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大明 正文 279宮中的暗潮

作者 ︰ 種種花

而就在鄭月蟬前腳跨進家門的時候,宮里面頓時也是眾人百態,有人歡喜,有人愁。

朱翊鈞早早的便換了身宦官的服飾在慈慶宮等著,期間免不得被陳太後取笑幾句,一向臉皮子比較薄的他,除了臉色有點紅之外,竟然完全不放在心上,任憑陳太後怎麼說也只是嘿嘿的笑上兩句。但是當張誠和劉守有進來之後,並沒有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的時候,他再也不能淡定了。不待他們請安便追問道︰「鄭姑娘呢?怎麼不見她?」

張誠微微一笑說道︰「萬歲爺,這人家出去幾年剛回來,必然是要先回家看看去的,再加上在過幾日便是鄭姑娘母親的忌日了,時間很緊了,所以讓老奴等代她先給仁聖太後娘娘磕頭請安。待等到她大祭完畢,除去孝服便親自過來給娘娘請安。」

陳太後微微一笑說道︰「難得這孩子有這孝心,哀家這里不急的,等她忙好了,再煩勞下張公公你去把她接進來吧,這皇宮大內的,比不得尋常人家那般自由,免得那孩子連宮門都進不來。」

「奴婢省的。」張誠躬身應了一聲便退在了一邊。

「張伴伴,這鄭姑娘母親的忌日是那一天的?」朱翊鈞沉思了半響開口問道。

「回萬歲爺的話,是十一月初三的。」張誠不緊不慢的說道。

「哦只剩下四天了。」朱翊鈞點點頭,隨後便轉頭對陳太後說道︰「母後,兒臣求你件事……」

陳太後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準。」

「母後,兒臣這都還沒說什麼事呢,您怎麼就還沒听就不準了呢?」朱翊鈞很是悶悶的說道。

張誠眼觀鼻,鼻觀心,兩個耳朵一個出,一個近,這萬歲爺撒嬌,咱家沒有看到,也沒有听到。

陳太後放下手中的茶盅,站了起來,一旁站著小荔子趕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這個小荔子現在是自孫海死後,最得用的,這小子也是個伶俐的。

張誠看了,點點頭,這個小荔子是他的干孫子,當初也是他推薦到慈慶宮來的,沒想到這短短的一年間便坐到了現在的位置。

陳太後走到朱翊鈞面前,伸手在他的腦門上一指笑道︰「哀家還不知道你?不就是想那天溜出嗎?不準!堅決不準。」

「母後……」朱翊鈞不依不饒︰「為什麼?為什麼?」

陳太後嘆了口氣說道︰「鈞兒,現在這時候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這一晃你大婚都兩年多了,至今都還沒有子嗣,前幾天張閣老過來找哀家,說是不是該給你選妃了。這到時候月蟬便能進宮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要是讓那邊得到了什麼風聲反倒是不美了。」

「真的?張先生真的說要給朕選妃了?」朱翊鈞一听頓時便眉飛色舞起來,鄭月蟬要是選進宮了那多好啊。

陳太後點點頭︰「嗯,所以最近你還是安穩著點,你一直沒去和皇後圓房,西邊那里心里可是窩著火呢,要是給她知道了月蟬,還不鬧翻了天?所以啊,這段時間你就乖乖的在宮里呆著,那也別去。對了。西邊那里去的也要勤快點,免得到時候橫生枝節。」

「行」朱翊鈞當然知道自己那個親生母親是怎麼樣一個人,只要能讓鄭月蟬順順利利的進宮他什麼事都能忍了。這時候馮保過來請人,說是張閣老進宮了,萬歲爺上課的時間到了。他便興高采烈的走了出去,待到了殿門口的時候想想又覺得不甚放心,又回過頭來問道︰「母後,張先生真的這麼說嗎?」。

陳太後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哀家和張先生你還信不過?」

「嘿嘿!信得過,信得過哈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朱翊鈞心滿意足的回乾清宮去了。

而此時有人卻剛剛匆匆的從宮外進來,在管事太監的帶領下急忙忙的朝慈寧宮走去。這時候如果有和李家熟悉的人在看見了,必然會認出來,這兩個人一個是李文進,還有一個是武清侯李偉的夫人,王夫人。

沒有人會不開眼的去搜查這兩個人,只見這兩人一踏進慈寧宮,也不說話臉色沉重的朝大殿走去,大殿里,李太後緊皺著眉頭,心不在焉的吹著手上的茶盞,張鯨在旁邊木然的站著。半響,李太後幽幽的說道︰「張公公,想當初我們一起在裕王府的時候,剛開始哀家也只是一個尋常的宮女,那時候,你張誠,馮保,幾個人在一起多開心啊,但是到了現在……哀家的身邊卻只剩下你一個了。」

張鯨閉著眼楮,嘆了口氣說道︰「娘娘,這人所在的位置不同了,心思也就變了。現在這局面,娘娘,你也別怪張誠和馮保,他們兩個作為萬歲爺的伴當,當然是要護著萬歲爺的。」

李太後點點頭說道︰「是啊,怪不得他們,只是哀家不甘心,不甘心他們現在竟然和慈慶宮走的那麼近,看見沒有,這張誠從還外回來,一腳一手便去了慈慶宮,听說這次又帶了幾百萬兩銀回來……」李太後還待要再說話,卻見殿門給打開了,隨即,李文進便扶著王夫人的手走了進來。

李太後一見,這時候也顧不得禮節了,起身迎了上去,王夫人見了,忙連連說道︰「當不得的,當不得的。」李太後笑笑說道︰「有什麼當不得的?這兒又沒有外人,您是哀家的母親,這平時不能進孝,這時候扶下又有什麼當不得的?」

隨即便把王夫人扶到了軟榻的右邊,自己這才在左邊坐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對著王夫人問道︰「娘,想必娘也知道那小蹄子回來了吧?」

王夫人也嘆了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听說了,要不你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我進宮來。你爹讓我來問你,這事到底怎麼個處置?要不要找人殺了她去?」

李太後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那那麼好殺?她在海上去了那麼多凶地,也沒死成,到了這京城那是更動她不得了。娘你有所不知,早在幾年前,這小蹄子身邊便全是錦衣衛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消失那那麼容易?再說了,這去了這個鄭月蟬,後面還有張月蟬,趙月蟬,我們又能殺得了幾個?」

「阿彌陀佛,我也是這麼說,這好歹那也是一條人命,那能說殺便殺了,就是你爹那個老粗,到現在也改不掉那個泥瓦匠的臭脾氣,動不動便要喊打喊殺的。」王夫人听的李太後不支持殺人,頓時便放下心來,在這個單純的泥瓦匠的女人心里還殘留著那麼一點良善。

李文進坐自己母親的下首,忍不住撇撇嘴,心道︰你這閨女手上的人命還少嗎?這要是少了能當上這太後嗎?但是這話也就只能在心里說說,面上那敢多說一句啊。前面說過,他自從當上了御馬監的總管之後,看朱翊鈞順眼多了,加之最近馮保又帶著他去司禮監逛了幾圈,在去過了之後他對坐上馮保這位置完全沒了興趣,用他的話來說,這司禮監就是個鳥地方,整天個就是和筆墨打交道,那還不要了他的老命?要知道他認識的字本就不多,這字更是拿不出手,只能說是比雞爪子抓的好看了稍微那麼一點。

他只要有銀子拿那就滿足了,這人只要沒了野心,那不管看什麼,這眼神便就不一樣了,要說以前他的一直坐在李太後這邊的話,現在他的便是在中間了,很多時候他有些看不管他這姐姐了,很想對她說,你已經是大明朝千古古人的皇太後了,你還要怎麼著?為了和東面那個當年的一點事,犯的著這麼折騰自己的兒子嗎?同樣的這句話那也是打死他也不會說出口的。

話說李太後在沉思了半響之後,再次對著王夫人問道︰「娘,東西帶來了嗎?」。

王夫人聞言身子一顫,把手伸進袖子里捏了捏那包東西,猶豫的問道︰「閨女,你可要想清楚,這可是你親身兒子,這藥雖然無毒,但是對身子的損害那是可是真真的。」

李太後低著頭,一咬牙,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的剛毅她的聲音森冷不似人間發出的︰「娘,你盡管把東西給哀家,哀家知道輕重。不管哀家做什麼總是為了我們李家能長久的富貴下去。娘,難道你想以後的李家的子孫,過得也如我們以前那樣,吃不飽,穿不暖,到處受人白眼,到最後還要把我送進這吃人的地方,還搭上了弟弟。」說著,李太後的眼淚便流了下來,也只有以前苦過的,才會想永久的抓住。

李文進听得自己姐姐又提起以前,心中更是不滿,要知道,當初要不是為了這個姐姐,自己何至于給送進宮去?到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個後代也沒有

王夫人轉頭看看李文進,眼中也是一片模糊,宦官……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現在……她嘆了口氣,從懷里模出個小紙包來放在了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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