四五里地,在一個茶攤旁停了下來。

「郡主接觸的是些什麼人呢?」花豹心中嘀咕著,她開始戒備起來。

只見張瑩從馬上下來,茶攤里一個靈秀可人的小女孩高興得象一只小雀一樣奔到她面前。

「姐姐,阿嫵就知道你不會食言的。」看見張瑩,小女孩兩只大眼楮高興得眯成一條縫。

「姐姐答應來看阿嫵和女乃女乃當然不可以食言了。」張瑩拉著小女孩走進茶攤。

她和老婦人寒暄了一會後,就把手中的箱子打開,里面露出一些書籍、幾套小女孩、還有老婦人的衣服、飾物和一些名貴的補品。

看到箱子里的書籍和衣飾小女孩拉著張瑩開心得又跳又叫。

「姑娘,這些禮物太讓你破費了」老婦人客氣地說道。

「女乃女乃,這些天我比較忙,到今天才抽出時間看你和阿嫵,這些東西既權當做是我賠禮用的。」

「祖母告訴阿嫵說,姐姐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會很忙。阿嫵才不會怪姐姐。對了,阿嫵還不知道姐姐叫什麼名字。」阿嫵眨著明晃晃的眼楮說道。

「姐姐的名字叫張瑩。」

「張瑩?怎麼和阿嫵喜歡的永佳郡主是同一個名字?」

「傻孩子,這個姐姐就是永佳郡主。要不然誰會有她這樣非凡的氣度?」老婦人拍了阿嫵的小腦袋一下。

「可是,阿嫵看字書的時候總以為永佳郡主是一個和阿嫵一樣的小孩子,沒想到她會是一個大姐姐。」阿嫵歪著頭想了一會說道。

「阿嫵,郡主印字書的時候是孩子,可是現在她長大了。」看到阿嫵的天真的樣子,老婦人含笑說道。

接下來,她對張瑩道︰「郡主別見怪,我的這個孫女有時候單純得有些傻。」

「怎麼會?如果沒遇見女乃女乃和阿嫵,我也許就不會再堅持自己的夢想。是女乃女乃和阿嫵給了我勇氣。」張瑩感激地說道。

「姐姐,你一直是阿嫵心目中的英雄。」阿嫵依偎著張瑩坐了下來,她那張圓鼓鼓的小臉上滿是崇拜的神情。

張瑩說道︰「阿嫵,女乃女乃一個人把你教導、照顧得這樣好,她才是英雄。」

「嗯。是這樣。」听到張瑩的話,阿嫵使勁點了點頭。然後她又開心地說道︰「阿嫵的祖母還有姐姐都是英雄。」

說完她就撲到張瑩懷里。

老婦人無可奈何說道︰「郡主,我這個孫女讓你見笑了。」

張瑩對老婦人說道︰「女乃女乃,我的作坊需要有人給工人制作茶湯,我想請你到我的作坊來幫忙。你只要告訴那些提供茶湯的人如何做就可以,不用象現在這樣辛苦。我每個月會付給你這茶攤三倍的報酬。」

「郡主,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可憐我這樣一個孤身老太婆帶著小孫女度日艱難。只是,我已經習慣了在這里一邊擺茶攤,一邊照顧阿嫵。如果我離開了,就沒有人為這里的行路人提供茶水,給他們解渴。你能理解我嗎?。」說完,老婦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歉意來。

老婦人寥寥幾句話,卻充滿了善良與睿智。她的意圖很明顯,雖然自己年紀大了,卻不想依靠別人活著,她有能力讓自己獲得收益的同時也給別人帶來方便。張瑩忽然覺得面前這個老婦人身上有很多不俗之處。

「阿嫵的祖母究竟經歷過怎樣的事情才能變得如此豁達和睿智?」張瑩看著老婦人不由得怔了一下。

「郡主,如果你有空,老身倒歡迎常你來這里坐坐。」老婦人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會常來看女乃女乃和阿嫵的。」張瑩摟著阿嫵說道。

「什麼人?」花豹的聲音傳到張瑩耳朵里。

「我是太府卿伏大人的公子。路過這里想喝一杯茶解渴不行嗎?。」接下來是一個少年蠻橫無理的聲音。

張瑩回頭一看,只見身後不遠的地方花豹正瞪著機警的目光盤問一個錦衣少年。這個錦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時候糾纏過她的伏準。

原來,這段時間伏準每天都給張瑩寫一封情書,經過連日來的打探,沒听說張瑩上書給武則天的消息,他覺得自己賭贏了,不由得欣喜若狂。偏巧這個時候,他又認識了一個酒肉朋友,那個酒肉朋友知道他的心事後,就慫恿伏準去找他的心上人表白。

于是伏準開始派人打探張瑩的行蹤。發現張瑩的蹤跡後,他就一路追到茶攤附近。

「伏公子,這個茶攤被我家郡主包下了,要喝茶麻煩你去別處。我們這些大內侍衛官職雖低,和你父親卻是同僚,你一個身上沒有任何功名的人對我要尊重。」花豹冷冷地斥責道。

「本公子不喝茶了,就坐在這里休息你總管不著吧。」說著伏準坐在長亭里。當他看到張瑩回過頭來時,一下變得兩眼發直,繼而向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怎麼忘記伏準這幫白痴的存在了?」看到伏準那雙輕佻的眼楮瞄準自己,張瑩心中就別提多厭惡。她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去。

「女乃女乃,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過些天,再來看你和阿嫵。」說著,張瑩站起身來。

听到花豹和伏準的對話,再看到張瑩臉上的表情變化,老婦人似乎猜出其中的玄機。她囑咐張瑩道︰「郡主,路上小心些。」

見張瑩要離開,花豹也急忙騎上坐騎。她打馬向前和張瑩匯合在一起。

「永佳這麼巧……」伏準騎著馬上前和張瑩搭訕。

他自以為自己是太府卿的公子,出身並不比張瑩低,再加上有無數封情書墊底,張瑩怎麼也會對他另眼相看,誰知張瑩騎著馬象一陣風一樣從他身邊經過,根本沒理睬他。

「不理睬我沒關系,我有絕招吸引你的注意力。」想到這,伏準從馬上一個翻身落到地上,嘴里大聲呼叫道︰「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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