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陸謙再也無法忍耐了,心底最原始的野獸似是被人喚醒,他瘋了一樣便往前沖,想要將那帶給他一身恥辱的婦人撕成碎片。
可是他太高看自己了,完全忘記自己已經淪為刀俎上的肥肉,只能任人宰割。
陸謙才剛有動作,便被眼尖的守衛軍五花大綁架了起來,隨後又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陸謙哭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手腳動彈不了,他開始破口大罵道︰「你個賤人賤婦你你你你不得好死你這麼對自己的夫君,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害得前太子」
說到底,陸謙也算是個讀書人,盡快心里有那麼多的不痛快,口中罵出來的話也就僅限于一個‘賤’字而已。如此詞窮,讓他更覺難堪,氣到嘴唇發抖,氣到口不擇言,可是話才剛剛說到一半,滔滔不絕的嘴巴被人一把堵住。
根本不用司遠發話,蔣震已經閃身上前,對他厲聲喝道︰「大膽刁民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啊將他押進刑部大牢,听候處決」
刑部大牢刑部大牢
蔣震的話音落下,陸謙立刻就傻眼了。刑部大牢,那可是犯了大罪的人才去的地方啊
他掙扎的更凶了,似是渾身的力氣都用上了一般,瘋狂地搖著頭,瘋狂地閃躲捂著他嘴的人,口中還斷斷續續地嚷嚷道︰「不可以你們不可以將我押到刑部大牢去我我又沒犯什麼錯你們憑什麼憑什麼」
他還在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一個侍衛將他打暈,兩人拖著昏死過去的他,便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一時間,雲中秀只覺得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轉身朝人群中望了過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嬌美面孔,在瞥見她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迅速蹲,從人群中穿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看那,這才叫聰明吧。這世間的女子,似乎都比自己要聰明得多
赫敏明明那麼喜歡陸謙,就算不要郡主這個身份也像和他在一起,可是這才相處了幾個月的時間,她便看清楚了,她便將這男人看的一清二楚了。她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整日以淚洗面,而是繼續快樂的過日子,那個夫君能有便好好討好著,沒有她便明哲保身,顧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陸謙被如此羞辱,她非但沒有上前幫著說一句好話,反而是躲在人群中看熱鬧,就好像那個男人與她完全無關似的。
若是換做她呢,可能就算拼死也會將陸謙救下吧
呵呵,她早就知道赫敏會後悔,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豁達。
終究還是她自己不如別人罷了
收回視線,雲中秀不理會旁人的指指點點,又重新坐回了龍輦中。她高高地揚起下巴,目視前方,晶亮的眸子里閃爍的是一種叫做堅定的東西。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他一眼。坐在雲中秀的身側,司遠笑的有些無奈。低嘆了一口氣,他柔聲開口道︰「此時給一個下馬威,便足以讓他惶恐了,日後朕就把他交到你手里,任憑你處置吧。」
言下之意是今日還不能把他怎麼樣,因為畢竟還是游行的日子。
就算他不解釋,雲中秀又怎會不明白?她惱的,根本就不是這件事
依舊是沒有回頭,她淡淡地應聲道︰「一切但憑聖上做主。」
兩個人並肩坐在龍輦中,一言不發,好不尷尬。而圍觀的百姓們,卻沒有這麼輕易罷休。
他們不但開始指責新皇,還謾罵陪他坐在一起的女子是紅顏禍水。有人說了一堆女子禍國殃民的話給新皇听,一時間,車輦被人群包圍,根本行不動。
可是正大大伙更加言辭激烈的時候,跟在龍輦身後的侍衛們卻開始撒起銅錢來。
沒有人在繼續謾罵,大伙一窩蜂地向後跑,去搶地上的銅錢。龍輦也順利地行了起來
這一整天的游行,都是由雲中秀陪著司遠的。
游遍了整個祺樂城,已經花去了一整日的時間。回到皇宮時,夜幕都已經降臨了。
皇宮中的白喪掛了足有一月,也在這一天全部撤去,反而是一派喜氣。
宮中就是這樣,從來不缺新的主人,也從來不會有人留戀一個昏庸的舊主。
老皇帝去世後,皇後因為上一次遇刺一直到此時還沒有醒,所以便是連聖母皇太後這個封號也暫存了下來。
而他最寵幸的杏妃,因查出與二皇子連沐宇通奸,早已被發落到宗人府。
其他還算安分的嬪妃們也按照規矩給了一些應有的封號,也有的願意去給先皇守靈,便離開了皇宮。
原本熱鬧的皇宮就這樣安靜了下來,新皇繼位時便沒有娶親,所以後宮也是空無一人的。
皇宮很靜,很靜,從宮門一路來到尚華宮,雲中秀的第一感覺就是,靜。
靜到偌大的皇宮里沒有一絲生氣,甚至有些可怕
坐在榻上,雲中秀想著這一天來所發生的事,想著來旺的話,還有陸謙的。
如果沒有听錯,她似乎听到陸謙說什麼她害了前太子
雖然只是半截話,雖然剛听到的時候她並沒有在意,可是事後想了想蔣震惶恐的臉色,便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害前太子,是怎麼回事?
難道連沐風的太子被廢和她有關?還是說她上次讓連沐風帶她來皇宮的事?
直覺告訴雲中秀,絕對不會只有這麼簡單而已。蔣震有事瞞著她,司遠也有事瞞著她。從司遠對她表白的那一天起,一切就都開始不正常了。
她一直是在昏迷中度過,想一想,這一個月來,她醒著的時間連十日都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听別人轉達的,而她也從來沒有去深究過,只是傻傻地听之信之。
好像錯過了太多的東西,太多太多。
雲中秀覺得自己的記憶空白了一段,那些所有的畫面都是別人給她描述出來,她從未親身經歷過。
不對,不對,她不能在這樣傻傻地糊涂度日了。一定要將事實的真相從頭弄清楚。從現在起,別人的話她听听就好,一定不要真的相信。
而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見連沐風。
如此想著,雲中秀緊蹙的秀眉終于漸漸舒展開來。她從榻上起身,準備去景陽宮見司遠。
可是剛從榻上下來,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朦朧的燭光下,一個白的有些晃眼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緊跟著幾個端著飯菜的宮女。
白衣少年手指著紅木圓桌,對著一眾宮女柔聲吩咐道︰「放哪兒吧,不需要人侍候,都下去吧。」
「是。」
幾個宮女手腳利落地布好飯菜,隨後邁著碎步快步離開。
從他一進門,雲中秀就在一旁冷眼觀察著。若是從樣貌上來看,絕對不會有人相信,這樣如謫仙般的少年竟會是一個詭計多端的人。他隨隨便便的一個想法,便可以改變你的一生。
以前是,現在更是。
看著他,雲中秀的眼神是疏離的。當然,司遠只需一眼便感受得到。
不過沒有理會,他只是苦笑一聲,便走到紅木桌旁,斟了一小杯酒,隨後又緩步來到雲中秀身旁,做出了一個讓她極為詫異的舉動。
他,雙手端著酒盅,在離她五步之遙的地方站定,隨後對著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深地,久久地
這可是折煞了她呀雲中秀愣了片刻,隨後連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有些埋怨地開口道︰「你這是作甚,是來折我壽的嗎?」。
堂堂的南祺皇帝給她作揖?得了吧,她可受不起。
虛扶了一下,雲中秀連忙閃到一邊
這個揖,作的時間也實在太長了。
他就那樣弓著身子,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
雲中秀也不急,只是在他身邊冷眼看著。
良久後,他緩緩直起身。起身的動作緩慢,還能听到骨頭‘ ’作響的聲音。
直到他完全直起身後,雲中秀才發現,他早已是滿頭大汗,而且面色通紅。
他苦笑看著她,嗔怪地開口道︰「你也不來服一下,朕的老腰都要折了。」如此說著,他那只沒拿酒杯的手,還輕輕地捶打著腰間的兩側。
眨了眨眼,雲中秀有些莫名其妙。他作了那麼久的揖,原來是因為起不來?
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嘴角上揚,不過也只是片刻,她便一本正經地福了福身,語氣極為嘲諷,「聖駕光臨,妾這里可真是蓬蓽生輝啊敢問,您是有何事吩咐呀?」
司遠並沒有責怪,反而是拉著她的手,有些傷感地說道︰「明日的登基大典一結束,我便再也不是司遠了,今日,能不能暫且讓我用這個身份,與你再好好地說會兒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