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大明 正文 287風起

作者 ︰ 種種花

所以他必須明確的知道宮里安排了那個太監來負責這次的選秀。到時候也好事先打好招呼不是啊?其實這些都是朱翊鈞自個多想了,也不想想既然是張居正上的折子,馮保做這司禮監大太監,又有這陳太後在後面,這些事情那還不會幫他辦的服服帖帖的?他只要安安心心當他的新郎官也就是了。

俗話說這關心則亂,他現在是徹徹底底的亂了,完全沒了主張,這些日子經常看看書便傻笑,就連是上朝也是,要是有人最近敢大著膽子,抬眼看偷看朱翊鈞的話,肯定能看到他神游物外的白痴一般的笑容。

而馮保現在也很是狗血,這要是在以前只要小朱翊鈞一走神便會在一旁輕輕的干咳上兩聲提醒下,但是現在麼……只是在那里借著拂塵的掩蓋偷笑兩聲,那眼角全是隱隱的笑意。張居正也是一反的往常對朱翊鈞的嚴加管教,甚至還在不少時候給他打掩護……而朱翊鈞每次下朝之後回到乾清宮,便會把張誠拉在身邊,讓他帶著筆墨隨身伺候著,想到什麼便讓他記下來,回頭好讓他去內庫找來,要是沒有那就趕緊出宮去找去。沒錯,朱翊鈞這是在給鄭月蟬……錯,是即將進宮的幾位妃嬪準備好宮殿。

按著他的意思鄭月蟬那最好是直接就搬進乾清宮那就是再好也不過了。但這只能是想想,先別說這乾清宮自建造起便一直都只能是帝後居住的宮殿,當初就連生了自己女人在隆慶年那也是不能住在這里的,最後直到自己登基,借著照顧幼子的由頭才能正是的住了進來,但等到自己一大婚,就算是再百般的不情願那也只能搬了出去。所以他想要鄭月蟬這一進宮便和自己住在乾清宮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那就只能另外選地方,當然按著老規矩,既然要直接讓她掌管一宮,另外那幾個當然也要掌管一宮,反正這內宮的那些宮殿都空著,讓那些宮人們打掃一下也就是了。鄭月蟬這進宮之後到底掌管那個宮,也讓他糾結了好些天,這按著原來的規矩這新進宮的嬪妃,那當然是不能在前六宮中居住的,只能在後六宮中選了。這要是住在後六宮中,朱翊鈞便不樂意了,要說這後六宮地處偏僻不說,離開乾清宮也遠啊,到時候自己想要過去找月蟬,那麼老長一段路多耽擱時間啊……

這麼一想,朱翊鈞便大筆一揮,直接就下旨說這新近的嬪妃以後直接全住進前六宮,下令內務府抓緊時間修葺,並且讓張誠當了這個總管……此旨意一出,朝廷中少不了的便會有人冒出來說這是鋪張浪費,你作為皇帝就應該帶頭節儉雲雲,但是這樣的折子就算是遞上去了,朱翊鈞那也是看不見的。首先這司禮監那里便過不了。

司禮監是馮保的天下,他會在這個時候去觸朱翊鈞的眉頭?讓他不痛快?雖然說張誠做了這個修葺的總管,而他也對張誠很不感冒,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位置張誠佔不了,這別說張誠的年紀比自己大了幾歲,就說這司禮監本就便是聯系著內閣和乾清宮的紐帶,張誠出海這幾年是撈了不少的功勞,但是朝廷中內宮中卻少了根基。既然這事張誠夠不成自己的威脅,又會讓朱翊鈞對自己不愉快,那就堅決的要抵制。所以這些折子一到了司禮監便給他挑出來打發人送去了內閣放到了張居正的桌子上,他相信這種事交給張居正去辦那是再好也不過了。到時候張居正派上內閣的那些人過去對那幾個人呵斥一下,這事也就這麼算了了。

事實上張居正也確實是這麼辦的,只是當他到文淵閣的時候只見申時行一個人在,當時也沒多想,便把這事就交給了他。前面說過,這申時行是東南的人,這雖然明面上對現在這局面沒多大的意見,他也是被人稱之據呂調陽之後又一個老好人,但是事實上呢?呵呵想當年徐階在嚴嵩眼里還是一個軟綿的猶如面團一般的人呢,這要是沒點城府能進得了內閣?這真是老好人能立在朝堂上?還進了內閣?當然呂調陽除外,因為他真的是個老好人,以前一直郁郁不得志,還是張居正當了首輔之後,看在老鄉又好揉捏的份上破格用中旨提拔上來的。

而申時行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情,甚至他還是朱翊鈞的太傅之一。這以前他是沒辦法,這內閣那輪得到他說話?首輔張居正,那是不用說了本就是個獨斷專行的人,次輔不但是中旨進的內閣,現在還給張居正打發去了倭國……三輔張四維,現在已經徹徹底底的倒向了張居正,而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和王喜鵲,王賜爵了現在可以說東南在朝中可以算是一敗涂地了,遠遠不能像當初徐階在朝的時候那般的風光。這先前幾年張居正也不敢當真那他們東南怎麼樣,畢竟他是徐階的學生,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但是隨著徐階的年紀越來越大,張居正的手段也開始越來越凌厲。

就在去年,他竟然把那個快七十的海瑞給復起了,還好死不活把他給安插到了南京,官居南京吏部右侍郎,南京右都御史,還兼著松江府布政使。要說大明開國到現在還沒有官員能這麼兼職的,但是卻沒有人願意在這上面多說話。這固然是因為張居正朝中的影響力日盛,最主要的是,這海瑞的名聲實在是太好了,幾乎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最清廉的,也最喜歡懲治貪污的。自己只要一上折子說反對,這一傳出去,這天下的百姓怎麼看?老百姓都是很單純的人,這心中沒他們那麼多的彎彎道道,只會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事情,在他們心里,這不想讓清廉,反對貪污的人當官的人,那麼必然就是個貪官……要不你為什麼要反對?

加之這海瑞也是放在了南京,南直隸,而不是在京城,在自己的身邊,何苦讓自己背上那個罵名呢?而當時申時行和王賜爵等人之所以沒反對,卻是因為知道海瑞和徐階在嘉靖年間的時候有過一個交情,要說海瑞能不死,也算是徐階當年出口保下的。所以按著大明時下的潛規則,那海瑞雖然不用以死相報或者賣身為奴,但是至少也要維護徐家一二。這徐家,徐階,代表的當然是東南,那麼連帶著海瑞在南京必然是不會為難江南諸大族。

但是真要是這樣,這海瑞還是海瑞嗎?等到海瑞上任半年之後,他們終于明白了張居正把海瑞放到南京去的意圖,因為這剛到南京這海老頭就沒給任何人留面子,把那些南京衙門里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全翻了出來……這些大族都有著幾百年的沉澱了,哪家的上沒點屎?誰的也干淨不了。這別的不說就說這土地的事吧,那家家里沒個幾千上萬畝的土地?這徐家更是有著近四十萬畝的土地……而按著朱元璋當年定下的《大明律》那是強烈抑制土地兼並的,這別的不說就按著這條,江南那些大家族便要吃不了兜著走……

而在去年那海瑞就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土地清查,只要多出的土地便要那些大家族退換了回去……這……這不是在活活的剮了他們嗎?為這申時行和王賜爵找過張居正,商量著能不能讓海瑞挪個位置……但是張居正當時便駁斥了他們。

開玩笑,這把他挪了,干嘛還把他復起?張居正在打了一陣官腔之後,便把他們打發走了,至于海瑞仍然在南京這麼干著……

有了這麼一段,申時行和王賜爵在想到現在張四維對張居正那是就差點頭哈腰了心中頓時便明白了,這海瑞就一把刀,一把張居正用來聯合張四維的的刀,刀的刀鋒砍向的便是東南……再想到東南最近在海貿上連連吃那群山西佬的虧,這心里便越發的不舒坦了。

他們和張四維一樣,能這麼年輕便進了內閣,這背後當然都離不開別人的支持,張四維是晉商,而他們是東南的那些大家族,要是他們兩個再不能在朝堂上發出點自己聲音,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給東南的那些大族給放棄了……

現在張居正竟然把這事交給他去辦,申時行便知道,機會來了,既然張居正想要平息下去,那麼自己就讓這浪頭來的更加猛烈……

第二天,果然司禮監沒有收到這樣的折子。第三天……早上,朱翊鈞這剛剛上朝坐定,便有人從隊伍中走了出來,跪在了大殿之上,高聲的說道︰「啟奏陛下,臣有本奏……」

這時候旁邊又出來兩個人一同跪在了大殿上,頭頂著奏本︰「臣,也有本奏……」

「臣,也有本奏……」

一晃之間,便有二十多個人跪在了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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