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蟬又羞又急跳起來一把抓住飛霞子的胡須惡狠狠的說道︰「師叔祖,有你這麼埋汰徒子徒孫的師叔祖的嗎?這雞是我做的一會你別想吃。小金子,把碗遞過來,咱們不給他吃。」
朱翊鈞早在飛霞子進來的時候就轉過身把頭低下去了,這時更是不敢出一點聲響,這時見鄭月蟬要碗隨手取了幾個,頭也不敢抬就遞了過去。
飛霞子見鄭月蟬說不分給自己,那還會去注意這個無足輕重的小子呢,只說自己剛才只是開玩笑的別當真。
鄭月蟬拿著雞,也不撕,笑著看著飛霞子,只見他望著自己手里的八寶雞,喉頭上下移動,口吞饞誕,心里不由暗自好笑,也不再逗他當下就把這雞肚子里的飯取出來分成三份放在碗里,正要撕幾雞老道卻又出口說道︰「把雞留給我。」鄭月蟬沒好氣的說道︰「師叔祖沒想到你還挺會吃啊?哼就不給你。」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把雞撕成了不勻的三份,最大的那份連著那個雞,在放到飯碗中後遞給了飛霞子。直把飛霞子喜的眉開眼笑,只夸真沒白疼了鄭月蟬。隨後又把稍微大點的那塊遞給了朱翊鈞,自己拿著嘴小的那塊也吃了起來。
飛霞子在接過之後,一陣風卷殘雲很快就吃得干干淨淨,一面吃還一面不住的贊嘆︰「好吃,好吃!想當年家中也算富裕,請得也是知名的大廚,卻也是沒吃過這般好吃得雞。」說著不住的盯著鄭月蟬那剛開始吃的雞,眼里滿是渴望。
鄭月蟬可不想再把自己這份給他了便轉過身,決定眼不見為淨。飛霞子聞著香味更是口水分泌過剩,見鄭月蟬轉轉身便想到那個小子那踫踫運氣。于是伸手一拍朱翊鈞的肩膀︰「小金子你是不是吃不下了?」
朱翊鈞這時候那敢說不呀,這飛霞子可是見過自己的到時候戳穿那就真的是好玩了。所以雖然這雞自己真的很想吃,看起來也確實很美味,與其這樣提心吊膽的食不知味還不如給了他,于是也不回答直接就把碗遞了過去。飛霞子大喜,口中卻推卻道︰「那怎麼好意思呢?你自己多還沒吃呢。」他口中客氣,手下卻是一點也不客氣,早就伸手接過,片刻間又吃得只剩下幾根雞骨頭了,這時他才剔著牙心滿意足的說道︰「肚子阿,肚子!修道這幾十年,可是苦了你了,這麼多年的青菜豆腐,今天你終于吃了點好的了。」
鄭月蟬卻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把手中還沒吃過的雞向著朱翊鈞遞了過去︰「師叔祖你還好意思!不就是這麼點雞也要搶小輩的。」朱翊鈞卻是不敢接她的雞。飛霞子給鄭月蟬這麼一說,老臉有點掛不住爭辯道︰「你那只眼楮看見我搶小金子的了?明明是小金子尊老愛幼孝敬給我的!你這女娃子不學學人家還說你師叔祖搶東西。沒大沒小!小金子對吧?。」
朱翊鈞那敢出聲回答呀,在這卻是再也不敢宅呆下去了,在拿了鄭月蟬塞過來的雞後忙不迭的低著頭沖了出去,直把房里的兩人驚得楞在了那里。
直到他跑遠了,飛霞子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月蟬,你在那找來的這麼個極品的小子?不但不懂禮貌,還連話也不會說,不會是個啞巴吧?。」
鄭月蟬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吃了人家的孝敬還說人家壞話,師叔祖你現在倒是越老越長進了。」
老道嘿嘿一笑舌忝著說道︰「不過說真的這小子的身形還真是滿眼熟的好像在那見過。」
鄭月蟬正快速的吃著米飯含糊不清的說道︰「他是我那師傅身邊的公公,你見過也很正常。」
「也是!」老道點點頭,也不在糾纏這個小子是誰了,其實在看到地上的那宦官服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那個陳師佷身邊什麼時候收了這麼個小公公。上個月入宮的時候也沒听說慈慶宮添人呀?這身服飾明顯是她近身大太監的服飾,什麼時候有這麼年輕的公公了?但這宮內的事誰也不能多家猜測。
「師叔祖,這時候你怎麼不在前面陪著我師父,卻跑到丹室來了?」
飛霞子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過來的了︰「哦,一會法會結束,你師父就要回宮了,你快跟我去前殿,一會少不得你要送送你師父的。」
鄭月蟬這時也是顧不得再吃了,老道來這也好一會了,要是法會結束了,太後就要回宮,總不能讓太後師父等自己吧?忙從懷里掏出手絹擦干淨嘴巴,拖著飛霞子向大殿跑去。
一路上兩人橫沖直撞,待到他們到達大殿門口,鄭月蟬探頭朝里面一看,就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總算趕得急了,里面的法會正在最後的收尾時候。一口氣送下來,鄭月蟬就順著門一坐在了地上,只喘粗氣。一抬眼卻看到這老道卻是除了胡子有點亂外,其余卻是老神在在的,一點也不喘,這時候的鄭月蟬對這飛霞子可是多少知道點了,別看這老道不過是五六十歲模樣,其實早就是過了百歲了。當初她從鄭國泰嘴里知道這消息後多不敢相信,傻乎乎的跑去問他,在得到確實的消息後大吃一驚竟然是一百零六歲了,直呼人瑞。
現在這一百六歲的一路狂奔沒喘,自己倒是趴下了,對于他的身體素質,鄭月蟬可是羨慕的緊。
很快大殿內的法會就結束了,一旁的孫海趕忙進殿啟道︰「法會以結,太後鑾駕回宮。」陳太後望著這大殿,想到又要回到那里去了心中一片悲苦,面上卻只能勉強掛著笑容,對著幾位師兄一陣的叮嚀囑托只後,也只能踏出大殿,卻在門口看到了早整齊的侯在一旁的飛霞子和鄭月蟬兩個。
陳太後對于這個小徒弟那是滿懷的稱心,恨不得現在就接進宮去親自教,當初自己的那個公主要是能落地長大成人,也就和這孩子一般大小,想來也會一樣的漂亮可愛,可惜!可惜……沒能睜開眼看這世界就這麼去了……陳太後向著紫禁城的方向看去,那龐然巍峨層層疊疊的宮殿別人或許認為那是人生的最頂端,而在她的眼里,倒像只張開著巨口的猛獸,時刻在吞噬著生命。這時候的陳太後早就絕了剛看見她那會要把她教了送到朱翊鈞身邊的心思,逍遙子師兄說此女旺夫且有著天大的富貴,和自己當初何曾的相似。
是,外人看來,自己風光富貴,可其中的苦楚又有誰知道?最可悲的是就算是想找個人訴訴苦,在那皇宮里也成了奢侈。這麼多年來能支撐著自己活過來的也只是個皇後的名分,以及玄門的這個身份才讓自己有了保命之本,現在李氏早給鈞兒定了皇後,這孩子進來少了這份依仗日子會多難只有自己能體會,既然知道自己怎麼再忍心讓這孩子步自己的後塵?鈞兒……只能說兩人緣份不夠吧。想到著猛的把鄭月蟬摟在懷里,對著飛霞子仔細交代怎麼教養自己這個徒弟。
隨後蹲來撫模著鄭月蟬的臉蛋說道︰「在白雲觀,好好听師叔祖,師伯們的話,好好學道,過上一段時間師父就下旨讓師兄帶你進宮玩。」鄭月蟬忙不迭的點點頭,她對這陳太後的感覺亦是很好,她感覺到眼前這女子是真心的喜歡愛護自己,前世這皇宮之內德斗爭有多殘酷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個女人能在這時還留著一份良善,實在是少見。
剛來的時候陳太後的金輿停在了山門外,那是因為是師祖誕辰徒步上去是表達孝心,現在下山回宮去是沒了那份講究。孫海早讓人把那金輿抬到大殿外的台階這下,陳太後一抬頭,卻見輿上的一個站侍,卻是少了件禮袍。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別人或許不知道這輿上還有個人,但是她清楚。這算來也多快五個時辰了,原本以為這小子真的在輿上睡覺,但是看到那內侍的。她有著很不好的預感,當下也顧不得繼續囑托叮嚀了,只能忍忍心踏著雕花橋凳趕快上了輿。
陳太後在輿的前面間沒有看到皇帝心里很是一緊,快步走進了里見,隨後不由的松了口氣,朱翊鈞正躺在美人榻上,神情雖然有些魂不守舍但是人完完整整的在自己眼前,她就放心了,對于今天早上因為一時沒頂住,答應帶他出來,心里不知道後悔了多少次。可是眼見到他這樣子的時候卻又心疼上了,這剛在一旁的軟榻上坐定就握著他的手問道︰「肚子餓不餓?」剛才在大殿用飯的時候她可沒少擔心朱翊鈞給餓著了,但是卻是不能派人送去,要是給人發現皇帝和自己出來,依著李氏的鬧性,少不得又要出什麼ど蛾子來。所以只能裝著里面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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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人心
人心不古
天道無存
胡亂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