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璘當然不知道現在正是歷史上風起雲涌的那個大航海時代,當然不會知道正是這個時代成了華夏的的一個轉折點,從領先于世界各國的天朝上國,淪落成了……就算是到了鄭月蟬前世的時候還沒有恢復過來,所有的華夏漢人從此成了世界上低人一等。
當伊比利亞半島的兩顆門牙的航海家們還在用開著卡拉維爾小帆船的時候,我們早就有像鄭和寶船這樣的當時代的航母級別的大船,最後卻落得如此得下場,這不能不讓人噓噓。
現在的兩門牙在做什麼?西班牙聯合了威尼斯的勒班多戰役應該還在打,葡萄牙現在也還沒有被西班牙的那個菲利普吞並,荷蘭還在英格蘭的統治中還未獨立,似乎……似乎世界的格局都還沒有定型,一切都有可能。
大明不缺人才,不缺心黑得,卻的就是走出去的勇氣。鄭月蟬知道現在對陳璘說什麼大航海時代,說什麼海外有著潑天的財富,那都是虛的,就如同她給小金子畫得那些餅子一樣,就如同是水中的月亮,也就只能看看,只有在倭國真正的找到了金礦,找到了銀礦,那一船船得金銀運了回去,這樣朝廷上的那些人才會震撼,才會想到要去分一杯羹。
現在在造船技術上或許大明領先于世界的水平,但是這帆這火炮大明必然不在世界的前列,想要讓大明的人走出去這火器必須跟了上去。萬歷神龍炮是設計制作出來的,但是受制于原料現在不能普及,自己是不是可以想想有什麼海戰上專用的什麼新式的武器呢?
魚雷對就是魚雷
這兩個字頓時躍入了鄭月蟬的腦海,只是她前世畢竟不是主攻海事軍事學院的,相對于火炮,槍械等,這魚雷對于鄭月蟬來說還是相當的陌生的。她好像記得歷史上在1592年爆發的壬辰衛國戰爭中這個陳璘當時就使用過原始的魚雷,這麼說來這原始的魚雷現在就算是沒有也有人在研制。這麼一想她試探性的對這陳璘問道︰「陳叔叔,你手下是不是在研制能在水中使用的火器?」
陳璘頓時一愣,他確實現在在派人做這方面的研制,但是所找的人沒有什麼驚才絕艷的人物,進展始終緩慢,至今做出來得也不過就是「水底雷」的加強版而以。這所謂的「水底雷」其實就是裝在了木箱子里的的老式的點火式的地雷。當然這要比起陸地上使用這地雷還要更加的危險,怎麼改進當然是個問題。此時見鄭月蟬問及,當下也不加隱瞞,一骨碌的全說了出來,隨後便眼巴巴的望著鄭月蟬。
鄭月蟬沉思了半響,便問起這會制作這「水底雷」的人這船上可有?
陳璘眼楮一亮,說道︰「這‘水底雷’都是要現場制作的,所以這船上帶著幾個制作的工匠。」
「在船上給我找個偏僻點的船艙,再那把那幾個工匠叫過去,我想看看怎麼制作的這‘水底雷’。」鄭月蟬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陳璘頓時狂喜,他可是早就听戚夫人說過了這個干佷女制作出了不需要點燃就能爆炸的地雷,這要是她能把‘水底雷’也制作成了不用點燃就能爆炸,這樣的話……嘿嘿,陳璘的臉上揚起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陳璘的動作不可謂不快,沒多久鄭月蟬就給領到了船尾底下二層的船艙里,因為這是寶船這里面的船艙俱多很大,而且現在還多空著。陳璘給鄭月蟬準備的船艙很大,據鄭月蟬目測足足有五十平左右,艙內有著長長的案幾,還有不少的配置火藥的原料,在船艙的一角還有張書案,上面筆墨紙硯一應據全,還有十幾個工匠整齊的站在門口等候著他們的過來。
鄭月蟬也不廢話,直接就讓他們開始制作‘水底雷’自己便在一旁仔細看著,她始終確信,只要自己明白了這‘水底雷’的制作方法,把這‘水底雷’改進下應該不成問題,這俗話說的好一法通乃萬法通。
她這一開始想要改進‘水底雷’卻是不曾想遇到了困難,這‘水底雷’不比別的地雷什麼的,需要用考慮的太多了,比如它的重量以及海水的懸浮力等,更重要的是這地雷是用了踩踏力來引爆的,但是這‘水底雷’顯然不適合這樣的引爆裝置,這海上的船只不存在什麼踩踏。那麼必然是要提高‘水底雷’的引爆靈敏度,但是這真要是得太高了,顯然也是不適合的,這海里面生物俱多,不但魚多還有海豚,海豹,鯨魚等等這要是一踫就炸了,那樣的話這放設的‘水底雷’不等敵人的船艦過來,早就炸了一海面的魚了。
所以說怎麼把握這個度非常之難,這水雷的研制,成了她穿越到大明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個難題。好在這海上的風景雖然美,但是天天都看也容易膩,這正好躲在船艙里研制水雷用來打發時間。
這天鄭月蟬因為連日躲在船艙里研究,一直沒有上甲板透氣,一時心血來潮,起床之後並沒有直接去那船艙里繼續研制,而是來到了甲板上。到了甲板上卻是大吃一驚,只見這甲板上的人幾乎都在傳唱這《精忠報國》當然這錦衣衛的軍歌那是沒有人敢隨便唱得,這不是錦衣衛的在錦衣衛面前唱錦衣衛軍歌那不是找死嗎?
鄭月蟬在甲板上听到到處飄蕩著各種走調版本的《精忠報國在》,看著那初升得太陽,頓時豪氣大升,便也開始跟著哼哼,並取了千里鏡,在海面上張望起來。
這麼多天了鄭月蟬還沒見過除了自己這支船隊意外的任何船只,不免就有些意外了,當然這最主要得原因是她一直長時間的躲在船艙里。事實上在他們出了東海之後,倒是踫到幾次出海的大海商的船只了,只是人家一看到這麼大的艦隊頓時便加快了航速避了開去,陳璘他們當然也不會去追趕,畢竟這是大明水師不是大明海盜,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卻是這寶船上有太監,有錦衣衛還有個當朝的次鋪,他那敢有什麼不當的舉動啊,這真要是把這幾個人去掉了,這樣的肥羊說不定陳璘就會下令收了大明水師的旗幟,月兌下了兵服客串下海盜了。這在水師其實是很正常的,他在福建廣東那帶經常這麼干,當然他選擇下手的一般多是西洋過來的色目人的船只,這樣的選擇這才能讓朝廷里的那會子人對他睜一眼閉一眼、
陳璘真要是動了這大明德大商船,那他這水師提督那也是當到頭了,這大海商得背後和這北京的朝堂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他怎麼敢為了這麼點蠅頭小利把自己的前途給搭上了呢?所以這大明的船他是不動的,但是偶爾外出訓練踫到別的國家那就只能說聲對不起,俺手下的兄弟也要出來討口飯吃的了。
這回不知道是不鄭月蟬人品大爆發,竟然讓她在地平線上看到了幾個黑點子,但下她就讓徐青石去把陳璘找來。
陳璘過來一看果然在海面上有個幾黑點子,正在和自己的艦隊同一方向行駛,這時雙方又靠近不了少,鄭月蟬看到那幾首船帆船的模樣,頓時興奮的叫道︰「陳叔叔,陳叔叔,是卡瑞克帆船卡瑞克帆船」
要說這卡瑞克帆船,鄭月蟬對這種船那是相當的熟悉,前世在《大航海OL》的時候這種卡瑞克帆船在開區前期能開上這條船到處溜達那是件很風光的事情,那撒自己當年在盛宣鳴的時代沒少開了這卡瑞克帆船在西歐溜達,這外形,這線條,這帆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所以在千里鏡上一看到這船得身影便認了出來。
陳璘啞然的看著眼前這個歡呼雀躍的小女孩一臉的不可思議,作為一直在廣東和福建做水師提督的人,少不得經常和那群弗朗機打交道,這卡瑞克帆船作為他們使用最多的帆船當然是熟悉的很。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干佷女竟然能一口叫出它的全名來,這讓他萬分驚訝。
鄭月蟬心中一直便想成為在海上翻雲覆雨成為一個海盜,這時間這幾艘卡瑞克帆船,這海盜之心便蠢蠢欲動,當下便一把抓住了陳璘的袖子,兩眼冒著精光興奮的問道︰「陳叔叔,這是西洋船,一定是海盜,咱們打不打?」
陳璘拿著千里鏡緊緊的盯著那幾艘卡瑞克帆船,仔細的看了許久,鄭月蟬給了他一個很難的選擇題,這打還是不打?如果說現在只是一次演習或是這船上沒了那幾個神仙,陳璘說不得扔下了千里鏡,下兵出擊了。雖然說這卡瑞克帆船的火力並小,但是比起自己這邊那兩條大福船還有三十多條鐵甲戰船來說,不管是在兵員上還是在火力上那是多搖搖領先于他們,這樣的肥羊不吃那是要遭天譴的,但是現在麼……陳璘嘆了口氣,這遭天譴就遭天譴吧。
鄭月蟬見他無力的垂下了手臂,當下便明白這事看來是沒戲了,她有些失望的再次舉起了千里鏡,喃喃自語說道︰「這些人裝備不錯啊,竟然穿了半身甲還帶這火銃和佩劍,NND要是不出意外鐵定是半商半海盜的西洋人,這看他們行駛的方向,應該和我們的目的地相同啊,陳叔叔現在離開倭國是不是不遠了?」
陳璘點點頭說道︰「這里離倭國的長崎只有一百多里,傍晚的時候就能進入倭國的長崎港口。」
鄭月蟬點點頭,話說現在卻是也不能動手這都在港口外面,自己這邊現在又掛著大明水師的旗幟,這一動手說不定就多出事來了。鄭月蟬知道這次雖然這麼順利的出了海,但是並不是說這大明的那些個書呆子已經醒悟了,而是張居正等用自身的強權,強制壓制著這才能這麼順利的出了大明,但是只要讓那群人多了接口,張居正他們必然是頂不住的,這要怪就怪朱重八,吃飽了沒事定什麼十五個不征之國的規矩,你說這不是在狼身上活生生得套了個鐵籠子嗎?
總有一天會收拾你們的鄭月蟬暗暗發誓,這你們不是去倭國的長崎嗎?去啊,快去啊,等你們到了港口,我們這三萬多蒙古韃子上了岸,看他們這麼收拾你們
不說鄭月蟬發現了那些西洋的卡瑞克帆船,事實上那幾條船上的人也明顯發現了他們,像鄭和寶船這麼大的船想要不給發現那就如同是在雪地里藏孩子一樣的困難。事實上他們是一群西班牙的雇佣兵為首的叫科瑞斯特爾,他們在西班牙受雇一路經過非洲好望角又去了卡利卡特中轉,最後才來了馬尼服役于西班牙駐馬尼拉總督尤里安馬鹿,今年一月剛好雇佣期限已滿,原本這群人是要隨軍回西班牙,但是在東方這麼多年待下來,見多了那些商人在航線上賺的是金山銀海,那舍得就這麼得了點雇佣金的巴巴的回去呢?
正好他們在港口上遇到了奧斯定會修道士馬丁帶著他的朋友利瑪竇在馬尼拉港口上逗留。這兩個都是教會派出來東方傳教的人士。他們最終的目標很一直,想要進入大明進行傳教。但是這大明顯然和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大明對外籍人士十分的排外,而官府從來不允許西洋人在大明地界上隨便亂跑,這想要靠岸需要保人,而且對這個保人有著很嚴格的資格要求,想這朵思麻當初要不是趙士楨求著家里出面給他擔保他也不能在大明住了下來。
這官方的路走不同,便想要走偷渡這條,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這條也似乎走不同,來到馬尼拉這麼長時間來,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們的前輩叫沙勿略的,在馬尼拉不知道花了多少金錢和盡力,幾次讓大明的海商帶著偷渡去了大明,但是在到了沒多久便給趕回了馬尼拉,這時候他們才知道,這大明有著很嚴謹的戶籍系統,就算是尋常的大明人沒有官府的路引也不能隨便亂跑,更別說那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佬了,那真是跑到那里都是一座西洋景,當然如果到了大明一直隱居不出門或許也很混下去,但是他們進入大明是想要進來傳教的而不是做隱士的,這想要傳教那能躲在房子里不出去呢?所以這偷渡顯然是不可行的。
他們這幾人一遇上就用我們大明的話來說那是奸夫遇到了yin婦,天雷勾動了地火,兩隊人馬一拍即合,便由科瑞斯特爾出面在馬尼拉收集了貨物,然後護送這兩個教會人士到達長崎,再由長崎托大明的海商給他們擔保,這樣便能讓他們順利的進入大明。至于為什麼會想要去長崎找海商呢,而不在馬尼拉找呢,這也是有原因的,這大明現在的對外貿易來說主要對象還是倭國,至于馬尼拉在大明稱之為呂宋,那里不管是消費能力還是利潤的豐厚都是難以和倭國交易說匹敵的,加上這馬尼拉有著西班牙人在那里佔著大明的海商來這里佔不多少少利潤所以很少有大的海商願意過來。
往來于,馬尼拉的海商放在大明那就是不入流的,而在長崎,那里卻是大明大海商得天堂,能在長崎有鋪面碼頭的基本都是大明某個地區屈指可數的人家,這當然找起保人來比較放便。
于是他們在于鄭月蟬他們之前便從馬尼拉出發了,這麼巧竟然就在這長期不遠處兩隊人馬相遇了。
當然他們剛開始看到鄭月蟬他們船隊的時候,他們也沒安什麼好心,之所以一開始他們沖著鄭月蟬他們開過來當時就是打了想要吃掉鄭月蟬他們這船隊的主意,沒有辦法這鄭和寶船實在是太拉風,太華麗了,太燒包了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只肥羊
但是這羊雖然很肥,可以說是肥得冒油,當時待到他們把船開近了看到了那隱藏在寶船後面的那兩艘大福船,以及後面密密麻麻的戰船的時候,頓時便改變了主意,這肥羊身旁的牧羊犬太多了……科瑞斯特爾不是傻子也不會瘋子,再近點一看竟然掛著福建水師的旗幟,立馬就吩咐掉轉方向全力駛向長崎,逃也似的直奔長崎而去了。
鄭月蟬見他們船漸漸的又變回了小黑點,這雙手扶在了欄桿上,看這那幾個黑電消失的海面,久久沒有說話。陳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試探性的問道︰「佷女,在想什麼呢?」
「剛才那群西洋人沒安好心」鄭月蟬指著那些卡瑞克帆船消失的海面說道︰「要是我們沒有這麼多船或者都只是商船那麼他們鐵定是要上來打劫的。」
陳璘听了不免啞然失笑︰「在海上就是這樣,只要不是朋友,遇上了那就不是我吃了你,就是你吃了我」說著他把掛在腰間火銃取了出來,拍了拍說道︰「一切都是這個說了算。不滿佷女你說,這樣的事情你陳叔叔每次出去演習都沒少干。這要不怎麼演習啊?總不能自己打自己吧,必然是那他們這些西洋人當靶子。」
鄭月蟬抓抓頭,她沒想到水師提督竟然也干這個,這要是放在後世那是絕對不能想象的,但是這……這……真TMD對她的胃口那撒看來不只是自己喜歡當海盜,這位陳叔叔也有當海盜的癮,放在後世就是一個資深票友,沒事了,來興致了喜歡自己上台演上兩出。那撒同志啊多好的同志啊鄭月蟬頓時便有了知己的感覺,她有些激動的拉著陳璘的手說道︰「陳叔叔,我……我終于……找到組織了」
「找到?組織?」陳璘茫然不解︰「佷女,你不會因為這個看不起你陳叔叔吧?。」
鄭月蟬咂巴了下嘴唇說道︰「那撒,就是說陳叔叔咱們怎麼就能想到一塊去了呢?什麼看不起你……哈哈……哈哈陳叔叔,我告訴你,其實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女海盜把他們西洋諸國的船通通的搶了,然後在跑到他們的家們口去搶……你听我說,這西歐,北歐沒什麼好搶得,只能搶槍人那里人的腦子不錯搶來給我們做東西,至于金子銀子那就要跑去美洲搶……」
這難得遇到這麼個志同道合的人鄭月蟬就如同是倒豆子一般開始把她的想要搶得東西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陳璘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陳璘作為一個大明水師提督怎麼也是二品的高官了,這海盜的事業只能是業余時間的客串,怎麼說這都是算是見不得人的事。這別說是女子了,就算是在大明廣大的男子中間這也是詬病,可麼想到這個戚繼光的干女兒,陳太後的小徒弟,竟然會把海盜當成是一項光榮的事業來形容,這也太顛覆他的常識……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這世界上這樣的女子也只有這麼一個。
鄭月蟬是越說越是來勁了,只是這里沒有什麼地圖,說著不過癮啊,聯想到這陳璘既然是水師提督他那里必然是有海事地圖的。便拉著陳璘來到了他指揮的船長室內。
果然當鄭月蟬問起他是否有地圖的時候,他笑笑拉開了自己座位後面的帷幕。隨著他帷幕的拉開,鄭月蟬頓時便吸了口冷氣,這海事地圖好……好精細。
這……這不就是《大航海OL》里自己在台服經常跑的那幾條線路嗎?劉家港,太倉,雞籠,福州,佔城,呂宋,文萊,泗水,雅格達,巨港,馬六甲……再過去就是孟加拉就是加爾各答……看到加爾各答鄭月蟬想起前世在游戲里和工會里那群好友們為了這加爾各答付出的努力,梅花鹿,美麗豬,風斐……還有個那怕海戰的海盜法雷爾,現在……現在他們可還在玩大航海嗎?還會想起我嗎?雖然……雖然說現在自己永遠是上不了游戲了,但是……但是自己似乎就是在玩一盤真人版的大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