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這陳璘原本也不是什麼好鳥,本身便是抗倭那會子招募靠殺倭寇得來的前程,當上這福廣水師提督之後也沒少借著演練為名做點黑吃黑的勾當。現在又得了鄭月蟬這一番荼毒那還會講什麼先禮後兵,這等所謂的規矩啊?而他手下的這群士兵正式欲求不滿中給拖出來的,當真是對這些不看眼的東西恨得咬牙切齒。
陳璘這一下令,這炮彈裝的那叫一個勤快啊,要不是這時候的紅衣大炮在開火過後需要冷卻,說不定還能把這紅衣大炮開處機關槍的效果來。一輪火炮過後,從雅加達過的西班牙人淬不及防,頓時便亂了陣腳,有人便想要升白旗,這大明鐵甲船的火炮太過犀利,就怕把船打成了篩子,到時候那可都沒命了。
但是陳璘的那些手下怨氣太重,加之這紅衣大炮用的火藥以及彈藥都是經過鄭月蟬從新改良過的,這發射了兩輪之後,西班牙的那幾艘船只便開始進水了。其實這樣的戰爭根本就不能算是打仗,而是碾壓,是一邊倒的屠殺才是。這以一萬人十條鐵甲船,四百多門紅衣大炮,對區區不到一千士兵,只有四條卡爾維的西班牙軍隊,實在是沒得大,這西班牙的步兵現在在這時期卻是很是牛叉,但是這是在海上,拼的是誰的船大誰的船牢固,誰的火炮多,射程遠,火力猛這他們有優勢嗎?
卡爾維是不錯,但是要看對手是誰,對付南洋這些還在只要在樹干上挖個洞便能算是船的土著來說那是綽綽有余,可是一遇到大明的鐵甲船就未免有些不夠瞧的了。別的不說,就說這船體就夠他們吃一壺的了,一艘鐵甲船的船體就等于他們兩條卡爾維的了。再加上這時候歐洲的船普遍還是單側舷,而鐵甲船是兩側舷。其實這次出動這麼多鐵甲船。未免有高射炮打蚊子的嫌疑,但是陳璘還是堅持帶這麼多兵出來,這一來當然是在「打仗」之後方便「就地征糧」,但是更主要的是,他始記得那次和鄭月蟬說起當年自己的一些戰役,那些他自認為很是精巧的布局卻讓鄭月蟬好好的取笑了一番。
當時鄭月蟬邊說︰「我正搞不懂你們,這打仗那當然是全力以赴的事情,為什麼要留後手呢?直接把對手打死打殘不好嗎?非要這麼拐彎抹角的磨。要是我,我就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重劍無鋒,上去就上殺手。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神話,打仗便是你死我活,沒有什麼道德禮儀可講,只有你打贏了才能有機會繼續說話。」
自那以後他出兵那都是能帶1萬絕對不帶8000。這次當然也是。而看著那些像是篩子一般的那些卡爾維陳璘開始心疼了這多是銀子啊,炮彈要銀子,火藥要銀子……好吧這些多不算,這船抓過來不也都是銀子?更別說船上那些人高馬大的西班牙人了,這……這多是銀子啊可恨的是這群不長眼的蠻夷,竟然到現在都還沒升起白旗準備死扛?好吧我就成全你們隨著陳璘的手臂再次揮下,剛剛冷卻的紅衣大炮再次開火了。
真的,這時候的西班牙人真的很無辜,其實他們並不是不想升白旗,只是很可悲的,在第一輪發射的時候,船上所有的桅桿全部便給打斷了,而他們也還在慌亂中,這剛剛才清醒過來這第二輪便又開始了……
毫無疑問在兩輪發射之後,那些卡爾維基本上都已經開始下沉了,見到船開始下沉船上的船員有的開始跳海了,也有的沒找到白旗,直接就把自己身上的內褲月兌了下來用火銃頂著當白旗了。
陳璘看到對面白白的一片,雖然心疼那些船只,但是心情還是不錯的,在嘟囔了一聲︰「真是賤骨頭,非要打疼了才投降,多大的浪費啊」便笑眯眯的下令前去受降。海上打仗不比陸地,這戰場大燒起來分外的速度,這沒法子不快,這不快戰場上的一切都會給大海刷新了,你就算是想要也要不到了,而這些人都是這方面的行家里手,這要緊的物品在那里那是一找一個準。等水師的這些人把東西搬完,那幾艘卡爾維也下去見海龍王了。
船上東西不多,更本就不能和上次的相比,但是好在那些西班牙的士兵損失卻是不多,一個個都是膀大腰粗的,一看就知道是有力氣的,看到他們陳璘的口水便出來,一連說了好幾聲很好,甚至還伸手在他們身上模了幾把。便有幾個西班牙士兵嚇的直打哆嗦,以為他有特殊的癖好。眾所周知這西班牙人在這十五,十六世紀那是天主教的狂熱信徒,而天主教是禁止同性戀的。但是大明卻是很開明的國度,這養個兔子,玩個相公,斷個袖子,分分桃子那是很高雅的事情,而且舉世聞名雖然陳璘沒這愛好,但是不代表這些西班牙人知道啊,頓時便把他們嚇的只想著要是……要是……要是這大明的大官真要是想侮辱他們那就……那就……那就了半天沒個答案,腦中只想著從還是不從真是件糾結的事情。
好在陳璘並沒讓他們糾結很久,在讓他們月兌光了衣服之後便讓人送去了後面的兵船上。至于為什麼要讓他們月兌光衣服,這到不是他存心想要折辱他們,而是出于安全的考慮,這任何物件到了士兵手里都能成為武器,再說現在這是在熱帶,船里氣溫高,船上帶的水有限,難道還能有水給他們洗澡不成?讓他們月兌光了通風,涼快……
這次的人也不少,當即陳璘便讓這艘兵船返航了,並且還讓兩艘鐵甲船護送。至于他自己麼……這時候的東南亞海面上除了西班牙還有葡萄牙,還有誰敢再他面前蹦?更何況現在西班牙在東南亞的勢力已經給打殘了,葡萄牙要是乖乖的還好,這要是稍微敢有點異動,正好吃了馬六甲,人麼一去送去挖礦。
當船掉頭之後他便下令繼續前進了,這時候他有了新的想法,去巨港看看
從馬尼拉到巨港路途並不是太遠,也不過才十幾天功夫,想到這出來的時候只帶了十天的糧草,陳璘便糾結了,好在他知道在不遠前面有個沿海的村落︰汶萊那里水勢平緩,水深也不錯正適合他們過去。這按著陳璘的意思,等到了那里,這人當然是全部抓回去,挖礦,物質全國裹帶著一起去巨港。
至于什麼道德,那就是屁話,用鄭月蟬的話說這為將為帥的只要考慮怎麼才能用最小的損失換最大的勝利之外,比的什麼的都可以無視。這句話對他的胃口,所以他準備以後都這麼干了。
這海上的事情到了這里也告一個段落,這不知不覺中便到了初五,京城那里就熱鬧了,特別是禮部們口,黑壓壓的擠滿了人,你要是仔細看不難發現他們中不少人帶著馬扎,被褥……是的,他們都是在節前來鬧事的宗人,早在初四下午這里就有人開始排隊了,晚上也不敢回去,只是讓家里人送飯送菜,送被褥,就等著衙門開門了搶先進去,搶那前100的名額。
這樣的陣容,朱翊鈞當然知道,初四見到張居正的時候免不得調笑幾句,說讓他小心著點到時候別給扯破了官服。當時朱翊鈞只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道竟然一語成讖,張居正不但給扯破了官府,甚至還落荒而跑。
事情是這樣的,在開了衙門之後有錦衣衛維持著次序原本不錯,前九十九個都沒出問題,正好到那100個的時候出事了。那人叫朱百強,是個孤兒,原本他是100號,但是不巧的是在第七十幾的時候肚子疼要拉肚子,尋思著一時還輪不到,叫後面的看看便找地方方便去了。誰知道,這地方不好找,走的比較遠,待他回來的時候早就論過去了,這最後一個分房的名額沒了不算,連帶著別人誤會他是插隊的。
這人在父母雙亡之後,他是仗著宗人的身份靠在街上混過活的手下也跟著一群混混,別人也都知道他的身份,都讓著三分,平時那是只有他欺負人,沒有他吃虧的時候,現在出去方便下卻成了這個結果,他當然不樂意。當即便回去召集了他手下那些混混,混進了禮部。他能當混混們的頭當然也是有點計謀的,到了里面便陶陶大哭,張居正正在里面喝茶,雖然說是首輔親自登記,但是難道真的讓當朝首輔動手?他在那里也不過是喝喝茶壓壓場子的。
正閑的無聊听到有人哭便跑出去看看。那朱百強雖然沒見過張居正,但是認得他這身官官服啊,當即便撲上去,好一陣哭訴,張居正看著可憐便想著讓他把名報了再說,誰知道這下便惹了馬蜂窩了,後面的人一听不干了,當時便有人沖了進來……這國人對插隊,或是隊伍失控之後會是怎麼一個狀況,想來大家都清楚,咱們的老祖宗當然也不會遜色,看著那些群情激憤的宗人,那幾個錦衣衛頓時傻眼了,只能任由他們沖了進去,然後張居正便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