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大明 正文 第一四六章汗王宮變(下)(9000)

作者 ︰ 種種花

格根塔娜應了一聲,手指剛踫到莫日根手臂,就听到莫日根尖叫一聲,低吼道︰「我不走,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鐘金,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了,這次不能再錯過了。」

鐘金仍舊閉著眼楮,卻是一個轉身向軟榻內側翻去,這一翻身,原本她身上只罩著那麼一件若隱若現的紗衣,散開的絲發披灑在粉色的枕頭上,脖頸溫潤修長,脖頸之下是紗衣的領子,透過紗衣,如玉的果背清晰可見……

莫日根頓時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鐘金,今天我……我不再忍了……」說著合身撲到了鐘金的身體之上,用力的掰過她的臉,把臉湊了上去,想要親鐘金。鐘金的身子如同是觸電了一般,她本就是草原上的女兒,身上並不缺力氣,猛的掙月兌了莫日根的懷抱,翻身坐起,抬手就給莫日根一個耳光。

打得莫日根一愣,隨即他捂著臉喃喃道︰「鐘金,你打我……」說著他眼中紅光閃過再次補向了鐘金,一下把她從心撲到在了軟榻之上,雙手隔著紗衣在鐘金得身體上搓揉了起來。鐘金身子一陣顫抖,她對著格根塔娜大聲呼喊道︰「格根塔娜,還不幫我把他拉走……」

剛才就在莫日根第一次和身撲到鐘金身上的時候,她愣住了,直到現在鐘金得呼喊才讓她清醒過來,她忙補上去對著莫日根拉扯起來……

老俺答走在西宮的通道上,他現在對南明所有的一切多越來越痴迷了這汗王宮也是按著漢人宮殿的樣式修建的,回廊通幽,一步一景,雖然說在西宮的門口沒看到內侍和侍女讓他有些奇怪,但是好在他現在也沒什麼心思去想這些事情,他只想盡快的找到鐘金,並且能順利的說服她,讓她把兵權交出來。可是越靠近鐘金的寢殿,他的心就越是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即將發生,幾次他想掉頭回自己的寢宮,但是一想到兵權,他還是督促著自己走了過去。

剛走近寢殿,老俺答就听到李面不時的有聲音傳出,加上宮殿內燈火通明,他不由的疑惑起來,這半夜三更的,鐘金沒有睡覺,在宮殿里鬧這麼大動作做什麼呢?這麼一想腳步不由的加快了幾步,沖到了寢殿門口,殿門虛掩著,輕輕一推便無聲無息的推了開了。老俺答穿巨大的屏風,來到寢室中並沒有人,他又看向了對面的浴房,這時傳出來的聲音越來越詭異,老俺答的臉色也開始陰沉起來。他一個箭步沖向了浴房,猛得撩起了門幃子,入眼的情形讓他渾身顫抖。

他的女人在他最信任的侍衛的身下壓著,而她的侍女拼命的在那侍衛身上拉扯著。;老俺答頓時血氣上涌,沖腰上拔出來他貼身的匕首紅著雙眼沖了過去︰「巴特爾,我要殺了你……」

莫日根在听到老俺答的聲音的剎那間猛的清醒過來了,一回頭,看到老俺答握著匕首沖過來心中頓時一顫,這時候什麼也都煙消雲散了,他慌忙的對開了格根塔娜想要抽刀,卻發現自己的彎刀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眼看到老俺答的匕首就到眼前了,忙舉手去抵擋。匕首的尖刃劃過他的手臂,鮮血頓時冒了出來,直疼得他呲牙咧嘴猛吸了一口氣。

老俺答見一擊得手,隨即便和身帶著匕首沖了過來。兩人便又斗在了一起,一時間打了個旗鼓相當,但是漸漸的隨著莫日根手臂上傷口血流的越來越多,在同老俺答的打斗中漸漸落了下風,眼看著就要敗落下來,就只見一個板凳向老俺答的頭頂砸了過來,「咚」的一聲隨著板凳的砸落,是飛濺起來的鮮血,老俺答的身體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綿的倒了下去。

莫日根喘著粗氣把老俺答推開,這才抬眼朝那個砸凳子的人看去,卻原來是鐘金,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鐘金,我知道你的心里還有我的,對不對……」

鐘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只是知道,在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他不但會殺了你,也會殺了我,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我只是為了自保。」

「我不管,現在你殺了老俺答就只能馬上和我們回漠北去了,我只要知道這個就行了。」莫日根笑得很是歡暢。

鐘金也不看他,徑自走到衣櫃里開始翻找衣物,並讓格根塔娜收拾房中的細軟,只是這莫日根的笑聲卻是一直不停,這讓她皺起了眉頭,她不耐煩的說道︰「你要是想把整個汗王宮斗驚動你就繼續笑吧。」

莫日根听了忙止住了笑聲,訕訕的說道︰「我這不是高興。」

鐘金說道︰「高興也要看時候,快幫著格根塔娜先去我寢室內收拾,趁著沒人發現盡快的離開汗王宮,去營地里找我的族人,然後火速的離開庫庫哈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最遲明天上午便會有人發現老俺答汗死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危險了。」在這過程中她始終沒有說自己以後的去向。

莫日根也不生疑便去了鐘金得寢殿。一見他消失在房內,鐘金便飛快的走到書案前面,取出紙筆便開始寫信,並讓格根塔娜先停下不再急著收拾細軟。

格根塔娜來到她的面前說道︰「別吉,我們真的要跟著莫日根他們回到漠北去嗎?。」

鐘金吹干了紙上的墨跡對她說道︰「我不去是不可能的,我那二堂哥絕對不會放過我的。但是你可以不去你帶著這封信抱著布塔施里,去找把漢那吉,我擔心布塔施里跟著我會給他們殺死,他們絕對不會留下他的。一會你馬上帶了布塔施里從西北角的角門上出去,那里的看守是我們自己人,如果把漢那吉問起,你知道怎麼說吧?。」

格根塔娜點點頭,在接過了鐘金的信件之後,便轉身朝布塔施里的宮殿跑去。這個時候鐘金這才松了口氣,雙腳一軟跌坐在了軟榻之上,怔怔的發呆,只在心里乞求格根塔娜能順利的把孩子送到把漢那吉的手上。可她卻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把漢那吉此時的情形並不比自己好多少。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就在她一條腿即將麻木的時候,莫日根興沖沖的沖了過來,手上帶這兩個大包裹,一進門就說道︰「格根塔娜幫你們別吉收拾好了沒有?我都收拾好了。鐘金我們快走吧。」

待到他站定了一看,屋內東西一如他離開得那樣,格根塔娜不見麼蹤影,而鐘金如同痴呆般的跌坐著,頓時大吃一驚,忙丟下包裹沖過去一把摟住了鐘金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格根塔娜呢?」

鐘金在他的搖晃下終于回過神來,她掙扎著推開了莫日根的懷抱,一旁的衣櫃里尋出了袍子穿了上去,這才對莫日根說道︰「別去管格根塔娜了,我們先走吧,再拖下去,天亮前出不了這庫庫和屯了。」

很快幾條人影便消失在了汗王宮的西院,西院的燈火依舊通明,原本綺麗浴室里現在一片狼藉,所有的人都不見了蹤影,只留下老俺答漢冰冷的尸體。一代草原上的梟雄竟然就這樣死在了他自己小妻子的宮殿內,在長生天上他這時候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心情。

話說鐘金在和莫日根帶著她的親信從汗王宮里出來之後便直奔位于庫庫和屯東營瓦剌奇喇古特部的的營帳之中。剛到那里就見查干巴日早就帶著人收拾好了一切,就等著她的到來。

查干巴日見莫日根把她帶來,緊繃著的臉終于露出了笑臉,他笑著拍馬上去說道︰「鐘金,我的堂妹,這麼多年了可想是堂哥了,這下可好終于又見面了。」

鐘金冷冷得一拉韁繩,避了開去,依舊是冷冷的說道︰「你想的是我手上的這些兵馬。」她轉身拍馬來到站在查干巴日邊的那個人面前︰「奈音台,你接到了我齊集隊伍的手令?」

那漢子搖搖頭正要說話,只見鐘金突然從腰間抽出腰刀,猛的對著他的脖子砍了下去,一注鮮血沖天而起,一顆好大的頭顱在地上滾出了幾米,頭顱上一臉的不可置信。而他的尸體依舊站立在了當場,良久這才到地。所有人的臉色頓時變了,鐘金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她的聲音依舊冷冷的說道︰「沒有手令私自行動,殺堂哥,你堂妹我說的可對?」見查干巴日,默默的點點頭,鐘金這時候才淡淡的笑了她對她的手下說道︰「傳令下去,立刻拔營,離開庫庫和屯」說著一轉馬頭就朝著不遠處的城門沖了過去。

查干巴日拍馬追上去問道︰「鐘金,我的小堂妹,你真的是那個當初喜歡圍著我要糖吃的小堂妹嗎?。」

鐘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個喜歡圍著你要糖吃的鐘金,早在幾年前給你們捆綁了送過來嫁給她外公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鐘金哈屯。」說著猛得在自己的那匹胭脂馬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沖了出去。

庫庫和屯的東門一直以來都是鐘金哈屯的奇剌古特部的士兵在把守,所以他們出城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相反的他們的離開連帶著把鎮守東門的士兵也一並帶走,剎那間真個東門城門大開無人防守,只留下兩個氣死人的大燈籠在寒風中飄忽著。

查干巴日帶著鐘金和莫日根裹挾這上萬人奇喇古特部的士兵逃出庫庫和屯暫且不提。話說老將俞大猷帶著他的那群徒弟們在肖虎牙他們的帶路下經過了一夜換馬不換人的狂奔終于遠遠的的看到歸化城聳立在夜色中,巧的是他們選擇的正是歸化城的東門,俞大猷現在正帶著徒弟們原地休整,正準備一會等城門打開便混進城去。

這時突然看到原本緊閉著的城門「咯吱,咯吱……」緩緩的打開隨後一隊人馬魚貫使得跑了出來,俞大猷的第一反應是難道自己這隊人給發現了?隨後他便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這隊人馬並沒有朝自己這方向沖來,也沒吵戚繼光大隊人馬那邊沖過去,反而一路朝北奔去。就著城門口的那兩個大燈籠的火光他看到最先走出的人中領先的三個人中中間那個竟然是女的。這讓他很是想不通,在這大戰的關鍵時刻,老俺答汗搞什麼名堂?這個時候派兵北上……難道是有什麼陰謀?還是準備去搬救兵?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馬從歸化城出來,俞大猷很快就推翻了第二個答案,因為搬救兵絕對不需要這麼多的兵馬出去。

難道真的是有陰謀?他現在很想馬上派人回去通知老戰友戚繼光,可是必須等這隊人馬跑遠了這才能讓徒弟回去報信,要不因為響動引得這隊人嗎發現了那就得不償失了。雖然說藝高了這人的膽子就大了,可是俞大猷卻不是如此,長久以來他一直奉行小心駛得萬年船,要不然在這大將難免陣上亡的冷兵器時代,並且還有人活七十古來稀的這句話是年月里,他俞大猷如何能活到現在七十多歲還這樣的活蹦亂跳?

半個時辰足足有半個時辰終于那隊人馬全部從城門口出來一路朝北去了。而讓俞大猷納悶的事在那隊人馬過後很長一段時間這歸化城的城門卻始終沒有人出來關上,俞大猷這個時候忙讓小徒弟何慶趕回去給戚繼光報信不提。隨後他對著那個空曠無人看守的城門很是起了個瘋狂得念頭,他讓戚金把肖虎牙叫了過來,讓他過去試探下,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肖虎牙接了他的指令,便翻身上馬,跑了過去。

當然現在這情形過去是非常危險的,但是望著那到口的肥肉不去吃這絕對不是俞大猷的風格。而之所以選擇肖虎牙也是經過一番考慮的,因為肖虎牙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是漢人,而是契丹人,姓簫簫性是契丹的大姓,幾乎所有的契丹後妃都出自這個姓氏,當年鐵木真在滅了契丹之後對耶律和簫姓的打壓是非常凶狠的,不少耶律和簫姓族人都逃到了當時的南宋,很多人就改簫為肖在南宋生活著。

肖虎牙就是他們的後裔,雖然說他們一直生活在漢人的地界上,但是他們不管是從長相上還是舉止上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游牧名族的特性,再加上肖虎牙說得一口流利的蒙古語言,由他過去安全系數比起其他的人來當然高了很多。

隨著肖虎牙的馬離城門越來越近,俞大猷他們也越來越緊張,只見他一路過去,直到到了城門口也沒人出來出聲詢問。俞大猷心中狂喜,一個念頭在心中狂跳了出來。

這時肖虎牙在城門口下了馬,朝里面張望了下,隨即他便轉身對這俞大猷他的藏身的方向使勁的晃著手。俞大猷的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他對著肖虎牙拼命的朝里面指指。很快肖虎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便牽著馬走了進了城去。

看到肖虎牙走進城,俞大猷的心立時便揪了起來,此時四周一片寂靜,只有西北風從枯草下劃的聲音。這時候俞大猷他們在城外的人心里開始煩躁起來,但是在煩躁的同時一股驚喜也伴隨著升起。沒有動靜,就是最好的動靜,城門口附近沒人這個念頭同時閃現在眾人的腦中,空的城門……多麼的讓人激動……

時間開始變得分外的漫長,就在他們快要等不及的時候,肖虎牙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城門口,看到他安然的出現在那里,俞大猷還好,以戚金為首的這群年輕人當即忍不住從地上跳了起來。很快肖虎牙在門口開始對他們招手,顯然是已經確定那里的安全了。

隨著俞大猷的一揮手所有人呢都翻身上馬,朝那城門口奔去,走到跟前果然見城門哭空無一人,就連城樓的箭塔里空無一人。這是怎麼回事?空城計?不像當下俞大猷在帶著眾人進城之後,還好心的幫韃子們把城門虛掩上了,這才帶著眾弟子消失在了城門口,消失在了歸化城的深處,各自去埋設地雷不提。當然他們也不是隨便什麼地方都去埋設的,他們都是挑著房屋高大的人家然後翻牆……

鏡頭再次切換,我們重新把目光從草原放回到了薊鎮。當鄭月蟬幽幽的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正看到戚夫人正俯再書案上書寫戰報。鄭月蟬撫模著自己給敲頭頸低聲咒罵了李癸銅幾句就給戚夫人察覺了,她笑著說道︰「李千戶又沒做錯什麼,你咒罵他做什麼?自己不听話討打還有臉罵他」

鄭月蟬苦著臉說道︰「干娘,我是你干閨女哎我給人打暈了耶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戚夫人抬眼看了她一眼說道︰「活該這回干娘是幫理不幫親你就慶幸吧,是李千戶出手打暈了你,他在晚上半刻,那就是你干娘我親自動手了」

「不會吧?干娘你就不心疼我?」鄭月蟬一臉的不可置信,話剛說完只听的月復中一陣咕嚕嚕直響,這才想起今天還沒有正正經經吃過東西。

戚夫人一指炕頭的矮櫃說道︰「不心疼你?讓你留在那里那才叫不心疼你。肚子餓了吧?給你留了半只雞還有幾個包子,自己拿去。」

鄭月蟬延著臉嘻嘻一小,便過去把放在里面的食物拿了出來,在忙不迭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個包子之後,便拿著來到了書案前面,順手遞了一個戚夫人這才問道︰「干媽今天這仗後來打的怎麼樣?」

戚夫人把寫好的戰報遞給鄭月蟬說道︰「自己看吧,哎……」接過包子也吃了起來,現在三更早過,肚子也有些餓了,便老實不客氣一起吃了起來。

鄭月蟬見戚夫人嘆氣心中一緊,難道打輸了?還是慘勝?這時卻是顧不得再吃了,忙打開戰報讀了起來︰「薊鎮士兵陣亡三百二十九人,重傷四百五十四人,輕傷七百三十七人……」看到這樣的數據鄭月蟬猛吸了一口冷氣要說這在傷亡上可以說在這麼大的攻城戰上直接可以無視的。這麼長得城樓,對方又是多余幾倍的兵力來攻,只有這麼點傷亡可以當成是奇跡了。

鄭月蟬從頭看到尾,卻沒看到蒙古軍隊方面的數據,不由的問道︰「蒙古韃子的傷亡呢,怎麼沒有?」

「蒙古韃子的人頭全在城下,城門堵了……」戚夫人嘴里還吃著包子說話不免有些含糊,好在鄭月蟬還是听明白了,她不禁皺著眉頭說道︰「難道這樣就全不算了?」

戚夫人說道︰「咱大明一向是以頭論戰績的,但是好在有監軍在,這殺敵數字就有張公公來寫好了,要不呈到兵部到時候兵部派人來驗收頭顱免不得說虛報了。」

鄭月蟬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干媽今天按著你的推斷這蒙古韃子的傷亡在多少左右?」戚夫人伸出一只手又番了一番。鄭月蟬看了驚呼道︰「這麼多?」

戚夫人點點頭說道︰「我當初也不敢相信,但是蒙古韃子沖上來的梯隊騙不了我的眼楮。」

鄭月蟬知道向戚夫人這樣久經沙場的老將不會在這方面出現太多的判斷錯誤,她緊接著問道︰「那麼我們主要的傷亡在對方的什麼地方?」

戚夫人見鄭月蟬問起這個,眼圈頓時紅了,說道︰「韃子的弓箭手,投石車,還有沖上城牆那會子的近戰。」

鄭月蟬見戚夫人有些悲戚輕聲的安慰到︰「干娘,咱們這是大勝不折不扣的大勝,高興點。」

戚夫人從她手上接過了戰報嘆了口氣說道︰「干娘還沒到需要你來安慰的地步,這傷亡在這樣規模的守城戰中,確實是少有大勝。干娘也不是為這個發愁,干娘愁的是這明天怎麼守,要是明天又是如今天這樣的攻勢……閨女戰前薊鎮上下真正能戰的也就五千人,現在除去陣亡的,重傷的,就算是輕傷的全部上城樓這人手怕是不夠了。」

戚夫人繼續說道︰「別的倒是好說,只是這紅衣大炮的炮手卻是死一個少一個,並不是拉上個壯丁就能開炮的,而我們對韃子的優勢就是依仗這些火炮。」說到著戚夫人怔怔的望著那份戰報,嘆了口氣。

營上還剩下多少兵馬,鄭月蟬當然清楚,此時給提起,心里頓時把大勝之後的好心情沖淡了,房里的氣氛一時壓抑了起來,半響之後便听到戚夫人自嘲似的說道︰「看來我真的是打仗打傻了,和你一個孩子說這些做什麼平白得讓你空擔心。閨女,干娘告訴你個好消息,你譚伯伯在昨天吃晚飯的時候醒過來了。」

「真的?那我去看看他。」這確實算是在這個時候能算是最好的消息了,鄭月蟬說話間就要出去看他,這火藥的問題必須找他問清楚,對了還有張誠,不知道今天他有沒有在鎮上收繳到硝,既然要過去那便兩個院子全走一趟,她取過戚夫人放在書案上的戰報說道︰「干娘,這戰報是不是要送到張公公那去?女兒幫你順路一並送了過去,這夜深了,快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打韃子呢。」說著她便要朝門外走去。

「回來」戚夫人笑斥道︰「這三更半夜的,人家都休息了,你過去做什麼?打擾人家休息?」

「三更半夜?現在竟然是三更半夜?」鄭月蟬再次無語了,沒想到自己給李癸銅劈了一巴掌竟然能昏睡那麼久,她一直以為現在還只是飯後不久。既然是三更半夜,自己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過去打擾,當下便在戚夫人的招呼下兩人一起躺到了炕上,此時雖然鄭月蟬心里很多的疑問想要問個明白,但是想到戚夫人這一天得勞累生生的忍了下來,而戚夫人在躺下後不久,便睡著了,竟然還破天荒的打起了呼嚕。

而鄭月蟬在剛剛昏睡了那麼久之後,才剛剛醒這個時候那可能睡的著,這時候不管是數綿羊還是數星星了,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最後干脆,決定下了炕,可下了炕做什麼?自己這房間里連本書也沒有。想到書,鄭月蟬來到書案前,見戚夫人剛才用剩下不少得墨,好吧,干脆練字吧。話說鄭月蟬練字只要是不是有人盯著,她一般都是把給某人寫信當成是練字的,這次當然也不會列外。

暫且不管鄭月蟬到底是練字還是給某人寫信,大家都知道她這一夜不會再睡覺了也就是了。同樣在這個夜里一夜不能睡的人很多,比如把漢納吉,比如烏爾木達,就在剛剛阿古木達給處死了罪名︰因為私怨謀殺了杜爾伯特部的首領色登扎布。

映像倒帶,時間回到了傍晚時分,當阿古木達出現在了大營門口發現杜爾伯特部已經全部從戰場上撤回來了之後還不待他說話,便向他質問起色登扎布的下落來。這是大營不可能存在什麼迷路,也不能有南明韃子能進大營來行刺。而色登扎布當時就和蘇日勒和克說話的時候明說了是去大帳找把漢那吉的,那麼現在人呢?為什麼他的愛馬到處哀鳴?

面對杜爾伯特部的質問,阿古木達無言以對,杜爾伯特部士兵每前進一步,阿古木達便後退一步,隨著杜爾伯特部的士兵們從戰場踏過大營的門口便有人跑去和把漢那吉回報了。而這時把漢那吉也早就把自己收拾妥當了,當時烏爾木達也還在帳里。

听了回報兩人便都知道現在不可能按著原來設想的計劃進行了,杜爾伯特部既然知道了色登扎布得死訊,一個處理不妥便會引起嘩變,而杜爾伯特部現在還有近萬人的士兵,一旦嘩變,這樣結果必然是他們倆個都不想面對的。兩人對看了一眼,烏爾木達說道︰「只能這樣了」

把漢那吉失聲說道︰「不行。」

「把漢那吉,知道為什麼你斗不過我嗎?。」烏爾木達雖然是向把漢那吉提問,但是顯然他並不需要把漢那吉回答,他很快又自己說道︰「因為你心太軟,我的堂弟我們蒙古人要在這草原上生存下去,那些漢人的什麼仁,善,都是沒用的,靠得從來都是狡詐如狐,凶殘如狼。他現在是我的人,我都舍得你又有什麼舍不得的呢?對于一個背叛過你的人你都下不了手,你有什麼資格來繼承俺答的汗位,成為草原之主?」

把漢那吉吶吶的說道︰「他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我知道……是你設計他的我知道……他是給設計的……」

烏爾木達鄙夷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把漢那吉說道︰「現在這里輪不到你說話,照我的話去做,听到沒有?要不然整個草原都會傳誦你和鐘金干出來的那些丑事,想想布塔施里,想鐘金,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正如烏爾木達說的那樣阿古木達畢竟是背叛過自己的人,而布塔施里和鐘金是自己活下去的支柱。阿古木達就這樣給處死了,把漢那吉在當眾宣布了他的罪名之後,杜爾伯特部士兵的憤怒就到了頂點,任何一個杜爾伯特部的士兵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們杜爾伯特部在前線拼死的攻城,阿古木達就因為和我們的部落首領有了幾句語言沖突就出手背後射殺了他。正個過程阿古木達沒有發出一聲的聲辯,一直默默的听著,知道把漢那吉宣布完畢他才如同是放下了一切似的嘴角竟然輕輕的翹起,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薊鎮城下杜爾伯特部將士的靈魂還未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杜爾伯特部的士兵沉默了,整個蒙古大營都沉默了,後世有句話叫不在沉默中死亡,便會在沉默中爆發

杜爾伯特部將士的沉默著,沉默中風暴漸漸的在醞釀中成型。

改爆發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高喝一聲︰「殺了他殺了他給色登扎木報仇」

這一句話就如同事導火線,徹底點燃了杜爾伯特部的士兵剛剛醞釀而成的炸藥包,所有的杜爾伯特部的士兵都在這一刻失去了理智,大家一擁而上,沖破了把漢那吉派來維持次序的人的隔離,一個個都如同是紅了眼的惡狼朝著阿古木達撲了上來。

所有的士兵都爭著朝他身上撲去,有的用咬,有的掐,更有不少人直接就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阿古木達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任憑著杜爾伯特部士兵的撕咬,拳打腳踢,他的臉上始終露著笑容。他一直看著把漢那吉,就在他斷氣的那一刻,他笑的很燦爛,因為他知道他終于不用再面對把漢那吉了。有時候活著未必就比死幸福,對于他來說死是一種解月兌。

阿古木達的死雖然讓杜爾伯特部的將士們出了口氣,但是他們這時候卻是再也不願意在這大營里呆下去了。當下便由蘇日勒和克帶著幾個千夫長一同進了把漢那吉的帥帳,在問把漢那吉要了一千只羊作為離開得軍糧之後,幾個人便一言不發的一起走出營帳,等到點齊了羊之後,便帶著自己部落所有還活著的士兵離開了蒙古大營,回自己的部落的領地去了。

把漢那吉看著還在飄蕩的門幃,茫然不語,會想起出兵的時候穆術里,哈扎木……在一起意氣風發,述說著南明的女人是多麼的美好,皮膚是多麼的細女敕,而自己也是對著爺爺一再的保證一定幫他攻下薊鎮,完成他的夢想……這一切都仿佛就是在昨天,可現在……現在……他不禁疑問起來,自己難道真的如同事烏爾木達那個奸人說的那樣並不是當漢王的料?把漢那吉迷茫了,但是他不甘心這個結果,他也沒辦法甘心為了布塔施里,為了鐘金按著草原上的規矩只有他能在老俺答過世之後登上汗王的位置,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和布塔施里和鐘金生活在一起。如果到時候他不能當上汗王,不管是布塔施里還是鐘金都會成為下意任汗王的人,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可現在他的那一眾發小全部陣亡了,而出兵最多的杜爾伯特部也在剛剛帶著人馬退出了戰爭,回他們的草原上放牧去了,兵力去直接就去了三分之一。南明的火器又是這麼的犀利,這仗接下來該怎麼打他真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烏爾木達,烏爾木達,他絕對不會在明天用他的部落去攻城的,那麼真的要派自己的士兵去和這麼擁有著可怕的火器的南明士兵戰斗?這樣的戰斗和犧牲會有價值嗎?真的會攻下薊鎮嗎?把漢那吉迷茫了。

這時烏爾木達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剛才去給要離開得杜爾伯特部點羊了,看到把漢那吉面如死灰得呆坐在地上,火氣頓時上來了,抬起一腳就踢在了把漢那吉的身上,隨後罵罵咧咧的甩手走出了營帳,此時他心情很是不爽,他需要發泄,在他自己的營帳內昨天色登扎布抓來的漢女他還留著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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