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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瞧她們,還怪委屈的。
目光在兩個丫頭的臉上一一掃過,雲中秀並沒有為夏蘭說的話所動容,反而是冷冷笑道︰「既然不能說,那就永遠都不要說了」說完她越過兩人,直接就想將轎簾掀起。
可夏荷卻像是拼了命一般撲上前去,夏蘭也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哀嚎道︰「夫人奴婢說奴婢說求您不要出去您才剛剛蘇醒,身子虛弱的很,萬萬不能吹風啊」
夏蘭說的沒錯,雲中秀此時的身子弱極了,便是這麼彎著腰站在馬車內,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再一次暈厥過去了,根本使不上一丁點力氣掙月兌兩個身強體健的丫頭。
直到那一句‘奴婢說’出口,她才重新坐回了方才的軟榻上。只是不再言語,眼楮定定地盯著夏蘭看。
一旁是一個勁兒對她使眼色的親姐姐,一旁是她死都要效忠的主子,搖擺不定之下,夏蘭最終選擇了跪在雲中秀面前。
看得出來她已經做了選擇,雲中秀沉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若是有一點欺騙隱瞞,你和你那好姐姐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內听清楚沒有」
肩頭萎縮著,夏蘭怯懦道︰「是,奴婢明白。」
沉默片刻,雲中秀理清了自己雜亂的思緒,這才開口問道︰「我昏迷了幾日?馬車是要駛去哪里?巧兒和來旺他們是否也跟著出來了?」
夏蘭小聲道︰「回夫人,您足足睡了五日了,馬車要去哪里奴婢也不知道,旺哥他們也跟上了,就在後面的馬車上。」
在回答他們是否跟上時,夏蘭的身後傳來一陣輕咳聲,以至于她頓了頓不敢繼續說下去。雲中秀抬起眼狠瞪了那聲音的主人一眼,待夏蘭回答完畢後,她繼續詢問,絲毫沒意識到夏蘭避重就輕的答案,「不知道去哪里你們就敢帶著我出府,可是受了某位皇子的指使?」
是了,她憶起來了,那男人說讓她走,說皇後那里他會替她解釋,還說會將巧兒送還給她。他只當她是在說氣話,絲毫沒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可他現在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將她不明不白地送走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可知道她還有多少爛攤子沒有收拾完?
這人未免也太任性了一點,表白不成,便將她打發了,他怎麼不離開
沒來由地,雲中秀感到一陣氣惱。恨恨地咬著牙,不等那猶猶豫豫的小丫頭回話,她再一次站起身。口中還厲喝道︰「誰若是再敢阻攔,本夫人定將她賣到窯子里去」
這話十足的狠戾,好死不死,正戳在了兩個姐妹的痛點上。
一時間,兩個丫頭全都傻愣在原地。而雲中秀也成功地來到轎門口,小手握上了絳紫色的轎簾,下一秒就能將它一把扯下。
可她的身子卻在這時被人猛地撞開,夏荷一臉驚恐地看著她,一邊雙臂大張攔在轎前,一邊瘋狂地搖著頭,不住地念道︰「不可以不可以就算夫人真的將奴婢姐妹二人送到青樓,奴婢也不能讓您出去」
被撞倒在地上,雲中秀一陣頭暈眼花。在夏蘭的攙扶下,她笨拙地直起身。
看著面前再三阻攔她的丫頭,雲中秀恨不得沖上前去甩她兩巴掌她覺得自己真是笨的可以,重活一世,竟然又一次地信錯人,此時竟然將自己整個人都搭了進去
不可抑制地,雲中秀的身子在顫抖。她重重地喘著氣,努力抑制著自己將要爆發的沖動。只是她不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死死地、不甘心地瞪著那個一臉畏懼的少女。
夏荷怕極了,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她的眼淚卻順著臉頰 里啪啦地打下來。不敢再看那眼神里帶著無比厭惡憎恨的婦人,她垂下頭,可身子卻依舊擋在轎口。
就在這時,就在轎子里三個女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馬車卻」吱吱呀呀「地緩緩停了下來。
待車輪完全停穩的時候,絳紫色的轎簾卻被人以一種氣勢洶洶的力氣一把扯下。隨後一張小麥色的冷峻面孔,出現在雲中秀的視線里。
她又一次呆住,只結結巴巴說出了兩個字,「蔣蔣震?」
沒錯,站在馬車外的黑衣男子,正是那少年最得力的心月復,也是南祺未來的護國大將軍,蔣震。
正因為如此,雲中秀才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見他出現,兩個丫頭頓時松了一口氣。夏荷眼里噙著淚花,委屈地喚了一句,「蔣公子」
濃眉緊皺,蔣震提起一只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你們都出去吧,我來對她說。不可讓旁人靠近。」
像是被赦免了殺頭大罪一般,兩個丫頭就差沒跪下來和黑衣男子磕幾個響頭了。只對雲中秀道了一句‘奴婢去去就來’,便以最快地速度,飛也似地逃離了馬車。
她們離開後,蔣震飛身一躍,很輕松地跳進了半人高的馬車里。不過,輕松的只是動作,他的表情可一點兒也不輕松,是一臉的凝重。
等那黑衣人真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雲中秀才確定這個人是真實的。她下意識地出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蔣震面色鐵青,唇角一提,他冷笑道︰「不然你以為是誰?我家公子?」
雲中秀急急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好奇,為何會是你」
聲音在那獵鷹一般的冷峻目光中,漸漸小了下去。
不知為何,雲中秀有些怕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他長相太過冷峻,還是因為知道他殺過太多太多的人總之,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畏懼。
見她不再說話,蔣震雙臂環在胸前,鄙夷地開口道︰「你又何必為難她們?如此忠心的丫頭,你卻要將她們送到青樓?真是吃多了黑心油,瞎了雙眼,蒙了心肝」似乎發覺那婦人想要急著辯解,他又出聲阻止,「不必解釋,我也懶得听。實話告訴你吧,你那個被皇後劫持了的丫頭,我家公子沒救出來。」
倒吸一口氣,雲中秀輕呼道︰「怎麼可能?夏蘭不是說來旺他們在後面的馬車里」話說到這里,她已經覺察到了哪里不對勁兒。也不管那黑衣人還在馬車上,連滾帶爬地便跳下了馬車。
「噗通」一聲,瘦弱的身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疼痛讓雲中秀小巧的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可她還是掙扎著站起了身,腳步踉蹌地就要朝後面馬車的方向奔過去。
誰知才剛邁開腳步,她整個人便被人提了起來。隨後又是狠狠一摔,她再一次回到了這個總也逃不開的馬車里。
冷眼看著她摔的劇痛無比,蔣震嘴角噙著一抹快意的笑容。寬厚的身軀擋在轎門口,他冷冷開口道︰「我說過不在就是不在。你家丫頭就是怕你知道以後會這個德行,所以才不敢告訴你,也不敢讓你下車。你給我安靜地呆在這里,听我把話說完,就算你要去死我都不攔著。」
雲中秀此刻的狀況,完全可以用狼狽不堪來形容。摔在灰嗆嗆的土地上,她青色的外衫,還有凌亂的發絲上,都沾滿了泥土。本來睡了幾日身子就松軟不堪,再加上幾日沒有進食,方才被那麼狠摔了兩下,她哪還有力氣再掙扎了。
疼痛難忍,她緊咬著牙,強迫自己坐起身,于那一臉輕蔑的黑衣人平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恨恨地盯著他。
蔣震哪里會管那婦人的死活,白了她一眼,他繼續冷聲說道︰「你的處境很危險,我家公子不想你受到傷害,所以才將你送出來。你放心好了,所有你在乎的人公子都給你帶上了。至于那丫頭,公子會汗毛不少地給你送回來。作為讓你放心的籌碼,我家公子讓我留下來,直到那丫頭被送來。你夫君和那幾個亂七八糟的人,公子說等安全了他會交給你親自處理。而你,什麼都不必再去做。」
話音落下好一會兒,雲中秀還是靜靜地听著,知道他是說完了,才啞聲問道︰「什麼意思?」似乎是怕听得人不明白,她又一字一頓地詳細說了一遍,「我什麼都不必再去做,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自由了。就算你身在遠方,我家公子也會永遠護你周全。」說著,他從鼓鼓囊囊的衣襟里掏出了厚厚一疊銀票,甩到那婦人眼前,「這些銀票是我家公子這許多年來攢下的全部金銀,怕你帶著不方便,他又讓我換成了銀票。足以買到你百十個茶園、宅子。而你的雲榮府,公子知道對你很重要,他答應永遠不會讓別人佔去,永永遠遠都是你雲中秀的。‘你已經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那個讓你傷心的地方也永遠不必回去了。但只要你願意,祺樂城就永遠是你家,隨時歡迎你’這段是我家公子的原話。」
咳咳,六月的最後一天了,求打賞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