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馮保取了玉璽過來,朱翊鈞一手抓過,手起印落。看著那火紅的︰授命于天,既壽永昌。朱翊鈞躊躇滿志他說道︰「譚論,帶下去吧。打個漂亮的大勝仗。」
這時在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戚繼光卻走過來開口了︰「皇上,想要這打個漂亮的大勝仗的話,您得給俺一個人。」
朱翊鈞太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不行她不能去,太危險了。」
戚繼光也 了起來,脖子一梗說道︰「不把她給我,俺不去」
譚論一抹額,這乾清宮怎麼那麼熱……︰「戚將軍,皇上面前你太放肆了。」
戚繼光眼楮一瞪︰「反正就一句話,皇上不把那個人給俺,俺就不去她不去,俺的兒郎要多流好多血,那是好多條人命。她不去,俺也不去。」
譚論急的直剁腳,這是什麼事哦雖然不知道他們兩說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在這個時候和皇帝犯倔顯然是不智的,這是馮保收了玉璽笑著說道︰「譚侍郎你別急,萬歲爺心敞亮著呢,這戚將軍這是在撒嬌呢,萬歲爺是全大明的君父,這兒臣向君父天經地義,做君父的那會生兒臣的氣。」譚論听了感激的看了眼馮保,心知這是在為戚繼光打圓場呢。
朱翊鈞听了倒是笑了起來︰「好麼大伴俗話說親疏有別,你到好幫著他編排起朕來了。」馮保依然垂著頭笑道︰「萬歲爺,老奴雖然明面上幫著他,可這實地下還不是為了萬歲爺您阿。這戚將軍,人雖然混了點,但他的武功兵法在當世除了俞將軍誰能比?可這俞將軍年事以高,大明的邊鎮還是需要戚將軍去鎮守。您看,老奴這還不是為了萬歲爺您嗎?。」
要說這馮保說話辦事確實有以手,當下讓朱翊鈞滿心歡喜︰「大伴,你和譚侍郎都放心,這戚繼光,朕不會怪罪的,只要你們能讓他乖乖去草原,當然那個他想要的那個人就不要他提了。」
馮保笑著說道︰「萬歲爺,這老奴是沒辦法了。譚侍郎,他是你下屬,你來。呵呵。」
「譚侍郎,也沒用,皇上,那個人你要是不給俺,俺今兒個就賴在乾清宮不回去了。」說著戚繼光梗著脖子往金磚上一坐,來了個非暴力不合作。
譚論看了眼還梗著脖子的戚繼光不住的搖頭,這滿朝文武那個不知道,這頭山東 驢子,犯起倔來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主,能制住他的只有他老婆和張居正,可現在這兩人多不在阿,這……這……這不是要人命嗎?張閣老啊,張閣老,今天你好好的突然回什麼家去,現在這爛攤子該怎麼收拾……
譚論心中的張閣老無比的怨念直沖出了乾清宮,沖出了紫禁城……在張居正府上拐了個彎,直直的向白雲觀方向飛去,一頂兩人小轎,游七跟在一旁,張居正掀起明窗上的布簾說道︰「游七,剛才你有沒有感到一陣冷風?」
游七看了看天,又望了望四周彎腰回道︰「老爺,沒有阿今天難得好天氣,風靜得很。老爺您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要不先去看太醫,隨後再去看七小姐?」
張居正說道︰「不用去看太醫了,可能是這兩天有點累。還是去看看小七吧,這大半年來可苦樂她了,我這個父親也沒什麼時間來看她。」
游七說道︰「萬歲爺年幼,這政事都壓在您一個人身上,您那還有什麼空閑。人人都說首輔好,可誰知道您的苦?小的這幾年跟在您身邊可都看在眼里,當上首輔以來您睡個囫圇覺的日子一只手也能數的過來……」說道這游七撩起袖子,竟擦拭起眼淚來了。
張居正給他這麼一來,心里也有些澀澀的。他放下了明簾開始沉默起來。從隆慶六年到現在,自己在家吃過幾頓飯了?加起來有沒有半年?家中……虧欠很多。想想上次見小七是接到老家傳來的老父過世的那天,她知道了來和自己說要來這白雲觀給祝福祈福。再上次呢……張居正茫然的發現自己竟然不記得前一次見自己女兒是在什麼時候了,這個認知讓他茫然若失……記憶中這個女兒的出生自己當事在翰林編修,回來才知道女兒已經生下來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嫡女,也是最後一個嫡女,他的兒子不少,女兒卻就這麼一個。原想就這麼一個女兒,又是老ど。
張居正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飛了,也陪著她過了個不錯的童年,可隨著嚴嵩倒台,老師上位,隆慶登基,高拱將徐階的軍,到最後自己聯手馮保和李太後,讓高拱下野然後自己上位。這一幕幕一樁樁,一件件之後,自己站在了那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後開始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自己這幾年來一切的行事多是為了這個政治抱負而展開,包括今天去白雲觀看自己那老閨女……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這幾年他看似得到了很多,可細細回想起來,這失去的似乎更多,小七今年十五歲了吧,自己好像忘記給她找一門好的親事了……現在只能再等三年了,這三年之後小七就十八了,成老姑娘了……此時的張居正想起了亡妻,要是玉梅在就好了。
輪不到張居正感嘆多久,小轎很快就到了白雲觀的山門。游七上來壓下轎桿,伺候著張居正走出轎子。張居正在他踏出轎子的那刻,在轎中的那兒女情長便收了起來。在人前露出小兒女狀的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一個成功的政治家他的一切在人前的行為都是有目的,那就是為他的政治抱負服務。張居正是個成功的並且偉大的政治家這是毋庸置疑的。
游七領著自家老爺朝里走去,七小姐住在白雲觀的那里,老爺是不知道的。自己身為管家必然是要為自家老爺領路的。老爺出發的時候就交代過不要驚動了白雲觀,過去看看就好。自己也就沒有預先通知,只祈禱七小姐在院子里為好。顯然今天游七的運氣很是不錯,三清祖師很眷顧他。
相比之下鄭月蟬就有些倒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做早課的時候打瞌睡,所以三清祖師要懲罰她。反正到現在為止,她不是出門撞門框上,就是喝水嗆氣管,就連打個噴嚏盡然也能噴倒三清祖師像上去,然後很悲催的碑逍遙子那個月復黑的老雜毛罰了清洗整個大殿。
此時她正剛打掃好大殿,然後無奈的發現自己好像錯過了午飯……撫模著扁扁的肚子,肚子很忠實的給她回了個話︰它餓了。鄭月蟬便想去飛霞子那里看看,這老不修的平時最是喜歡藏吃的,去他那里想來必然有所斬獲。
來到飛霞子的院里卻發現老道竟然又不在,只有熊大表哥在那里寫這那個老雜毛布置的策論。在老道的雲房內只翻到了兩隻果,鄭月蟬也不嫌棄,拿到水缸旁用水那麼一洗,一口就那麼咬下去了。她啃著隻果,來到熊廷佑的身旁,隨手拿起一旁寫好的策論剛準備看,就給熊廷佑收了起來,還很拽的對她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看什麼策論,回去多看看《女戒》,《女訓》這才是本份。」
氣得鄭月蟬直想把手里的隻果向他腦袋上砸去,好在她現在肚子餓急需充饑,舍不得隻果熊廷佑這才能幸免于難。要說這所謂的古代科舉寶典策論,她還真沒什麼興趣去看,哦……先自我和廣大的起點讀者大大們檢討一番,這小鄭同學對于古文實在是……咳咳有待提高,她只看了一頁,就算是熊廷佑不收回去,她也是看不下去的,半依在飛霞子的竹榻上,鄭月蟬隨口問道︰「老道呢?不是說這幾天要給你開小灶,讓你臨時抱他的道腳嗎?。」
熊廷佑背著身,鄭月蟬看不到他的臉色,要不然一定會驚呼的,因為熊廷佑的那俊美的有些變態的臉竟然抽搐起來,熊廷佑永遠會記得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事,所說的話。他清楚的記得當時飛霞子那個老不修德,揉著一雙火紅的眼楮對自己說︰「小子,老道建議你別去考什麼科舉了,入我們全真教吧。經過昨天一晚,老道覺得你如我們全真馬鈺馬真人的門下,必然能成就大道。老道怎麼看你多比那姓鄭的小子有前途跟能把馬真人的道統發揚光大。小子你好好考慮,考慮。」說著便打著哈欠,去做早課走到門口他又回頭說道︰「老道做早課去了,早課完了也不回來了,老道去逍遙子那小子那睡一天去,听了你們一晚上的你濃我濃,老道現在只想睡覺了,丹室內的桌子上有老道出的題目,你要是還想考科舉那就在睡過之後起來做了,老道晚上來檢查,要是不做老道就寫信推薦你去嶗山太清宮吧。」
當時就把他說的臉紅耳赤,如同是當頭棒喝使得他清醒過來。這馬上就要恩科,自己也是為了這考科舉才來到白雲觀的,可現在呢……整夜的和人**弄情……
什麼叫做本末倒置?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