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錄 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七十四章 迎接

作者 ︰ 嘉瀅

見裴耀一臉茫然不知的樣子,劉小姐羞紅著臉,向他簡單講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那也是這樣一個美麗的黃昏,劉家小姐帶著丫鬟外出游玩,走到西湖旁時,遇到一個相貌丑陋,氣質猥瑣的華服男子。這男子看到她之後,先是上前調戲,然後竟然還命令手下一幫惡奴將她強行帶走。

劉家小姐求救無門,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恩公裴耀從天而降,把丑陋猥瑣的男子以及他手下那幫惡奴打了個落花流水、跪地求饒。

事後,裴耀還抓著丑陋男大肆警告了一番,大致意思是不許他在公開場合侮辱他的朋友,否則見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丑陋男帶著他的惡奴倉惶逃走。劉家小姐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她本來不知道救自己的恩公是誰,直到前些天,他的恩公闖到她家去,非要以高出市價三倍的價錢買她家的觀湖居時,她才知道解救自己的恩公叫什麼名字。

這劉小姐本想立即過來向裴耀致謝,卻因為受到驚嚇後,臥病在床,無法動彈而錯過了那個致謝時機。痊愈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登門向她的恩公道謝。

待劉家小姐講訴完,裴耀才大約想起十幾天前發生的那樁事。

可是,這個版本卻與劉小姐口訴的大有出入。

原來,十幾天前,也就是裴耀還沒搬到觀湖居的前兩天,那個時候他同張瑩已經發生過那場不愉快的爭執,關于永佳郡主是妖孽的謠言還被人們傳播得沸沸揚揚。

那時的裴耀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意,每每想起張瑩時只覺得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這種感覺令他很不舒服,為了制止自己再想張瑩,他在閑下來的時候專門去人多熱鬧的地方。周圍的環境變得喧囂,就會干擾他的思緒,這樣他也就能把張瑩的影子從心中徹底趕走。誰知,剛走出去沒多遠,他卻听到有人都在談論永佳郡主是妖孽的話題。

想到就是因為這謠言,自己才同張瑩有了那場不愉快的爭執。裴耀心中無比憤恨,他定楮望去時,發現一個長相丑陋、氣質又極端猥瑣的年輕華服男子正在同手下的家奴恣意詆毀張瑩。那言辭輕浮之極。

裴耀雖然在同張瑩慪氣,可是,听到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詆毀她時,心中仍舊為她憤憤不平。他同張瑩生氣是一回事,可是,別人誰敢當著他的面詆毀他的朋友,他就要狠狠教訓誰。

他當時跟在這丑陋男的身後,想找個人多的地方,狠狠暴打他一頓,然後再當著所有人的面警告他,不許他再詆毀永佳郡主。雖然這麼做不能消除謠言對張瑩的影響,但多少會對一些人都會起到震懾作用。

打定主意後,他跟在丑陋男身後。結果丑陋男真的沒讓他失望,帶著一伙惡奴跑到人氣最旺的西湖畔游逛,而且還居然調戲、強搶良家女子。

裴耀當時出手把丑陋男以及他的家奴狠狠暴打了一頓,並且警告其不許再詆毀永佳郡主。

事情過後,他只記住了那個被他教訓的丑陋男。而對那個被他捎帶著解救的女子,倒沒有什麼印象。

就在他努力回憶那天發生的事情時,劉小姐卻不勝嬌羞地說出想為奴為婢終身侍奉恩公這樣的話。

「這女子怎麼這麼厚臉皮?」听到女子的話,裴耀不由得愣住了。

心中思量一下,裴耀面無表情地說道︰

「劉小姐,言重了。那天我教訓那個混蛋,主要是因為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詆毀我的好友永佳,你能逃過那一劫該感謝的人不是我,而應該是永佳。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大概也不會順帶著救下你。小姐真想報恩,不妨去找永佳郡主。」

頓了頓裴耀又說道︰「永佳郡主是一個仁慈、聰慧、才華橫溢、身份高貴的女孩子,她一向善待下人,小姐如果侍奉她,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溫柔,那張稜角分明男子氣很重的臉此刻卻顯得分外柔和。他說話時顯得那樣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呵護心中最為珍貴的東西。

听了裴耀的話,在看他提到「永佳」二字時臉上的神情,劉家小姐本來羞紅的一張臉霎時血色盡失,她似乎忘了害羞,蒼白著一張臉問道︰「如此說來,那天不是為了救我才出手教訓那個惡人的?」

「我當時教訓過那個混蛋之後,只警告過他,往後不許再詆毀永佳郡主。不許再作惡。我剛剛說過,那天救你是順帶的事情。」

「那麼裴公子並不喜歡我?」劉家小姐滿臉失望與痛楚之色。

「我本就不認識小姐,何來喜歡二字?」裴耀目光冰冷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劉家小姐那雙水汪汪的眼楮里溢滿了淚水,顯得楚楚可憐。

她哭著叫道︰「裴公子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在救下我之後,追到我家來?還找了個要買我家舊宅這這麼不象樣的借口?」

她的嗓音淒厲、哀婉,華芳園以及觀湖居的下人听到後,開始扒著門探頭探腦向外張望。

「我上輩子和你有仇啊?」裴耀氣得差點坐到地上。他剛想以自己為什麼搬到觀湖居做借口向張瑩表白,卻沒想到半路冒出這麼個討厭的女子來攪局。這話被張瑩听到後,會怎樣看待他這個人?

他的臉氣得通紅,腦子亂作一團,連該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公子,你快走,別理她。女人發起瘋來很可怕的。」這個時候,侍劍再也看不下去,他走上前去低聲對裴耀說道。

一語點醒夢中人,裴耀也覺得自己最理智的做法是趕緊離開,否則不知道這女子又會說出什麼平白讓人誤會的話來。這樣的話不能被張瑩听到。

「我搬到這里自然不會是因為你。至于什麼原因,象你這樣愚頑無知之人,我懶得和你嗦。」

氣憤之極,他也不顧什麼貴公子應有的風度,扔下這一句話後就逃之夭夭。

在他身後劉家小姐哭得泣不成聲,半天後被人攙扶著上轎離去。

事後,張瑩听到華芳園的侍女背地里議論劉家小姐報恩遭拒的事情時,心中對他的評價是︰「走到哪都能招惹出桃花來,裴大白也著實算得個人物。」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消失,離劉菲、狄珊、和陸瑜、陸瑾來杭州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張瑩除了忙碌著作坊的日常業務外,還要做好迎接的準備。好在,這些人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他們的喜好她也都了解。所以,迎接準備除了繁瑣些外,她做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就在這個時候,皇帝李治下的聖旨,讓這些進行機械化推廣的欽差再設計幾款適合大規模兵器制造的機器。這些欽差里只有裴耀掌握著這方面的技術,因此,這回他成了欽差中的靈魂人物,變得比從前忙碌了很多倍。

從一個普通的機械配件設計人員,一躍成為主要的機器設計者,這讓他覺得很驕傲。

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再也抽不出時間去看張瑩。可是,想到自己以同張瑩和好,而且他也正在努力

在忙碌間隙,裴耀琢磨,張瑩那個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醫卜算學無一不通、小到手工制作,大到機械制造,她是無所不能的。如果他沒有幾樣拿手的本事,怎麼會被她喜歡?將來他又拿什麼鎮住她?

于是,他對這次的機械設計就更加認真仔細。對孔天鴻教給他的那些知識又開始重新修習。他要使自己在個方面都優秀,這樣才有可能吸引張瑩的注意。

就在裴耀忙著設計機械圖紙時,劉菲等人也如期而至。

那一天,張瑩帶著手下到運河碼頭親自去迎接。

幾個好朋友分別半年後再度相見時,發現彼此身上都有了變化。

在眾人眼里,張瑩的外表變得更加美麗,人也比從前顯得沉穩、從容。

「小丫頭,你這回可真是長大了。」看到張瑩之後,陸瑜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瑜大白,我姐姐半年前就行過及笄禮,當然長大了。」听了陸瑜的話,劉菲小嘴一扁,烏溜溜的眸子里滿是不贊同的神情。同分開時相比,劉菲的個子也長高了一塊,而且,她的身材比從前顯得苗條了很多。

陸瑜被劉菲搶白,卻沒顯現出絲毫憤怒之色,他眯起一雙長挑的鳳眼,似笑非笑地對劉菲說道︰

「我的意思是張瑩現在舉止言談得體、成熟,不象是有的人老大不小了除了懂得點美食外,說起話來象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哼,今天看到姐姐高興,我就不和你這大白計較。」劉菲瞪著烏溜溜的眼楮看了陸瑜一眼,揚起漂亮的鴨蛋臉趾高氣昂地說道。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們兩個人還是那麼愛斗嘴。」張瑩笑了起來。

「張瑩,他們兩個是看到你後才想起來斗嘴的。你不在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少了很多歡樂。他們倆連斗嘴的興致都沒有。」或許因為分別太久,狄珊的口氣透著些許感慨。

午後的日光正照在她的身上,將她衣服上那繡工繁復的花紋映得熠熠生輝,愈發襯得她身形婀娜,肌膚雪白。她那雙綠寶石一般璀璨晶瑩的眸子里透露出一股生機盎然的青春氣息。

「狄珊,沒有你們的時候,我也缺少很多歡樂。」受到狄珊情緒的感染,張瑩也變得感慨起來。

「我說,大家都見面了,你們兩個人開心點好不好?」陸瑾說道︰「張瑩,我們老大不是也在杭州城嗎?他怎麼沒和你一起接我們?」

「裴耀忙著設計父皇交代下來的機械圖紙,忙得很,沒時間來。所以,只能由我接待你們。走吧,給你們接風的酒宴我早就備下了。」

「姐姐,光有酒宴就沒有別的嗎?。」劉菲問道。

「其他該有的東西,我都準備得一樣不缺。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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