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的認錯,讓在場的兩人多倍感欣慰。鄭月蟬眯著眼楮微笑著,白胡子老道不但把他放了讓他終于能腳踏實地了,還挺了挺腰桿兒,一手捋著長長得胡須,頻頻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派頭。
鄭月蟬見他哭得傷心,走過去拍了拍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表弟早知如此,當時早點認錯不就是了嗎?好拉,好拉,這位仙長不是把你放下來了嗎?別哭了!乖……」
「你……」熊廷弼抹了把眼淚,手指著她的面門剛要說話卻給她一巴掌打開了手。
「老神仙,你真的是神仙嗎?。」鄭月蟬很萌很天正的望著那老道士。
而熊廷弼一看到那老道,卻是哽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低頭又哭上了。
那道兒看到鄭月蟬那麼崇拜的目光,那還想到他呀,一心在鄭月蟬面前賣弄。听她問自己是不是真的神仙這臉上的得意之色逾盛,把手里那柄青玉白馬尾拂塵很瀟灑的揮了個之字,神情也變得飄渺悠遠道︰「無量天尊,貧道乃方外之人。」
鄭月蟬听了心里一陣月復誹,哄小孩啊!出家人不多是方外之人阿,可面上已然笑得很萌,神情很崇拜︰「您一定是神仙!一看你就是道骨仙風,一派仙家氣派。」
老道士心里那個美呀!看看這小女娃,真是有一雙慧眼呀!等等,等等,她這是什麼相貌?老道士在月顧不得自戀了,眼前這女孩兒的相貌實在是太古怪了。就以他在京城看相那麼多人,也絕對沒見過這樣的相貌。
他大吃一驚,一口口水猛的咽了下去嗆進了氣管,劇烈咳嗽起來,老道士抬起手不停的扳動著手指,還不時怔怔地盯著她,神情越來越困惑,嘴里也開始神神叨叨。
「怪事!,古怪!太古怪了,發光如漆細如絲,偏又發長額窄,可這額雖窄偏又有瑩天瑕,又有一副柳葉眉,一雙丹鳳眼,鼻似瓊膽,耳帶垂,小嘴艷艷如櫻桃,這不就是富貴到極致又短命到極致的相貌嗎?這相貌要是不在富貴已極的人家養著沒有可能活過十歲的呀!她看來不止十歲,還活得活蹦亂跳的……難道是我學藝真不精了?」
鄭月蟬在後世對于宗教人士從沒有過什麼好感,她可是在校就入了黨的先進份子,絕對的無神論者,但是在自己經歷了這麼詭異的穿越後她對自己的認識開始懷疑了!
這個世界上步能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讓她不得不重新設定自己的世界觀。如果在後世大街上遇到這麼個神神叨叨的老道她一定直接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但是現在她卻有了很矛盾的想法,一陣思量後還是決定當做騙子處理,剛想繼續裝萌然後說幾句話糊弄下就拖著還在哭得傷心傷肺的熊廷弼回去好了,就听那老道又叨叨了一句話,這句話使得她不得不取消了剛才的想法。
「臉色,氣場也不相配!難道給妖孽附體了?」
鄭月蟬大吃一驚,頓時睜大眼楮瞪向那老道士,自己什麼來路自己最清楚,說的好听自己是穿越了,說的不好听就是附體奪舍了原主嗎?用仙俠的話來說自己就是個附體的妖孽。
本以為人不知鬼不覺,自己傳過來兩年連最熟悉的鄭艾氏也沒認出來,現在她過世了那是絕對沒有人能看穿鄭月蟬里面其實早換人了的。現在突然在後街上給一個白胡子老道叨叨出來,後背一陣發冷,心里只有以個念頭,那就是離這老道越遠越好,時間是越快越好。
古代對于妖孽的處置,她多少還是知道點的,這多歸功于起點,那里很多書里都寫到古人對是怎麼處置妖孽的,火燒,煉丹,鎮壓……為了自身的安全,還是早早的回家比較安全。
打定主意,鄭月蟬收起了原本賣萌的裝可愛,臉色一正,故作惱怒的說道︰「呸!胡說八道!你才給妖孽附體了呢。廷弼咱們走。」說著她轉身拉過熊廷弼的手轉身進了後院,呯的一聲關上了後門。
這個時候那老道才回過神來,他望著那扇門,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重了,他自幼跟隨師父閻不夜修道,現今已有七十多年,這前三十年一直和師父兩人生活在嶗山,先天崖潛居修道,在師父過世後,他偏下山在紅塵中游歷,其間因為精于相學,算卦,風水而闖下不小的名頭,前兩年更是給朝中貴人請到了京城白雲觀做了觀主。
老道士對于自己的相學一直極為自豪,可是剛才那個女孩的樣貌卻讓他產生了不確定的感覺。于是他就想到了生辰八字,用他學術上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人的命格,取決于他(她)的樣貌和生成八字,現在他在她的相貌上看不懂她的命格,那麼只有從她的八字上來看了。
可是一個女孩子的生辰八字可不會隨便讓人知道,怎麼才能弄到這女孩子的生辰八字呢?老道很煩惱,他現在的心情就如同老饕看見了美食卻吃不到,心里頭如同有七八只貓在擾一樣心癢難煞。反復尋思了半響,最後決定登門!那女孩兒穿著材質式樣雖然不是最上等卻是中等人家閨女常穿得,必然是這家人家的姑娘。
老道士兜到鄭家前院大門準備登門拜訪的時候,鄭承憲正和熊老太太交流這教育經驗。他對于熊老太太能培育出那麼年輕的秀才表示了肯定,並一再的懇求熊老太太能幫忙一起管教兒子鄭國泰,正在這時老道士敲門了。
小良玉出來應的門,老道一見到她便職業病發作看起相來,一看卻是又是大吃一驚,這小女娃的相貌明顯是女生男相,(相學上的女生男相可不是我們認為的長得像男人,而是女人有男人的命格,傳說中武則天就是這種相貌的極數已經到達帝王(﹀?﹀)相貌,當年袁老道一見就說此女有當皇帝的命),眉英挺修長,雙眼迥然有神,嘴角下彎,長大必然殺戮果斷,俠膽忠心,要是男人有這樣貌少不的拜相封侯,可生在女子身上……老道卻是有點看不透了。
「請問你找誰?」小良玉奇怪的望著這個神仙老爺爺,這個神仙老爺爺怎麼老盯著自己看呢?問了幾聲也不回答是不是這神仙爺爺的耳朵有毛病?于是她走到他跟前,拔挺了喉嚨吼了起來︰「神……仙……老……爺……爺……你……來……找……誰?」
話說這小良玉雖然年幼可這嗓門絕對不低,她這一吼雖然不能說直沖雲霄或是震得地抖了,卻也差不多了,把正在正廳交流的兩人驚動了以為出了什麼事一起來到門口。
而在那給她首當其沖的老道的兩耳朵給震得嗡嗡直響,他心里第一個反應既然是聲如洪鐘配上樣貌此女主殺戮。(老道你走火入魔拉)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鄭承憲和熊老太太已經到了門口,鄭家這宅院實在是不大,沒多少步就到了。
鄭承憲很詫異,門口的老道看起來道骨仙風的,可是自己平時也從未和宗教人士有過過多的交往,最近的一次也還是在妻子的葬禮中接觸了幾個但是其中絕對沒有眼前這個老道。難道是來化緣游方道士?
老道士見他們出來卻是一收神色,中規中矩的給鄭承憲稽首,說明來意,當然他是不會傻冒的說自己是來要你家閨女的生辰八字的,真要這麼說別說進門了沒給鄭承憲打出去就算好的了。
老道說自己是來自京城白雲觀的道士道號逍遙子,想進來討杯水喝。
鄭承憲因先前妻子鄭艾氏的寶地請得就是白雲觀的道士,雖然收費貴了點,但是對道士有些個好感,便邀請他進屋喝杯茶。
逍遙子當然是欣然從命,三人便來到大廳,熊老太太就在他坐下後便起身告退,下去準備茶水,沒過多久熊老太太就端了茶過來。
在這我們不得不說,古代的道士還真是博學,比起後世的所謂道士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語。這逍遙子在接下來和鄭承憲的交談中那叫一個妙語如珠,口若懸河,不管是儒,釋,道,時事,醫藥卦卜,詩詞書畫,音律歌舞,他都能信手拈來說的頭頭是道,見解不凡。
直把鄭承憲和熊老太太對他的才學敬佩得五體投地,沒過多久就和他稱兄道弟了。到了這個時候老道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話風一轉,嘆了口氣說道︰「鄭老弟,貧道見你印堂發暗,雙目無神,家中最近可有人過世?」
鄭承憲想起亡妻,心中一片黯然,點了點頭。
「想來是地,弟妹吧?。」
鄭承憲又默然的點點頭,鄭艾氏的過世在他心里永遠是個痛。
逍遙子也是一陣噓噓隨後對于自己和鄭父相識晚了,不能在弟妹靈前上一炷香實在是過意不去,這樣吧他確定給死去的弟妹在觀里立個靈位,當然這不會收一分銀子,和香油錢,不過這靈位下需要供著所出子女的生成八字,這樣死者才能在陰間感受到子女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