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回焰月宮後讓人拿來了紙筆,並對著幾度欲言又止的焰月做了個「噓」聲動作,便開始在桌上寫寫畫畫起來。雪雁想用忙碌來趕走心中的煩悶。
焰月的手撐著桌子,搭著眼看著雪雁在桌上寫寫畫畫。從剛才進焰月宮後,雪雁畫畫寫寫都有好一陣子了。有好幾次焰月想要張口說話,一想到雪雁開寫前的說的要辦正事。便閉了口。
焰月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正要叫青奴準備更衣上床睡覺。只見雪雁一放筆,大聲道︰「完成!睡覺!」搶過青奴正絞著遞給焰月的布巾擦了臉月兌了外衣便滾進了圓床內側。一動不動。
焰月不可思議地搖搖頭聳聳肩,從青奴手中取過布巾。擦洗了全身才上床。雪雁躺在床里側,此時哪里還睡得著。剛剛是強忍著不去想太多,把全付精力投在了計劃書上。這計劃書明天就得給鮑青山送去。
而現在一靜下來剛剛的那一幕又不由自主地浮上了心頭。他沒有找來給自己任何解釋!雪雁搖了搖頭。也許,真是相見不如不見,見了反而徒留傷悲。
雪雁閉了閉眼,心里下了個決定︰今天開始必定要以這計劃為主,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的時候才不會胡思亂想。
大厥的清晨,有種說不出的冷意,天灰蒙蒙的。街道上極少人行走。
馬車停在了大厥客棧的門口。一位青奴將雪雁攙扶下車,正要抬腳進廳,卻見前方得得地又行來一輛馬車。雪雁轉身望去。
馬車的駕車位上的男子身形槐梧挺拔。馬車又近了點,雪雁眯起眼,依稀能看得清那男子模糊的眉眼。雪雁的心突然急劇地跳動了起來。按耐住心情,再細看時,馬車已近在眼前。沒錯!他就是萌廣元!
雪雁呆立在客棧門口,久久不能回神。馬車上的男子停了馬,下馬抬頭望到雪雁,卻也呆了。兩人就這樣在大厥的晨霧中站著。眼神卻如絲線般纏繞了許久。
這時馬車車廂里鑽出一個嬌俏的萌英的臉︰「哥…怎麼停了…小姐!」萌英一眼便望到了呆立在前方的雪雁,禁不住激動地叫著。小臉霎時漲得通紅。
萌廣元被萌英的叫聲驚醒過來,大步跨到雪雁前,伸出手,卻又放下,輕聲道︰「雪雁,看到你安然,廣元便安心了。」
雪雁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甩了手中包文件的布包,一頭扎入了萌廣元的懷里,雙手環住了萌廣元那健碩的身子。眼淚泄洪而出濕了萌廣元的前襟。抽泣的抖動著身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想念,所有的所有,都化在了這眼淚中。
萌廣元猶豫著伸出手抱住了雪雁。口里喃喃地叫著︰「雪雁‘
萌廣元在眾目睽睽下將雪雁「搬」進了客棧房間。
雪雁拿了萌英提來的布巾擦了臉,又喝了口萌廣元提來的熱茶。才睜著剛剛哭紅的雙眼道︰「你們怎麼來大厥了?」
萌廣元有一個月余不見,顯得更穩重成熟了些許︰「是玄王讓廣元前來大厥找二皇子,英子想小姐,便也把她帶來了。」
雪雁此舉杯要喝茶,听了這話,茶杯停在了唇邊︰「找洪瑞兆?!」萌廣元點頭「雪雁身在大厥不知道,洪武如今已是亂成一片。洪武皇失蹤,太子掌國。前一陣子還在猛力攻打玄王的太子突然消聲了。估計是洪武皇的失蹤導致無心進攻了。」
「洪武皇失蹤?」雪雁的腦子急速運轉。這洪武皇失蹤事情可是鬧大發了。這國不可一日無君,但現在太子也只是掌國,遲遲未登皇位,那麼就表示,這傳位詔書還未得手。可是洪武皇如果真要太子即位,這詔書不應該藏得如此隱蔽。那麼這其中必有緣故。怪不得太子連玄期都不去攻打了。
萌廣元又說了一句話如響雷炸在雪雁耳邊︰「玄王收到消息,太子正派人前往大厥刺殺二皇子。估模著也到了。」
雪雁皺起了眉,心道︰「太子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刺殺洪瑞兆?難道他怕這詔書一旦找不到,洪瑞兆跟他搶皇位。」
雪雁又問道︰「那父王讓廣元前來找洪瑞兆的意思難不成是要與他聯手?」
萌廣元贊賞地望著雪雁,點點頭道︰「當然玄王也不放心公主,讓廣元前來看望。」又猶豫著道︰「只是要見這二皇子,可能還要雪雁從中斡旋。」
雪雁沉吟片刻,想著現在還真不想見洪瑞兆,但一見到萌廣元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道︰「雪雁試試。」
英子從房里偷偷地退了出去,萌廣元從懷中掏出了雪雁曾見到過的木盒,將木盒遞到雪雁手中道︰「過幾天就是雪雁的生辰,廣元正想著這禮物什麼時候才能送出。還好趕得及。」
雪雁接過木盒,身子有些顫抖著道︰「廣元,如果我」萌廣元突然接過雪雁的話頭道︰「廣元都明白,雪雁只要答應讓廣元陪在身邊,廣元就滿足了。即使‘萌廣元的咬了咬唇接著道:‘即使雪雁成親了,廣元願意為奴為僕追隨在雪雁身邊。」
「廣元!」雪雁突然明白,萌廣元其實是知曉一切的。突然覺得這份感情沉厚得自已不能承受。雪雁撲上去摟住萌廣元的脖子道︰「廣元,對不起‘
萌廣元輕輕地推開雪雁道:‘只是以後只怕不能這樣親近,雪雁的夫君會受不了。」
雪雁突然有一份失落,喃喃地道︰「是不可能這樣親近了,廣元也會有自己的妻子。」又抬頭強顏歡笑道︰「雪雁定幫廣元找個如花似玉的嬌妻。」
萌廣元的怔怔地望著雪雁,提起手幫雪雁抹平了皺著的眉道︰「姑娘家不能老是皺眉,皺眉多了易生皺紋。」接著又道︰「廣元不會娶別人。」
很久以前,雪雁便是擔心萌廣元的這份深情自己會承受不了。如今听了這話,心中更是驚濤拍岸。可是口中卻不能說出一句安慰他的話。
萌廣元站起猶豫著道︰「雪雁的命中人是二皇子。廣元至始至終都知曉。」
提起洪瑞兆,雪雁心中一陣刺痛,猛然一拍桌起身道︰「不要再提這個人!」又見到萌廣元詫異的表情,雪雁尷尬地緩緩落座道︰「他傷了雪雁的心。雪雁不想提。」
萌廣元眼中渴望隱忍了許久,終于還是漸漸淡去,嘆口氣輕輕地擁住了雪雁道︰「那就不要去想他!」
「對,不要想他!雪雁還有事業要做!」提起事業,突然想起今天到大厥客棧來的初衷,不由一把推了萌廣元道︰「糟糕!我把正事給忘了!說著轉身從桌上拿了文件布包正要沖出門去,又停住腳步對模不著頭腦的萌廣元道︰「你先休息著,晚飯前來找你。」說著小跑著出了房門。
雪雁喝呼喝呼跑到鮑青山房前時,只見鮑青山開了個房門,擺了個棋譜一個人下著棋,修長的手指,啪一聲落子。精神似已恢復。頭也沒抬地道︰「坐吧。」
雪雁喝呼喝呼跑到鮑青山房前時,只見鮑青山開了個房門,擺了個棋譜一個人下著棋,修長的手指,啪一聲落子。精神似已恢復。頭也沒抬地道︰「坐吧。」
雪雁在棋盤邊坐下,見鮑青山正自己對自己下著棋。一顆黑子落上,白子盡數被圍。這才抬了頭道︰「下到關健時候,雪雁不怪吧。」一邊抬手示意巧年將棋盤收起。
雪雁看著手腳利落的巧年道︰「這巧年說來還是我玄王府的人,現在對鮑老板也是盡心盡責呀!」
鮑青山瞧了一眼巧年道︰「巧年甚得我心,如果王府願意,我還想為他贖身,讓他在我身邊學生意呢。」
巧年听了,眼中突然閃出了亮光。能跟著洪武的鮑家學做生意,那是他想都沒想到的。
雪雁先是詫異了下,巧年救過自己,雖說不願意失去這麼一個忠心的家丁,但是望著巧年帶著希冀的眼神,雪雁又覺得自己不能妨礙一個大好青年的人生有如此一個好的轉折。就因為這救命之恩,也不能攔著。便笑道︰「這個好辦,也不用贖身,到時候,我拿了賣身契來給巧年便是了。」
巧年自是千恩萬謝。
等巧年一走,雪雁走到房門邊,關了門。轉身對著訝異的鮑青山道︰「鮑老板,情況緊急,雪雁長話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