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昭華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作者 ︰ 元書

這才是秀兒啊,這才是他認識的秀兒。

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選擇往美好的方向去想。就算人家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也一定會憶著你對她的好,給予過她的幫助。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沒有將她逼入絕境,退無可退的情況下。

此時的連沐風,真是無比慶幸自己方才的選擇。情難自控的那一瞬間,他腦子里甚至閃過了一個卑劣的念頭,他將她看做了平常的女子,去揣測她的心思

倘若他要了她,倘若在那種中了媚香情難自控的時候,他克制不住自己真的要了她。那麼醒來的時候她會不會以這種名義攀附上自己?

他不是普通人,他甚至不是一般的王孫貴族。他是太子,他是堂堂南祺朝的太子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在高貴的貞潔烈女,平時裝一裝也就算了,在兩人都有過肌膚之親後,那麼還有什麼不能要求的呢?所以所以就算他真的要了她也沒關系吧?只要能許她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可是,他賭不起。可以說他方才強行忍耐著yu火焚身的痛感,有那麼一丁點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念頭。他怕,他怕短暫的快樂過後,一切都將會變得不一樣了。那種互利互助的感覺不是他想要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玉珍那般,畢竟她身上背負著難以磨滅的血海深仇,所以就算不是她的本心,為了別的緣由也不是毫無可能。

他多傻,竟然會那麼想。

到了此時他才真的明白,秀兒就是秀兒啊,她的倔強絲毫不比玉珍少,甚至比她更堅強了幾分。

以自己對她寵信的程度,她完全可以要求的更多,可是除了偶爾借用一下自己這個太子的名義,一切的一切她都是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去扛。

傻瓜,真是令人心疼的傻瓜。

心里最柔軟的那個地方,好像被一雙小手輕輕去揉捏了一般,那種感覺有些微酸的疼,可更多的是一種滿足,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情不自禁地,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眸越發地溫柔了,紅潤的唇瓣微微勾起,他臉頰上兩顆深深的酒窩,甜蜜而又醉人。修長指尖緩緩伸出,連沐風憐惜地輕柔著對面那女子的發心,聲音低靡而又沙啞,「秀兒累不累呀?其實你可以自私一點的,找一雙更堅實的臂膀替你去抗。」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雲中秀抬起眼向他望去,卻被他眼中那足以膩死人的溫柔所緊緊黏住,心跳也不由得漏跳了幾分

可就在這時,腦子里那支零破碎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她慌忙瞥開視線,一把揮落他輕揉著自己發心的大手,倔強地開口道︰「這世間沒有誰是真正值得信任的,能保證一輩子不欺騙你,對你好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從小秀娘便習慣依賴著父親,習慣了他給予的一切。成親後,秀娘又事事指望著夫君。從來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別人靠不住了,那我自己該怎麼辦」似是回憶到了往事,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殿下不會懂的,秀娘無法不堅強,也不能不堅強。」

曾經,她唯一的小願望就是找一個良人,將自己的一生托付給他,白頭偕老,恩愛幸福地過一輩子。

她不求名,不圖利,就算他是個窮酸的小吏也不要緊。她願意陪在他的身邊,一起看雲卷風舒、日出日落。生一堆的小女圭女圭,耐心等待著他們慢慢長大。然後兩個白發蒼蒼的人,手牽著手老死在一起

她的願望啊,是如此的簡單,卻又是如此的困難。

只是從小看著父親,到死心心念念的都是母親。所以她忘了,這世間的男子哪一個不是薄情的?又有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

她忘了,真的忘了。所以她這個簡單的願望,卻比登天還要難。所以她連死的那一刻,都還是耿耿于懷地問著自己,究竟哪里錯了?究竟錯在了哪里?

她確實是個蠢笨的人,活了兩世還一直在苦苦追尋著這個問題。

可是,這麼久了。這大半年的時間,足以讓她找到這個再明確不過的答案。

就算她嫁的人不是陸謙,就算她嫁給了一個不是這麼薄情寡義的男人,就算她沒有被人害死,就算

可她這樣的人,終究還是不會幸福的啊。她的願望,也終究不會有任何人能滿足的了。

如果窮極一生都不會幸福,那她還何必要浪費時間去用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上?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她不堅強起來,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和從前一樣,她會被傷到體無完膚的呢。

一雙臂膀有什麼用?是能替她扛起天,還是頂住地?就算扛起來了,那期限是多久?是一年、兩年、還是更長一點?

不,都不要。

與其這麼擔驚受怕著,她還不如從來沒擁有過。

她想要的是一個強大的靠山,她想要這個靠山許給她唯一的東西就是安寧,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在沒有感情的牽絆下,這個期限可以是一輩子的。

無論那靠山是誰,她都會守住自己這顆心,永遠都不會再一次沉淪,就算眼前這個男人,也一樣。

抬眼看著他,那溫柔中帶著疼惜的桃花眸,是如此的讓人心醉。似是一個魔咒般,在蠱惑著她,在誘惑著她。

如此看著,雲中秀忽然湊上前去,輕啟唇角,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低喃道︰「殿下這般問是何意?是有意想做秀娘堅實的臂膀麼?」

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她說話時,那兩片柔軟且有透著冰涼的朱唇,輕輕搔在他敏感的耳垂上。全身引起一陣顫栗,連沐風傻傻地僵在那里,目不轉楮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嬌美容顏。

她她在yin*他?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連沐風有些緩不過神來。憋了許久,就在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的時候,他卻忽然一把將她扯過來,隨後伸出一只手,緊緊貼在她額頭上。貼了片刻,他的眉頭緊皺,大手又順著額頭向下模去,磨蹭到了臉頰的地方,他反復用手心手背試探著溫度,口中還喃喃自語道︰「不對啊,應該沒有吧?」

他的手心灼熱,而雲中秀的身子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溫度,那種春夏秋冬都是異常冰涼的溫度。

火熱的觸感傳來,在那男人輕聲低語之際,她連忙揮開他的手,故作鎮定地反問道︰「什麼不對,什麼沒有,你在找什麼?」

沒有回答她的話,連沐風緊張兮兮地扳住她的身子,正色道︰「你是不是是不是還難受著?」

他以為她是受了媚香的蠱惑?片刻的晃神,在恍然大悟之際,雲中秀急急推開他,紅著臉氣急敗壞地念道︰「什麼難受,我現在正常的很倒是你,身體熱得不像話,該不會是病了吧?」這般說著,她也試探地伸出了小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果然,如他手心里的溫度一般,灼熱的有些駭人。

可他的眸子里除了那一成不變的溫柔,還有一絲擔憂外,已經沒有了異樣的光芒。

應該是病了。

這般想著,雲中秀以最快地速度,將自己身上的玄色袍子月兌了下來。隨後也不管那男人是如何的不願,她強行幫他套在了身上,一邊整理還一邊冷聲威脅道︰「不許月兌你若是听話,我勉強可以考慮讓你做我臂膀的機會。」

那語氣,似是給了他什麼天大的恩賜一般。

先是錯愕,錯愕過後連沐風便情不自禁地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又故作嚴肅地板下臉,冷聲道︰「你這婦人臉皮子可真是厚,本王何時說過要做你的臂膀了?本王堂堂的南祺太子,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為何要做你一個婦人的臂膀?不過嘛,若是你求求本王,本王也許會考慮一下」

這是在開玩笑,他發誓他只是在開玩笑。原本還在擔憂兩人的關系,會因為今日發生之事而因此改變。可是已經知道這婦人並沒有往心里去,還主動化解尷尬,他心里是高興至極的。已經習慣了兩人這種吵吵鬧鬧的相處模式,那玩笑不自覺地就月兌口而出了。

可是他卻忘記思索,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他們之間早就不似以往那般無所顧忌了。尤其是自己在母後面前說的那一番話,想必一定已經成為她心里的一根刺了

連沐風的玩笑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見面前的婦人笑容凝固在唇角,整理著他衣襟的動作,也瞬間僵住了。

不過只是片刻,她便故作方才那般,將他的衣衫整理好後,安靜地坐了回去。

溫婉嫻靜的瑩白面龐,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沒有分毫氣惱的樣子,她還輕聲安慰道︰「殿下不必這般小心翼翼,秀娘知道這只是玩笑而已,真的知道。」似是在說服自己,最後一句是喃喃出聲的。

連沐風真的急了,本是不想解釋,可她若是氣惱了說出來也就罷了,這般苦笑著說出來一個不爭的事實,說明她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秀兒,你知道的,我真的只是在說笑。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的」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馬車外響起了車夫急迫的聲音,「主子出事了您快出來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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