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接下來的日子,卻是讓鄭月蟬大感意外,原本以為會是血與火的組合,到處會彌漫死亡氣息的日子,卻出人意料的平靜了下來。城外的韃子這幾天不但不來進攻,竟然還派出了不少的人馬來城下收拾同伴的尸首……
戚夫人對此默許了,並沒有讓人對那收尸隊進行攻擊,就這樣整個薊鎮彌漫著一股奇特得氛圍,在在最初幾天的警戒之後,薊鎮的生氣也開始隨著天氣的逐漸變暖。自從韃子在地平線上出現開始,薊鎮就一直處在高度的緊張之中,全城上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算是白天也如同是鬼城一般,在街面上看不到什麼人,但是現在原本關門的店鋪漸漸全部都打開了門,似乎薊鎮的人已經習慣了在幾萬韃子士兵的虎視眈眈中過自己幸福而奢侈的生活……
是的,這個時候的大明的百姓的日比起這城外的那群韃子來說真的是太幸福和奢侈了,其實蒙古韃子不管是漠北還是漠南,只要是想打草谷必然是會想到大明,絕對不會想去搶俄羅斯,搶波斯,搶阿拉伯,搶印度,等各國……為什麼呢?因為貧瘠,在見到過中原的繁華與精致之後,蒙古人很難再接受去那些現在還很粗陋的東西。蒙古不缺金銀,卻的是鐵,是糧食,是精美的瓷器,柔滑的絲綢……這全部只有大明才能有。
那撒這古往今來,只要是一個人想干壞事,那麼他基本上都有無師自通的本能。更別說游牧民族是有著悠久打劫史,並把打劫史當成是光榮史的民族,他們早在春秋戰國之前就有了沒飯吃了就來打劫我們漢人鄰居的習慣了,當然他們一開始也並不是光打劫漢人,什麼吐蕃啊,俄羅斯啊,波斯啊,他們都去過,但是最後還是決定把長久的目光定在了我們漢人身上。這個原因很簡單,雖然說漢人的城池很高也不容易攻擊,但是只要打劫一次就夠他們吃好幾年的。正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羊當然是要挑最肥得宰……
蒙古韃子在城外只能喝羊女乃,吃青稞餅子……而薊鎮現在不但是大姑娘小媳婦也上街來來透透氣了,這南北雜貨,琳瑯滿目,酒肆飯莊,美酒美食這一到了飯點,整個薊鎮的上空都飄著各家的飯菜香……而現在天氣開始慢慢轉暖,這肆虐了一個冬天的西北風終于退出了它的舞台,這帶著絲絲暖意的東南風悄然無聲的接替了它的位置,帶著著薊鎮城里的飯菜香飄向了蒙古大營。
烏爾木達這時候正在把漢那吉的大帳內,他對這幾天把漢那吉不再攻擊薊鎮的事情很惱火︰「把漢那吉明天必須再次攻城,這時間不能在拖下去了,這東南風已經開始刮了,草原上的草很快就要綠了,族人們家里的牛羊餓了一個冬天了,他們會想回去放牧的……」
把漢那吉看也不看他一眼,高舉著酒杯,醉眼朦朧的說道︰「那就讓他們回去放牧好了……」
「 」的一聲,他手里的酒杯給烏爾木達打翻在地,雪白的羊皮毯子上頓時濕漉漉的一片,緊接著把漢那吉發現自己的衣領給烏爾木達抓了起來,他眨巴著他那醉眼,面無表情的看著烏爾木達。
烏爾木達咬著牙齒說道︰「把漢那吉,你有沒有腦子他們回去放牧了,我們這出兵算什麼?在死了這麼多人之後,兩手空空的回去,你怎麼和你爺爺交代」
「交代?交代什麼?有什麼好交代的?」把漢那吉一陣傻笑。正在這時只听得門外有人衛兵過來回報,見有人來烏爾木達不甘心的把他放了下來。那個衛兵說道說;營門外有個姑娘帶著令牌前來找把漢那吉。
把漢那吉很是遲鈍的笑道︰「我親愛的堂哥烏爾木達,是不是留在這陪著我見見那姑娘?」
烏爾木達雖然花名在外,但是這其實都是他自保的手段,當下眉頭一皺,便轉身狠狠的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等到烏爾木達走遠之後那個衛兵這才領了個蒙古姑娘走了進來,那姑娘的手上還抱著個嬰兒……待到那姑娘走進了大帳,把漢那吉頓時眼楮一亮,剛才的頹廢一掃而光,他驚喜的奔到那姑娘的面前說道︰「沒想到真的是你格根塔娜,你怎麼跑這來了,是不是別吉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要不我先讓人帶你下去梳洗?」
是的,這個蒙古姑娘就是鐘金的侍女格根塔娜,自從那天晚上她听從鐘金的安排帶著布塔施里從庫庫和屯逃了出來之後,便馬不停蹄朝著薊鎮跑了,終于在今天趕到了薊鎮城下,便拿出了當年把漢那吉送給鐘金的令牌才進的營中,見到了把漢那吉。她這時候臉上全是灰塵,這時也顧不得梳洗,當下便把懷里的孩子遞了過去說道︰「把漢那吉,先看看他把,我是奉了別吉的命令,把他給你送來。」
這時候把漢那吉心里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翻開包著嬰兒的毛毯,里面一個肥嘟嘟的小臉真睡得香甜,他頓時驚叫了起來︰「布塔施里?怎麼回事?你們別吉呢?為什麼讓你把他送過來?是不是庫庫和屯出事了?還是我那祖父知道了我和你們別吉的事情,想要殺了布塔施里?
格根塔娜搖搖頭,在喝了口熱的羊女乃之後,這才把那天鐘金寫的信交給了把漢那吉。把漢那吉,在看過信之後,茫然若失抱著孩子跌坐在地,良久之後他茫然的問道︰「你們別吉還有什麼話要帶給我嗎?。」
格根塔娜看看了他一眼說道︰「在出發前,別吉把莫日根支開之後對我說了,說她在漠北等著您去接她。」
「等著我去接她……」把漢那吉的眼楮頓時一亮,但是想到那烏爾木達,他頓時就如同吃了一只蒼蠅,但是現在祖父已經死了,庫庫和屯也給明軍攻陷了,自己不能一直受烏爾木達得控制,因為鐘金還在漠北等著自己。
當即他便有了個瘋狂得想法,他要永久的除掉烏爾木達這個禍害,順便做為給他們的投名狀。當下他便讓格根塔娜帶著孩子去自己的後帳休息,並一邊讓人準備酒菜,一邊讓人去請烏爾木達過來喝酒商議明天出兵攻打薊鎮的詳情。
第二天一大早,鄭月蟬還在睡夢之中,便听得城外戰鼓聲聲,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卻發現戚夫人早就不在了身邊。這不能怪她,作為一個後世過來的人,她實在無法像古代人這般卯時便能自然醒來……以前有小良玉在一旁伺候著,有譚綸在盯著,她還能勉強做到,現在他們兩個一個走了,一個傷了,無人管束她的最近終于實現了前世最大的兩個夢想之一,那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可今天竟然給戰鼓驚醒了!難道說這蒙古韃子終于又要攻城了?
鄭月蟬慌忙穿上了衣服,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卻在門口看到了李癸銅他們三個。李癸銅見了鄭月蟬這第一句話就是︰「鄭姑娘,請你配合我們的差事,只要是在大營之中隨你去那里,但是別想上城樓一步。只要你上去,我等保留再次使用暴力的權利」
靠鄭月蟬直接對著他豎起了中指,這人還有完沒完?現在動不動就對自己說保留使用暴力的權利難道說他是花旗國的警察穿越過來的?鄭月蟬一臉狐疑的看著李癸銅然後說道︰「gotohell!」
「你在說什麼?狗吐什麼?」李癸銅也伸出手豎起了中指,好奇的問道︰「這豎起中指,有是什麼意思呢?」
鄭月蟬眼都不眨一下的說道︰「這是西洋那個叫什麼英國那地方的語言,和這手勢連在一起就是那個國家人早上互相打招呼問好表示友好的意思……」
「哦」李癸銅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個國家的語言和禮節真是古怪……」說這便又要豎起中指。
鄭月蟬心里頓時一陣惡寒,搖搖頭,轉身便要想作坊走去,話說那天張誠在帶了錦衣衛到民間搜刮硝,原本想有個一二百斤也就差不多了,卻不成想,直接就搜刮了上千斤,薊鎮的火藥危機頓時便解決了。當鄭月蟬看到這個數量也是暗暗咂舌,因為這炸藥包的好使,頓時讓鄭月蟬萌發了制作土制手榴彈的想法,昨天她剛把土制手榴彈的圖紙畫好了,現在正好給趙士楨送去。
一想起趙士楨,鄭月蟬就忍不住要對著天空大笑三聲,能有這樣的一個火器發明狂人做徒弟此生足以這炸藥包現在薊鎮上下都知道了好用,但是缺點也很明顯投擲的距離太近,這第一天實用過後,他便說這炸藥包最好用韃子的投石機來發射,這樣的話就能解決了投擲距離的問題。這建議雖然不錯,但是在大明這投石機在弗朗機在大明出現之後便已近退出了大明的軍事舞台。
現在這個時候上那里去找投石機去?
再說了這投石機如此得笨重,帶著行軍顯然很是費力不討好的事,那麼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在趙士楨死了之後的過了200多年有個外國老頭說過過一句有關天才的一句話,這天才產生需要的比例是百分之一的天賦加上百分之九九的是努力,在後世這句一直用來教育小朋友,但是很少人知道他後面還有一句,那意思就是沒有這百分之一的天賦那怕你是百分之一百的汗水也成不了天才,最多……最多成為一頭老黃牛,整天埋頭下地干體力活……(1)
顯然這趙士楨在火器方面絕對是屬于少數用有那百分之一的天賦的這類人,而且他也不缺乏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所以他注定是要成為大明火器業的天才的人物。在當時他就把目光盯上了虎蹲炮。
大家或許不了解,這虎蹲炮的炮彈這個時候並不是如弗郎機這般一單個的大的實心彈,而是上百個小的實心彈。要是大家一時沒有概念就去想象下始終在暗器榜上排名第一的暴雨梨花針的發射原理和效果就可以了,簡單的來說這虎蹲炮其實就是放大版本的暴雨梨花針,只不過就是這針改成了彈而已……
一個好的天才發明家需要具備什麼樣的品質呢?依著鄭月蟬的理解,那就是要有永不滿足的野心,只有具備了這個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天才發明家。鄭月蟬一直認為這人類之所以進步就是因為野心因為懶趙士楨在生活上很容易滿足,但是在火器上很明顯有著足夠的野心。
他在前幾天就瞞著鄭月蟬做了個小號的,足夠裝進虎蹲炮膛內的炸藥包,然後帶著鄭恭兩人偷偷的從火器作坊的庫房內搬了門虎蹲炮去試驗場地實驗了。
這炸藥包能直接放到虎蹲炮里面發射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炸藥包飛倒是飛出去了,但是因為這發射本來用的就是火藥,炸藥包飛出去不過四五步就在空中爆炸了。趙士楨和鄭恭兩人也因為躲閃不及,這身上多處刮傷,好在全都只是受了點皮外之上,在經過李時珍的一番醫治之後,便沒什麼大礙了。
他們在李時珍那醫治的時候,鄭月蟬也在旁邊,她听了之後不免哈哈大笑起來。隨後看到那兩人一臉羞愧的樣子,便很是沒心沒肺的說道︰「運氣不錯,沒毀容。這要是毀容了,可就娶不到老婆了不過也不怕,就算是真毀容了,等到時候要是一切順利,師父能去倭國的話,鐵定幫你們去倭國帶上一船得倭國女人來,讓你們隨便挑……」
鄭月蟬原本想著這倭國的女人在後世宅男中傳的神乎其神的,是個宅男都哭著喊著說前世中國女人過于凶悍,想要娶倭國女,又有自己那個哥哥跑起倭國找女人,想來這倭國女人在大明也必然是吃香的……
誰知道她這話還沒說完,就只見這屋子里三個男人一直把頭搖的如同是撥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