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這男人就是剛從鬼門關里繞了一圈,而且他還剛失去父親
不管怎樣,在沒確定他是說謊之前,她都應該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能熱絡,但是也不能無端對他發火。也許他只是從小在優越的環境下長大,所以不拘小節了點。
這般想著,雲中秀強壓下自己對他的那種排斥感,面色平靜地回答道︰「是沒錯,你問這些做什麼?」
雲中秀的態度雖然談不上熱情,可是對一個陌生人來說也絕對算正常。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話音剛落下,那男人卻冷哼一聲,掉頭離開了
久久久久,雲中秀都愣在原地緩不過神來,她甚至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該是他求著自己吧,該是他對自己畢恭畢敬吧。可他非但沒有尊敬可言,連這一點點的禮貌都沒有。似乎他才是這里的主人,而不是她的一個伙計。
其實也對,他如今確實不是她的伙計,確實不是,確實不是
不停地勸慰著自己,雲中秀對那個俊朗異常的男子好感頓時下降到無感,甚至有些莫名的討厭。
平靜下來後,她又將來旺喚了進來,對他細細地交待了一番後,來旺便趕著馬車出去了,只說是采購茶葉,具體是什麼事卻只有雲中秀和他才知道。
轉眼一日過去,不知道從哪里傳出去的消息,祺樂城所欲百姓都在傳那個被廢掉的郡主的身世。百姓們只知道她是從東祺來的,可是沒有人知道她能當上郡主的原因卻是因為新皇子。
可是現在街頭巷尾都在傳著,說那個赫敏郡主與新皇子的關系非同一般,她也成了那個「紅斗篷」最有嫌疑的人
三月七日這天臨近中午的時候,雲榮府被一整隊皇家侍衛所包圍,門外也是圍了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人群。雲榮府的大大小小包括看院子的門童,燒火的丫頭,全都被堵在院子里。
雲中秀是早早便去了沁心茶園,可是再得知這個消息後便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院子里,一個侍衛首領模樣的人正一手背在身後,一手重重捏著韓湘柔的下巴,似乎在審視著什麼。他的身旁是卑躬屈膝的陸佰,正在不停地說著討好他的話
反觀身為一家之主的陸謙,卻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無動于衷。他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一處,似乎是在思索什麼想不通的事情。
看著眼前的一切,雲中秀對陸謙更加心生鄙夷。在陸謙將視線投過來的時候,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便提步走到了那個領頭侍衛的身邊。
「這位官爺,我雲榮府可是犯了什麼重罪?值得皇家這般大張旗鼓的?」
听見雲中秀的聲音,那領頭侍衛一雙賊眼不懷好意地瞥了過來,他冷笑道︰「犯了什麼罪?窩藏朝廷要犯,算不算什麼重罪?」
「窩藏朝廷要犯?」雲中秀皺著眉,有些不解地說道︰「什麼要犯?還望這位官爺明示。」說著她便不著痕跡地偷偷塞給他幾塊碎銀。
如此舉動讓那領頭侍衛嚇了一跳,隨後他將握著銀子的手揣進衣襟里,又在里面顛了顛,這才換上了一副還算正常的表情,但說話的語氣仍舊透著一股冷傲,「你們家的二夫人失蹤了,你這個當家主母難道都不知道嗎?」。
二夫人失蹤赫敏失蹤了?怎麼可能?昨兒個她還見過那個女人的,從茶園回來的時候遠遠便看見了她,本以為她又會上前挑釁,可沒想那女人竟然連面兒都沒打,便匆匆跑開。本來還以為她是吃了教訓或者是又在打別的鬼主意,沒想到她竟然失蹤了
雲中秀詫異至極,可是面上卻冷靜異常,「就算失蹤了也是我雲榮府的事,和朝廷有何干系?」
那眼楮本來在韓湘柔身上色迷迷打轉的領頭侍衛,听了這話先是微楞一下,隨後他冷笑道︰「喲呵,你還挺能裝的。老子就不信了,全祺樂城都知道的事兒,偏偏你這個雲榮府的女主人就不知道?」
緊皺著眉頭,對著領頭侍衛的言行雲中秀有些反感,這屋檐明明是自己,可她還不得不低下頭。嘆了口氣,她強顏歡笑道︰「這位官爺說笑了,再怎麼說秀娘也是一介女流之輩,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會知道外面的事。」
銀子收了,可是這個領頭侍衛並沒有多麼好講情面。似是故意找茬,他模著下巴,不懷好意地笑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小爺怎麼看你是從外面出來的呀?」如此說完,他忽然正色道︰「一定是你將人犯窩藏起來的再不從實招來老子非將你們全府上下都綁了去」
見此狀,方才還杵在原地不動不言的陸謙,忽然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將雲中秀拉倒一旁,他低聲耳語道︰「秀娘秀娘你莫要與他爭辯了,敏敏確實不見了。你每日出府難道就沒見到官兵都在捉拿身著紅裳的女子嗎?」。他這話似是在詢問,可是怎麼听都有一種試探的感覺。
不著痕跡地甩開他鉗著她手臂的大掌,雲中秀的語氣有些冷漠,「確實見過了,可是與咱們雲榮府有何干系,難不成會是我?會是湘柔?會是曼如?」言語到這里,她忽然睜大雙眸,輕呼道︰「難道是難道是赫敏不成?」
陸謙面有難色,他皺緊濃眉,輕緩地點了點頭,剛要開口說話,一大群皇家侍衛卻呼呼啦啦地從雲榮府的四面八方竄了出來,雖然說的話不同,可清一色的意思都是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人。
那帶頭侍衛點了點頭,面色也越發凝重了起來,他提步來到雲中秀和陸謙身前,語氣不耐地擺手道︰「得得得,你們也甭在我這裝了。我再問一遍,人你們到底是交不交出來?要是在掖著藏著老子現在就把你們全部抓起來」
這話音落下,府上的一眾丫頭皆是捂著臉「哇哇」大哭了起來。這可是皇家侍衛,而且這個領頭的一口一個朝廷要犯的,任誰听到了都會害怕
那領頭侍衛面色凝重,陸謙更是沒有好到哪里去,本來他的面色就是白皙的那種,听了這話更是緊張的沒有一絲血色。他連忙靠近那侍衛的身邊,低沉著聲音耳語道︰「這位官爺,你們可是二皇子的人?」
「老子是三殿下的人別那麼多廢話,是與不是又與你有何干系?人呢?藏到哪了快交出來」
三皇子?三皇子也好啊這祺樂城中誰不知道三皇子最最听他二哥的話,陸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楮忽地亮了起來。
由于身高的差距,陸謙比那小侍衛高出半個頭,他垂著腦袋在他耳邊低語道︰「官爺,我可是你們家三殿下的人,您可否在這里等上片刻,等我去見過了你們家主子再抓人不可啊」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那個領頭侍衛狠狠地推離開。對著倒在地上的男人,他嘴角一撇嗤笑道︰「套他**什麼近乎?你自己要死沒關系,可別拖累著我們家主子冥頑不靈老子真他**懶得和你廢話來人啊將這雲榮府上的所有人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要落下便是有只貓狗也統統帶上」
哭聲更大了,陸謙被推倒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個侍衛,緊接著他便連忙回過頭朝雲中秀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個離他不遠的青衫婦人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垂著眸冷眼看著他。見自己朝她望去,那婦人竟然不等別人拉扯衣袖一甩,便飄然離去,有侍衛向她靠近,她只是一個冷冷的眼神,便將那些人斥退
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陸謙根本還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是今日一上早朝,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便有些不尋常。一直到下了早朝都沒有人和他說過一句話,往日那些關系不錯的同僚也像避瘟疫一般躲著他。
百思不得其解,他回到家中方才準備出府去二皇子那里,卻沒想到這些侍衛便橫沖直撞地闖了進來,便是連剛要出門采購吃穿的小丫頭都抓了回來,直嚷嚷著一個蒼蠅都不準放走,隨後便是翻天覆地地大肆翻找
最讓他害怕的是,那個帶頭的竟說敏敏就是那個近日來全城都在尋找的「紅斗篷女子」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在新皇子消失的那段時間,正好是敏敏臉上生了惡瘡,在他府中休養的時候,怎麼一眨眼她卻變成了朝廷通緝的要犯?
他方才還笑著讓這侍衛稍等一下,他便去錦繡苑將敏敏喚出來。可是沒有沒有他找了錦繡苑所有的大小角落都沒有見到敏敏的身影
便是這些侍衛簡單的尋找一番也沒有,這不隨後才開始大肆翻找的。
他想不通,他一直在回憶那幾日的事,可是他卻忽然想起了秀娘那幾日似乎說是奉旨出去辦事
昨晚半夜了,家里打電話出了點事,連夜趕回家,又忙活了一天,現在還在醫院陪護,好坑爹,好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