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鄭月蟬的這個疑問,譚綸那是絕對不會承認的,當然留下來教鄭月蟬國文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這最大的原因卻是這次出征從決定到開拔所用的的時間還不到一月,而這次出兵光戚繼光說率領的中路軍就有六萬,加上其余三家邊鎮的脅從一共有十二萬兵馬,需要的糧草和物質是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便全部籌集到位的,他做為全軍統帥必然是要留在後方等籌集完備之後一起押送過去的。
因為監軍和督帥此次都沒有隨軍,這來往于大軍和薊鎮大營之間的傳信吏分外的忙碌。一邊戚繼光固然是每天雷打不動的要匯報大軍進程,或是有什麼事發生,而在另一邊張誠雖然看著整天和李時珍廝磨在一起,跟著學習種菜養花,可這幾天一到了晚上錦衣衛的人頻頻的出入他的院子,前線發生什麼事不比戚繼光知道的少。
而鄭月蟬這幾天也習慣了在用過晚飯之後便去找譚綸了解下大軍得動向。按著大明的慣例譚綸不可以把戚繼光的每日戰報給她看的,但是想到張居正的臨行時的那句話,他還是拿給她看了。
這幾天看下來鄭月蟬卻是有些失望,原本以為這古代的戰爭必然是熱血沸騰的,(這都是起點書看多了的結果)誰知道這一連幾天除了日期天氣,就是什麼行軍多少里,現在到達什麼地點,周圍情況怎麼樣,在那里扎的營……等等林林總總就如同是一本流水賬的日記本。而大軍開拔到現在至今還沒遇到一次蒙古韃子,就連是放牧的也沒踫到一個……鄭月蟬在看到這條得時候這眉毛不由的便皺了起來,這也太古怪了,大軍出動到現在已經是快十天了,早在前天戚繼光便和那另外的幾個總兵匯合了,可是今天的匯報上依然是沒有見到任何的蒙古韃子,另外三路總兵也是從出發到現在沒見到過任何韃子,現在大軍開始朝這俺答的歸化城而去。
這個問題鄭月蟬能看出來,譚綸作為一個指揮調度過江南抗倭的兵部資深的侍郎他當然也能看出來,要不是鄭月蟬掐著時間過來,這會子他早就跑去張誠那里了。張誠兼著錦衣衛差事,譚綸當然知道,戚繼光的每日匯報他會收到張誠也會有以份,而張誠那必然還會有他派去的小宦官的信息,最主要的是他必然還有錦衣衛內部的消息,消息必然會比他全面。
當鄭月蟬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後,譚綸不免多看了幾眼鄭月蟬,果然是個可造之才,只可惜身為女兒身,要不過上十幾年必然是當得自己這位置。當下也不避嫌帶著她一起去找張誠。
鄭月蟬一開始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去找張誠,在史書上所有的監軍都似乎是腦殘,打仗之所以輸掉必然是監軍在背後出昏招。這張誠當初不隨大軍出發,鄭月蟬還挺高興,雖然張誠給她的感覺很錯,對她也廷好的,廷照顧的,可這不能證明他對打仗在行啊。這要是在前線和戚繼光這個干爹對上了,那就不美了。可現在譚綸帶她過去找他鄭月蟬當然想不通。
好在張誠的院子離譚綸的不遠,沒走多少路便到了,這剛踏進院門就看到幾個人從里面出來,譚綸見那幾個人明顯的眉頭一皺,領著鄭月蟬往旁邊一避,那幾個人在和他們錯身而過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其中一個甚至還噫了一聲,顯然是認出了譚綸,但卻沒有停下腳步,轉身消失在了院門之外。
見他們走遠鄭月蟬忍不住問道︰「譚伯伯,他們是什麼人?怎麼這麼牛?」
譚綸說道︰「錦衣衛的番子,你說牛不牛?」
鄭月蟬一听是錦衣衛,那個叫激動鳥……傳說中的錦衣衛啊前世甄子丹主演的那《錦衣衛》她可是一集也沒落下的追著看了好幾遍。這起點很多大神寫這大明最光明正大光彩奪目又最神秘就是這錦衣衛了,可她穿越到今天到如今卻是第一次看到錦衣衛,這讓她怎麼不激動,其實她不知道在很早以前她就見過了,只是當時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而已。當下她撅著嘴說道︰「譚伯伯,那你剛才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要是早知道我也就能多看幾眼了。現在好了什麼也沒看見,這難得踫到一次錦衣衛沒看清楚我冤不冤啊。」
譚綸听了不覺好笑,竟然有人想看到錦衣衛的……這鄭姑娘的想法還真……獨特。見她那不依不饒的樣子不由笑道︰「你真要是想好好看看錦衣衛那也方便得很,就憑張公公對你那份上心,你只要和他提提鐵定他會讓那些個錦衣衛一溜的站好了,讓你看個飽。」
「張公公?他有這權利?」鄭月蟬實在想不出那個看著猶如前世退休了整體養花弄草的老太監會有這權利。
譚綸笑道︰「他在錦衣衛兼著個僉事的職位,你說他有沒有權利?」
「啊……」鄭月蟬一時驚呀起來,當即失聲問道︰「不是說這錦衣衛內沒有太監的嗎?他可是個太監,怎麼可能兼著錦衣衛的差事?」
譚綸說道︰「這世上的事都是事在人為,這錦衣親軍,是天子直轄就算是兵部,內閣也不能插手。這人事上的任免那還不是天子一句話的事情?」
鄭月蟬一想也對,只是她一時還是沒從張誠那個好老頭到錦衣衛特務頭子身份轉變中清醒過來,就在這時張誠的房門卻是「吱呀」一聲打開了。張誠笑眯眯的站在門口笑著說道︰「今天早上開門便見喜鵲喳喳叫,卻直到現在才有貴客來上門。譚侍郎,雜家和你做鄰居也有些時日了,這可是你第一次上門。稀客稀客。」這話是沒錯,只是配上他這神情,讓人怎麼听都覺得怎麼的怪異。
譚綸給他這麼一搶白這臉頓時一紅,雖然他對太監沒什麼大的惡感,但是作為文人如果和太監走得近了傳出去未免不好听,所以自從和張誠從京城一同出發以來一直保持著距離,確實做到了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鄭月蟬也注意到了譚論的囧態,便嬉皮笑臉的從譚綸身後轉了出氣來說道︰「張公公,難道你只歡迎譚伯伯上門?那我呢?要是不歡迎我就走了。」
張誠看那撅著嘴的小樣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啊?說起來你也是第一次來老奴這院,也是稀客,也是稀客,只是鄭姑娘,譚侍郎不過來那是文人的清高,你呢?你怎麼也會是第一次過來?難不成你也誠文人了?」
「哎……」鄭月蟬很是夸張的一聲長嘆說道︰「恕罪,恕罪,小奴家最近學業繁重,無暇出門,還望張公公海涵,海涵。」說著還像模像樣的對著張誠行了個儒生大禮,這番做派頓時引得張誠和譚論俱多大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融洽了許多。
隨後張誠便把他們讓進房里,在分住客坐定之後,便有小宦官出來給他們上茶,這時譚論也恢復過來了,當下也不兜圈子,只接便開口問張誠錦衣衛在塞外的消息是否到了。
張誠卻只是笑笑,不住的勸譚綸先品茶在說話,給了譚綸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踫。張誠以前在宮里雖然不是很得志一直在御馬監那個里混著,但是不代表他就是個什麼事也不知道的人。這內廷的爭斗遠比前朝的爭斗來得隱蔽和激烈,他能在後宮中活到現在並保著那個位置本身就已經很明了了。馮保當初怎麼上的位他都看在眼里,這依靠的不就是張居正嗎?而譚綸在前朝是張黨的核心人物這是公開的秘密,所以他要會和譚論相談甚歡那才是真的出鬼了。
這里面的道道鄭月蟬當然不會知道,她很單純的以為這是因為文官和內官上面的疙瘩,她見譚綸要不到錦衣衛內部的信息有些心急,當下便開口說道︰「張公公,戚將軍現在出兵已經十多日了,這至今未見敵蹤事有蹊蹺,還望公公體諒月蟬一片孝心……」
張誠見鄭月蟬開口卻是不能對譚綸這般,在嘆了口氣之後,只能讓小宦官把這幾日錦衣衛傳過來的信件取了出來,交給了鄭月蟬,這時才說道︰「老奴不懂軍事,譚侍郎你幫著鄭姑娘分析分析吧。」說著那眼光變得分外的深邃,緊緊地盯著譚綸。
譚綸知道自己的那點小計謀給這老太監看穿了,這臉上頓時一紅,可這時也顧不得了拿起信件便看了起來。
鄭月蟬在看了幾封之後,l臉色大變,一拉譚綸的手臂說道︰「譚先生,你先看這封……」說著就把手上這封信遞給了譚綸,然後說道︰「先生,真要是如信上所說,保不齊要出大事了。」
譚綸接過一看,這汗水便從額頭冒了出來,他幾乎是尖著嗓子對張誠問道︰「這消息什麼時候到的?為什麼不告知本官?消息的可靠度如何?」
張誠看了眼譚綸說道︰「譚大人,有件事似乎你忘記了,咱家是宦官,這消息也是錦衣衛的傳過來了。咱家人也老了,這記性也是不行了,竟然不知道這宦官什麼時候需要和外朝的大人們報備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錦衣衛的事要經過兵部了。譚大人,你說咱家是不是老的可以和萬歲爺乞老還鄉了?」說到這張誠抬眼看著譚論卻是不再說話。
在起點書看多了多錦衣衛和大明朝的內廷爭斗,這鄭月蟬也有所了解,看來這內廷和外朝的矛盾果然尖銳,而不管是錦衣衛還是內廷和外朝沒一個永樂通寶的關系,真要是張誠有個事跑去和譚綸說那張誠這太監也當不成了,這就連馮保在東廠的事務也是絕不會去和張居正說的。何況這張誠呢。只不過張誠這語氣……可以算的上只接扇了譚論的耳光了。
鄭月蟬轉頭朝譚論望去,果然位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就如同是後世的霓虹燈色彩豐富,只見他伸出手指指著張誠︰「你……你……」愣是你了辦天爺你不出什麼話來。鄭月蟬哀嘆一聲,只能再次打圓場︰「張公公,這話有些過了。譚大人也是憂心戰事。這大軍出征在外胡同消息也是應該的。」
張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鄭月蟬,隨即便輕聲說道︰「鄭姑娘說的是,只是咱家就算心急也只能是派人快馬送回京里去,這沒有聖旨咱家卻是不敢也不能和譚大人互通消息的。」
听了這話鄭月蟬這才知道原來中間還有這麼一層,感情自己剛才問張誠要那消息卻是違章的,想必這譚綸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才他把自己帶上,想來他就想要憑著自己和太後的關系問出張誠掌握的情報。這時候鄭月蟬才真正體會到這玩政治的果然個個都是狐狸,不管是前世還是大明……
有了鄭月蟬這一緩和,譚綸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這時候既然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也就沒必要再繼續在張誠這里呆下去了,何況既然這情報屬實,那自己馬上就該過去部署了,現在……現在可真的是絲毫也差池不起啊。當下他便對著張誠一拱手道了聲多謝,便要帶著鄭月蟬離去。
鄭月蟬當然也知道如果真如他們所想,現在的情況必然十分嚴峻,譚綸此時回去必然是要去營帳里部署,這方面她又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是這張誠引起了她的興趣,當即表示想繼續留在這和張公公說會話。
譚綸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便急沖沖往外跑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只听的張誠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譚大人,這情報可是鄭姑娘請你參詳的,和咱家卻是沒有什麼關系的,所以譚大人不必謝咱家,要謝就謝鄭姑娘。還有咱家給您提個建議,你們前朝不是整天喊著要節流麼?依著咱家看來,這前朝兵部的那些個細作全可以裁撤下去了。這聾子的耳朵裝在那里到了冬天還要給它帶耳套,這也太費事了。哈哈……」說完一陣大笑。
听了這話譚綸的身型猛得一頓,隨即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離去了,他只是個侍郎這兵部的事還輪不到他當家,兵部細作的資質雖然比起錦衣衛來差了點,但是也絕不會連這麼大的情報也不傳回來。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情報給京城兵部的截留了。這個人是誰他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
鄭月蟬見譚綸走了,走到張誠的面前,不待張誠笑聲停下,便學著譚綸開門見山的問道︰「張公公,你為什麼對月蟬這般好?連這類違禁的事,也能為月蟬做了呢?」
張誠給她問得一愣,這笑容便卡在了臉上,隨即笑道︰「鄭姑娘別多想了,這老奴出宮的時候受了仁聖太後娘娘的囑托,要老奴多加照顧鄭姑娘,老奴只不過是照辦而已。」
「這按摩,補藥等都能說得通,只是……」鄭月蟬說到這故意拉長了聲音轉了個彎這才說道︰「這違禁的事不是她老人家的意思吧?。」
「哈哈。」張誠現在給馮保排擠出宮,來到薊鎮,他便知道自己這輩子要是還想回到宮里必然是要從鄭月蟬這里借力,當下笑著道︰「鄭姑娘果然是冰雪聰明,那你猜猜為什麼老奴會這麼做?」
鄭月蟬頑皮的一笑說道︰「這不就是月蟬剛才問的問題嗎?張公公怎麼反過來問月蟬?」
張誠這時也有心點撥說道︰「那老奴再個姑娘幾個提示看姑娘能不能猜著?」說著看了眼鄭月蟬見她點頭這才說道︰「你認為兵部的細作真的全是只領餉不做事的嗎?。」
鄭月蟬搖搖頭。
「老奴這情報是從京城,鎮撫司轉過了已經耽擱了,在老奴這也有一天了。」說道著張誠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說道︰「老奴雖然是錦衣衛是宦官,但是這里……」他放下茶杯指指心口說道︰「還有幾分忠心,眼看著情況緊急,這前朝卻是斗的厲害,老奴也無能為力,卻也只能急在心里。還好這譚綸沒有傻到家,知道這時候帶著鄭姑娘你過來問情報,要不咱家說不得也只能來個半夜給他來個飛刀留書了,到時候這譚大人少不得要受一番驚嚇。」
鄭月蟬這時候也就明白了,好麼感情這兩人都把自己當台階來用了,這上上下下的都方便了,她說道︰「那一開始你們劍拔弩張的全是做戲?」
張誠笑道︰「你猜呢?」
鄭月蟬當即笑笑說道︰「我看著卻是不太像是做戲。」
張誠聞言又是一陣大笑說道︰「這既能罵前朝,還能讓他承情的事,老奴做著……怎麼說呢,對了就是你常說的那個叫爽。這樣的事要是多上幾次那就更爽了。哈哈……」說著又是一陣大笑。
鄭月蟬是完完全全明白了,這心也放下,當即對張誠笑道︰「張公公,月蟬現在總算明白了,公公怎麼會給派出宮來的了。」
「哦?」張誠眼楮一睜︰「那你說老奴為什麼會給派來當監軍?」
「就是張公公你太愛笑了,這在宮里你天天憋著都難受啊。所以才會出宮的。」說著鄭月蟬咯咯笑了起來。
張誠听了免不了又是一陣大笑,心中卻是暗道︰這自從進宮自己就沒這麼肆意的笑過,在宮中戰戰兢兢的生活了這麼多年,這回出來卻發現這外面別有一番滋味,能出來未嘗不是一見幸事。
隨後兩人在交談了幾句之後鄭月蟬便告辭回去了,在那個嬤嬤的按摩中鄭月蟬睡得依然香甜。
只是這一晚注定很多人都無法入睡,譚綸在回去之後立馬給張居正寫了封信,讓人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內閣,接著有連續給遼,昌,保三鎮去了公函,讓留守副總兵加強戒備,千萬不能大意。這也是八百里加急連夜送出了薊鎮大營。可到了這譚綸卻是還不能休息,那幾個邊鎮雖然也出兵了,但是這抽調的兵力並不多,副總兵也都留守著,只要加強戒備,這問題不會很嚴重。
情況最嚴重的反而是這薊鎮,薊鎮大營連帶著伙夫等一並算在其中也不過就只有七萬人,這次出兵抽調了六萬精兵,剩下的都是不是帶傷便是老弱的其中還要去掉近千名軍ji。到時候萬一有什麼事這能出戰的兵不足五千,這個數字讓他寢食難安,更讓他煩悶的是這次為了確保大勝,戚繼光基本上把薊鎮所有的的千總以上的人都帶走了……
如果現在給戚繼光傳信讓他火速回歸,那麼這次出征便成了笑話,真的變成了勞民傷財的蠢事。這件事也必然會讓反對派們用來攻擊他們的借口,到時候別說是推行改革了,張居正和自己也必然是會引咎下野……這樣的政治損失對于他們的理想輸不起,所以戚繼光絕對是不能下令讓他會營,為今之計只有下令讓他加速行軍速度能盡快的趕到歸化城,到時候就看誰頂得住了……當下立馬給戚繼光下了緊急軍令,也是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這時候譚綸發現這薊鎮兵力空虛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京城的兵馬動不得,附近得邊鎮這次都抽調了兵馬,事情到這似乎是遇到了一個死局……
譚綸長嘆一聲,走出營帳,卻發現這玉兔西沉,東方啟明星升起,這眼楮頓時一亮,自己怎麼把這個人給忘記了,三國時期蜀中無大將還能找出個廖化作先鋒,這薊鎮怎麼也比那蜀國強些。這是親兵過來請他過去梳洗,他這時候那有什麼興致梳洗,當下讓那親兵把自己的馬牽了過來,騎上便朝總兵府奔來。
當他到達總兵府的時候門還沒開,再叫開了門之後便讓人去給戚夫人傳話說自己在大書房等著,讓她火速前來有要事相商。
話說自從戚繼光出征之後這戚夫人便搬到了鄭月蟬的房里,和鄭月蟬同睡了,連帶這也一起享用了那麼嬤嬤的按摩,此時睡得正香。那親兵在窗外敲了辦天這才驚醒過來,听了親兵的稟告戚夫人不敢怠慢,立刻便起身穿衣。這麼大的動靜,鄭月蟬必然給會給吵醒,當得知譚綸連夜讓人來請戚夫人,她便知道肯定是傍晚那份情報所引起的,當下也急急穿上衣服,和戚夫人一起趕到了大書房。
當鄭月蟬她們踏進書房的時候,鄭月蟬看到譚綸的眼楮里布滿血絲,他的頭發也在這一夜之間變的白多黑少,比起昨天傍晚的那個譚綸最少老了十歲。
譚綸見她們進來,也不等她們落座,便和戚夫人把現在的情況一一和她說明,最後便懇請她出山幫著料理薊鎮防務。
這個時候那容得戚夫人說個不字,當下便點頭答應了,只是只有區區五千人用來布置防御整個薊鎮防線顯然是不夠的,說句不好听的,這一個城垛口上站一個也站不滿啊。所以戚夫人雖然是應下了,可是這眉頭卻是始終舒展不開。這薊鎮有失,那麼就算是戚繼光打下了歸化城那也是罪大余過這薊鎮一破那進入京城就只有咫尺之遙天下必然大驚,到時候也只有一死謝罪了。
鄭月蟬見自戚夫人點頭以後,譚綸和戚夫人都陷入了沉默,剛才譚綸說的她也都听到了,現在見他們愁眉不展,便對戚夫人說道︰「干娘,譚伯伯,其實形勢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堪,俗話說兵來將擋,怕他們蒙古韃子做什麼?」
譚綸嘆了口氣說道︰「佷女,現在的問題是缺兵少將,又無援軍。要是韃子不打來便好,真要是打來了,拿什麼去擋?」
戚夫人這時對譚論說道︰「要不趁著現在還沒開戰,先把這閨女送回京城去?」
譚論還沒說話,鄭月蟬便一拉戚夫人的袖子說道︰「干娘,這還沒打你就泄氣了?別說韃子未必會攻擊薊鎮,就算是他們來了我們也不怕。我們有地雷,有萬歷神龍炮,怕他們做什麼。」
這時候有必要說下鄭月蟬最近研制萬歷神龍炮的成果了,以鄭月蟬超越五百年的見識里理論知識結合了,戚繼光這個土著實立派的技術,再有趙士楨這個學術派的不懈的努力,這萬歷神龍炮的炮身卻算是初步研制成功了,只是這裝車 轆移動的問題到現在還沒解決。不過就這萬歷神龍炮比現在最犀利的紅衣大炮輕了將近三分之二,再加上鄭月蟬在制作炮身的時候特地加上了前世在槍管上必用的螺旋形膛線頓時在射程上比紅衣大炮提升了一百步,要是用上新制的火藥最少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上五十步,現在是是防御又不是出征這萬歷神龍炮當然能架在城樓上開炮。
這研制萬歷神龍炮譚綸和戚夫人多是知道的,只是這進程向來只有鄭月蟬他們三個知道,現在听說竟然能用了,不免打听起來。
鄭月蟬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和他們兩講解了一番,听了鄭月蟬所說的數據之後兩人頓時笑逐顏開,當即拍板讓火器作坊別的火器一律暫停全力打造萬歷神龍炮。誰知這時鄭月蟬卻苦著臉說道︰「那撒,干娘哎……譚伯伯哎……這剩下大馬士革鋼最多只能再打造三門萬歷神龍炮的炮身啊……」
此言一出,那兩人頓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