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雲中秀理所當然地答道︰「當然是下山。」
只見那人臉上的笑容愈發地燦爛,到最後竟是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這樣笑了好一會,直到前面那婦人已經惱羞成怒,欲轉身離去時。他才用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雙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那那不是回去的路。」
怎地不是回去的路了?從哪來的從哪回去,不對嗎?
見她迷茫,沐風直起身,強忍住笑意往山的另一端指去,「那才是回去的路。」
直到兩人下了山,雲中秀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明明這兒有一條騎著馬便可以上去的寬闊大路,他不但不走反而留下馬匹,帶著她去那懸崖峭壁上玩兒命。
這人這人當真可惡
「不要那麼小家子氣嘛本王就是逗著你玩兒玩兒的,誰知道你神思竟恍惚到了那種程度。到後來想原路返回也不可能了啊不過就算掉下去你也不會死的,真的真的,不要生氣了。」
「秀兒啊,你想想,你非但不能生氣,反而還要感謝我呢上去一趟是不是什麼事兒都放下了?」
「喂喂喂前面那婦人,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美景你也看了,回憶你也留在心中了」
「雲氏,你在不站住本王可就惱了啊?」
無論身後那牽著馬的人怎樣認錯,怎樣軟磨硬泡,雲中秀就是不上馬,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次,只是像根本沒發覺他的存在一般,自顧自地走著。
感激是一回事,可是不生氣卻又是另一回事。
可知道她剛剛在那峭壁上的時候,幾近嚇得腿腳發軟,幾乎就要死在上面了。雖然最後的結果是劃得來的,可她就是無法不惱怒。
她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也真的只有在那種情況下她才能放下心中所糾結的是。
但但那馬她是萬不能再上了。一方面是真的在氣惱。另一方則是則是太過羞怯。
兩人共騎一匹馬
這樣想著,雲中秀忽然僵在原地。
她她和這人上馬的時候,可是在祺樂城內最喧鬧的那條街道上啊
完了完了,恐怕此時謠言早已經滿天飛了吧?
不對不對,這傳聞都說太子是好男色的。所以不會誤會,不會誤會,不會的。
她嘴里叨叨叨地不停地碎碎念著,有些髒的俏臉上時而眉頭深鎖,時而又笑逐顏開。
莫不是嚇傻了吧?但是怎麼反應的這麼慢?到了此時才後知後覺?
這樣擔憂著,沐風連忙快步行到了她的身前,「喂喂,你嚇傻了?」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雲中秀沒好氣兒地回道︰「你才傻了呢」
相處的時間越久,對這人的敬畏消失的就越快。似乎在他面前真的可以不必拘束,可以放下一切一切
可是又怎麼能夠呢?
他與她之間是天差地別的。
這樣想著,雲中秀停下腳步,向他福了福身,正色道︰「秀娘逾矩了。」
她那副正兒八經的模樣,看的沐風一陣氣結。不過也只是獨自惱了一會,他並沒有像從前那般戲弄眼前這個婦人。只是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說道︰「你若是如此,明兒一早也到不了。」
這樣說完,他又伸出一只手,語氣閑散地說道︰「上來吧,到城中我便放你下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了,可那雙斜飛的桃花卻顯得格外晶亮。雖然他的語氣是有些疏離的,可那話听起來卻讓人覺得有幾分溫暖。
踟躕了一會兒,最終雲中秀還是被他拉上馬。只不過她這次是坐在後面。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雲中秀將臉埋在胸口,雙手則緊緊抓著前面那人的衣襟。無論馬兒跑得多快多急,她始終都沒有造次。
待到雲榮府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遠遠便見到府門前有一人提著燈籠在那里來回地踱著步,焦急地四處張望著。
雲中秀心里暗暗一驚。
是巧兒那丫頭莫不是听到了什麼傳言,所以放心不下才在門口等她
這樣想著,她忽然又有些頭痛。
既然巧兒都知道了,那陸謙必定也是知曉的了。恐怕待會兒又有一場難纏的仗要打了。
可是為了不讓巧兒更著急,她也加快腳步行了過去。
一見到她,巧兒連忙迎了過來。剛近到她的身,那只閑下來的手便左踫踫又模模,眼楮也是從里到外將她端量個遍。嘴里還直嚷著,「小姐你這半日去了哪里啊?巧兒都要急死了」
朦朧的燈燭光下,隱約可以見到她眼底閃爍的淚光,心頭一軟雲中秀柔聲道︰「去辦了件急事,沒來得及通知你傻丫頭,怎麼哭了啊。」
她那邊說著,巧兒的眼淚已經 里啪啦地掉了下來。閃躲著她伸過來的手,巧兒不依不饒地哭訴道︰「听人說小姐被」這樣說完,她猛地停住,隨後又連連說道︰「巧兒還以為小姐出事了您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她哭得越發厲害,雲中秀心里也越發內疚。可是事發的太突然,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那麼瘋狂的事兒。
盡管那些流言蜚語她已經不在乎,可是這不表示她願意當作別人茶余飯後的笑料。
這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還連半日都不到吧。
巧兒適時地打住了那句話,可她早已經猜到了。
擦干了她的淚水,雲中秀拍拍巧兒的肩,有些孩子氣地說道︰「你家小姐怎會如此輕易地出事兒呢,放心吧」
一邊安慰著,兩人已經行到了雲榮府前,巧兒則連忙拉住她,急急開口道︰「小姐,今兒我從茶園出來,便听見那些個混話,可是回到雲裳苑卻沒見著小姐,所里趕忙從府中跑了出來,找遍了好幾條街,可是都沒見到您,我又怕走的太遠小姐萬一回來會擔心我,所以只好在外面等。但是姑爺子那里恐怕已經知道了。」
對陸謙那個人巧兒還是有一些忌憚的。
可是她憂慮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那時她軟弱無能,每次受了委屈,巧兒都會幫她強出頭,所以最後才落下了那麼個淒慘的下場。可是她現在有能力了,這丫頭反倒膽小了起來。
她知道,巧兒是怕陸謙會害她。
但是怎麼可能讓他有機可乘?如今就算是在府中用膳,她都要先檢查一遍再吃。盡管知道陸謙沒有那個膽量,可她的疑心卻一點也不比巧兒少。
不過為了寬她的心,雲中秀還是氣定神閑地安慰道︰「不礙事,見招拆招,到時我自有辦法。」
這樣說著兩人已經敲開了門走了進去。外堂依舊如前幾天一般,雖然點著燈卻沒有半個人影兒。
不知是刻意還是巧合,她總覺得陸謙是有意回避她。許是真的學乖了,又許是沒有抓到她的把柄。所以雲中秀才更擔心,今日之事會被他小題大做。
雖然已不畏懼,可是每一次面對他時,都感覺到力不從心。很累,是那種好像有一塊大石壓在胸口般的累。
一路走著,雲中秀讓巧兒去廚房取些晚膳,自己則獨自往雲裳苑走去。
還沒等行到,便看著一個人從碧柳苑提著燈籠走出來。
看著那人的身形,還能有誰,可不就是那男人。
頓了頓,雲中秀似是沒有看到他一般,依然朝前方走去。
「秀娘回來了。」
這一聲喚的溫柔小意,雲中秀錯愕了好一會兒沒緩過神。
那男人卻已經行到了她身邊。
他將燈籠高高提起,朦朧的燭光打在他英俊的側臉上,過了小半月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那深邃的輪廓一如往常迷人,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迷離的淺笑。
與她初見他時的一模一樣。
雲中秀沒有搭話,只是冷眼看著他。她想看看他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
這男人總能出乎她的意料。在她以為他該是歡喜的時候,他氣惱的不成樣子。在她以為他該氣惱的時候他卻又總是歡喜的。
見她態度,冷淡陸謙有些尷尬。不過他臉上沒有一絲絲不高興的樣子,反而語氣越發的溫柔起來,「秀娘,這日子為夫都在調養身體,所以不曾相見,你不會埋怨為夫吧。」
斜睨著他,雲中秀的語氣是冷漠疏離的,「怎麼會呢,您多慮了。夫君再次是有何事嗎?」。
似是不想面對他,還沒等他再次開口,便直接詢問他有沒有事。
陸謙心里不是滋味了。
這半個月雖然不曾相見,可是他的腦子里卻愈發地念起她來。她的軟言細語,她的溫柔小意,就連她淚眼朦朧時的模樣也讓他越來越懷念了。
他想了無數種原因,可是總也想不出,這婦人為何變成此番這幅模樣。最後,他還是得出了那個結論。
這婦人恐怕早已厭棄了他,準備另攀高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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