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等到天晚告別時,二妞覺得意猶未盡,恨不得這一天更長一些,可是這是王家,再呆下去就是賴客了,二妞暗暗的決定要攢錢,要有自己的小房子,能夠接待客人帶院子的房子。
鄭家住在曲院街,可以與滿娘她們同行一段,鄭家姐妹強烈要求與滿娘二妞同坐一輛馬車。因六郎九郎次日還要上學,朱三郎自覺的分道揚鑣送他們回張家。
二妞幾人在馬車時聊得熱火朝天,二妞一直對她們穿的衣服很感興趣,在王家時沒好意思當著大家問,現在只有幾人了,于是問出來了。一時幾人彼此互相點評穿的衣服,首飾什麼的,又提到怎麼配衣服。
點評完了衣服和首飾後,十七娘子嗔怪著同二妞訴苦,「滿娘子以前時時到我家玩的,現在好久不來我們家玩了,祖母想滿娘子得不得了,總說廚子又有新菜式了,怪我阿娘她們妯娌不肯接滿娘子來玩。」
老小孩也象小孩一樣,念著什麼會抓心抓肝的想,二妞心中頗為同情滿娘的老外婆,開著玩笑說,「那,今天就把滿娘直接留在你家算了。」
張滿娘嘻嘻笑著說,「我也好想外婆,不過我答應了要陪護姑母,出來玩都要提前約才行的。」
鄭家姐妹都笑了,十二娘子笑道,「今天就約,滿娘說幾時可以,就訂幾時。」
說得二妞和滿娘也都笑了。
張滿娘也老實的說,「姑母一人大著肚子帶著安哥過日子,微娘子對京城又不熟,我們家也只有我方便過去陪著姑母,真的是沒辦法的事。」
十二娘子同情的說,「是啊,白家真是過份的,我們是親戚,萬事都是可以幫一把手的,你們可以帶著安哥去我們家玩的。」
張滿娘笑道,「到時不準說安哥的不是,安哥明明很好,都有人講他頑皮,氣死我了。幸好我姑母沒在住在白府,不然……」
,鄭家姐妹殷殷拉著滿娘二妞的手,要她們早日過來玩。
張五郎看她們戀戀不舍的樣子,大笑道,「她們倆都任性妄為的很,到你們家去玩,你們可得多讓人看著,小心砸壞三舅舅心愛的古董。你們若是不怕,就送帖子來約,我去勸姑母同意。對了,你們介不介意我表弟也過來一起玩呢?」
滿娘剛才也說要帶安哥過去玩,現在五郎也這樣說,十七娘子捉狹的笑道,「表哥真是開玩笑,大家都是親戚,親近是本份啊,說什麼介意不介意的。」
告別完後,張五郎說六郎九郎還要上課,讓朱三郎帶人送他們小兄弟倆先回去。他自己則坐上馬車問張滿娘二妞話,白天一直沒有時間細細解釋。
張滿娘很疑惑的說,「當時是昭靈郡主,王雨琦,李宏生,段奕偉,杜華幾個人拿我嫁人的事說笑,然後段奕偉說我們倆偷听,小田就說她們在背後說人長短不對,然後我們就走了。二哥不是要娶杜家的女兒麼,為什麼他們拿我取笑時,杜華也添油加醋,不制止這個話題呢?過後知道我是張家的了,為什麼也不同你解釋下呢?」
張五郎深思,「姑母今天肯定會先睡一覺,肯定現在在等我們回去。我們同姑母講了今天的事後,明後天帶安哥回我們張家。」
二妞不由得想起今天一天的事來,她覺得發生了好多事一樣,這一天,比以前她呆在家鄉,一年發生的事還要多些。當然這是應該的,她在家鄉,也就見見家里的幾個親戚,大家都是種地的,能有什麼事呢。所以,她也有好多疑惑,比如說王家老太君很熱情,王家寧娘子姐妹很熱情,鄭家十七娘子也很熱情,她直覺覺得定有什麼原因。不是說沒有親戚關系的人不會對她好,象張娘子很疼愛她,張滿娘待她也是惺惺相惜,她都知道,但是這兩人一開始都沒對她這樣熱情過,也是處得久了,才親近的。
二妞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因為王家老太君的事與寧娘子的事滿娘也知道,于是她重點說了十七娘子私下同她講的話。
張滿娘也覺得奇怪,「十七娘子這樣說,肯定是很想知道這些,可是,事無不可對她言,她早點讓我問你不就結了,不對,這事定有古怪。」
張五郎也很奇怪,「她是不想通過你來問吧,可是小田同她說了什麼話,是一定會同你說的啊。」
二妞猜測,「這是鄭家在乎你們這門親戚嗎,你看,你們張家兄弟姐妹幾人,全是一母所出,你們都不象是兩家了,比別人家親兄弟還要親近呢。夫人回來京城,既然你們張家眾人都憐惜他們,鄭家自然也要親近他們。現在,夫人他們都不出來見客,親近我是不是就是態度了?」
張五郎听著發笑,這樣說起來也有些道理,雖然他覺得定有其他原因,但反正鄭家不會害他們,人家有自己的底牌也沒什麼。至于王家和杜家表現就有些奇怪,得同家人商量下。
張娘子果然在等著幾人,她听到張五郎的分析後,她沉思了下,「我們家的滿娘子還小,但也不是不能嫁給十一郎的,昭靈郡主自然要防著點。李宏生在李家地位不高,自然也要謀著依附點什麼人,見人說人話也是對的。王家同張家不對付的,你們莫要忘記了,白逸的妾室王氏就是琦娘子庶出的姑姑。五郎,安排人去查下還沒嫁過來的那個杜家小娘子,杜華是她嫡親的兄弟,居然這樣處事,肯定她是對張家不滿。二郎為人溫和忠厚,前途也好,沒什麼讓人不滿意的,嫂嫂對兒媳又好,就算滿娘子嬌寵,可是滿娘子已經在陪著我了。這樣一分析,要有問題就是杜家有問題,仔細查查那小娘子是不是心里另有心上人。」
二妞听到這話嚇了一大跳。
張滿娘偏著頭問道,「要是杜家小娘子另有心上人,那怎麼辦?」
張娘子輕輕的剪掉燈花,「怎麼辦,成全他們,這親事不能結,免得結成仇,咱們張家可不會讓人指著說咱們棒打鴛鴦。」
張五郎本來還沒太當一回事,一听也緊張了,「姑母,若真有這事,但發乎情,止于禮,咱們家提退親,豈不是要逼死人家的小娘子了。」
張娘子搖頭,「二郎心腸軟,不能同他說。若真有此事,咱們不聲張,直接同杜家講,反正之前是守孝,只要不張揚,大可各自男婚女嫁,沒什麼不好。若是他們杜家賴上咱們家,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張五郎還在猶豫,「若是杜家滿意那人,肯定會同我們家提,不會拖到現在吧。」
張娘子不耐煩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你,我倒不怕,你自然會處理得很好,但是二郎那麼心軟,你阿娘辛苦一輩子,我不願意讓她煩心。對了,好多事你們不知道,我本想遲點再告訴你們的,現在看來不說不行了,想踩著我們張家,也要看有沒有那個福氣。五郎回去告訴你父母和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幾個都不要講,當年白逸為什麼去雲縣去呆著,就是李老太師的意思,十一郎受寵得緊,為什麼去那鄉下呆著,因他是皇子伴讀,皇子過去了,他就得一起去。」
幾人都震驚了。
滿娘好奇的問,「是幾皇子呢?沒听說有新的皇子忽然現身啊。」
二妞猜測道,「是不是他在雲縣呆著,京城還有替身的?」
張五郎立刻反應過來,「沒听說有新的皇子出現,那肯定是這樣了。這兩年沒听到有皇子大婚的事,那這位皇子定還沒有娶王妃,所以大家都對小田好,好過對滿娘,憫弱,那就是賢良淑德了,難怪了,這些女人都對小田好。」
張娘子嘆息道,「我不告訴你們,是因為若是白家押對寶了,我們不能同他們押同樣的。若是他們押錯了,我們就更不能押了。張家只有滿娘一個女孩子,年齡也對不上,總不能給人做小吧,反正,再怎麼不爭,我們張家都不會跌到土里去。現在若是真是已經風起雲涌,張家就安靜些,你們明天回家帶上安哥同微娘子吧。鄭家若是要爭,倒是可以爭的,鄭家人很聰明,讓十二娘子十七娘子來探,她們是嫡親的一母同胞的姐妹,絕不會內訌,她們上面還有個同胞的親姐姐,听說教養得很是不錯。你們去鄭家也帶上安哥吧。」
一席話听得二妞雲里霧里,她隱約明白了當初同窗中有一個是皇子,白家一直改朝換代時站隊站得很準確,按這個趨勢來分析,那這位皇子就應該是以後的繼位的皇帝了,目前還沒娶妻,娶妻定然是將來的皇後了,于是目前就很炙手可熱了。
張五郎兩眼發亮,「姑母,究竟是幾皇子呢?」
張娘子斜他一眼,「隨便是幾皇子,定是今上心愛的兒子。你舅舅家邀了他出來玩,肯定也是瞞著身份的,你就大大方方的結交就好了」